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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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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武汉黄鹤楼,自然会想起“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当年祢衡被曹操弄到刘表处,不仅“使刘表及荆州士大夫先服其才名”,刘表和他的文人班子绞尽脑汁写出的章奏,到了祢衡手里,竟然因“开省未周”而被他“毁以抵地”!等大家看他立即当场重写后的文章后,又不得不佩服。到了黄祖这里,黄祖看到他的文章更是拉着他的手说:“处士,此正得祖意,如祖腹中之所欲言也。”就是曹操也是佩服他的。但是曹操和刘表都想降服他,一个是让他做鼓史击鼓;一个是见面时,让大家或坐或卧不理他,结果正如曹操所说:“本欲辱衡,衡反辱孤。”都自找了没趣。罗隐说:“一个祢衡容不得,思量黄祖谩英雄。”祢衡被弄到黄祖身边后,很快便与黄祖的儿子黄射成为挚友。一天他们在沙洲上打猎饮酒,有人献上一只鹦鹉。祢衡揽笔而作写成了《鹦鹉赋》,以鹦鹉自比,淋漓尽致地抒发遭遇坎坷不平的真情实感。
祢衡和黄祖毕竟是互为异类的,加上黄祖手下主簿之类的妒贤嫉能,曹操、刘表的借刀杀人之计终于达成了。祢衡死后,就葬在这个他写过《鹦鹉赋》的沙洲上,这就是鹦鹉洲的来历。民间还流传著祢衡和碧姬在鹦鹉洲的惺惺相惜的浪漫故事。后人在洲上建了正平祠、鹦鹉寺来纪念他。历代文人来到这个鹦鹉洲上,也留下了无数诗篇。李白就有“长洲孤月向谁明”的诗句,感慨祢衡以对自己的生命也不屑一顾的精神,他本来可以去做个隐士,但他却勇敢地献身于对强权进行了抗争,他公然站出来维护的是个性的价值。
明人黄福《后乐堂集》中说:“城头黄鹤楼,城外鹦鹉洲”,说明那时还能看到鹦鹉洲。内藤湖南在《禹域鸿爪记》中说,古鹦鹉洲受江流冲刷,已从江中移至江北。此事大概发生在明末清初,于是后人登黄鹤楼,往往不知道这里曾经有过一个鹦鹉洲,这让登黄鹤楼逊色了不少,但鹦鹉洲和黄鹤楼仍然是一对不可或缺的参照物,仍然让人禁不住在此远眺那些失落在落霞中的往事。
原载《人间福报》2013年12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