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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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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作为一员儒将,常常一卷《春秋》不离手,这是众所周知的,吕蒙也说关羽“长而好学,读《左传》略皆上口,梗亮有雄气。”而关羽最终遇到的对手,却正是这位年轻时不爱读书的人。
吕蒙最初他跟着姐夫邓当去征伐山越时,虽然勇敢,但邓当手下的“职吏”却很轻视他,说:“彼坚子何能为?此欲以肉喂虎耳。”以后又因为“不修书传,要陈大事,常口占笺疏”所以常被江夏太守蔡遗所轻蔑。直到他做了大将,孙权劝他读书时,他还“辞以军中多务”,孙权问他:“卿言多务,孰若孤? ”以后,他才开始认真读起书来。于是爱读书的关羽最终败在了爱读书了的吕蒙手下。
孙权要这个“吴下阿蒙”急读的书计有《孙子》《六韬》《左传》《国语》以及“三史”。他的读书方法也很好,《广博物志》引《拾遗记》中的话:“吕蒙读书,开西馆以延杰髦,共相扢扬,识见日进。”《江表传》也说他“笃志不倦,其所览见,旧儒不胜。”在他已经富贵荣显以后,“更能折节好学,耽悦书传。”很短的时间里达到“学识英博”的程度,确实是很难能可贵的。不过鲁肃对他还是不当回事,所以“过蒙屯下,肃意尚轻蒙。”经别人劝说才愿意去见吕蒙,一直到吕蒙问他:“君受重任,与关羽为邻,将何计略,以备不虞?”时,鲁肃也只用一句:“临时施宜”的话来应付他。然而接下去吕蒙却说出了:“今东南虽为一家,而关羽实熊虎也,计安可不预定?”这样一段极具战略家高瞻远瞩的话语,真的让鲁肃不得不刮目相看了,所以鲁肃说:“吾不知卿才略所及,乃至于此也!”
可惜他毕竟不是鲁肃,等到他接替了鲁肃以后,就迎合了孙权向曹魏投降的政策。他称病迷惑关羽,把战船都改装作商船“白衣过江”,神不知鬼不觉地占领了北岸,并利用关羽的自负凌人的弱点劝降糜芳等人,最终灭了关羽,他确实干得有声有色,其中许多地方得力于他读书是不言而喻的。但这些好看的作为,毕竟都只是一个战术家的所为,急读书的速成,也难以让他上升到鲁肃那样战略家层次的深厚,所以他灭了关羽后,加速了蜀汉灭亡的同时,也加速了东吴的灭亡。
原载香港《文汇报》2008年8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