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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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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农兵学员”上大学的年代里,我经常混到他们的教室里去听课,反正那时很混乱,也没人管。时间一长,就和几个学员混熟了,因为喜欢写写所谓的诗,就有人让我为他代写情诗。经常混到教室里去听课,反正那时很混乱,也没人管。时间一长,就和几个学员混熟了,因为喜欢写写所谓的诗,就有人让卓摩为他代写情诗。没想到就是这首诗,在他们的小圈子里还大受欢迎。记得是这样写的:
别了:故乡无名小驿楼!
别了:东邻多情少年友!
说不清心头滋味,
山雾恋绕乡关柳。
别把我的相思带走!
别迷蒙我征程的路!
轻轻挣素手,
道一声珍重:
原谅我男儿马背上的追求。
其中就有个叫阿磬的女生,因为都以“文学青年”自居,所以很谈得拢。放假的时候,来自雁荡山的一位学员曾邀请同学们去他老家玩,出人意料的是,我和阿磬也都被邀请了!从雁荡山回来那天,她写了一首题为《雁荡观瀑》的小诗给我:
白马军阵是大龙湫:
注坡急趋聚散同仇。
抽刀断水中折瀑:
左眼泪水流到右,
托起搁浅在失望彼岸的舟。
燕尾瀑:
巨石当头两分手,
天长地久,
上天入地要聚首。
不管怎么说,觉得在我们这几个人的小圈子里,她是最有文才的,跟她一起聊聊天,常常能激发出某些灵感。有的时候正好厂里要干活,不能去听课,几天没见到她就会觉得有几分失落,有时她也会打个电话到我工作的地方,跟他讲讲上课的内容。这时看门的老伯就会跟我开玩笑说:
“有女朋友了吧?”
“工农兵学员”在校时间不长,阿馨毕业回去后不久,我应邀去了次她坐落在黄山山坳里的老家,一到那里,他就被大山给镇住了,不由得从心底里不由地发出了感慨:
大地沉默:
是有着如此厚重的负载;
蓝天沉默:
是容纳了众多风云变幻,
天地间沉默着你巨大的存在。
只是一次不经意的经过,
便成了永不退色的记忆情怀,
心灵上留下一片无言的空白,
须尽一生的努力去填埋。
在墙上写着“农业学大寨”几个大字的小楼前后,不时有升腾的山岚飘过,阿馨则把一朵小帽一样硕大的栀子花戴在头上出现在我面前。她告诉自己对岚雾的感受是:
梦枕贮满晚风般轻柔的倒影,
凭着大地给予的热情,
脱离污浊的泥塘升华。
雨丝一遍遍丈量了天地无垠,
山岚却仍然要作再一次升腾!
白丝巾绾不住那倩女的云鬓,
飞天般不断给人以美的深情。
阿馨陪我在黄山玩了几天,不过他们都清楚,那只不过是在不适当的季节里萌生了一段朦胧的情感,就像秋天的一粒不安分的种子发了芽,又因为它本身的幼稚,而在冬天快要来临之际疯长了一截。卓摩要回去的那天,她没去送他,只给卓摩留了一封信,里有一个双蛹蚕茧,还有一个贴着栀子花瓣的书签,信是这么写的:
送你一个双蛹茧,
你丝我丝缠在一起,
如今到了咬破的一天,
理不清哪是你丝哪是我丝。
送你一个栀子花书签,
等到多年以后相隔万里,
依然夹在你合拢的书页间,
尽管消尽了芬芳和明丽。
不知不觉几十年过去了,虽然仍然喜欢舞文弄墨,但对当初所谓的“诗”,我早就失去了兴趣。突然接到阿馨转来的一封信时,我也曾想到过要去践一下当初“上天入地要聚首”之约,犹豫后还是没去,怕再次相见,破坏了当初彼此年少时留下的美好记忆。于是回了封信:
知道忘了你最好,
过分矜持,
只为了年少。
多谢你无语强笑,
握别天涯离别道。
爱字最属难言表,
不再相逢,
晨睡添一觉。
老去梦里寻近照,
依然是旧时容貌。
原载《都市晨刊》2010年11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