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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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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上海的国泰电影院,看到它的英文名为Cathey。有人告诉我:那是受了俄罗斯等一些国家,把中国叫做“其塔伊”的影响。那是因为他们最先接触的是中国北方的契丹人,所以从“契丹”而来。中亚、西亚和东欧许多国家,都以“契丹”(Kitan or Khitan)的音译来称中国。例如俄语和乌克兰语称中国为Китай,乌兹别克语称中国为Xitoy,挪威语、丹麦语和瑞典语均称中国为Kina,而中世纪的英文称中国为Cathay,这些字与《马可波罗游记》中的Catai“契丹”不无关系。北方为Catai(契丹),南方则为Mangi(或Manzi,蛮子)。
而契丹人建立大辽帝国(Kitan)以及西辽帝国(Kara Khitay),分别与偏安于南方的北宋、南宋对峙。契丹后裔耶律大石率众西迁,建立西辽,定都于虎思斡鲁朵(今吉尔吉斯的托克马克),契丹人甚至曾西渡到多瑙河一带,影响所及,中世纪的欧洲就以契丹之名来称呼中国。
AURORA这个古希腊语中的黎明女神之名,也常被用来称呼中国,并且把它译成“震旦”,那是因为中国代表了东方。震旦就是支那,两者都来自佛经翻译。虽然《翻译名义集》说“东方属震,是日出之方,故云震旦。”而《楼炭经》说:“礩河以东,名为震旦。以日初出,耀于东隅,故得名也。”但它只是梵名Ci^na–stha^na的音译而已,也译作真旦、真丹、振旦、至那等等。其中“斯坦(stha^na)”,则意译为住处、城邦等。《大唐西域记》就有一段记载:“王曰:‘大唐国在何方?经途所宣,去斯远近?’对曰:‘当此东北数万余里,印度所谓摩诃至那国是也。’”
专家指出:Ci^na之名在《摩诃婆罗多》和《罗摩衍那》等印度古籍就出现了。《释迦方志》引用了后汉献帝建安十年,入竺之秦州刺史成光子的话:“成光子云:‘中天竺国东至振旦国五万八千里。’”那么振旦最迟在东汉以前就已经广为印度人熟悉了。实际上更早,从三星堆文物来看,至少在殷商时代,中西就有相当规模的交往了。母系氏族的东方女神AURORA和西王母,也许并不纯粹属于神话。
“支那”和葡萄牙语、荷兰语、德语、英语中的China以及法语中的Chine等皆起源于梵语Ci^na–stha^na之说,也已为学界公认。古代希腊、罗马等国对我国的称呼,除了有缯绢之义转化来的Serice(塞里斯)外,还有与支那同源的Sin、Thin、Sinai、Thinai。春秋时秦穆公归并了许多西北部游牧民族,并把翟(狄)人部落赶到漠北,秦始皇时代,又迫使匈奴西迁。他们就逐步渗入中亚、西亚和欧洲的同时也使西方人知道了秦,并以为那就是中国了。这种说法还有争议,但那是西方人知道有秦国是肯定会的。丝绸到西汉才出现在欧洲的记载中,也肯定比出现在西亚要晚一些。
日本僧侣空海曾于804年随遣唐使赴唐学习佛经,因此可以推断他书中的“支那”,是从汉译经典里学来的。以后一些佛教界人士为显示博学、虔诚也开始用起了“支那”一词称呼中国。反清人士则以“支那”来与“大清”唱对台戏,可是1915年,留日学生彭文祖在《盲人瞎马之新名词》一书中首先提议抵制用“支那”称呼中国。郁达夫的《沉沦》中也提到:“日本人都叫中国人作‘支那人’,这‘支那人’三字,在日本,比我们骂人的‘贱贼’还更难听。”
1915年日本提出了对华二十一条,引起反日情绪高涨,中国人提出了要日本对“支那”呼称反省的声音。到1930年5月,国民政府还照会日本:倘若日方公文使用“支那”之类的文字,中国外交部可断然拒绝接受。同年10月,日本浜口雄幸内閣决议,正式将“支那”改称“中华民国”。次年1月,临时代总理兼外相币原,国会发表演说,要禁用“支那”,代之以“中华民国”、“民国”、“日华”,但遭到外交官松冈洋右的非难,币原就不再坚持,答辩中又出现了“支那”。1932年満洲国建国,日本外务省因存在适应既存的条约的问题,敦促禁止使用“支那国”、“支那”,但実际的官方公文书并不彻底,军部和日本社会还是广泛使用“支那”。
以拉面为例,有人说是水戸光圀(1628~1701年)发明的,他招待明朝亡命日本的朱舜水(1600~82年),用了藕粉做的面和火腿汤的汤面,称为“水戸藩拉面”,这显然不对。1884年,函馆外国人居留地的“养和轩”推出了“南京面”,才是日本“拉面”的前身。明初首是都南京,与日本有频繁贸易,所以舶来品都加“南京”二字。1644年明朝灭亡,整出日本江戸时代初期,因为不再是汉人政权,江戸幕府公文中就不用的“唐”了。明治维新以后,“唐国”、“汉土”字样锐减,一般都称“清国”、“支那”。明治初期日本出兵台湾出兵(1874年),中日关系恶化,官方新闻中有二成用“支那”,日本民间使用则基本固化。清朝开国后也开始用“中国”。但1898年“戊戌変法”后,为了表示是近代国家而非満族王朝,自称“中国”成为一种风潮。但民国建立后,日本的官方文件中,正式国名仍称“支那共和国”,略称“支那”为多。到了1910~20年代,“南京面”,就变成了“支那面”。1932年满洲国建国,日本外务省因为存在适应既存的条约的問題,敦促禁止使用“支那国”、“支那”,但实际的官方公文件并不彻底不用,军部和日本社会还是广泛使用“支那”。
山东出身的王文彩,原本在西伯利亚尼古拉耶夫斯克经营饭店。1920年经桦太逃到札幌,1922年经留学生介绍,去北海道大学正門前的“竹家”,与老板大久昌治夫妇合作,以线一样细的肉丝做的肉丝面最大为畅卖。根据竹家的说法,日本人说的“拉面”,不是拉长的意思,而是“好啦”的“啦面”,这就是日本“拉面”的由来。而“竹家”改变店名却还是“支那料理竹家”。
明治维新时,山鹿素行等人觉得国名之争,可以为他们的政治主张服务,认为与中国相对的就是夷人,所以特意写了一本《中朝实录》来争这个“中朝”、“中国”之名,因为“天子居中”,别国当然不是“中国”。 接着福泽谕吉等人提出了脱亚入欧的主张。甲午战争中清政府失败后,长久以来一直把中国尊为上国的日本人,在震惊之余大为陶醉。从此,中国在日本被“支那”取代。1913年又根据驻华公使的提议商定:日本政府今后均以“支那”呼称中国,对此引起了很多中国人的愤怒。1919年留日学生在国内出版的《东游挥汗录》中,除了以毒攻毒地继续使用“倭人”一词以外,还因为有人要与传说中的英语china为瓷器相对应,说:Japan源于漆器,而且日本想脱亚入欧,就用它的音译,称之为:“假扮”。到日本战败后,应中国代表团的要求,盟国最高司令部经过调查,确认日本人用“支那”称谓含有蔑意,故于1946年告诫日本外务省不要再使用“支那”称呼中国,才算在日本的公文、刊物上也不许使用了。
原载香港《文汇报》2009年11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