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的脚印

文 ?刘昌华

         别去流浪，好吗？这个冬天太冷了，我只想和你在靠近炉火的地方相偎相依，我想把你的名字和小手揣在生命最温暖的地方，这样，寒冷就冻不着你了。雪花纷纷扬扬，它们从门缝和窗缝里挤了进来。

你的影子投影在墙上，有苍黄的音乐环绕着你。雪花下得异常的美丽，使你忍不住走出了门户，走出了我们曾经拥有过的梦境和温暖。……

许多年了，我都在找寻着你，找寻着雪地里那一行深深浅浅曲曲折折的脚印。大雪啊，它一直在飘，它飘在过去，它飘在眼前；也许，它要飘上一个世纪，直到我们都凝固成了童话，――你是为风雪所困的月光小兽，我是舞动着小木铲拼命除雪的乡村少年！

时空急转，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百年的轮回了，麦草的余温佑护着我冻僵了的躯体。银色的树挂上，太阳像一枚睡熟了的红苹果。

薄曦映照着你的脸，你的脸映照着古色的青铜镜。你的庭院深深，你的墙角数枝梅，以及梅枝上的鹊鸟，仍像是前世的问候与祝福！

轻轻的呵上一口气，再轻轻的擦亮窗玻，你看见了吗？我的眼睛里仍残存着隔世的麦粒和茫茫的飘雪。

你的火柴呢？你的红烛在哪里？我是寒夜里打更的老人，沧桑的脸上有着昏暗的泪光；我是上元节里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打着灯笼在满世界的把你寻找。尘埃层落，我躲藏在孤独的心底，忘了现实忘了自己，在泥泞而又荒寒的街道上行走。

也许，我只是上天寄养在地球上的一个孩子，某一天，带翅的天使会领着我回去的，五百年了，关于雪地上的秘密，你已记不起来了，记不起来了，还有我为你写下的千千阕歌！

当雪花再次飘临的时候，旷野里已经听不到足音了，而在孤寂的角落，当年音乐仍然慰藉着曾经被风雪击伤的灵魂。又过了许多年，由于气候变暖，地球上再也看不见飞雪了，一些泯灭的记忆，一些消融的足迹，且让我的诗歌告诉你吧！只是，只是不要追问我最后的归宿和那个驿站背后的故事！

                                                              2005年12月31日   鲁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