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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人有时候就是那么怪,越是未知的,就越想知道,越是看不见的,想象力就越丰富。
学校对面有座山,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仿佛是一片天边的乌云,从来没听说有人去过,人们对它的议论也就多了。有人说这山里全是石头,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也有人说这山里肯定有宝藏。正处在好奇和幻想中的我们,经常会望着这座黑石头山,开动脑筋,浮想联翩。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山里面有绿油油的稻田,满地跑的牛羊,金光闪闪的珠宝……,心里面多少有些冲动,想去看一眼只有在梦中才能看到的这一切……。
就要毕业了,一心要做大事的我们,焦急的寻找着目标。同学中有个叫虞明的,他提出来去那座黑山看一看。起初没有人响应的他的号召,但经过他的一番说辞,我和另外几个同学再也经受不住他那套太逼真、太丰富的幻觉诱惑,决定跟随他去看一看。
因为这座黑山没有人去过,所以也就没有路。用汽车不行,走路又太远,我们想到了用马。于是来到附近的村子里,向村民借马。他们听说我们是要进山探宝,表现的异常热心。其实在他们心中,对这座黑山,也早就有着他们的幻想,今天听说我们要去,干脆和我们谈起了条件。马可以白用,并且草料也是他们自己出,条件是一旦我们找到了宝藏,回来时多少给他们分一点,这个条件天经地仪,我们爽快的答应了。细心的村民还连夜打了两架马车,让我们赶着马车去,说是发现财宝可以用马车拉回来。面对村民的热情和期望,我真不知道能给他们带回来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们准备出发寻宝。村民们排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前来送行,其它同学都很兴奋的向他们挥着手,然而我却一直在逃避着他们那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明珠也来送我,她本来是一直反对我去的,只是看到我满怀春风的热情,也不想扫我的兴。送别时,她要我记住,如果迷了路,别瞎走,跟着太阳就能回到她的身边。
告别了期盼的村民,告别了爱人明珠,终于踏上了征途。
我们在崎岖不平的河滩上艰难的行进着,越往前越是荒凉。第一天下来,人困马乏,再看那座黑山,还在老地方,依然离我们很遥远。但信心十足的我们,坚信到了黑山一定会有惊喜等着我们。
第二天,我们所到的地方,已经是寸草不生了,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我们围坐在一起,望着寂静的夜空,相互鼓励着,这也许是黎明前的黑暗吧,再往前走一走,可能就会柳暗花明又一村的。
第三天,我们终于到达了黑山,按捺不住兴奋的我们早已忘记了疲劳,拿起锤头从马车上跳下来向四周跑去,对着满山的黑石头叮叮当当地敲了起来。折腾了好一阵子,手都疼了,也没有什么发现,这时虞明喊了起来,“我发现了……。”其他人立即向他狂奔过来,只见虞明指着一颗孤伶伶的小草惊喜的说:“看,这有草……有草啊!”可能是一两天没见过生物的缘故,大家异口同声的跟着说道:“有草有草,有希望了。”尽管这一天再也没有什么新发现,我们依然很高兴,因为我们终于进了山,而且还看到了小草,希望可能就在明天……。
第四天,我们在山里,边向前走,边敲着黑石头,一直到黄昏,也没发现什么。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出了山,眼前是却是一片河滩,遥远的尽头又是一座黑山。也许是遥远的距离会让人产生幻觉,一无所获的我们,心中再一次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第六天,我们走进了第二座黑山,几乎敲遍了这山里所有的黑石头,还是没有惊喜的发现。只是虞明这次又发现了一棵枯死的小树。我们的前方出现的是第三座遥远的黑山,看着带来的食物已所剩无几,现在返回还来得及。有的同学提出来向回走,虞明对我们说道:“不是已经看到树了吗?这说明还有希望,于其咱们灰溜溜的回去,看那些愤恨的眼睛,还不如咱们再去第三座黑山看一看,万一有了惊喜的发现,我们回去那可就是英雄凯旋啊。”不知何去何从的我们,还是听了虞明的话,决定再去试一回,继续向前走。
第八天,到了第三座黑山。进山后,我们就开始拼命的敲石头,紧张的寻找……。锤头坏了,人也累了,结果没有发现幻想中的财宝,就连虞明那样的小发现这座山里都没有。夜晚,我们围在只剩下一天的口粮周围,虽然都很饥饿,但谁也没有伸手去碰一下,对我们来说,它已不仅仅是充饥的食物了,它是支撑生命的希望,吃了,就意味着希望没了。平时主意最多的虞明也深思了起来,我们只好闭上眼睛,这样可以看到想要的东西……。
早上,一阵凉风把我们从梦中唤醒,当我睁开眼睛,惊鄂的发现,吃的没了,最好的一辆马车没了,虞明也没了,只留下两道车辙。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谁也没有表现得大惊小怪,只是不停的自我安慰着:虞明一定是找人救我们去了……。
我们沿着虞明的车辙了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看着前面虞明留下的车辙印总是漂游不定,我突然意识到虞明迷路了,我们不能再沿着他那孤独的车辙走下去。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笼罩着我,迷茫中我想到了明珠的话,我们天始跟着太阳走下去……。
我们昏昏沉沉的躺在马车上,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在一天的黎明回来了。
我们远远就看见村口密密麻麻等待的村民,当我们到了村口,村民们立刻围了上来,心疼的抚摸着已经瘦弱的马和那辆快散了架的马车。我真不知道该对他们说些什么,歉意的站在那儿,但善良的村民并没有责怪一句,还自我宽慰的说:“不管怎样,我们的马车总算回来一辆。”看着依然翘望远方的村民,我安慰他们说:“还有一辆马车在后边,应该快回来了。”村民们默默地点了点头。
往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都会来村口,和村民一起等待虞明回来。一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等到虞明,……我不忍心看着村民就这样傻等下去,对他们说:“大家别等了,回家去吧,虞明回不来了……。”没等我说完,村民中就有人打断了我的话,“别说了,我们什么都明白,只是每天过来看一下车辙,等着马车回来,已经成了习惯,如果不来这儿坐一会儿,心里会感到闷得慌。”听了他的话,我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已经很脆弱的他们再也经不起有人来捅破他们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明珠走过来,拥抱着我……。
以后每当我想起这段经历,都会感激的看一眼已经是一家人的明珠。我偶尔也会想起虞明,真不知他是将自己给了一无所有的大山,还是找到了他幻想中的宝藏,能够知道的就是他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