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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学校的学生科有个姓杨的科长,整天穿着一身深蓝色中山装,走起路来躬着背,步履缓慢,好象身上压着很重的东西似的。一脸纵横交错的皱纹,象在诉说着他苍桑的过去,稀疏凌乱的头发,禁不住让人联想暴风雨过后的麦田。不论从哪个角度去看他,都感觉要比实际年龄大许多。
“流行”来了,杨科长可称得上是学校里立场最坚定的,头脑最清醒、也是最操心的人。他一天到晚在校园里转悠。在他眼里,到处都发生着他看不惯的天大事。只要和他走个对面,定会被他叫住,用他那一成不变的语调训斥我们一番:“哎呀!你看你们,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再这样发展下去,不得了!”由此学生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不得了”。我们时刻都在警惕他的出现,他走到哪儿,同学们立即会警觉的避开,一般情况不会有哪个同学反应慢到会站在离他百米之内的“危险”区域。其实同学们也不是真的害怕他这个人,只是不忍心面对他杞人忧天的叹气声和他那忧伤无比的表情。不过他也给我们带来了一些好处,同学们有时在一起发生争执,准备卷袖打架,只要有人喊一声:“快跑,‘不得了’来了!”大家会立刻收起拳头,四处仓皇而逃。
杨科长偶而也有过那么一次两,不知是心情好还是忧伤到了极点的原因,和我们碰了面,并没有叫住我们,这倒让我们有些不习惯了,已作好了接受他批评的心理准备,又不见他张嘴,就象听一个人说话只听了上半句而没有下半句那样,心里又憋又急,直到我们中间的一个人学着他的口气说一遍他的话,“你看你们,……真是不得了!”大家这才能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
后来,“不得了”升职当了校长,不直接管我们了。同学们在一起兴灾乐祸的说:“这下可好了,让那些老师们也好好领教一下‘不得了’的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