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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随着备战的加急,厂里开始有计划的疏散人口。父亲决定将我们兄弟三人送回口内老家去投奔爷爷和姥爷。当父亲将这个决定告诉我们的时候,及力反对的就是我,一想到自己就这样走了,跟敌人打不成仗,做不成小英雄了,心里就不是滋味。后来证实,我期待的这场战争只是一场虚惊而已。
父亲告诉我说:“你去的那个地方有很多高楼大厦,有宽敞的马路,有动物园,还有专门供小孩玩的地方……。”这些对一个小孩子来说的确是一个诱惑。
就要离开,那白雪皑皑的大山、养育我的父母、一起玩耍过的小伙伴、热闹的电影院,还有带刹车棍的爬篱,都让我难以割舍,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走的那天早晨,天刚蒙蒙亮,我和哥哥们坐上了车,留恋的看着生我养我,充满欢乐的这个地方。汽车越走越远,厂区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火车上,我没有象其它小孩那样,在这个新奇的地方兴奋地跑来跑去。望着窗外,想着父母,想着家乡巍峨耸立的雪山……这一切离我越来越远……。
坐了几天的火车,终于到了那新地方。一出火车站,灯光闪烁的高楼,车水马龙的公路,川流不息的人群,立刻映入我的眼帘,这是一个让我感到很陌生很拥挤的城市。
我们在叔叔的迎接下来到爷爷家,爷爷的家住在一个深胡同的四合院里。除了高高的大门,一进去则是低矮的小平房,院子里共住着四户人家,每户人家门口都乱七八糟的推放着杂物。这个所谓的院儿,其实就仅剩下一条能够推自行车的道了。爷爷在这个院里拥有两间房子。进了屋,爷爷奶奶亲切的招呼着我们,他们不停地询问家里的情况、路上的情况,我一一做了回答,也许是坐车太疲劳,也许是屋内灯光太昏暗的缘故,说着说着,我竟然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等我醒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哥哥们早走了,去了离这儿很远的乡下。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第一次让我感到了孤独,站在这个所谓的院儿里,我发现这里仅能看见一角儿天。四周的房子和我在电影里看到的古屋一样,墙上裸露着泛着白碱的已十分破旧的老青砖,看上去一片灰色,用苍桑来形容可能更贴切一些。院里有棵老槐树,虽然很高大,但是枝叶并不茂盛,已有些老朽不堪了。
到了新的学校,第一次站在讲台上被老师介绍给陌生的同学,多少有些紧张。一下课,我就成了他们的焦点,同学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我,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为什么跑到我们这儿来?”“你们那儿的小孩子是不是都不上学?”“你们是不是骑着毛驴去上学?”“你们那儿是不是要打仗?”“……”,他们的问题让我应接不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我有些不耐烦的向他重复着说:“跟你们这儿一样……。”终于,上课铃声响了,包围圈才算散开,我也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