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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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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饶宗颐先生(一)
刘晓林
刘晓林与饶宗颐先生
季羡林与饶宗颐
文/刘晓林
季羡林与饶宗颐,中国当代的两位哲人。于神州学界一北一南,同雄峙而互恭谦。
季翁自己曾多次说过自己是一个农民的儿子,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土包子”。 先生出生于山东省清平县的穷乡僻壤,属于“掉在了岩石缝里”的可怜“种子”。令人想不到的是他却毕业于清华大学,而后又十年留学德国镀了足足的真金。
饶公家境殷实,其父曾经是潮汕一带的首富。你想,先生家中阿堵物自然少不了。令人想不到的是他却连初中都没读完就自己给自己放长假了。并非先生的智商不够,实在是他觉得在学校里呆着没有意思,哪里比的上一个人悠哉的自学。
季翁自谓一生治学最重要的经验压缩成两个字就是“勤奋”。他一再强调自己天资愚钝,很笨,喜欢死用功。不争的事实是许多“聪明人”所取的成就被先生远远地落在后面。他给自己的学生讲鲁迅先生讲过的笑话:一个江湖郎中在市集上大声吆喝,叫卖治臭虫的妙方。有人出钱买了这个郎中的一个纸卷,它是层层用纸严密裹住的,打开一看,里面写着的妙方只有两个字――“勤捉”。#p#分页标题#e#
饶公被称为“天才”,自幼便聪慧过人。16岁的他便写出了绝妙无比的《咏昙花诗》:“异域有奇卉,托兹园池旁。夜来孤月明,吐蕊白如霜。香气生寒水,吐影含虚光。如何一夕凋,殂谢滋可伤。岂伊冰玉质,无意狎群芳。遂尔离尘垢,冥然迫大苍。大苍安何穷,天道渺无极。哀荣理则常,幻化终难测。千载未足珍,转瞬讵为迫。达人解其会,葆此恒安息。浊醪且自陶,聊以永今夕。”
季翁给人的感觉笃实敦厚。他喜欢穿褪色的中山装,习惯性把钢笔插在上衣兜里。饶公给人的感觉高华逸绝。他喜欢穿亮丽的锦衣,习惯性把领带打的极其专业。
两位哲人的异处自然很多,毕竟季翁是季翁、饶公是饶公。而他们的相同实在也是不少,比如都充满了矛盾。笃实敦厚的季翁写过类似如下高华逸绝的文字:“我追求的(语言)风格是:淳朴恬澹,本色天然,外表平易,秀色内涵,形式似散,经营惨淡,有节奏性,有韵律感,似谱乐曲,往复回还,万勿率意,切忌颟顸。”高华逸绝的饶公写过类似如下的笃实敦厚言辞:“城旦艰难八载成,劫灰历历古今情。穹庐犹是凌霄汉,六百年间恨不平。门锁修龄白日长,人间换尽旧伊凉。雄狮猛士真何益,未解拽尸意可伤。欲谱无愁果有愁,北齐歌吹亦温柔。白杨风起多冤鬼,掷尽头颅可自由。”
还有他们都对对方欣赏不已。季翁称赞饶公:““饶宗颐先生是著名的历史学家、考古学家、文学家、经学家,又擅长书法、绘画,在台湾、香港,以及英、法、日、美等国家,有极高的声誉和广泛的影响。”“近年来,国内出现各色各样的大师,而我季羡林心目中的大师就是饶宗颐。”饶公称赞季翁:“季羡林先生是人们乐于亲近的博大长者,摇起笔来却娓娓动听,光华四射。他具有褒衣博带从容不迫的齐鲁风格和涵盖气象,从来不矜奇、不炫博,脚踏实地,做起学问来,一定要‘竭泽而渔’”“您是我们国家最高的老师!”
的确两位哲人的学问都大的令你我难以望其项背,他们都属于“叩门即开”(knock,and it shall be opened to you.)的智者:触类旁通、博猎专精、进出自如、可储可化。他们从不可控的起始中(生)来,在通往不可控的生命历程中神奇的获得了一致:成为了中国文化的杰出代表、成为了百科全书式的旷代通儒。
季羡林与饶宗颐,两位不需以大师相冠的大师。季羡林与饶宗颐#p#分页标题#e# ,两位不争而铮、不鸣而名的先生。区区今天要斗胆问苍穹:谁道云来烟往皆幻去?
饶公宗颐神通属
文/刘晓林
神通通神,参之诸玄。随心幻化,游于静染。啸骋九垓、才盈太虚之流,湮灭已久。“文通八国、学富五车”之俦,何日复出?
“叩门即开”(knock,and it shall be opened to you.)《圣经》有斯文句。纭纭凡世若有臻此境者,以神通相冠诚不虚妄也。若此者,实令愚瞽如我者生发莫测之惊诧。而其确乎无需论证之客观存在耳。文艺复兴之达芬奇、大宋文苑之苏东坡,俱往矣!民国六年(公元1917年),固庵一出,踵接薪火。承续先哲将坠之业,弥补前修不逮之域,拓深钜子未及之图,继往圣之楷模、示来者以轨责。
昌黎旧治、岭海名邦,潮州雅称。清流润泽、翠山掩映,钟灵毓秀。饶氏望族,广布德泽。集安善堂,颇有令声。叔伯精丹青,富收藏。慈父谙佛理,精考据。天啸书楼,雄屹南国。十万卷轶,选堂餐饮。朝暮侵淫,不知日落。累积流光,著述煌煌。出入乎“地下实物与纸上遗文、异族故书与吾国旧籍、外来观念与固有材料”三旨之间,往返乎“敦煌、甲骨、考古、金石、文史、目录、诗词、楚辞、宗教”八学之内。岂能类分?岂能道全?饶公宗颐,“无家可归”。#p#分页标题#e#
洞深石怪,二宜,山不在高;树古竹疏,双欲 ,园须脱俗。(化饶公联)世之风采卓绝者不易,高迈独标者殊难。“万古不磨意,中流自在心。”饶公《羁旅集・偶作示诸生》妙语耳。蓬辈多知物理而少践行,浮光掠影而徘徊自得。“怀瑾瑜而履信兮,服儒服于终身。觊中兴之目睹兮,又何怨乎逋播之民。……一枝之上,巢父安兮。自得之场,足盘桓兮。独守径仄,尚前贤兮。纫彼秋兰,斯独全兮。”“吁嗟乎,日月可以韬晦兮,苍穹可以颓圮。肝脑可以涂地兮,金铁可以销毁。惟天地之径气兮,历鸿蒙而终始。踽踽独行兮,孰得而陵夷之。鼓之以雷霆兮,震万类而齐之。予独立而缥缈兮,愿守此以终古。从邹子于黍谷兮,待吹暖乎荒土。听鸣笛之愤怒兮,知此志之不可以侮。倘天漏之可补兮,又何幽昧之足惧也!”斗室狭仄,伯子犹可独守;百花凋残,秋兰亦能独全。蒙山奔走,危城坐困。万千磨砺,云烟过眼。“亭亭磐石山,娲皇昔所捐。其下临清流,独立得天全。”(饶公《登磐石山同巨赞上人》)一介学人,倘人格恍然,纵然深谙鸿蒙之机、通透万物之奥,徒有何益?肝胆器识,戛戛高迈。涵茹古今,缤纷?绝。独来独来,万壑皆应。
华夏学术,原创殆竭。陈陈相因,一己何存?万类布列,大致全备。苟生新物,难比登天。“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临川王荆公尝留箴言于后世,学术原创情状盖类此乎!?饶公才高历广、习勤思密,尤尚新尚奇、察他人之未察、启他人之未启。博猎而专精,倘遇可居、可游、可品、可究者,辄然而驻探。酌奇不失真,执正以驭奇。循规入其内,允执以厥中。“来龙去脉绝无有,突然一峰插南斗。” 饶公崛起于南国,惠及于四海。著《殷代贞卜人物通考》、译《近东开辟史诗》、研敦煌本《老子想尔注》、论南诏禅灯系统、治楚帛书、介印度河谷图形文字于神州----主支侧流,尽淌于饶公灵腑,发端于饶公指端。间或潺潺,间或汪洋。涧溪洪流,聆观之众生莫不醍醐灌顶、莫不撼一时亦久徜徉。
若“西方汉学诺贝尔奖”之法兰西学院“儒莲奖”诸般荣耀颁于先生者,何如饶公打坐时颔首之一笑耳。学问问学,律贯无二。真宰蕴胸,道通为一。东西方鸿沟不觅,古现代裂罅浑无。圆融和谐,长萦饶公。
神鹜八极行走于万仞,仙游四海投抱于诸身。驰毫骤墨,心手相师。邈太清星河,奏万古流觞。寄孤云于太虚,寄大千于腕底。叩问鸿蒙之山阿,叩问千载之白云:开山之手,天道无极!
乙丑暮春,九天居士撰《饶公宗颐神通属》。
云山万里 天然无诗
――饶宗颐与敦煌
文/刘晓林
庚寅桂月,当代通儒饶公宗颐过鲐背而望期颐九五华诞在即耳!予思而珠断,隐约相连。祈福敦煌,颂祷饶公。
饶公宗颐于20世纪50年代著《敦煌本老子想尔注校笺》,近30年间其先后3次前往莫高窟自此与敦煌结缘。饶公自言:“熟读禅灯之文,于书画关捩,自能参透,得活用之妙,以禅通艺,开无数法门。”九天居士自忖:学生诸番神通概得益于敦煌乎!?甲骨、词史、目录、楚辞、考古、金石、书画等学相融贯通,若长河落日之景须臾而永恒,若大漠孤烟之状恍恍而缅邈。#p#分页标题#e#
莫高窟别称千佛洞,始于东晋,经北魏、西魏、隋、唐、五代直至宋、元,历代增修。现存洞窟550余座,中492座尤值称道。20世纪80年代饶公有幸而览,《莫高窟题壁》提笔立就:“河湟入梦若悬旌,铁马坚冰纸上鸣。石窟春风香柳绿,他生愿作写经生。”机缘之奇,敦煌白描画作中有著者曰“宗颐”。天意如此乎?
“白杨古窟鸣沙落日丛祠暮鸦。西渠阳关尺咫三危山下人家。”昔之敦煌颓败,当代声誉日隆,彪炳中外。概有因哉?王重民者、陈寅恪、周绍良者、常书鸿者,贤达之功当铭青史。望日台极目天际,峰峦叠嶂尽收眼底。饶氏作《登祝融峰绝顶》:“岭似儿孙相率从,凭高喜见九州同。陇岷嵩岱都行遍,更上朱陵第一峰。”以学生今日所成,何止冠绝朱陵?“运六道于慈舟迥超苦海;驱四生于彼岸永离慎缠。”冠绝鸿蒙者,自诩何益?然而其然,自然而然;存而不存,不存而存。
“青山原不动浮云任去来。”恒者恒也,任变换迭生。若敦煌大观,若饶公宗颐。
九天居士醉时,信笔天开图――可以无声混沌无序。忘宇宙奇峰,感无所不奇。一抹微云,吞吐日月。
可以拒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人
――饶宗颐与诺贝尔文学奖
文/刘晓林
在新中国庆祝60华诞的日子里,我在品赏恭读一位中国人的文选。此人便是中国当代通儒饶宗颐先生,文选便是先生的《清晖集》。
赋诗词文无不精妙绝伦,堪拟“屈王韩苏”之俦。东西南北无不囊括在胸,足比“李杜白辛”之流。我在思索着什么是博大精深?什么是融会贯通?什么是无雕无饰?什么是异彩纷呈?《清晖集》可以回答我的思索。
我想到了诺贝尔文学奖,中国人一直与其无缘的诺贝尔文学奖。据说鲁迅先生拒绝过提名,林语堂先生获过提名,老舍先生曾被受而未得。中国近现代文学史上涌现了一批杰出的文学家,他们都已逝去。中国当代的金庸、李敖先生也被诺贝尔文学奖青睐过稍许,但最终都被“抛弃”。一想到诺贝尔文学奖,我们中国的许多“专业大师”就忿忿不已、感叹不已!谁让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懂我们汉语的少之有少呢?据说只有一位是汉学专家!静下心来想,对方不懂,我们不得奖也没什么!进一步想,如果对方懂,我们就一定可以得奖吗?我常常私下想:公允而论,中国近现代文学史上可以摘诺贝尔文学奖桂冠的至少当有几位。中国近现代文学史上可以问鼎的实在是渺茫!尽管无数的才士在喧嚣着自己心中的不平!!
在这问鼎的渺茫中,饶宗颐先生足当例外。换言,饶公宗颐已然卓立于诺贝尔文学奖之前;甚至在“文学内能”上早已可回望或俯视被人们奉为“文学至尊”的诺贝尔文学奖。换言:中国当代文坛可以对诺贝尔文学奖置若罔闻且无未吃葡萄便言味道优劣之嫌的,首推饶公。
“方丈蓬莱在眼前,回波漾碧浩无边。东流白日西流月,扶我珠楼自在眠。”先生在涵碧楼夜宿时可以这样说,在对诺贝尔文学奖时也可以这样说。饶宗颐与诺贝尔文学奖,我这样想便随手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