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海市国家安全局和中国外交部均公开证实了澳大利亚力拓公司(Rio Tinto)4名中国员工涉嫌“窃密”在沪被拘的消息。中国外交部称,这种行为损害了中国的经济利益和安全。
而据早报记者了解到的情况表明,此案除了已经涉案的首钢国贸公司高层外,还包括山东的济南钢铁(600022)、莱钢集团以及铁矿石交易一向复杂的河北地区某些公司。
力拓在华铁矿石核心团队
昨天中午,上海市国家安全局发向媒体发出传真声明称,2009年以来,在中外进出口铁矿石谈判期间,澳大利亚力拓公司驻上海办事处首席代表胡士泰及该办事处人员刘才魁等4人,采取不正当手段,通过拉拢收买中国钢铁生产单位内部人员,刺探窃取了中国国家秘密,对中国国家经济安全和利益造成重大损害。
上海市国家安全局称,胡士泰原籍中国天津,1997年加入澳大利亚国籍。刘才魁等其他3人均为中国公民,是力拓公司雇佣的中方人员。胡士泰等人的行为触犯了中国法律,也是违反国际商业道德的行为。国家安全机关正在依法对胡士泰等人进行刑事调查。
除了胡士泰、刘才魁,另两名涉案人员为王勇、葛民强。
力拓上海办事处的主要职能是铁矿石营销,胡士泰为力拓铁矿石谈判组成员,其他3人是铁矿石销售团队人员。业内人士透露,胡士泰等人是力拓中国铁矿石业务部门最核心的团队,是“最得力的四名干将”。
目前,力拓上海办事处的电脑已被移走,可能存有与铁矿石合同有关的敏感商业信息。
昨天下午,中国外交部发言人秦刚在例行新闻发布会上证实,力拓驻上海办事处首代胡士泰等人,因涉嫌为境外刺探窃取中国的国家机密,于7月5日晚被中国的国家安全机关依法拘留。秦刚表示,中国有关部门是在掌握了确凿的证据的基础上对胡士泰等人依法采取行动的。
秦刚强调,“这是一起独立的司法个案,不能把这样一起司法个案无限扩大化,甚至政治化。”
澳大利亚外交部长斯蒂芬・史密斯(Stephen Smith)昨天表示,中国有关部门已经同意允许澳大利亚驻上海领事馆官员于7月10(周五)探望被拘留的力拓雇员胡士泰。
首钢济钢莱钢均涉案
作为世界三大铁矿石供应商之一的力拓,与澳大利亚的必和必拓、巴西的淡水河谷,是目前与中国钢企进行铁矿石谈判的主要对象。在今年的谈判中,中国商务部全权将2009年度铁矿石谈判事宜放手给中国钢铁工业协会处理后,1月9日,中钢协提出降价40%以上的降幅要求。然而,今年铁矿石谈判中方与三大矿商已进入“加时赛”阶段
据早报记者了解,国内具有112家具有铁矿石进口资质的企业,对应的是1200家钢铁企业,铁矿石的倒卖等问题已经十分严重,直接影响到铁矿石谈判问题。
此次力拓4名员工被拘案件,该事件也与目前肃清国内铁矿石进口秩序相关连的非法交易直接相关。除了已经涉案的首钢国贸公司高层外,也包括山东省的济南钢铁、莱钢以及铁矿石交易一向复杂的河北地区。
据有关媒体报道,首钢国际贸易工程公司矿业进出口公司总经理谭以新已于7月7日被北京警方拘留,原因是涉嫌商业犯罪。
“要抓(‘内鬼’),力度就要大点。”业内人士表示,如果能够借力拓事件的线索抓出更多的 “内鬼”,那么铁矿石谈判一盘散沙的局面有望得到改善。
“违反国家规定,就得吃点苦头。”
中钢协秘书长单尚华说过的这句话,似乎预言了眼下这场渐渐酝酿的铁矿石“整肃风暴”。
五天前,上海警方以“涉嫌窃取国家机密”带走了力拓上海方面的4名员工,与此同时,有消息称,首钢国贸负责铁矿石进出口业务的总经理助理谭以新也被警方带走,相关部门正准备对山东、河北、辽宁等重点钢铁省份展开调查……
“司法介入表明了高层对铁矿石贸易乱局的不满。”一位接近中钢协的权威人士告诉《每日经济新闻》,“相关调查肯定还会延续下去,未来会有更多的行业内幕因此被揭开。”
“史上最漫长”的铁矿石谈判或许也将因此继续漫长下去。
外交部发言人证实“窃密说”
昨天,外交部发言人秦刚表示,力拓上海首席代表胡士泰等4名员工涉嫌“打探并窃取”国家机密,其行为“损害了中国的经济利益和安全”。他同时表示,这是一起独立的司法个案,不能把这样一起司法个案无限扩大化,甚至政治化。
而据新华社报道,胡士泰等四人被拘的原因是在2009年以来的中外进出口铁矿石谈判期间,采取不正当手段拉拢收买中国钢铁生产单位内部人员,并借此刺探窃取了中国国家机密。此前,坊间曾一度猜测胡士泰可能参与力拓方面对中国钢铁企业的商业贿赂。
一位与胡士泰接触过的钢企人士告诉记者,说胡窃取国家机密,可能是因为他利用其在中国钢铁圈里的人脉资源获得了一些中钢协在铁矿石谈判中的底线和筹码。
“这并非不可能。”很多钢铁企业人士均向《每日经济新闻》证实,胡士泰在中国钢铁行业“非常吃得开”,和钢铁行业的很多重量级人物都有良好的私交,而胡本人又是力拓方面铁矿石谈判组的成员,胡士泰有动机也有条件利用私交了解一些中钢协谈判的筹码。
此前,一位河北钢企负责人就此接受记者采访时,干脆直接表态,“矿山在哪里都有人。”
记者了解到,与胡士泰同日被拘捕的谭以新虽然不是铁矿石中方谈判代表,但身兼首钢国贸的总经理助理和矿业进出口公司总经理的谭以新却是中方谈判的幕后成员之一,并参与了谈判方案的讨论。
有媒体报道说,作为同龄人,谭以新和胡士泰私下里是很好的朋友,今年4月胡士泰还到北京见过谭以新。但有首钢员工昨天告诉记者,当时双方只是礼节性的会面,很多高层领导也都在场。
虽然现在还不能认定胡、谭案有牵连,但业内人士对中国钢铁行业存在“内鬼”却有共识。有接近三大矿山的业内人士告诉记者,“有在大型钢铁企业工作经验”是矿山企业招聘时非常注重的环节,而矿山企业的很多中国员工也都来自国内钢铁行业的重要部门,这也直接导致矿山跟钢铁行业的关系非常密切。
“要抓(‘内鬼’),力度就要大点。”上述业内人士表示,如果能够借力拓事件的线索抓出更多的“内鬼”,那么铁矿石谈判一盘散沙的局面有望得到改善。
铁矿石贿赂很普遍?
“虽然被拘是因为涉嫌窃取国家机密,但商业贿赂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熟悉国际法律的一位资深律师告诉 《每日经济新闻》,跨国公司为开拓市场,采取贿赂行为非常普遍,力拓近两年在中国的市场占有率提升很快,不排除其中存在商业贿赂行为。
“(每吨)70美元,返你0.5美元。”此前,《每日经济新闻》以买家的身份接触了做铁矿石进出口贸易的南京大尊公司进出口公司,该公司的朱先生对记者明确表示,“佣金可以谈。”
“类似的商业贿赂很普遍。”上述知情人士告诉记者,在去年铁矿石价格高涨时,收受贿赂甚至是半公开的,不仅是大型钢企收取贿赂,下游的中小钢企也收取佣金,“否则现货的价格为什么能炒那么高?”
“看看去年的‘奥运包厢’事件,商业贿赂简直明目张胆。”该人士表示,去年6月代表中国与必和必拓达成 “二手首发价”的某大型国有钢企方面人员,两个月后出现在必和必拓的“奥运观光团”中。
必和必拓为了款待贵宾,专门成立了代号“IMT”的接待小组,高价聘请美国接待公司安排贵宾的行程,除了白天邀请贵宾观看比赛,晚上还专门邀请著名女歌手为其献唱,必和必拓方面也声称此举更有利于“沟通感情”。
有知情人士告诉记者,矿山企业和钢铁企业的“感情沟通”非常紧密,除正常的“业务提成”外,很多矿山已经 “熟悉中国国情”,逢年过节都会对相关人员进行必要的打点。
“整风要整个透彻”
“大型钢企根本不在乎长协价的高低,他们完全可以通过倒卖矿石将成本转移到下游企业的身上。”上述河北钢铁企业人士表示,而此前在接受 《每日经济新闻》采访时,我的钢铁网副总经理贾良群也坦言,去年前8个月,至少有超过10%的长协矿被拿到现货市场倒卖,各进口企业倒卖长协矿的收入“至少200亿”。对有进口资质的大型钢企来说,多进口铁矿石既是成绩、也是收益。
“‘整风要整个透彻’,中钢协应该借胡谭案继续调查下去。”该人士表示,像“奥运包厢”事件根本不应该发生,矿企和钢企之间的贿赂链条应该彻底斩断。
“据说已经开始调查了。”7月9日,山东某钢企人员向记者表示,但他并未透露相关细节。而有消息表明,中钢协也准备对钢铁大省河北、辽宁等地展开调查。
数据显示,跨国公司在中国的商业贿赂案件呈现上升趋势,此前10年内中国至少调查了50万件腐败事件,其中64%与国际贸易和外商有关,而接受调查近一半的跨国公司表示有过商业贿赂。
铁矿石谈判或再延期
在胡士泰被抓的当日,中钢协内部人士也通过《每日经济新闻》发出中钢协不可能接受33%降幅的强硬声音(详见本报7月9日《中钢协辟谣:“服软”系传闻不可能接受33%降幅》)。而在此前,有媒体报道说铁矿石谈判即将结束,中钢协准备接受力拓与日韩钢企达成降幅33%的首发价。
“胡士泰被抓对谈判肯定有影响。”有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业内人士表示,虽然胡是因涉嫌“窃取中国国家机密”被拘,铁矿石谈判是中钢协在负责,是完全不相关的两码事,但鉴于胡士泰是力拓中国的首席代表,而且还是力拓铁矿石谈判组的成员,胡被抓可能将导致铁矿石谈判进入一个“短暂的停顿”。
这一判断并没有得到中钢协方面的确认,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中钢协方面人士均选择沉默。但中钢协谈判组成员、河北钢铁集团副总经理田志平一天前表示,中国钢铁企业与矿山 “至今还未达成交易,协议仍在进行之中。”这也是在6月30日传统谈判日期截止后,中钢协方面为数不多的公开表态。
上述业内人士认为,矿山需要卖矿,钢铁企业需要矿石,所以双方的谈判还将继续下去。但原本就磕磕绊绊的谈判再搅入 “胡士泰”事件,中钢协的谈判阻力可能更大,最终的期限也可能更加遥远。
9日,上海市国家安全局通过一份新闻通稿正式表态:2009年以来,在中外进出口铁矿石谈判期间,澳大利亚力拓公司驻上海办事处首席代表胡士泰及该办事处人员刘才魁等四人,采取不正当手段,通过拉拢收买中国钢铁生产单位内部人员,刺探窃取了中国国家秘密,对中国国家经济安全和利益造成重大损害。
同日,外交部发言人秦刚在例行记者会上就力拓间谍案表态,称窃取国家机密损害了中国的经济安全,但该案不应被政治化,也不应当影响中澳合作,中方将依法处理这一事件。
至此,力拓案性质已明,而链条未清。本报记者通过连续调查,正逐步还原出事件的演进与逻辑。
国内某大型钢厂的高管人士用“地震”二字来形容近日的力拓事件,“这可以说是中国钢铁工业有史以来未有之事。”
9日上午,有消息人士向本报记者透露,力拓雇员胡士泰等人所涉嫌泄密的内容,其中包括“将中方谈判组的内部会议纪要交给了力拓”,因此,“可能后期钢协内部的相关人士也会受到调查”。
力拓北京办事处一位员工则告诉记者,当天力拓就该案件紧急召开会议,“所有公关部的人都开会去了”。
权威知情人士向本报记者证实,涉嫌商业犯罪被拘留的首钢国际贸易工程公司矿业进出口公司总经理谭以新正与该案件有关,“谭可能向力拓提供了一些生产资料和数据,但目前相关部门正在界定这些资料带来的后果,并以此确定是否构成犯罪或罪行轻重。”
而眼下,仍余震不断。
记者从多渠道证实,山东某大型钢铁企业一位负责船运的管理人士也于近日被拘留,原因是涉嫌受贿和提供机密资料;而另一家国内大型贸易商的一位高管也被有关部门带走。
知情人士还向记者透露,负责铁矿石谈判的组织方中国钢铁工业协会(下称中钢协)也有多位人士接受了有关部门的“审查”。
他们泄露了什么?
各大钢企众多高层管理人员到底是因为什么被带走调查?
透过钢铁业短时间内发生的一连串事件,本报记者力图理清此次间谍案背后的交易链条。众多业内人士告诉记者,上述涉案人士多是将有关所在钢铁企业或业内重要的机密数据泄露给了力拓等铁矿石谈判对手。对方也由此掌握了国内铁矿石谈判团队的底线。
一家参与中方谈判组的钢企负责人向记者坦承:“感觉每一次谈判对方准备都很周密,先机总是掌握在他们手里。”
一位国有钢厂的负责人告诉本报记者,对于钢企来说,原料库存的周转天数、进口矿的平均成本、吨钢单位毛利、生铁的单位消耗等财务数据,属于钢铁企业机密信息,不得随便外传;此外,一个钢铁企业的生产安排、炼钢配比、采购计划等,也属于企业内部资料。
“如果力拓掌握大部分钢企的财务数据和生产安排进度,那么,在铁矿石谈判中将很轻易掌握中方的谈判底线。”上述负责人表示。
一位中钢协人士告诉本报记者,中钢协会定期将行业统计数据反馈给会员单位,其中,行业平均毛利是“非常重要也非常机密”的数据,“如果矿商掌握了中国钢铁行业的平均毛利,那么,它会对中国钢铁行业的成本承受能力了如指掌,而谈判时,双方公开的价格要求,往往比实际成本要高。”
“公开的行业信息都是给外人看的,而且统计上存在不同标准,未公开的一般是各个企业的具体生产资料,以及影响交易的行业真实成本数据,比如吨钢铁水成本。”上述钢企负责人表示。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前首钢人士告诉本报记者:“所谓涉密的情报,包括企业的生产成本――这涉及对于矿石等原材料价格的承受能力;企业的技术改造水平、具体经济技术指标――比如内外矿配比比例;生产技术参数――高炉生产系数、焦炉系数,甚至国家政策发展动向等,都是属于涉密因素;而从铁矿石谈判的商业机密上来说,中国出什么招?中方谈判对策几何?都是重点。”
一位资深业内人士表示,国际矿商拉拢收买钢铁业内部人员、刺探窃取情报在行业内“已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
接触过胡士泰的业内人士表示,胡士泰平时接电话很少用手机,一般会要求对方拨他的座机号码,“现在看来,可能是担心被窃听”。
知情人士透露,有关部门已掌握胡士泰的大量电话录音和个人电脑资料,这将为胡是否从事间谍活动提供有力证据。另外,胡平时出席大量公共活动,亦与业内人士交往频繁,“胡每天的任务几乎都是会见内地业内人士,行程很满,胡在被捕前两天,还与中方铁矿石谈判队伍商讨价格问题。”
情报交易链条揭秘
2009年的国际铁矿石谈判,在亚欧市场都推进得异常缓慢。5月26日,力拓公司宣布,其下属哈默斯利铁矿石公司已与日本新日铁公司就2009年4月1日起、新一财年的铁矿石价格达成一致:在2008年的基础上,粉矿(占中国进口量的80%)、块矿(占中国进口量的20%)将分别降价32.95%和44.47%。
中方是否跟进,顿时成为最大悬念。因为,这远低于中钢协“矿价回到2007年水平”、“不少于40%降幅”的心理预期和谈判底线。
当日下午,主持谈判的中钢协秘书长单尚华在马钢集团内部召集参加谈判的16家钢企召开了紧急会议,主要内容就是商讨如何应对新日铁与力拓达成的“首发价”。同时,其还通过电话,征求了谈判队伍外各家企业的意见。
此次,钢协与宝钢、河钢、武钢、鞍本、沙钢、山钢、马钢、首钢、华菱、包钢、太钢等共16家钢企组成了谈判队伍。定期召开会议,商议谈判进展与对策。
5天后,一份“不予跟进”的强势声明出现在钢协网站,主流钢企也纷纷表态力挺钢协立场。直到6月18日的采访中,单尚华还对本报记者表示:“我们现在并不着急,主动权在我们手里。”
上述消息人士告诉记者,身份如首钢谭以新者,肯定知道内部谈判的很多东西。“因为这不是钢协自己就能定,是把大钢厂的具体业务负责人聚在一起沟通好后才定,他们能不知道吗?”“事实上,只要有长协资质的钢厂,都不可能不知道。”
但自六月上旬以来,对中钢协的抱怨之声突然多了起来。“大钢厂认为谈判至今太过拖延,暗中委托贸易商代理进口低价矿石;中小钢厂则被号召不要购买现货矿以扰乱谈判,但情绪之下该买还是买。”有知情人士告诉记者。
其中,更值得注意的一个背景则在于,随着钢材市场的渐渐回暖和原料资源的推涨,力拓等矿商在彼时的中国市场采取了强势回击的态度。自日韩首发价出后不久,原本通过议标方式出售矿石的矿商们暂停出货了2-3周的时间,而后再次重启。
于是新一轮的议标,冲高至粉矿77美元/吨的(CIF)到岸价,为4个月来的最高价格,接近力拓与日韩所敲定的新长协价格。
就在此时,中钢协一位高层提醒本报记者注意:“特别是力拓,小动作特别多。”
目前,官方尚未公布胡士泰等人拉拢收买中国钢铁生产单位内部人员的路径,但是上述消息人士认为:“如果仅仅是提供了本企业的数据情报获利,尚属商业行贿范畴;而安全局出动,肯定是涉及到了行业机密。”
而情报的泄露工作,很可能也不是免费的午餐。上述消息人士告诉记者:“于公,钢厂争取多拿到矿石,首先满足自己的生产,超量部分再抛到现货市场;于私,给予相关情报,个人可能从中收取好处。”
冲击与反思
河北钢铁集团一位管理人士告诉记者,铁矿石市场混乱与中国钢铁业自身畸形发展有关,但正是这种混乱,给外商提供了刺探情报的机会。
一般来说,中小钢企容易为市场利益左右,但主流国有钢企一般不大会私自签订供应合同,在这种情况下,刺探情报成为获取商业利益的途径。
中钢集团一位退休不久的管理人士则认为,铁矿石谈判是相当复杂的过程,外商每年会花大力气掌握中国钢铁业的真实市场信息,他们总说看好中国钢铁业未来发展,这话不是瞎说的,而是在掌握了大量钢企生产情况的基础上放话的。
“力拓这次间谍门事件,给国外矿山敲了警钟,也许会影响到以后的铁矿石谈判秩序。”
山东某国有钢企负责人分析指出,目前中方在谈判中基本处于被动状态,三大矿商减少现货矿供应量的举动,实际上是逼迫中方尽早接受首发价。
这也意味着,铁矿石市场基本被三大矿商垄断。按照行业发展来说,这是不合理的,也是不正常的,中方是最大需求方,理应获得一定话语权,不应完全被矿山操控市场。这次间谍门事件,也暴露了力拓等国际矿商在中国采取了不正当竞争手段,对于规范行业秩序是一个机会,但中国钢铁业要获得话语权,修炼内功是必须的,也是迫在眉睫的。
“三大矿在中国市场渗透太深、了解太多东西了。中国确实应该理清这个市场了。”一位业内资深专家向本报记者表示,“这是在源头上整顿国内铁矿石秩序,从供应商开始、到中间商、再到使用的钢厂,既然已经开始行动,就得好好下定决心,摸清情报被窃取的链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