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十字绣大概是快二十年前,那时我还在服装公司上班,周末来干洗店帮忙。有一天一位老先生拿了一个很旧的圆形靠垫拜托我们从新做一下。这个靠垫的正面是一个十字绣的花卉图案背面的布料很旧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他和老板娘说要换一下后面的布,老板娘说这么旧了不要了吧,现在买一个新的很便宜。老先生说多少工钱没关系,这是他太太年轻时自己绣的,前不久老太太去世了,加州的儿子回纽约料理后事,不放心老先生一个人住要送他去老人公寓。帮他搬家清理房子很多东西都处理了,只有这个靠垫儿子要带走。。。他想修补好给儿子留给念想。说这又拿出一块蓝色的丝绒布和一个新的内枕。。。老板娘和我很感动立刻答应帮他做。
女儿这次从北京回来也带回一个十字绣,是她来美国以后她奶奶绣的。。。奶奶针线活做的很好,也很会织毛衣。不知她什么时候开始做十字绣的。。。这幅作品的图案是一个滑冰的小女孩。。。奶奶过世了,她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绣出的这个作品我永远也无法知道了。。。当我看到这幅小作品奶奶的音容笑貌出现在我的眼前。。。女儿出生那年她刚好退休因为自己没有女儿格外疼惜这个孙女一手带大。女儿小时候的毛衣棉袄都是她自己动手。。。那个年代自己织毛衣是很平常的小孩长得快,奶奶不停的拆了织,织了又拆因为孩子长大线不够了就加别的颜色织出新的花样。。。女儿童年的照片很多都是穿着花毛衣,花毛衣是女儿童年美好的回忆。
两幅十字绣事隔了快二十年,哪位老先生也许也不在人世了,那个圆形的靠垫应该还在他儿子家的沙发上。女儿为奶奶的十字绣配了一个红木镜框挂在她的书桌前。。。
我也到了做祖母的年纪,我能给我的孙辈留下什么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