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龙城,中国有多地争相当此大名,太原、常州、天水、诸城、柳州……,都引经据典追根溯源理直气壮地将自己的城市冠以龙城,不过尹老汉觉得太原这个龙城最血统也最正宗。国人不用说地名的由来,就是亲戚也想沾点名人的紫气,你看那些姓孔的人,在朋友和熟人面前都好擂自己是孔子某某代传人。封建时代,龙是帝王的象征:龙脉、龙种、龙颜、龙廷、龙袍、龙宫......这不,高中文化的尹老汉除了卖菜外,研究占卜和风水便是他的爱好。在尹老汉的巧妙安排下,老婆实现了龙年授精,五个月后的B超显像肯定是男孩,眼瞧着1988年最后一天的日历就要撕下,老婆兰兰肚子里的娃娃还没有蛋出的动静,尹老汉有点慌了手脚,左思右想,半天终于支出一招,上医院将老婆开膛破肚,取出了还冒着热气的龙子。
尹老汉今年56岁,算作老汉,是山西、陕西等地对年长男性的称谓,无奈尹老汉年复一年风吹日晒地种菜、卖菜,脸上的皱纹比大象的屁股还粗糙,胡里八叉,黑不溜秋的,看上去65岁都不止,买菜的人都亲切地叫他老汉。其实尹老汉年轻时用现在的时髦话说也算师哥,眉清目秀且一米七五的个头,经常有漂亮的女生与他搭讪,恨不得在夜深人静的地方钻到他宽广的怀里。他也经常在人多时因此显得趾高气扬。但尹老汉挑三拣四单相思,只看中了一位白皙美丽的售货员,可人家是武装部高干的独生女,与他门不当,户也不对。最终还是错失了许多走入婚姻的良机,33岁仍然光棍一条,眼看着年纪相仿同学、朋友娶妻生子,自己还是孑然一身。尹老汉被老母亲催促多次相亲,在众人的撮合下与一位长相普通的二婚婆姨结为连理。
尹老汉的婆姨小名兰兰,按山村的规矩18岁就出嫁了。小学文化的她只念了五年书,就以孱弱的肩膀承担了繁重的家务。她排行老大,除了做饭洗衣和拾掇屋里,还要照看比她小的没有上学的弟妹。越生越穷,越穷越生,这个怪圈至今在黄土地上没有彻底改变。
兰兰的父亲刘孩,也是18岁结婚,不到40岁就养育了6个男女。夫妻俩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还是不能让一家人的生活滋润起来。兰兰的头一个丈夫是同村的相好,两人青梅竹马,从小耍大。尚在肚子里时,两家的大人就给他们定了娃娃亲,长大后顺理成章的做了儿女亲家。小两口婚后和和睦睦,恩恩爱爱,光景还算过得去。可是天有不测,一场三轮车祸夺去了兰兰丈夫的生命。兰兰没能生下一男半女,年纪轻轻就当了寡妇。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兰兰也一样地承受着。从上世纪80年代起,外出打工成了山里人赚钱的捷径。开头还是小伙出去南方做工,后来不上学的姑娘们也加入进来。由于学历低加能力差,外出的小伙多半又回到了村里,只有少数精明的后生在城市站住了脚。但姑娘们却是外出后多数不回来,他们羡慕城市的繁华生活,想方设法留了下来,有饭店洗碗的,有摊点售货的,有给城里人的富裕家庭当保姆的,多数找到了意中人成家立业,也就是说永久离开了黄土地。这样一来,回到农村的小伙们,只能半辈子还是光棍一条,一群又一群的光棍汉,已经成为落后山村严重的生态和社会问题,这里部分也有计划政策使男女比例失调的因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