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人因为贫穷,没有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连他们的名字也没有留下。多少次追问先辈的甲乙丙一二三,算是文化人的父亲也以种种搪塞敷衍。父亲真的不知道一个普通家庭的简史,他3岁时应该还是抓席子的年岁,我那生我父亲的父亲就已经因病离世。我奶奶是打石腰崖头村白家的女子,因家境贫寒过继给罢骨的赵家垣段姓名芳转,断文识字一生都没有机遇。记得奶奶是从小缠了足的但没有到“三寸金莲”的程度,就是这样的“大脚”已经让她走起路来总是左右蹒跚,万恶的旧社会对妇女的摧残在我奶奶的身上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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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爷爷叫什么因没能及时记载成为永远解不开的迷团。到我爷爷这辈着实人丁兴旺到交口的下坡里村第一,六男二女八个后代在那传染病盛行又缺医少药的年月,能活到成年只能是“基因”特别强大。我爷爷虽然只有三十来岁的阳寿,但我伯伯和我父亲都是八十多岁高龄。排行老四的爷爷和他的兄弟六人都姓冯没有问题,但小名是按照腚字排列的:大腚、二腚(冯宗台)、三腚(送南坡头转姓杨)、四腚、五腚(冯珍德)、六腚(招婿到署益的郑家垣名张琪林)。二女,一个在下坡里本村出嫁,一个嫁给泊洋的前鹿角村李宗堂为妻(冯全花)。
说到他们的贫穷在诺大的山村没有一分地,生活是靠到邻村当佃户才能活下来。大腚终身未娶,是职业马子(亦称“提马”,可以祈雨祛病的一种神灵,女马子为巫,男马子为觋xi)有调神的本领。二腚虽然娶过媳妇,育有一孩,三口均过早夭折。三腚小时送给了南坡头杨家改姓,人丁茂盛。五腚冯祯德是我唯一见过的爷爷,个高1.8米,魁梧方脸英俊,务农好手。六腚到署益的郑家垣当上门女婿,育有二女。四行字就概括了他们的大致人生。每每看到这个“腚”字,我就联想到了作家周立波写过的元宝村“赵光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