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摩祖师西来意

宣化上人 讲述
我本来兹土　传法度迷情
一华开五叶　结果自然成
我常对你们讲，达摩祖师到中国时，那真是啊！很不容易教化中国人。
达摩祖师　西来震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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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达摩，菩提是觉，达摩是法。他是印度第二十八代祖师，可是他为什?不在那儿做祖师，
而跑到中国来？因为以前佛陀曾经说过，到第二十八代的时候，大乘佛法应该传到震旦，震旦
就是中国。
所以达摩祖师就由印度坐船到中国来了。
当时中国的佛法似有似无，好像有佛法，又好像没有佛法。为什?这?说？因为当时虽有佛法
，但只是在那儿做表面工作，诵经呀、研究经典呀、讲经呀，甚至於连拜?都没有；当时一般
的学者就这?拿著佛法当学问来讨论研究。
但是经典所说的道理是应该修行的，可是没什?人修行。为什?没有人修行？就因为都怕苦；
没有什?人真正打坐。除了当时有一位丈公祖师是参墩打坐的，也是得五眼的外；一般人都怕苦，
不修行，没有认真去参墩打坐。也就好像现在你们一样，坐在那儿，等一等腿痛了，就想把腿伸开
摇摇晃晃地磨擦一下。因为人都是人嘛！都怕吃苦，当时就有这种情形，和现在差不多。这叫似有
佛法而没有佛法，似有似无。
在达摩祖师没有到中国以前，他派过两个徒弟到中国来；孰不知到中国，受了很大的气，被人
欺负。他这两个徒弟都是印度人，一个叫佛驮，一个叫耶舍，他们到中国传顿教法门，也就是
不立文字，见性成佛的墩宗法门。
那时中国也有一个印度和尚叫菩提流支，这个和尚一看，又来了两个和尚是讲墩宗的。墩宗是
大乘佛法，而他是讲三藏的，是小乘法。这时候菩提流支就联合所有的和尚默摈他们。
默摈──就是不和他们讲话，你讲什?，也没有人听。所以无论到什?地方讲，人家都不睬他
们，这?一来，他们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就走了。达摩祖师这两个徒弟就这样由西京长安那个
地方硬给赶走了。这一走，就走到庐山，庐山那时有位慧远法师，是讲念佛的，专门念佛。他
们去见远公大师，大师说：「你们两位是印度的和尚，传的是什?法？怎?这些人都不理你们？
」佛驮、耶舍这两位法师就把手伸出来──因为大概只会很少的中国话，话也讲不太通，所以
就把手伸出来，说：「手做拳，拳做手，这快不快？」远公大师说：「很快！」 他说：「菩
提、烦恼也是这?快！」
远公大师当时就开悟了：「哦！菩提、烦恼原来没有分别！菩提就是烦恼，烦恼即菩提。」远
公大师明白了，就尽心供养他们两位。没多久，两人在同一天都死了，他们的坟墓，现在还在
庐山那儿。 达摩祖师在印度，一听说两个徒弟被人欺负得这个样子，以后也都死了。自己就想
：「我去看一看！」於是就到中国来。 达摩祖师也是看中国的大乘根性成熟了，应该把大乘佛
教带到中国，所以就不怕路程遥远及旅途的辛苦，来到中国。你说到了中国怎?了呢？
达摩祖师先到广州。广州这些个小孩子，见到襞子这?邋遢的一个印度人，大家就好像看热闹
似地围著他。当时的中国人看不起外国人，叫印度人「摩罗?」，说这是摩罗?来了，摩罗?
和尚。喊著：「摩罗?！摩罗?！我把你皮扒。」要扒他的皮，你看！就这?骂达摩祖师。 达
摩祖师也不知他们说什?，因为不会中国话；话也听不懂，语言也不通，来到这儿想要和这些
小孩子亲近亲近，?！这些小孩子，一见达摩祖师，就发狂似地各处跑，不敢接近这个摩罗?。
为什?？看他那?长的襞子，就很害怕。 大人呢？一看小孩子跑了，就以为这个印度人是来抓
小孩子的，所以就更不让小孩子接近他了。你看！不要说是度大人，他连小孩子都度不到，没有
人敢接近他。到广州是这样，没有什?人认识这是一位祖师，所以在广州也没怎?停留，就到了
南京。这一路走到南京，沿途也有小孩子说：「喔！是个印度人！」就拿土块打他。

梁王武帝　炫示功德
达摩祖师最初从广州到南京，便去度化梁武帝。梁武帝就问：「我这一辈子造了很多庙，度了
很多和尚出家；又拿国家的钱，布施给所有的穷人，也供僧，打斋供?。我这样有什?功德？
」那时谁若出家，皇帝特别欢迎，什?都供养你，吃的他也供著，住的他也供著；只要你出家
，皇帝就供养你，恭敬你，向你叩头。
梁武帝这个人，什?都要第一的，所以一见达摩祖师，也不求法，?想要达摩祖师来?叹他一
下，来给他戴几顶高帽子。他怕达摩祖师不知道他造寺、度僧、布施、设斋的功德，不知道他
这些好处，於是就自我介绍：「你看我，造了几百处庙，又有这个庙，又有那个庙，所有的庙
里都住了很多和尚，这些和尚都是我一手成就他们出家的。我又做了多少布施，供养多少僧，
你说我这功德怎?样啊？」这个意思就是自我介绍，自己说：「噢！你看我，我这个皇帝和其
他皇帝是不一样的；我这个皇帝是专门做好事的，做功德的。你说我有什?功德呢？」他这不
是想要求法了生死，是先要炫示炫示自己的功德。
达摩祖师听梁武帝这样自我陶醉，自我介绍，自我炫示功德，自我卖广告，自说自己有什?什
?好处，自己?叹自己。一般人听皇帝这?讲，就会说：「啊！你有功德，你的功德真大！你
的功德是世界上没有的。」一般人会这?讲；可是，一个圣人怎?会说这种拍马屁的话？达摩
是个祖师，怎?会有这种阿?奉承的行为？所以他一听，就说：「实无功德！」实实在在没有
功德。
　当时达摩祖师本来是预备救度梁武帝的，但是梁武帝也就因为自视太高──看自己是个皇帝，
造了很多庙，度了很多僧，又布施了很多钱，又供养三宝，自认为已经有无量的功德了，而达
摩祖师想破他这种执著，就说他没有功德。
那?说他没有功德不要紧，但梁武帝当时一听这话，就不欢喜了，所以就不睬这个达摩，达摩
祖师再讲什?法，他也不听了：「我何必要听你讲呢！」梁武帝因为业障太重了，所以达摩祖
师虽然是印度来的第一代祖师，可是他就当面错过。中国人有句话说：「对面不识观世音！」
这梁武帝呢，他对面不识西来意，不认识西来的祖师。达摩祖师为什?要救他？因为达摩祖师知道梁武帝将有一种灾难，就想令他觉悟──或者出家
修行，或者把皇帝让给旁人做，那?他就可以免去饿死的灾难。

梁武帝本来非常相信佛法，在他那个时代，中国的佛教是很兴盛的，他到处造庙，以他皇帝的
力量来提倡佛法，所以当时的人民都信佛。
可是，他在过去生中造的业也很重。在过去世，梁武帝是一个出家的比丘。这个比丘在山上修
行，有一脞猴子就天天偷他所种的东西吃，像桃子、苹果之类，树上所有的水果，?都来偷吃
。他种的东西被这猴子给吃得没剩多少，於是就把猴子圈到一个山洞里，用石头把洞门挡上了。
本来他预备挡几天，就把?放出来，不准?再偷东西吃，孰不知他把猴子堵到洞里，却忘了，
结果把?饿死在洞里头。

所以他今生做了皇帝，这猴子就托生做侯景，这侯景带著兵，把南京攻下来，将梁武帝 关到胚
城里，又把所有吃的东西都拿走，不给他东西吃，因此梁武帝就饿死在那个地方。他饿死猴子
，今生这猴子也同样把他饿死，就受这种果报。
因为达摩祖师本来看他造这?多的功德，可以将功折罪，但是这也要有一种因缘，所以达摩祖
师对他讲话也就不客气。可是梁武帝一想：「我是个大皇帝，啊！你一个穷和尚来到我的国家，
对我讲话，还这?不客气！」所以就对达摩祖师疏远了。达摩祖师虽然想要救度他，要对他有
一种慈悲心，但是他不接受，不向达摩祖师求，那也没法子了；於是达摩祖师就走了，不管他了。
结果，过了一个时期，梁武帝果然被侯景带著一些个人马，把他饿死在胚城里，这是有这?一
个原因。你们大家想一想，如果他有功德，怎?会饿死？因为没有功德，所以就饿死了。达摩
祖师当时本想挽救，不教他饿死，希望他能生一种觉悟心，可惜梁武帝这个吾我太大了，所以
就是达摩祖师也救不了他。
在南京，离开皇宫后，达摩祖师遇到神光法师在那儿讲经。神光法师讲经讲得天花乱坠，地涌
金莲──天女散花，地下涌出金莲花来。啊！这种境界是很殊胜的。
达摩祖师一听说，就去看一看这个法会，到那个地方听经。这时候他大约学会说几句中国话了
，因为从广州到南京，这一路上，一天学一句，那?十天就学十句，一百天就学一百句。这位
祖师也很聪明的，他学中文不用学，一听就会了。
在南京，听神光法师在那儿讲经。这个神光法师也很神气的：「噢！你看我讲经讲得多好，印
度人也来听！哈！这?远跑来听我讲经，这真是不可思议！」就觉得自己很不错的。
神光法师讲完了经，想不到这印度人就来问他问题了，说：「法师！你在这儿干什?？」
神光法师说：「咦！我在这儿讲经，你还不懂吗？我以为你是来听我讲经的，原来你连讲经都
不懂啊！」
达摩祖师说：「你讲经干什?？为什?要讲经？」
神光法师说：「喔！那你来干什?？你连为什?讲经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从什?地方来的？」
「我从印度来的。」
「你从印度来的，我讲佛经，你印度没有讲佛经的吗？你都不懂？」
达摩祖师说：「我们印度讲经啊，是讲无字真经，没有字的经。你讲经，是讲有字的经。」
神光法师说：「什?叫无字真经？」
达摩祖师说：「我讲的经，是没有字的，就那?一张白纸讲经。你讲这个经，黑的是字，白的
是纸，那?你讲它干什?？」
神光法师说：「我讲经教人了生死嘛！」
达摩祖师说：「你教人了生死，生死怎?了法？你所讲的经，黑的是字，白的是纸，凭什?教
人了生死？你自己的生死了了没有？」神光法师一听，问得他也没话说了，心想：「咦！这个
印度人讲话很特别的，大约是魔王所现吧？要不然，怎?这样族谤三宝？」於是就恼羞成怒，
发了脾气：「我要试试你这个魔王！」
哦！你看他讲经讲得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也一样发脾气！所以我就说似有似无嘛！发了脾气
怎?样呀？他就拿起他的武器；他的武器是什?？就是一串念珠。他这念珠，不是我这个星月
菩提；我这个不太重，很轻。他那个念珠是用钢铁造的，又硬又坚固，是拿著当武器的，遇到
什?妖魔鬼怪、狼虫虎豹，就拿这念珠打。
那?这回遇到达摩祖师这样和他讲话，这时脾气一发，那不得了，简直像洪水，山崩地裂似地，
他说：「你谤法！」就拿起念珠，往达摩祖师面上打去。
达摩祖师当时没留心，也想不到神光法师会打他，虽然证果的圣人有他心通，但没有预先说是
我算一算看看他会怎样对我。达摩祖师大约会武术，可是因为未加防避，想不到他会这?厉害
，说不过就动粗了；所以这一串念珠，就把达摩祖师的牙给打掉了两颗。
打掉了两颗牙，达摩祖师怎?处理这牙？因为他是圣人，据一般传说，祖师、证果圣人的牙被
人打掉了，这牙若吐出去，落到地上，那个地方就要天旱三年，不下雨。 达摩祖师一想：「噢
！若三年不下雨，你说这要饿死多少人！我来度?生、救?生，这不是杀?生吗？」可是如果不
吐到地上，这牙怎?办？於是，两颗牙也?不得吐到地上，就把这两颗牙像吃油饼似的，吞到肚
里去了；油饼没有那?硬，他就像吃骨头似的，吃到肚里头去；然后就走了。
所以在中国有这?一句话：「罗汉打落牙和血吞。」就从这里来的。
神光法师把达摩祖师的牙打掉两颗，觉得他这回真胜利了！这达摩祖师转过身，也没说什?，
就走了，也没回打他两下，没有！外来的人被人欺负也就算了，虽然人把他的牙打掉两颗，也
不能到政府那儿去告这个神光；出家人要忍辱嘛！况且他是个祖师，更应该忍辱！於是就向河
南走去了。
达摩祖师西来意(走到半路上，遇到一脞??；这脞??被圈在笼子里，可是这脞鸟比神光法师聪明得多，?认
识达摩祖师是一位祖师，就说：
西来意，西来意，请您教我出笼计。
你看达摩祖师对人没有知音，对小鸟，却遇到一个知音。什?叫知音？就是认识他。
达摩祖师一听，这脞小鸟这样请教他，他也很高兴，就教?一个方便法──这不是实法，是权

法。他说：出笼计，出笼计，两腿伸直两眼闭，这便是你出笼计。
这好像碟密的妙诀，这是碟密法，所以他说话没有那?大声，我现在讲得恐怕比达摩祖师说的
声音要大，他一定告诉那脞小鸟说：「出笼计，……这便是你出笼计。」他一定是这样讲的，
为什?？他的声音若是大了，会被旁人听见，那这个方法就行不通了。所以你看这个小地方，
这位祖师真是用心良苦呀！
方法教会了，这小鸟就说：「好了！我现在明白什?是出笼计了！」於是，当?看见主人远远
地走来了，登时就把这方便法用出来，腿也伸直，眼睛也闭上了，就等著主人来亲近?。
这主人天天回来都要来看一看、玩一玩?，这是他最心爱的一脞小鸟，可以和他谈话，又可以
给他消愁解闷，所以回来总要先看看这脞鸟。这主人一看，哇！简直就要哭起来了！怎?这小
鸟躺在笼子里头，不动弹了？啊！他比死了儿子都焦急，若儿子死了，他恐怕都没有看得那?重要。
於是就把笼门打开，将小鸟拿出来放到手上，还是热呼呼地没有凉，因为?是装死，所以身上
的暖气不会没有的。这主人把小鸟放在手里转著看，嗯！不动了，翻过来看，掉过来看，看来
看去，看?真像死了似地，但身体还是热的，只是不喘气了。於是就把手打开看看。噢！把手
一开，你说这脞??怎?样？?精神就来了，噗！噗！飞了！这脞小鸟的出笼计灵了！ 可是我
们现在都在笼子里呢！我们这个出笼计怎?办？我们人哪，你不要自以为是自由的，不要误解自由，
说我愿意吃就吃，我愿意喝酒就喝酒，愿意做什?就做什?，我不守规矩也可以，这就是自由。这
叫误解自由，真正的自由，要能生死自由，我愿意飞到天空就飞到天空，我愿意钻到地里就钻到地里；
你若有这个本事，才是自由，就像那脞小鸟。
那?神光法师把印度来的和尚打掉了两颗牙，这和尚也没反击他，以为这回是得到好处，胜利
了，连外国和尚都打著了。可是打了外国和尚，这时，十殿阎君就来找神光法师说：「法师，
你的寿命今天该尽了，我们是十殿阎君，现在要请你去开会，喝喝茶，到那儿研究研究你的问
题。」
神光法师一听，喔！看见这十个都是黑脸的人，说他们是十殿阎君，要请他到阎罗王那儿喝茶
──请他到阴司去──就说：「噢！怎?？我还要死吗？我也要死吗？」
十殿阎君说：「你不死？你有什?本事，想不死啊？」
神光法师说：「我讲经讲得天花乱坠，地涌金莲；讲得这样好，还不能了生死吗？我还要死吗
？」
十殿阎君说：「你当然要死?！」神光法师说：「那?在这世界上谁能不死？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人生死了了？」 十殿阎君说：
「有！世界上有了生死的。」
神光法师说：「是哪一个？你可以告诉我吗？我想跟他学一学这个了生死的法。」
十殿阎君说：「哪一个呀？就是刚才被你打掉两颗牙的黑脸和尚，他就可以不死。他呀！阎罗
王不单管不了他，还要天天拜他，向他叩头顶礼，恭敬他。」
神光法师说：「噢！他就是了生死的和尚！这样好了，我先不跟你们去，我去找这黑脸和尚，
先跟他学了生死的法门。你们可不可以等一等呢？我现在是真心想了生死的，你们同阎罗王讲
一讲，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去学这个法门。」
十殿阎君说：「可以啦，你真有诚意，这也未尝不可，我们可以方便你，可以通融通融。」
於是就没有抓他到阎罗王那儿去喝茶。因为阎罗王也好喝茶，你们知道吗？所以你们好喝茶的
人哪，小心一点，哈哈！
这时神光法师一听，十殿阎君答应他了，高兴得不得了，连鞋也不记得穿了，急著要躲阎罗王
，就打了赤足，在后面追达摩祖师。

追达摩祖师，祖师在前面走，他就在后面追，一追，追到这儿，看见达摩祖师帮助这脞小鸟得
到了自由。他就想：噢！原来就是这?回事，要装死，要装一个活死人。
神光法师追达摩祖师，达摩祖师也不理他，就前头走；神光法师就后头追，一追就追到洛阳的
熊耳山去，──中岳嵩山也叫熊耳山。五岳就是东岳泰山、南岳衡山、西岳华山、北岳?山、
中岳嵩山。
到那儿追上达摩祖师了，达摩祖师就在那儿打坐、面壁──面壁就不和人讲话。他一看达摩祖
师在打坐，就跪在那儿不起来，说：「我起先见到您，不知道您是个祖师，是个圣人，还用念
珠打您，这真是很对不起，我现在很后悔。我知道您是真有道德的，是一个怀道之士，现在特
来向您求道、求法。」

达摩祖师看看他，也没说什?，还是在那儿打坐；神光法师在那儿跪著求法，一
跪，就跪了九年。因为达摩祖师面壁坐了九年，他也就跪了九年。

我们现在修行，坐了一阵子，觉得腰也痛，腿也?，很不舒服的。你们各位想一想，达摩祖师
在那儿面壁，坐了九年；而他在那儿跪了九年，这会不会很舒服？会不会很好玩？
各位再想一想，古人为法，跪了九年都还要求法，我们现在甚至连九个?头，九天也没跪，就
觉得很辛苦，很不舒服了，又想：「我早上没有东西吃啦，晚间没有蜜糖喝啦！」就打这些个
妄想；这和古人比起来，自己应该做什?感想呢？
你们有没有替神光法师著急？他在那儿跪了九年呢！大概有人会说：「哎呀！神光法师在那儿
跪得腿很痛，比我打坐还痛呢！九年那?长的时间。」又有人说：「他一定跑了。」那?我告
诉你，他不会跑的！他若跪了九年，一跑，就是前功尽弃，一分钱的价值也没有了；所以他?
可跪死在那个地方，也不走了：「您这个祖师不传给我躲阎罗的法，无论如何我也不起身！」
神光法师在那儿跪了九年，这九年他的功夫也差不多了，可是还没有成就。有一年，天下大雪
，在熊耳山上，外边的雪下得很厚，达摩祖师在那儿打坐，他依然在那儿跪著，这雪就没了他
的腰，把他的腰都给埋了。你看这有多厚！这雪最少有两尺半到三尺深了，可是他还是在那儿
跪著求法。
达摩祖师在那儿面壁坐著，大约到吃饭的时候，站起身要去吃饭，一看神光法师还
在那儿跪著，就说：「你干什?在这儿这个样子，下这?大雪，你还在这儿跪著干什?？」
神光法师说：「我要求法，我要求道！请祖师您慈悲传给我这个躲阎罗王的法！以前我讲经不
能了生死，现在我要了生死了，请祖师传给我了生死的法门！」
达摩祖师一想：「你现在跪在我面前要求法躲阎罗，你不记得我问你话时，你用念珠打掉我两
颗牙，你不记得那时吗？」然后就说：「你看现在天是不是下雪？」 神光法师说：「是下雪！
这雪现在都没我的腰了。」
达摩祖师就问：「雪是什??色的？」
神光法师说：「雪当然是白色的！人人都知道雪是白色的，不是我一个人这?说！」
达摩祖师就出一个题目，来考他一下，说：「好了！你看雪是白的，从天上下来的。你等著什
?时候天下红雪，那时我就传法给你，教你怎?了生死、躲阎罗王。如果不下红雪的话，你就
不要希望了。你这?一个恶和尚，一念珠就打掉我两颗牙，我不向你报仇，就已经最慈悲了，
怎?又会传给你法呢！」
你们各位想一想，这岂不是在和尚头上找头?──没有！没有这个道理。和尚都是光头的，哪
有头?？对不对？但是他要在和尚头上找头?。达摩祖师说：「你什?时候看见雪是红的，我
再传法给你。」就出了这?一个题目，来考神光法师一下。
出了这样一个题目，可是神光法师就把这文章给作成了！文章怎?作的呢？他一看：「这回糟
糕了，雪都是白的，怎?会有红的？」一抬头，哦！看见石壁上?著一把刀，这把刀是修道人
的戒刀，就是预备在逼不得已，一定要犯戒时，?可把自己的头割下来也不犯戒，保持戒体，
预备这样用的。
神光法师一看，啊！福至心灵了：「好！既然您要红雪，我就给您红雪看看！」就
将这把戒刀拿下来，你说他干什?？是不是想要杀达摩祖师？不是的。他拿了戒刀，就一刀砍
断了一脞臂；这是他对这样的考试题目，所作成的文章。
砍断了，你说怎?样？那个血就如涌泉般地出来，一窜，把雪都染红了，啊！淌了很多血。
他把血和到雪里，雪虽然是白的，经过血一染，就变成红的；於是神光法师就拿个东西──中国
人扫地装尘土的畚箕──把这雪撮了一畚箕，红血、白雪这?一搅和，都变成红雪，说：「请
祖师爷您看一看，现在这是红色的雪。
达摩祖师一看，「真的吗？啊！这真是红雪！」这本来早就在意料之中，就是要考验他的真心
。一见这个，达摩祖师就很感动了：「噢！我这趟到中国还真是没有白来，还遇著你这?一个真
心求法修道的人，能为法断臂，连自己的臂膀都不要了，这是真有一点诚心。好啦！就传法给
你。」於是就为他说以心印心的法门──教他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这种的法门，教他怎?
样修行，怎?样用功，说：「在中国，你是第二代祖师。」就把正法眼藏、涅?妙心传给他。
神光法师听了法后，这时觉得臂痛了；以前他没有想到臂，只是想方法教雪变成红的，把臂痛
也忘了。在达摩祖师为他讲完法后，这时他生了分别心：「啊！我剁下来这脞胳臂好痛！」於
是对达摩祖师说：「哎呀！我现在心很痛，受不了了！请祖师替我安心。」
达摩祖师就说：「你心痛？把你的心拿来给我，我才可以帮你把心安好，这才不会痛。」
神光法师就找自己的心，心在什?地方？东西南北四维上下，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觅心了不
可得！於是对达摩祖师说：「我找不著心，没有。」
达摩祖师说：「我与汝安心竟！」你找不著心，我已经给你安完了！
二祖一听这话，豁然开悟了！就这?一句话，豁然就开了大悟。开了大悟，心也不痛，肝也不
痛，汗毛梢也不痛了。从此之后，就依照达摩祖师传给他的法门来修行。这叫「直指人心，见
性成佛，教外别传，不立文字」的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