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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红薯的记忆
秋天来了,街边的菜摊上摆出了红薯。红薯天生歪歪扭扭,疙里疙瘩,黯红淡紫。每次看到它,我总是百感交集,说不清心里是苦是甜,往事历历在目,赶不走,挥不去。
那是饥饿的年代,我和祖母相依为命,家里没有强壮的劳力,外边也没有能沾光依靠的亲戚。我年纪太小,记忆里只有饥饿。当时,青壮的劳动力尚且不能自保,更何况我们一老一小!多年以后,祖母告诉我,我之所以能够保全,是因为在隔壁食堂烧火的邻居大叔每天起早烧火时,递来的一个烧红薯!到我记事的时候,生活已稍有好转。我那时非常喜欢秋天,因为刨红薯的时候,家里常常蒸红薯,我可以饱饱地吃上一顿,而且味道也比较甘甜。然而,对于红薯叶,红薯干和红薯面,我感到十分苦涩和无奈,因为我天天吃它,顿顿吃它,而且它总和饥肠辘辘搅和在一起。在红薯的食谱里,最尊贵的美食是每天中午祖母额外给我烧的一个烧红薯。红薯,不仅是我吃的全部内容,还曾经是我放学后的一项重要任务:为补充家里红薯的紧缺,每年阴历九、十月间,我放学后还得背上筐子去地里“遛红薯”。
到了七十年代,虽然生活有些变化,但红薯继续保持着我家餐桌上的霸主地位。晚上,煮一锅红薯干,人吃不完,连同涮锅水一起喂猪。倒是萝卜缨代替了红薯叶,蒸红薯的时候,锅底煮些萝卜丝儿,放上点盐,成了一道压桌菜。
如今,红薯成了餐桌上的点缀。喝碗红薯稀饭,只为换换口味。红薯时代成了记忆。然而,红薯对于我,有爱,有甜,有苦涩,有无奈;我对于红薯,有无限的感慨。红薯养大了我,我的命运同红薯紧密相连,红薯,是我命运的亲密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