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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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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人间（七十三）
总算挨到了半夜，火车喘着粗气走过来，说是走过来，一点都不过份，那个火车，年纪大了，一直没有退休，早年青春热心时候，整天忙碌的是思想，现在又忙经济，思想上的事情，都放在一边。 看到火车来了，大家纷纷向前跑，好像跑在最前面的，火车上最好的位置，一定是他的。没有座位的人，跑得更快，首先抢着上车，没有座位，可以找一些宽敞地方，占据之后，睡觉的地方都解决了。有座位的人，也跟着凑热闹，生怕自己座位被抢走一样。金玉清和程文，没有买到座位票，程文身子虚，金玉清怕挤坏程文，只能排在后面。 总算可以上车了，一个胖乎乎的女检票员，站在车门口，大声地喊着排好队，几个乘客行李太大，被检票员一把拉住，说什么也不让上车，必须等行李称重以后，符合规定，才可能上去。 金玉清也有很大的行李的，不过，检票员看到有程文，两个人一个大行李，应该不算超重。很顺利地上了火车。那几个被要求称重的，站在一旁嘟囔：你自己都超重了，列车长怎么还让你上车。 女检票员耳朵很灵的，听这几个人说自己胖，脸上的肉，蹦起又躺下，瞪着眼睛，对这几个人大喊：今天你们行李没有称重，我就不让你们上车！ 火车总是要按照时间开车的，几次鸣笛，称重的人还没有到来，列车长摆摆手，让这些人上车，等有时间，再说行李超重的事情。 那几个多嘴的人，不敢说话了，在胖女人犀利的眼神中，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低头抓起行李，上了车。 车上的好位置，都有了人，几个多嘴的人，只好站在过道中间，等胖女走后，其中一个人哧哧地笑起来，偷偷在另一个人耳边说：人啊，就是矛盾，十元钱一个西瓜，谁都想挑最大的，讨老婆，却越瘦越好。我不喜欢瘦女人，我喜欢胖子，结实，身体好，晚上没有褥子，都不怕。说完，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金玉清和程文，因为早一些上车，还算命好，在过道边，找了一个靠近车门的地方，铺上被子，让程文躺在上面，然后，两个人闭上眼睛，安心睡去，只等着火车早一些到家。 火车依然喘着粗气，像是退休之前，做的最后一次贡献，把生命中的光和热，全部奉献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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