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的另一侧,应该说转过一个小山头,有一户人家,是一对老两口,膝下无儿,男人叫程金来,女人叫钱凤至。
这程金来是一个头脑灵活的人,属于过日子头头是道,一件简单事情,经过他的嘴巴说一下,可以让丑鸟变凤凰。程金来有一个好习惯,就是会精打细算,这种精打细算不是每个人都会的,比如晚上睡觉时候,程金来就会想,假如明天开始,自己养一只小鸡,那么,半年之后,小鸡变大,然后生出很多鸡蛋,这样一直养育,那么不出三年,自己家就会很多鸡,那时候,一只小鸡就可以改变自己命运,而饲养小鸡成本很低,俗话说,猪靠拱,鸡靠刨,把小鸡放在附近,不需要整天喂养,全靠老天爷,这是一本万利的好事情。
不过,程金来命运不济,总是半夜盘算好,白天一场空的命,也许头脑太聪明,没有给儿孙留下什么,现在弄一个膝下无儿,自己大半辈子一直盘算发财,还是年吃年用将就过日子,有时候叹息自己财运不好,子孙也没有积德,半真半假地拍着老婆肚皮骂街,说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就是讨了一个属骡子的女人。老婆钱凤至不敢多说话,这是一个老实厚道的女人,自己没有给程金来生养孩子,已经让她抬不起头了,还敢顶嘴?
不过,程金来也有自己的想法,可能老婆不会生养,并不证明自己这辈子没有儿孙,所以背地里,程金来找过一些女人,暗中你情我愿,但是这些女人都讨厌了程金来,太聪明的男人,和太傻气的女人,都不会招人稀罕的。程金来一直琢磨,曾经和自己好的女人,已经生了孩子的,哪一个是自己的呢?想了想几个,都没有把握,自己也暗中问过这些女人,没有一个承认是他的后代,其中一个,还嘲笑程金来说:你放进去过吗?气得程金来脸都绿色了,这是最大的侮辱自己,不过,没有办法,毕竟那些女人,不属于自己的老婆。
这些年,程金来感觉年纪大了,以后也要靠积攒几个钱,防备老的时候备用,想来想去,程金来养了几只羊,这东西,不吃家里面的,整年靠吃老天爷活着,只是勤快一些,把羊赶到草地上,剩下的,就是躺在那里看管了。
不过,事情没有程金来想的那样轻松,这些羊,不知道从哪里来了灵性,分明是欺负程金来年老体弱,只要程金来坐下来,马上跑到附近庄稼地吃小苗,气得程金来一直走,看好这只,再去看那只。
程金来曾经让老婆看管羊,只是老婆太笨,只是一天,邻居家的地里面,小苗被羊啃了一片,邻居找程金来理论,气得程金来把老婆一顿臭骂,答应以后赔偿,只好让这个不争气的老婆在家做饭,自己看管羊群了。
今天早晨,程金来把羊群赶出门,正准备点燃一支烟,一抬头,一个小孩,坐在那里,两眼发直,好像傻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