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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巴顺在门口,不断地向外张望着,她就是姜玉顺的妈妈。金巴顺来到中国这些年,汉语还是不怎么明白,简单地说几句汉语,还是可以的,如果要她一直说清楚自己的话,除了家人,外人很难听懂,平日里,都是女儿做为她的翻译。
中国话虽然不通,但是并不影响她的生存,来到桃源路,表面上是靠在附近工厂上班,养育着全家,而实际上,一直是暗地里,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偷偷交往,用感情养家。
今天,姜玉顺直到晚上还没有回来,金巴顺心里面一直不舒服,她并不是担心女儿会有什么危险,更何况,这么大的孩子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只是担心女儿没有接触过男人,一直很古板地上班做事情,今天这么晚没有回来,她担心的是女儿被人占了便宜,却没有什么好处带回家。
金巴顺心里面想的好处,不过就是钱,或者一些粮食之类的东西,在她眼里,感情无非就是生存的交换,给男人舒服了,自己就必须得到相应的好处,没有其他的。
这么晚了,女儿还没有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金巴顺一直担心着,站在门口,不断地向胡同那边张望着。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胡同里相对更黑了一些,白天这里可以算做街道,现在都不如一条羊肠小道,熟悉这条路的人,可以很自然地走进来。如果是不熟悉的人误闯进来,恐怕想找到出去的路,都是很困难的,最窄的地方,只能允许一个人通过,大部分地方,都被邻居家的仓房或者墙头,占据了多半,而那些看来很宽敞的地方,往往是通向一户人家的院子里面的。不熟悉的人,如果乱闯进来,被那家人责问,只是幸运的事情,如果院子里突然钻出一条狗,凶狠地撕咬着,那么可就是最倒霉的事情了。
金巴顺在门口看了一阵子,还没有姜玉顺的身影,就转回身,回到那个低矮的房子里,坐在炕上生闷气。
这个破房子,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这是早期日本人占领长春时候,在伊通河边,盖起了一排排临时性的住所,主要功能,就是安排日本兵,驻扎在这里,或者那些用来劳役的壮丁,集中在这里,做为劳工的暂时安置地方。现在日本人不在了,这里的房子还是保留着,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如果说一定有变化,就是从前房子之间的街道,变窄了,弄得这里简直就是难民窟。
本来,这里做为安置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还有那些留守在长春的老兵,还是富富有余的,只是很多人知道了这里的秘密,所以单身男人,好逸恶劳的女人,偷偷地想办法,来到这里,重操旧业,干起了旧社会时候赚钱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