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殿文纵身跳下去后,可以说,他自己心里面也是没有把握的,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句话虽然是说,生命和机遇的无常,但是,人如果没有了其他选择,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生命做赌注,没有人为,只有天意了。
张殿文虽然这些年一直生活在黄浦江边,但是,他一直没有机会到那里去洗澡的,一个近似于下人的孩子,有人提供吃住,已经是很不错了,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即使这样,稍有不慎,还会遭到老板的指责或者痛骂,最近只是他可以做烟土生意的马仔了,老板才允许他有一些自由,但是,经常闲来无事的日子,还是没有的。
跳下去之后,张殿文才想起自己是不会游泳的,挣扎几下,他刚想大声呼喊,一口水径直地进入口中,张殿文只觉得天旋地转,不一会儿,脑袋就没有了知觉。
外滩附近,几个人偷偷地把一艘船推进黄浦江里,然后,把一些随身带的东西,搬到船上,趁着今晚夜色不明朗,这几个人,悄悄地把船向大海方向划去。
这几个人,都是在法国租借地做苦力的工人,当初来到上海,被一个中间商欺骗了,骗进法租界地一个黑工厂,整天干着繁重的活,而工资,至今一分钱也没有到手。后来,几个人偷偷商量一下,现在清政府已经是病入膏肓的老人,没有能力顾及自己的祖先风水宝地了,与其在这里被剥削死掉,不如豁出性命,逃走算了,逃到关外去,据说那里都是黑土地,很肥沃,人少土地多,想开垦多少都可以。恰巧这几个人,都是没有固定家业的人,可以说,人走家搬,无牵无挂。
工厂里的一个主管,是当地小富商,平日里,分配好工作任务之后,经常坐着自己家的小木船,在黄浦江上游玩。
这几个想逃跑的工人,秘密商量了几天, 看准今晚看管他们的人不注意,偷偷溜出来,把船弄进黄埔江里,带着一些水和干粮,准备出逃了。
这几个人是:山东莱州府胶州县尹家庄,尹喜功和尹彪父子。顺天府杨家庄,杨文秀。沧州府东光县董文宇。山东济南府济阳县刘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