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戏剧与戏剧文学的概念

什么是戏剧。戏剧，是指以语言、动作、舞蹈、音乐等形式达到叙事目的的舞台表演艺术的总称，是演员将某个故事或情境，以对话、歌唱或动作等方式表演出来的艺术。

戏剧有四个元素，包括演员、故事、舞台和观众。演员是其中最重要的元素，是角色的代言人，必须具备扮演的能力。戏剧与其它艺术类最大的区别便在于扮演，通过演员的扮演，剧本中的角色才得以伸张。

戏剧有三个基本特征：一是完整的综合性，即文学（剧本）、音乐、舞蹈、美术等各文学艺术门类的综合统一；二是形象的直观性。戏剧艺术是“活人当众演给活人看”的艺术。它的人物、环境和情节发展都是直观再现，而不像其它文学作品那样必须阅读和想象，才能在脑海中呈现出来；三是高度集中性。戏剧演出时间一般在三小时以内，演出在舞台上进行，所以戏剧的时间、空间和人物必须高度集中，既不能像小说那样全方位展现，也不能像电影那样自由驰骋。

什么是戏剧文学。文学上的戏剧概念是指为戏剧表演所创作的脚本，即剧本，属于语言艺术。除个别（如歌德的《浮士德》）外，它不是直接给人看的，而是供演出用的，因此，它的结构必须符合舞台演出的要求。同时，它的语言也主要是人物对话、独白和旁白，还有说明性语言，作为导演和演员的演出提示。

2．戏剧文体的分类

戏剧的分类方法很多，按矛盾冲突的性质和意义可分为悲剧、喜剧和悲喜剧；按结构可分为多幕剧、独幕剧；按表现形式可分为歌剧、话剧、舞剧、戏剧；按题材可分为历史剧、现代剧；按地区可分为京剧、越剧、川剧、豫剧等。一般是按矛盾冲突的性质和意义来分类。

2．1 悲剧、喜剧和悲喜剧

悲剧。最早产生于古希腊的酒神颂，叫“山羊之歌”，歌唱酒神狄俄倪索斯的尘世痛苦和再生，是雅典阿提刻农村对于死亡等悲哀事件的庄严表演。悲剧就是由此演变出来的。它的特点在于：它描写的人物是作家所肯定、所同情的人物。一般来说，是体现时代先进的社会力量；描写这种人物在与环境、在与当时占统治地位的社会力量进行尖锐斗争而遭到失败和毁灭的过程。所以鲁迅先生说：“悲剧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作者对于这样的人物是赞扬的，歌颂的。他通过描写这种人物的毁灭来肯定一种人生理想、美学理想。

喜剧。最早产生于古希腊祭祀酒神的狂欢舞和滑稽剧，叫做“愉快的行列”。以后逐渐形成喜剧这样一种文学体裁。

喜剧与悲剧不同，它主要不是描写崇高的东西，而是描写卑鄙可笑的东西，描写反面现象。亚里士多德说：“喜剧总是摹仿比我们今天的人更坏的人”。车尔尼雪夫斯基说，喜剧是以装作有内容和现实意义的外表来掩盖内在的空虚和渺小。鲁迅先生说：“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

喜剧的主要特点是笑。笑不是目的，而是一种手段，即用笑去否定某种过时的、腐朽的、不合理的东西，以及它在人们身上的恶劣影响。笑的构成，往往是用夸张的手法，将旧事物及其在人们身上所遗留的恶劣影响，它的丑恶，它的不合理，充分暴露出来，并且往往利用事物内容与形式之间的矛盾来显示旧事物的可笑，来揭露它的本质。当读者、观众一下子从它的冠冕堂皇的形式看穿它的实质，就不禁要大笑起来。车尔尼雪夫斯基说，当丑陋力图成为美好时，丑陋的东西才是可笑的。

喜剧按其内容又可分为讽刺喜剧和幽默喜剧。这两种喜剧是按描写对象的不同以及作者对对象的态度的不同而区分的。讽刺喜剧主要是用之于描写反面人物。这种人物，他的所作所为，不仅可笑而且可鄙、可恨，因为他给人们、给社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作者对它冷嘲热讽，只有憎恨，没有同情，常用夸张、以至幻想的手法将它的可笑可憎充分地暴露出来。如果戈里的《钦差大臣》就是文学史上有名的讽刺喜剧。幽默喜剧则有所不同，它所描写的对象虽然可笑，却并不可恨，他的行为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作者否定的仅仅是这种现象，显示它的可笑，不合理，并不否定这个人物本身，如莫里哀的《可笑的女才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喜剧，它既不是讽刺丑恶的东西，也不是批评落后的现象，而是歌颂正面的东西，它的矛盾是建立在误会的基础上，通过误会的产生、消除来揭示新的东西的美。这种喜剧中的笑声，不是否定，而是对美的东西的赞美。

悲喜剧，又叫正剧。悲剧、喜剧的界限过严，反映纷纭复杂的社会生活就较困难。在现实生活中，肯定与否定的因素往往是结合在一起的，有时是很难分割开来的。在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剧作者开始突破古希腊悲剧与喜剧的界限，创作了一种新型的悲喜剧，又叫正剧。其主人公不一定像悲剧那样，是非凡的英雄。大多数是普普通通的人。悲喜剧的矛盾冲突是多种多样的，不一定要有惊心动魄的情节。同时，最后的结局不一定是正面人物的死亡或失败，有的还是正面的东西战胜了反面的东西。　

2．2 话剧、歌剧、舞剧和歌舞剧

　　话剧，是通过演员的对白来揭示全剧内容的戏剧。我国的话剧起始于五四运动以后。它受欧洲话剧的影响，也继承和发展了我国传统戏剧中的有益成分。

歌剧，是以歌唱、音乐为主的戏剧，所以也称歌剧为乐剧。有的歌剧只有歌唱，没有独白和对话，有的则是歌唱、独白和对话三者兼而有之。西洋古典歌剧只有歌唱，没有对话和独白，中国古代的戏曲，是歌舞剧或歌剧。歌剧的唱词像诗歌一样，有韵律，有浓厚的感情色彩，比较宜于表现人物的心理活动。

　　舞剧，是一种把舞蹈、音乐、戏剧三者结合在一起的戏剧艺术。

歌舞剧，是一种将诗歌、音乐、舞蹈、戏剧等因素综合在一起，载歌载舞，亦唱亦白的戏剧艺术。

2．3独幕剧和多幕剧

　　独幕剧，是独成一幕的短剧。它的容量较小，把全剧情节集中在一幕中来表现，类似于小说中的短篇。它的人物较少，情节也比较简单，往往通过一个集中的生活片断，反映具有重大意义的主题，表现尖锐的矛盾冲突。

　　多幕剧，是大型的戏剧。它的容量较大，剧情较复杂，同长篇小说一样，篇幅长，可以容纳更多的人物，可以有比较复杂的故事情节。它分幕分场，能够通过换幕来表现时间的间隔和空间的转移。因此，多幕剧能够反映更广阔的社会生活。

3．戏剧文体的文体特征

戏剧文学与戏剧艺术是密切联系的，它的特点是由戏剧的特点所决定的。戏剧文学具有如下基本特征：

3．1尖锐的矛盾冲突

矛盾冲突是戏剧、也是戏剧文学的最主要特征。一般来说，没有矛盾冲突就没有戏。戏从哪里来？戏从生活的矛盾冲突中来，矛盾冲突表现得愈充分，情节就愈紧张；情节愈紧张，就愈能吸引观众。戏剧的主题，是通过矛盾冲突表现出来的；人物的性格和命运，也是在一系列矛盾冲突中刻划的。总之，戏剧冲突是戏剧的艺术生命所在，是戏剧文学与其它艺术的根本区别所在。有的文学体裁也写矛盾冲突，但没有像在戏剧和戏剧文学中那样显得重要。 

戏剧冲突包括人与人之间的冲突和人的内心世界的冲突。两种冲突往往纠结在一起，使主题得以深化。如在《大胆妈妈和她的孩子们》第十一幕中，围绕“要不要给城里人报信”这一矛盾冲突展开。这里就有；当地农民与卡特琳的冲突；当地农民之间的冲突；农民内心世界的冲突。现代戏剧的情节淡化，人物之间的冲突也被内心世界的冲突所压倒，从而凸显了现代人精神世界的危机。

3．2 高度集中的内容

戏剧文学的结构必须符合舞台演出的要求，做到将内容（人物、事件、时间、场景）集中在几场几幕中表现出来，并能吸引观众。那些不适宜在舞台表演的内容，那些无戏剧效果的内容，那些虽有戏剧效果，但难于集中表现的内容，都要放在幕后进行，借人物的对话加以介绍。

3．3 独特的语体 —— 代言体

戏剧文学是代言体，而不是旁叙体。旁叙体，指作者可以直接叙述的文体，如小说、散文等都是旁叙体。代言体，指靠作品中人物自身的语言塑造人物、描绘环境、展开情节的文体。戏剧文学用的是代言体，代言体决定剧本语言特殊化和剧本创作的高难度，高尔基说，“剧本（悲剧和喜剧）是最难运用的一种文学形式。其所以难，是因为剧本要求每个剧中人物用自己的语言和行动表现自己的特征，而不用作者提示。”“剧本的登场人物的产生，特别依靠而且只有依靠他们的语言。”语言对戏剧就是一切。诸如人物、人物关系和事件原委的交代介绍，人物性格的刻画，心理的揭示，故事情节的展开，以至人物活动的环境（这主要体现在戏曲文学中），都只能靠剧中人物的语言——台词来实现。

台词，是戏剧表演中角色所说的话语，是剧作者用以展示剧情，刻画人物，体现主题的主要手段，也是剧本构成的基本成分。

戏剧的台词一般包括对白、独白和旁白。对白，是剧本中角色间相互的对话，也是戏剧台词的主要形式。独白，是角色在舞台上独自说出的台词，它从古典悲剧发展而来，在文艺复兴时期的戏剧中使用十分广泛，是把人物的内心感情和思想直接倾诉给观众的一种艺术手段，往往用于人物内心活动最剧烈最复杂的场面。旁白，是角色在舞台上直接说给观众听，而不为同台其他人物听见的台词。内容主要是对对方的评价和本人内心活动的披露。

4．戏剧文体的语体特征

由于戏剧文体的结构必须符合舞台演出的要求，由于戏剧文体的语体是代言体，因而有其独特性。

4．1 动作化

戏剧是行动的艺术，它必须在有限的舞台演出时间内迅速地展开人物的行动，并使之发生尖锐的冲突，以此揭示人物的思想、性格、感情。这就要求台词服从戏剧行动，具备动作的特性。

台词的动作性，首先在于它能够推动剧情的进展。剧本中每个角色的台词，都应当产生于人物的性格冲突之中，成为人物对冲突的态度与反应的一种表露，并且能够有力地冲击对方的心灵，促使对方采取新的行动更积极地投入冲突，从而把人物关系、戏剧情节不断推向前进。其二，台词的动作性，在于它能够揭示人物丰富复杂的内心活动。一般有两种表现方式,一种是直抒胸臆,一种是“潜台词”。直抒胸臆的台词，有时通过独白来进行；潜台词包含有复杂隐秘的未尽之言与言外之意，它可以具体表现为一语双关、欲言又止、意在言外、言简意赅等多种形式。其三，台词的动作性还在于，它能为演员在表演时寻找准确的舞台动作提供基础。戏剧创作的最后完成必须通过舞台演出，因此，台词必须考虑到表演艺术创造的需要，使演员在舞台上能动得起来，把角色的内心世界形象地再现在观众面前。

4．2 口语化

要使观众清楚明了地看懂剧情，理解人物，接受剧作者对生活的解释，台词就必须明白浅显、通俗易懂，具有口语化的特点。口语化使台词富于生活气息、亲切自然。民间语言如成语、谚语、歇后语，乃至俚语的适当运用，有助于台词的口语化。在注意口语化的同时,也需要注意语言的规范化和纯洁性,要注意对生活语言的提炼、加工，使之成为形象生动的艺术语言。

4．3 诗化

戏剧要在有限的时、空条件内，通过人物的台词在观众面前树立起鲜明的艺术形象，使观众受到感染，为人物的命运而动心，这就要求剧本的台词具有诗的特质、诗的力量。台词的诗化并不意味着都要采用诗体，而是要让诗意渗透在台词之中。因此，台词必须感情充沛，富于感染力；形象鲜明，富有表现力；精炼、含蓄，力求用最简洁、最浓缩的词句来表达丰富的内容与深远的意境。

中国的话剧使用生活语言，以对白为主。歌剧、戏曲语言以唱词为主，唱词主要是诗歌一样的韵文，而非口语式的对话，但也要符合人物性格，同时还要具有文学性，富有诗意美，如《西厢记》中的唱词：“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外国戏剧的唱词也是如此，如《大胆妈妈和她的孩子们》中的唱词：

【例1】Ihr Hauptleut, laßt die Trommel ruhen
Und laßt eur Fußvolk halten an:
Mutter Courage, die kommt mit Schuhen
In denens besser laufen kann.
Mit seinen Läusen und Getieren
Bagage, Kanone und Gespann — 
Soll es euch in die Schlacht marschieren
So will es gute Schuhe han.

4．4 高度个性化

剧本中人物形象的塑造，只能依靠人物自己的台词和行动来完成，而且必须在有限的时、空里进行。这两个因素对剧本台词的个性化提出了很高的要求。要使台词个性化，首先必须根据人物的出身、年龄、职业、教养、经历、社会地位以及所处时代等等条件，掌握人物的语言特征。力戒千部一腔、千人一面。正如李渔所说：“说一人肖一人，勿使雷同，弗使浮泛”。如《大胆妈妈和她的孩子们》中的大胆妈妈是个“做买卖的”，句句显示出“买卖人”的个性。其次，台词的个性化，还要求剧作者牢牢把握人物性格的发展，把握戏剧情境的变化，把握人物错综复杂的相互关系，写出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中人物惟一可能说出的话。不仅剧本中不同人物的台词不能相互混淆，就是同一人物在不同戏剧场面中的台词也不能任意调换。

5．戏剧文体翻译策略

前面我们对戏剧文体的文体特征、语体特征进行了分析，这为翻译策略的提出奠定了基础，提供了依据，使我们有的放矢。

翻译无外乎两件事：理解与表达，理解是表达的前提，表达是理解的具体化、深刻化。

5．1 理解

为了译好戏剧，在理解这一层面应该：

（1）了解作者：生平、其他作品、风格、艺术成就等

（2）审视剧作者的创作意图

（3）领会剧作的主题思想

（4）抓住剧情发展的主要线索

（5）捋顺人物之间的关系

（6）深入人物的内心世界

（7）掌握人物的语言特点

5．2 表达

文体翻译的最终目的，是要传达原文的文体功能，使译文得体。为此，根据戏剧文体的文体特征与语体特征，在表达这一层面应采取以下翻译策略：

5．2．1 针对动作性，译文应考虑演出效果

剧本是通过台词发展情节的，因此，要求台词能够句句打入观众的心灵深处，否则，就会失去戏剧的魅力。为此，戏剧中的台词不同于小说中的人物语言。一些需要仔细考虑才能领会的语言，在供阅读的小说中可以出现，在剧本中却要避免，如：

【例2】Der Bauer Nix. Da schlafens jetzt.（Er klettert herunter.）Wenn die eindringen, stechen sie alles nieder.

Die Bäuerin Der Wachtposten wirds rechtzeitig entdecken.

农民 没有。现在大家正睡得熟呢，（爬下来）要是他们攻城，城里人准全完蛋。

农妇 了望哨会及时发现他们的。

上面这则对白的指代关系“他们”，从原文看是清楚的，从译文的文字上也可以区别，但对于听台词的观众却不知所云。所以要根据演出的要求，对译文进行调整，将其译为：“了望哨会及时发现敌情的”较妥。

5．2．2 针对口语化，译文应该：

（1）简短，避免冗长的句子

除为了达到某种特殊的修辞目的外，台词中的句子一般都比较简短。由于德汉两种语言在句子结构上的差异，翻译台词时，要特别注意适当断句。

【例3】DIE BÄUERIN Gedenk der Kinder, wo bedroht sind, der allerkleinsten besonders, der Greise, wo sich nicht rühren können, und aller Kreatur.

农妇 保佑那些受到生命威胁的小孩，特别是那些还在襁褓中的孩子；保佑那些不能动弹的老人，还有一切其他的生灵！

（2）易懂，避免并非有特殊修辞作用的书面语

【例4】MUTTER COURAGE Ich kann nicht warten, bis der Krieg gefälligst nach Bamberg kommt.
原译：大胆妈妈 我可不能等着——一直等到战争姗姗光临到班贝克才来呀。 

改译：大胆妈妈 我可不能等着——一直等到仗打到班贝克才来呀。

（3）流畅，避免词句拗口

【例5】DIE BÄUERIN （zu Kattrin）Bet, armes Tier, bet! Wir können nix machen gegen das Blutvergießen. Wenn du schon nicht reden kannst, kannst doch beten. Er hört dich, wenn dich keiner hört. Ich helfe dir.

原译：农妇 （向卡特琳）祈祷吧，可怜的东西，祈祷吧！我们对阻止流血是无能为力的。你不能说话，可是你总能祈祷呀。别人听不见你的话，上帝是可以听见的。来，我帮你。

改译：农妇 （向卡特琳）祈祷吧，可怜的东西，祈祷吧！我们无法避免流血。你不能说话，可你能祈祷呀。别人听不见你的话，上帝可是听得见的呀。来，我帮你。

（4）简洁，避免无中生有

【例6】DER FELDWEBEL Willst du mich auf den Arm nehmen? Ich werd dir deine Frechheit austreiben. Du weißt , dass du eine Lizenz haben mußt.
    原译：上士 你想跟我吊膀子吗？我要撕掉你的厚脸皮。你知道，你得有一张许可证。
    改译：上士 你想耍我？当心我撕破你这张厚脸皮。要知道，你得有一张许可证。

（5）生动，避免晦涩呆板

【例7】MUTTER COURAGE Reden Sie anständig mit mir und erzählen Sie nicht meinen halbwüchsigen Kindern, dass ich Sie auf den Arm nehmen will, das gehört sich nicht, ich hab nix mit Ihnen. Meine Lizenz beim Zweiten Regiment ist mein anständiges Gesicht, und wenn Sie es nicht lesen können, kann ich nicht helfen. Einen Stempel laß ich mir nicht draufsetzen.
    原译：大胆妈妈 跟我说话要正经点儿，不要跟我没有成年的孩子们说什么“我跟您吊膀子”，完全没有这回事，我跟您一点也没有关系。我在第二团的许可证就是我这张规规矩矩的脸，要是您认不出来，那我也没有办法，我可不能让人在我的脸上盖图章。
    改译：大胆妈妈 跟我说话正经点儿，不要跟我没大没小，说什么“我想耍你”，压根儿没这回事，我跟您不相干。我在第二团的许可证就是这张正经脸儿，要是您认不出来，那也没有办法，我可不能让人在我的脸上盖图章。

（6）幽默，避免沉闷迂腐

【例8】DER KOCH Sehen Sie, was ich mach? (Er nimmt ein Stück Rindfleisch und setzt das Messer dran.) Da hab ich ein Stück Rindfleisch, das brat ich. Ich geb Ihnen eine letzte Bedenkzeit.
MUTTER COURAGE Braten Sies nur. Das ist vom vorigen Jahr.     
DER KOCH Das ist von gestern abend, da ist der Ochs noch herumgelaufen, ich hab ihm persönlich gesehn.
MUTTER COURAGE Dann muß er schon bei Lebzeiten gestunken haben.
    厨师 您瞧，我在干什么？（拿了一块牛肉，用刀子切上去。）我有一块牛肉，可以把它煎熟。我给您时间做最后的考虑
    大胆妈妈 那您煎您的吧。这是去年的货色。

厨师 这是昨天晚上的，当时我还亲眼看见它活蹦乱跳呢。
大胆妈妈 那么，它在活着的时候，就一定发臭了。

5．2．3 针对诗化，译文应该：

（1）讲求文采，避免太口语化

【例9】DER WERBER Zunächst kriegt er eine schöne Kappe und Stulpenstiefel, nicht?
EILIF Nicht von dir.
MUTTER COURAGE Komm, geh mit angeln, sagte der Fischer zum Wurm.

招募员 首先他会得到一顶漂亮的帽子和一双翻口的长筒靴子，不是吗？
哀里夫 又不是你给的。

大胆妈妈 这倒像渔夫对鱼饵说，来，我们一起去钓鱼去。

（2）讲求文采，译文应朗朗上口

【例10】DER FELDWEBEL DER FELDWEBEL Wie alles Gute ist auch der Krieg am Anfang halt schwer zu machen. Wenn er dann erst floriert, ist er auch zäh; dann schrecken die Leut zurück vorm Frieden, wie die Würfler vorm Aufhören, weil dann müssen zählen, was sie verloren haben. Aber zuerst schrecken zurück vorm Krieg. Er ist ihnen was Neues.
    上士 万事开头难，战争亦然。一旦开战，欲罢不能。到那时，反倒会害怕和平，就像赌徒害怕终局一样，因为一到终局，就会计较谁输谁赢。但起初会害怕战争，因为还不适应。

（3）合理使用四字词

无论古代汉语还是现代汉语，都有大量的四字词（含成语）。这类词言简意赅，结构整齐，音韵和谐，形、音、意俱美，这是拼音文字无法企及的。翻译时合理使用四字词，可使译文增色不少，如：

【例11】DER WERBER Da gibts kein Manneswort, kein Treu und Glauben, kein Ehrgefühl. Ich hab hier mein Vertrauen in die Menschheit verloren, Feldwebel.
    招募员 不守信用，毫无忠诚，毫无信仰，也毫无荣誉感。上士，在这儿，我已经失去了对人类的信心

（4）讲求唱词韵律

【例12】Und geht er über deine Kräfte
Bist du beim Sieg halt nicht dabei.
Der Krieg ist nix als die Geschäfte
Und statt mit Käse ists mit Blei.
你若承受不了战争，
胜利就没有你的份。
战场不过是生意场，
不用乳酪，却用枪。

5．2．4 针对高度个性化，译文应该：

（1）再现不同人物的不同语言个性

【例13】DER WERBER Feldwebel, ich spür einen unbotmäßigen Geist heraus bei der Person. Im Lager da brauchen wir Zucht. 
MUTTER COURAGE Ich dacht Würst.
    招募员 上士，我看这个人身上有一股子拗劲儿。在军营里我们需要的是纪律。

大胆妈妈 我想你们需要的是香肠。

【例14】MUTTER COURAGE Gleich, Kattrin, gleich. Der Herr Feldwebel zahlt noch. (Beißt in den halben Gulden.) Ich bin misstrauisch gegen jedes Geld. Ich bin ein gebranntes Kind, Feldwebel. Aber die Münz ist gut. Und jetzt fahrn wir weiter. Wo ist der Eilif?
    大胆妈妈 就来，卡特琳，就来。上士先生还要付钱呢。（用口咬那半块金币。）对每一个小钱，我都怀疑是假的。上士，我是上过当的。这块钱可是真的。我们现在继续赶路吧。哀里夫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