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敏:苏共以毒气弹镇压人民(文中的布党即苏共最初名称布尔什维克)
战时共产主义体制催化了饥荒,引发了波及全国多个省份的农民暴动。1920年底至1921年春,乌克兰、俄罗斯东南部、中部、西伯利亚、伏尔加河沿岸先后都爆发了农民暴动。
坦波夫省有世界上最肥沃的黑土,粮食一度销售到全俄与欧洲,十月政变前是俄国最富饶的省份之一。1917年苏维埃政权建立后,该地一直对余粮征集制消极抵制,并演变为公开的农民暴动。坦波夫省农民暴动始于1918年初,也就是从苏俄政府开始在坦波夫省建立自己的基层政权、推行军事共产主义政策那一刻起。为了强行将粮食收缴上来,苏俄政府组织了一支支“征粮队”挺进坦波夫省境内。5万多起义农民组成了声势浩大的自卫军,自称“绿军”,既反抗红军,又反抗白军,起义者的口号是:“建立没有布尔什维克的共产主义!”“一切权力归立宪会议!”农民游击队同“武装征粮队”展开了武装冲突,有时将“征粮队”打得溃不成军,有时则将其全歼。于是“征粮队”便改在县城附近或火车站附近执行征粮任务,这些地区红军的力量比较强大,而农民游击队则很少在这一带开展活动。
1921年7月20日,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驻坦波夫省全权委员会主席安东诺夫.奥弗申柯,在有关暴动情况的报告中指出:在坦波夫省,“因为革命而受到损害的农户不少于60000个。1918年发生的农民暴动卷进了近4万名农民。”“这个省的粮食被靠近前线的部队吃光了,农具损失严重,经营水平高的农户数量下降,然而,粮食人民委员部仍然把它列为高产省。”各地的余粮收集任务都是“按人口”摊派的。
随着苏俄政府对坦波夫省暴动农民的镇压,该省的经济也滑落到整个国家的倒数第二位,失去了2/3的居民,沦落到养不活自己的境地。为从农民手中强行收缴粮食,苏俄政府组织了一支支“武装征粮队”在同一时间从四面八方进入坦波夫省境内。但是农民游击队反击了这些官方的武装征粮队,有时候将征粮队打得溃逃,甚或全歼征粮队。苏俄政府还将肃反小分队及红军部队开到坦波夫省境内。农民暴动却愈演愈烈,至1920年已席卷坦波夫全省,但各支暴动队伍还缺乏协同作战的经验,依然停留在各自为战的层面。
1920年夏,若干支零散的农民游击队逐渐组建成三个统一指挥的游击集团军,宣告成立“坦波夫游击区民主共和国”。还仿效苏共组建了内卫部队、警察局、检察院等机构,并出版了起义者的报刊,农民游击集团军总指挥部就时常印刷《告红军战士书》,呼吁前来镇压暴动的红军官兵站到农民一边来:“亲爱的弟兄们,请醒醒吧!俄罗斯人民,而不是当权者和什么政委的声音,在呼唤着你们!这里没有任何匪徒,没有任何强盗,有的是受难者——俄罗斯人民,他们饥寒交迫,受尽折磨,穷困潦倒……”联合后的暴动农民武装在统一指挥下,将军事行动的主动权掌握到自己手中,甚至还拥有了大炮。1920年末至1921年初,是坦波夫省暴动农民的鼎盛时期,暴动者人数达到了30多个团。
1921年1月底,苏联对坦波夫省的暴动农民实施一次大规模的战役,却未成功。不少农民和工人出身的红军士兵加入义军,暴动蔓延到相邻的沃罗涅日省和萨拉托夫省。
1920年底至1921年春,苏俄的不少地区,如乌克兰、俄罗斯东南部、中部、西伯利亚、伏尔加河沿岸等地区先后爆发了农民暴动,暴动的高潮发生在1921年2月至3月,西伯利亚伊施姆一县参加暴动的农民即达6万多人,暴动波及全国至少13个省份。下面是几份地方契卡的报告:“1919年4月30日,塔波夫省。4月初,列别江斯基县发生逃兵与富农反对征用人员和马匹以及面包定量的暴动。暴动口号是:‘打倒布党!打倒苏维埃!’暴动者摧毁了4个区的苏维埃,毒刑拷打7个布党人,并将他们活活锯死。内务212部队出动镇压了暴乱,逮捕了60人,就地枪决50人,烧毁了暴动发生的村庄。”“1919年6月11日,沃诺涅日省。情况已改善。诺沃霍别尔斯克县的暴动可以视为被肃清。从飞机上投下去的炸弹烧毁了特列提亚克村——暴动的巢穴。行动在继续中。”“雅罗斯拉福尔省,1919年6月23日。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区的暴动已被镇压。逃兵们的家属被抓为人质。当我们开始枪毙每家的一个人时,绿军便从树林里走出来投降了。作为示范,34名逃兵被枪决。”
1921年5月19日,镇压农民暴动的布党部队司令员米.尼.图哈切夫斯基发表《告前线红军将士书》,号召红军将士们对“劳动者阶级的敌人”实施“勇敢而坚决的打击”。1921年6月21日苏俄政府“反匪徒委员会”建议图哈切夫斯基可以动用毒气攻击“匪徒”。图哈切夫斯基命令:“被击溃的匪帮的残余现在聚集在森林中。……我在此命令你用毒气肃清这些森林,使用毒气时,必须能确保它能散开并杀死一切藏在那儿的人。”为此目的,他给负责指挥的军官送去了250桶氯气。
1921年8月22日,一个驻坦省的炮兵旅“在同匪徒的战斗中共消耗了160枚榴霰弹、75枚爆破弹以及85枚毒气弹。”别尔哥罗德炮兵训练班大队长涅恰耶夫在报告中写道:“我炮兵营在基贝茨村占据了有利地形,于16点钟向基贝茨村西北1.5俄里的湖中岛屿开火。我炮兵营共向湖中岛屿发射了65枚榴霰弹、49枚爆破弹以及50枚毒气弹。完成任务后,我炮兵营于20点钟从阵地上撤下来并于夜里返回了因扎斯诺村。”由此可见,苏俄政府军对农民军的屠杀是何等残酷,农民的抗争又是多么不屈和激昂!
在整个战役中,图哈切夫斯基动用了4.5万名士兵,706挺重机枪,铁甲列车,以及18架飞机,用毒气与大火使得塔姆波夫地区的一大片土地成了无人区。在镇压塔波夫州农民暴动中,估计有约10万农民起义者和他们的家属被囚禁或被流放,可能有15000人被处决。
1921年9月,苏俄政府军终于成功地掌控了坦波夫省的局势。这时,“清洗”工作开始了,主要是动用契卡的力量。根据司令员图哈切夫斯基的命令,给暴动参加者的家属建造了一座座集中营,而暴动参加者假如落到了契卡的手上,统统枪毙。所有学龄儿童和学前儿童必须跟自己的母亲分开关押到不同的集中营,可以留在母亲们身边的只能是正在吃奶的孩子。此外,那些不曾参加过暴动而是无意中出现在坦波夫省的人也被关押进集中营。契卡的一份报告说:“与匪帮有关的最近的亲族,不分男女老幼,全体被扣为人质。集中营里接收了大量的幼儿甚至婴儿。”集中营内的恶劣条件导致极高的死亡率,此外尚有“重复性的屠杀”。霍尔莫戈雷的契卡将捆缚着的囚徒投入附近的德维纳河淹死。在将城市放弃给白军前夕,有时以大规模枪决囚徒“清空”整个监狱。苏俄境内其它地区的农民暴动也陆续被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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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敏:炮打冬宫的水兵被灭绝
百年前俄罗斯的农民水兵就有自由平等、多元竞争民主理念。
俄罗斯出版的《20世纪俄罗斯档案文件:1921年的喀琅施塔得》(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揭示了事件的真相。档案资料显示,这一事件具有自发的性质,没有外部势力渗透与策划,政府从一开始就拒绝接受他们的要求,不肯与他们谈判,迫使他们不得不拿起武器。苏联灭亡后,俄国政府终于为喀琅施塔得事件中受害者及其家属致歉,平反并恢复了那段历史。史学界不再称之为“叛*乱”。
十月政变后,列宁强迫农民交出粮食,城市的征粮队到农村搜粮,农民常常连口粮都不剩;实行一切工业和商业国有化的政策,不允许存在私人贸易,民众普遍不满。从1920年初开始,农民起义此起彼伏,许多地方都有农民起义……起义者明确提出建立“真正人民的政权”,要求自由选举和工业的非国有化,高呼“人民的苏维埃政权万岁!”“打倒布党!”起义者呼吁镇压军放下武器,“难道说你们的父辈、兄弟和家人不是和起义农民生活得一样,不是在忍受布党和苏维埃的压迫吗?请看哪里有言论、出版、结社、集会、信仰的自由和人身的不可侵犯。所有这一切都被苏维埃毁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我们和你们都随处可见的随意逮捕、平白无故的枪决、抢劫和放火。几乎在占据的每一个村庄,在你们的眼皮底下都有强奸妇女的事情发生。而你们,应征的士兵们以无动于衷地面对野兽般的布党所施行的可怕的暴行吗?人民游击军向你们最后一次以至永远号召:离开布裆军,带上手中的枪回家吧,建立游击队,挣脱布党的桎梏。”
1921年2月下旬一些苏俄城市发生工人骚动,莫斯科哈莫夫尼基区数千工人罢工。彼得格勒出现骚*动,最后爆发了喀琅施塔得水兵起义。说起来是军队哗变,实质上是农民起义,因为参加起义的水兵大多数来自农村,曾在十月政变中首先向冬宫开炮,此时,他们绝望了。
1921年3月1日,2.6万名水兵和工人们在喀琅施达德举行大会,一个水兵呼喊道:“同志们,把我们推进这个泥坑的就是那一群布党。他们现在正戴着共产主义的假面具而高据在我们的共和国之上……让我们来把那些使得工人反对农民、农民反对工人的布党赶走,因为我们已经自相残杀得够了……”水兵们宣布“应立即通过自由和秘密投票选举新的苏维埃,给于所有公民言论和出版自由、结社自由,释放所有的政治犯,取消布D的特权地位,任何政D都不能享有特权并从国家领取经费”,要求统一食品定量标准,要求释放因参加工农请*愿队伍而被逮捕的士兵、海员和社会主义者,要求取消政治警察别动队,废除征粮政策,给农民以生产和生活的自由。
此次起义规模大、时间久、影响深远。起义者们在被镇压前夕,曾向全世界发出呼吁:“12天来,一部分真正的英雄们——工人、水兵和哄军战士们,被迫同全世界隔绝,忍受着共惨主义刽子手们的攻击。我们坚定地捍卫我们所从事的事业:使人民从布D的狂热性的桎梏下解放出来。我们在临死前高呼:自由选举的国会(俄罗斯杜马)万岁!愿全世界无产阶级了解事件的真相!同志们!我们需要你们道义上的援助,抗议共惨主义专*制者们的残杀!”有2600名D员参与了起义,有900人退*D。他们反对列宁主义,要求实现原先承诺的民主,但列宁的答复是坚决镇压,说:“我要让你们几十年里不敢再打反对派的念头。”
列宁立即命令6万军队进攻,甚至使用了毒气。托洛茨基很不情愿地带领大批军队开赴喀琅施塔得。其间因冰河开裂,不少士兵未投入战斗便溺水身亡。血腥镇压之下,被鲜血染红的15000名水兵的尸体,就横躺在俄罗斯阴沉的天空底下,8千人跑到芬兰,2003人被判死刑,6459人被判处监禁和流放。……事后的调查材料,嗨军中30%的D员参加了起义,40%的D员宣布中立。
这次起义,实质上是民众对列宁专*制的又一次集中反抗。全俄肃反委员会特派员阿格拉诺夫在其报告中说:“他们已经被余粮征集、禁止自由贸易和征集队的行动搞得快要发疯了……类似的情形和情绪在喀琅施塔得起义前夕也同样存在……对一些起义者的审讯表明:军中的不满情绪几乎同农民一样激烈,难以控制的不满情绪是由从家乡传来的消息而郁积起来的,农村常常给他们捎来关于农村经济危机、地方政府滥用权力、余粮征集的不堪重负等等的坏消息……”
一年后,逃亡者因相信列宁的大赦承诺而自动返回了家园,他们一踏上故土便遭逮捕,大多数人惨死在集中营里或被丢进德维纳江里喂了鱼。二战后斯大林又把逃到芬兰的人抓回来,关到集中营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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