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人姓氏的困扰。

今天4月19日星期日，妻子难得休息一天，一起去购物。几天没来，大变样。

COSTCO 超市门口限人，出几个，进几个。里边比往常人少了一些，货倒是都补全了，经常断货的手纸也有。最大的变化是几乎人人戴口罩，有一些没有口罩的，也用围巾、毛巾遮挡。当然还有极少数的美国人，什么也不戴。

还有人没有护目镜，带着潜水眼镜，勒得通红。

付款间隔显著增大，物品放上传送台后，前面的收款台加装了塑料板隔离，只露出个小窗口刷卡、付账。最有意思的是，以往出门查验收据划一道的店员，站得远远的，示意举起收据看一下就成。

又去了Michael’s 买些画画耗材。这么多天在家，女儿画材很费。门口醒目标志，先出后进，店里最多容许10人。最后去了韩国人开的亚洲超市，倒没有限制，里边人较多，但都有防护，很多人戴着一次性手套。

今天美国累计感染76万人，死4万。我住的县感染417人，死8人。

最惨的还是纽约。

几家英语媒体报道运尸车不够，出动冷藏货柜车，加装三层木架。由于运尸袋不够，有些只能用床单包裹，难免外露。各种惨状，不忍叙述。

有位佛兰普顿先生，由于小店关闭，生计所迫，加入了临时招募的运尸队，时薪75美元，相当高的工资。他在接受采访时说，每天都很害怕，工资日结，但第二天早上才发前一天的，以免工人上一天就不来了。

他没有提到医院的名字，但报道发表后，还是被解雇了。尽管危险，也不愁没人来。

纽约邮报》引述市政当局的数字，平常停尸库容只有900具，现在固定加流动扩容至7000具。纽约市购置45辆冷藏车，联邦支援85辆。

疫情严峻，活不易，死也难。

这个周末的两天，得克萨斯、印第安纳、内华达、马里兰州，继续有民众走上街头抗议，要求恢复正常，开放美国。这是“你不能关闭美国”(You Can’t Close America)运动的一部分。

过去一个月，美国申请失业救济人数超过2200万。比起病毒的威胁，许多人对生计的艰难更为不满，资本家和一些政客也在煽动这种不满情绪。川普总统连续讲话和发推，要求各州“解放”，恢复经济。

当然也有很多对川普政府的批评，《纽约时报》指责川普和共和党人光说不练，把病毒肆虐的责任推给中国，并借此攻击对手。这是因为川普竞选连任的团队，上周发布的广告中，将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拜登，描绘为一个热切的亲中派。

与此同时，美国政界指责中国又出新花样。白宫贸易顾问纳瓦罗，受命简化美国医疗供应链。面对短缺的口罩、药品和呼吸机，他又拿中国做替罪羊，在福克斯电视称，中国垄断市场，牟取暴利，将50美分的口罩以8美元卖给美国医院。

这本来是市场行为，还有很多中间环节的加价，中国也要应对原材料上涨、全球需求、工人加班、安全防护等一系列问题。

（武汉，中国工人赶制口罩。美联社图片）

最后纳瓦罗又重复了阴谋论，称病毒的起爆点离中国的一个实验室只有几英里远，“我认为中国有责任证明不是因为那个实验室”。

川普总统开始一直称冠状病毒（Coronavirus），美国机构的公告也沿用世卫组织Covid-19的名称。但面对危机加重，川普改口，多次称中国病毒（Chinese virus）。后来虽不再用，但最近的讲话又称病毒起源于中国不是偶然，如果调查发现中国隐瞒真相，将会受到惩罚。

尽管白宫冠状病毒应对协调员比尔克斯博士，在接受CBS采访时表示：“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是实验室事故，我也不知道它的确切起源”，但专家意见远不如阴谋论有市场，特别是危机加剧、政客煽动的时候，甩锅就是常见的招数。在美的亚裔-华人，首当其冲承受压力。

很明显，今天我们在美国人的超市，感受到的口罩后的眼光，和在亚洲超市感受到的，完全不同。后者没有严格的6英尺的社交距离，虽然人多，但一切自然。前者距离疏远，相互防范。

我的上一篇日记18（点击查看）发布后，有网友留言：

这是方法论的不同。

也有网友留言：

说我不要带上别人好吗？就像这个网友一样：

其实我没有什么文笔，就是叙事方式不同：

我最忐忑的故事主人公，温云超先生也在推特回应：

从小上学，对自己都是满分要求。后来不管对工作，还是对家人，这样要求常使自己很累，就逐渐降低了标准。对我一直严格要求的温先生，现在能有这样的评价，我很知足。

温先生有一帖，提到华人在美的姓氏问题：

我能理解，在美的一些华人也理解，但不少网友不仅抨击温先生数典忘祖，也有女权批评我说女儿婚后要改姓。

由于汉语都是单音节字，只有一个元音，变成拼音后较短，容易识别。如果说亚裔-华人面孔见面才有差别的话，姓名在升学、求职、各种场合，一看就与众不同。

女性婚后随夫姓，在女权发达的美国一直也难以撼动，贵如希拉里、奥巴马夫人、国会议长佩洛西都是如此，嫁鸡随鸡，嫁夫改姓。

倒是中国这方面男女平等，女性有独立姓名权。但在美国也有尴尬。

有时在比较正式的场合，给美国朋友介绍我妻子时，有人叫她乔太太、乔夫人（Mrs. Qiao）。她姓陈，也有人叫她陈太太、陈夫人。

如果她是陈太太，我又是谁？陈先生吗？

还有些中国的姓，转成拼音后，和英语的男他、女她搅和到一次，很麻烦。比如贺或何（He）、佘或折（She），再加上性别的不同，就更为凌乱。

比如Mrs He ,到底是贺女士还是他女士？再比如Mr She，佘先生，还是她先生？

其实温先生的Wen还好，虽然一看就是华人姓或外国姓，至少能读出来。而Q、X、Zh开头的姓，普通美国人读都不知道怎么读，比如Qiao、Xie、Zhang。

移民到了美国，开始不适，孩子心理脆弱，姓名不好读，被取笑、被排斥，会很不安。

有个朋友姓谢Xie，在各种场合，都让美国人无从下口。办事等候时，美国人各种念法勉强读出来，又不知道是谁。他和孩子们经常受到姓氏的困扰。

偏偏他的太太又姓席，美国有时单词全大写，特别是姓氏，被写成XI。有次去车管所办事，被人叫了半天Mrs Eleven (十一女士)，愣是没反应。后来人家叫全名，才知道是她。原来美国人把XI，读成罗马数字11了。

熬了很多年，入籍换护照的时候，全家都改成台湾的拼法Hsieh（谢）。这个美国人能读出来，但是碰到华人，特别是回中国见到亲友的时候，又麻烦了。怎么连姓都改了，而且改得乱七八糟的，不认祖宗了？

像中国一样，改姓名，涉及到一系列证件、记录，很麻烦。第一代华人就这样了，第二代女孩可以随夫姓。第二代男孩，如果继续姓She（她）或其他有歧义的姓，本人或后代，会有心理阴影，几辈子被社会另眼看待。也许真的像温先生说的，要考虑改姓了。

中国人学英语单词，有些会注上汉字的读音。美国人也有类似的方法。

我在北外的时候，曾经指导过一个研究中国政治和历史的美国访问学者，也在突击学汉语。看到他笔记本上记着一些人名，不知道什么意思。等他读出来：Bull Shit Lie、Who Gentle、When Job、Chow and Lie ，不禁哑然失笑。

这个家伙的英文名字叫Gordon，听着像狗蛋。找了个小她20岁的中国女朋友，叫Candy，听着像“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