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再有分歧,逝者无辜,幸者伤痛,环球同此凉热。
一
今天清明节,中国哀悼日,距1月23日武汉封城刚好70天。那时候我正在陕西榆林老家探视父母,随之疫情全面爆发,几乎所有的美国媒体都震惊、批评中国。我竟无言以对。
全国人民受苦受累,武汉、湖北同胞付出巨大代价,才有现在疫情的有效缓解,有条件哀悼逝者。
中国人民严防死守,不仅尽最大可能阻隔疫情的蔓延,而且开始向国外提供医护和物资。
这个时候,连一向傲慢、挑剔的美国媒体,也有所改变,肯定中国,批评美国的轻慢、混乱,迄今没有有效的应对。
以《纽约时报》中文网的题目为例,看看变化。
媒体肯定了中国的努力:
官方还在质疑、摔锅:
可形势实在太糟:
民间在质疑:
有人提建议:
二
中国的朋友圈里停靠着许多美国医疗船,事实上只有两艘。一艘在洛杉矶,一艘在纽约。
就是纽约这艘,各大医院都人满为患了,可官僚教条使得它1000个床位,却只收治了20个病人。洛杉矶那艘更少,只接受了15个病人。气得纽约最大医院的院长大骂。
能不愤怒吗,美国今天感染人数已经28万、死7千多人了,被寄予厚望、展示美国国力的大型医疗船,两艘才收治了35人。
中国遭受骂名、忍辱负重,大型运输机、军队地方协同作战,各省医护驰援湖北,火神山雷神山见证中国速度。
是的,中国靠的正是被美国诟病的举国体制、集体主义、全民动员。在这场和病毒厮杀的世界大战中,迄今没有胜者,但中国率先退出战争,而许多国家还深陷泥沼。
面对严峻局势,美国也得靠集体主义、爱国主义。
这是我们村口,平日挂着国旗、州旗、镇旗,最近全部换成国旗。
这是川普总统给海军医疗船誓师动员,遍插星条旗,巨幅国旗,分外醒目。
美国把这叫爱国主义、让美国再次伟大。
换到中国,换成五星红旗,就被美国媒体、中国公知、海内外恨国党,斥为洗脑、思想教育、形式主义、劳民伤财。
你说这叫啥?
三
比起逝去的不幸者,我们是幸运者。病毒虽然来势汹汹,但由于举国应对,我在中国没有一个亲朋师友感染。比起现在美国失控,纽约几乎每个人身边都有人感染(纽约时报),恐慌中更觉得中国不容易。
哀悼逝者,让我想起那位没有感染病毒,但差点自杀丧命的河南邓州女孩,这关乎我们疫情过后的家园重建、经济恢复、共同发展。
她因为家中贫困,在三个孩子争抢上网课的手机中,一时想不开。所幸获救。
我能深深感受到贫困对一个孩子的阴影。70年代上小学的时候,课间休息我不愿去厕所,那是众多孩子嬉笑打闹的地方。因为总是穿着两个姐姐侧开裆的女式裤子,被小伙伴们耻笑。
夏天只能穿着白色凉鞋,前面露出脚趾,鞋帮上有锯条烫烙的补丁,那个年代姐姐们的女式塑料凉鞋。母亲很疼爱我,但也会因贫困责罚。
有一年好不容易买了一双前后包脚的黑色男鞋,和小伙伴们去河里玩水,不小心被冲走了心爱的凉鞋,回家一顿暴揍。
不懂事的代价是,好几天没鞋穿,光脚踩在毛乌素的沙粒上,白天滚烫,夜晚哇凉。直到几天后父亲回来,重新用锯条修好不能再穿的女凉鞋。
父亲被下放劳动,母亲先后卖菜、打防空洞、做手工鞋,三个孩子像河南女孩的家庭一样。租住在一个同族同姓的大院里,只有我们一家外姓。漂亮的姐姐们老被一帮坏小子围堵,我则经常是他们打闹奚落的对象。
好在我读书出来了,从陕北的县城到省城,再到京城;从国内到国外,从回国到再次出来。
父亲有一次说起三个孩子的教育。当我读研究生的时候,我们的平均学历是大专;当我读博士的时候,平均学历是本科;如果我在英国LSE的博士后也算学历的话,平均就是研究生学历。
我是幸运的,上完了所有能上的学,除了幼儿园。姐姐们中学毕业,挣钱养家。
我的家乡也是幸运的,因中国经济腾飞,能源需求,脱贫致富,全民医保,15年义务教育,连美国也难以企及。
2018年父母姐姐来美在我家小住,过了开始的新鲜劲,感叹美国就是个大农村,什么蓝天、白云、绿地,家乡一应全有,除了没有村口的三面旗。
更主要的是中国到处生机勃勃,这里暮气沉沉。一到晚上外面黑灯瞎火,知道的是在美国,不知道的以为在朝鲜。
四
世人只看到美国网络、金融和东西海岸的繁荣,而无视一些内陆地区的荒凉凋敝。我们临近的西弗吉尼亚州,煤矿业衰落,基础建设陈旧,只剩老弱病残,就业人口往外跑。
我住的县,有很多人每天从西弗吉尼亚来上班,包括女儿的老师,单程开车两小时。
美国制造业全面萎缩,大都从中国购买。中美贸易谈了半天,买美国的是农产品和能源,出口美国的是数码、机电产品。到底谁是农业国,谁是工业国?
平日感觉不到,一场瘟疫,似乎让美国回到前工业时代。口罩不生产,从中国来;呼吸机不够,从中国紧急进口几万台。各州为抢着要,竞相加价,中央和地方还闹矛盾。中国又不能干涉内政,帮美国分配。
最糟心的是,开始不给免费检测,由于费用问题,很多携带者到处奔走。后来被迫免费检测,每天患者剧增。
中国的朋友圈帮免费治疗,美国医院不干,要有保险。
重压之下,《华尔街日报》今天报道,川普政府计划利用一项联邦刺激计划,为未投保的患者支付治疗费用,前提是这些医院同意不向患者收取费用,或要求医疗之外的费用。
这几天美国媒体在报道,一名17岁年轻人被送到急救中心,因没有保险,建议转往公立医院就诊,结果半路去世,调查死因才确认是感染冠状病毒。
到底该惋惜、悼念?还是考虑如何避免悲剧重演。
美国局势还在恶化,既没有全国悼念的条件,也远没有到时候。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一,是美国的国殇日(Memorial Day),也叫阵亡将士日,是公共假日,类似中国的清明节,全国放假三天。
希望那个时候,疫情能有效缓解,抚慰活者,悼念逝者。
最终希望,不管是中国,还是美国;在武汉,还是纽约,都能立碑纪念。
中美再有分歧,逝者无辜,幸者伤痛,环球同此凉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