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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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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益民的一番话让江晚舟暂时安静下来。
两人一时无语,各自端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玩顾四周。
过了一会儿,江晚舟突然又开口说:贝贝,你还是跟我讲讲,你为什么会想到把民主比喻做“讨价还价”吧。
贝益民笑一笑,说:中国的改革开放给我留下第一个深刻印象的事情,就是“讨价还价”,过去,我们老百姓买东西从来不“讨价还价”,因为价格都是国家定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后来博士毕业后,从上海到了广州,当时那里的市场经济已经发展起来了,有很多闻名全国的小商品市场,比如“高第街”,我去到那里才惊讶地发现,原来买东西这件事,并不一定就是卖家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的,再后来,我更知道,买东西要货比三家,如果卖家不肯,你大可以再找别的地方去。
江晚舟点着头笑起来,说:我们都经历过这个阶段,其实1992年我回到中南科技大学的时候,武汉的小商品市场也开始出现了,买东西都懂得要“讨价还价”了。
贝益民看了她一眼,接着说:这次”雨伞运动”,香港民众与政府之间不停地“讨价还价”,有时候你会觉得简直就是不讲道理,双方各自拼底气,拉来拉去,后来香港政府熬不下去了,自己当中砍一刀,买家还是不满意,反而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现在的情况就是,卖家想卖,而买家反倒是不见得愿意买了,所以“民主”这个事情,其实也不是个什么很不得了的东西,绝对不是像有些人故意渲染的,是什么老百姓根本搞不懂的高大上“艺术”,它也就是个群众为自身利益与政府之间“讨价还价”的过程而已,谁都可以学会,也一定可以一步一步做得更好。
江晚舟说: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民主它一种较量,但是本质上还是实力,买卖双方在开口之前,都应该在自己心里先好好掂量掂量,不要“狮子开大口”,否则的话不仅生意做不成,还要丢人现眼,岂不亏大了?
贝益民说:民主过程中是没有“亏大了”这个概念的,只要是可以“讨价还价”,自然最终都可以达成相互妥协,无论是哪一方今次吃了亏,自然下次就会长记性,怕就怕政府不让你有“讨价还价”的机会,如果是那样的话,即使有再好听的“承诺”或者“保证”也都是“欺行霸市”。
江晚舟默默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她又忍不住自顾自地笑起来,说:贝贝,想不到你可以把民主这个问题讲得这么有趣,你能不能再告诉我,香港的这些学生们他们到底在闹什么?
贝益民说:香港是一个多种经济和政治势力汇聚的地方,这是历史原因造成的,包括中央政府也承认它是一个世界上最自由的城市,既然中国是一个“只能由共产党领导的国家”,那么作为中国这个国家领土一部分的香港,它这种最高的自由度从哪里来?当然就是因为这里有其它的力量与“共产党”相互制衡的结果,也正因为如此,如果在香港的某一种势力太过“嚣张”,自然就会有其它的力量来制衡它,而且所谓的“其它的力量”肯定有“外国势力”,但是绝对不是只有“外国势力”,凡是在香港存在的各种势力都会参与,以求重新达到平衡。
江晚舟说:可是如果香港的学生一直这么闹下去,香港人民是要承受巨大损失的,特别是经济影响会很严重,它的国际金融中心的地位可能会更快地被新加坡替代,它的旅游业也会马上受到影响,而且这帮学生懂什么,他们其实是在被政治势力操纵。
贝益民哈哈笑起来,说:你这样讲话不像是在讨论问题,而是在闹情绪,搞“上纲上线”,香港这么“闹”,当然背后有政治势力在支持在运作嘛,这还用说吗?而且这本来就是任何一个政治运动不可改变的本质,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任何一个能被称之为政治运动的事情,它的背后是没有多种政治势力支撑的吗?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不能叫政治运动,而只是“街坊邻居”拌嘴吵架了。
江晚舟又笑了起来。
贝益民接着说:如同香港政府明明白白地得到中央政府的毫不保留的“力挺”一样,香港上街闹事的人,他们的背后也是有“政治势力”支持的,而且还不止一个,但是人民群众的自愿参与,同样也是不能否认的,香港人民,尤其是这帮学生,他们明知道有严重的后果,他们还要“闹事”,难道他们是“疯”了吗?显然不是,他们只是快要“被逼疯了”嘛。
江晚舟问:为什么?
贝益民说:因为香港的“一国两制”的现状正在迅速“被改变”,这是香港人都感到恐惧的事情,这才是香港有可能被新加坡取代的根本原因嘛。
江晚舟听贝益民这么说,显得很不高兴,她盯住贝益民严肃地说:我不容许你瞎说,这不可能,香港的“一国两制”是中国的基本国策,也是未来中国和平统一台湾的“基本模式”,中央已经对香港人民和全世界承诺,香港的基本制度和生活方式50年不变,而且香港自己也有完善的法制,完全可以保障香港的基本制度。
贝益民听了江晚舟的一番话,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晚舟,你要明白,民主与法制是鱼和水的关系,没有民主,法制就无法“生存”,而一旦没有了真正的法制,则必然会导致“专政”,这个逻辑,其实共产党人也非常清楚,毛泽东在《论人民民主专政》里面讲得很清楚,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找来读一下。香港虽然有形式上看起来很严谨的法制,模式也几乎照搬老牌的大英帝国,但是因为一直没有民主普选,两者根本不配套,97年之后,几年下来,这件漂亮的“英式法制”的外衣,就变得千疮百孔,露出了里面的“蛆”来。现在香港人民群众提出来,希望实现双普选,这本来是对有明显缺陷的“香港法制社会”的“拾遗补缺”,但是却被一些人当成了“罪大恶极”,硬是要把香港 “法制” 给彻底砸烂掉,才能痛快。
江晚舟反驳道:贝老师,你也用不着为“港独分子”涂脂抹粉吧,你自己也是一个受过国家几十年教育的人,你难道不知道中国对香港的“一国两制”是信守承诺的吗?香港作为政治特区迄今为止从没有任何动摇和改变,在全国通行的法律,没有一部在香港执行,而且香港虽然是中国的一部分,但是香港从来不用向中央政府上缴一分钱,不仅如此,为了保护香港在国际经济中的特殊地位和传统优势,中央政府一再压制别的城市,比如上海深水港、自贸区、金融中心、迪士尼等项目的启动,政府一拖再拖,不都是因为怕对香港不利吗?
就在江晚舟激动数落着贝益民的时候,突然从旁边传来一句声音:EMITY,我不同意你讲得话。
两人惊讶地抬头一眼,原来是JESSICA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桌子的旁边。
贝益民赶紧招呼JESSICA坐下来。
JESSICA冲着江晚舟笑笑,说:很抱歉打扰你们了,我刚才从外面回来,本想过来问候你们,没想到你们两谈话如此投入,没有注意到我,我听到江总的话很不能接受,忍不住就说出来了。
江晚舟也笑着说:没有关系,讨论问题嘛,真理面前人人平等,没有大小之分,你说说你的想法看。
JESSICA说:“一国两制”这是当年香港回归祖国的时候,中央政府对香港的庄严承诺,所以香港的一切法制按照原有的规矩来实行,这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不是中央政府恩赐香港的“大恩大德”,没有谁欠谁的问题,对不对?
江晚舟听了一愣,点点头。
JESSICA接着说:中央政府有没有干涉香港的“独立性”,香港人自己最清楚,不应该由大陆政府或者大陆媒体来代表我们发声,最近,香港高院关于“单双非新移民”的判定,就被中央政府给否定了,你说中央政府从来不干涉香港的法制,而这不就是对香港司法终审权的干涉吗?我估计你在内地,根本连听说的机会都没有,至于不用向国家交税这个问题,它本身就是个“伪命题”,因为香港的政府基建项目都是由香港政府自己独立承担的,从来没有收过中央政府的基建投资,既然中央政府在香港没有任何实体政治参与,当然香港也就无需分担中央政府在内地的开支,何来要交税一说?至于中央政府为保护香港的特殊国际经济地位而压制内地城市的说法则更是“莫名其妙”,因为香港的特殊国际经济地位是来自香港自身的“自由”“开放”和“法制”,而从来就不是国家对香港的“照顾”。
JESSICA一口气“连珠炮”似地讲出了一段话,贝益民听了心里暗暗佩服。
他扭头瞟了一眼江晚舟,发现她的脸色很尴尬,于是故意帮着江晚舟说话:中央政府这些年一直大力鼓励内地人到香港来旅游,香港游的旅行团火得不得了,来香港的大陆人都很舍得在香港花钱,这对于帮助发展香港的经济应该是有好处的吧。
JESSICA摇摇头说:我不看好这种“干扰”香港经济正常运行的做法,它的目的无非就是让香港的经济,在中央有政治需求的时候,随时随地“相互呼应”,但是你深入地想一想,这样做,从长远来看,是会对香港的经济生态产生严重冲击的,你们知道吗,现在香港的市面上,很多传统行业正在因为铺租上涨而结业,变成了“迎合”大陆游客需求的名牌店或者金行,前年,婷婷和LEO来香港的时候,我带她们去了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一间茶餐厅,大家都喜欢的不行,结果它上周它就被迫结业了,我心里都难过死了,你们说,这种带有明显政治目的的“经济支持”,是在“帮香港”呢,还是在“害死香港”?
贝益民听到这里又瞟了一眼江晚舟,“话中有话”地说:JESSICA,你说的对,中央政府应该信任香港人能够靠自己把事情做好,2002年朱鋊基总理来香港的时候,就曾充分肯定了香港人在抗击亚洲金融风暴中的完美表现,他说,中央政府完全相信,香港的事,可以靠香港自己解决,他还说“如果香港搞坏了,中国共产党就是民族的罪人”。
JESSICA听了高兴地笑起来,说:对呀,朱总理还念了一段《狮子山下》的歌词,大声说“我爱香港”呢。(请点击进入“作者”个人空间,查阅我的个人资料,看看我还能为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