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短促

上午喂饭，父亲不想吃，说全身酸痛。这是多年类风湿关节炎的必然结果，但好歹被我“活到九十岁”的鼓励坐起来因为这是老二的希望。两个蒸蛋糕加半袋奶吃完喝完我说要走，父亲马上问我要去哪里？那叫一个思维清晰。我说不会出门，有空我就来看着你但想想还大笑起来。（这事现在看起来一点不好笑，但当时的环境或其他因素如果能完全再现还真是很好笑）——刚才扫地有点动静，父亲还吓一跳还睁开眼看了看。我说不用担心害怕了这时候，就算魔鬼来敲门也别在乎了，放心吧，不用怕。——说老大是父亲的心头肉，大哥还不信因为昨天夜里到今天，父亲一直不睁眼还张着嘴巴呼呼呼地呼吸急促，又好像在睡大觉就特别香特别深睡眠的那种，下午也不再吃蒸蛋糕因为难以下咽还无论多么滑嫩。这次先给老二视频，而且给他看了父亲呼吸急促的样子就答应说要明天才能来。又马上喊老大电话要他来看一眼，他说就在这里马上过来。老大来到，喊父亲不回答问还有啥事也不回答。就出来跟我教导开始预备后事的问题，还教导我出殡事项就是来给父亲送终的理想。我借机去问父亲自己预备好衣服没有算个台阶，因为我知道父亲听得见就说没有。我说那你放心，我们预备，一定给你穿好衣服送终。我也给老大看了大腿康复的样子，他没有评价或许心里在纳闷或许还不服气。老大就电话联系殡葬服务一条龙，还有死亡证明但父亲应该算村里人还有下通知但老大说简单点，因为有等着看的。（到现在也没明白老大这话是啥意思因为，他也不担心被看丑陋因为还不到父亲去世百天，就开始跟我打官司还怕看？）最后父亲当着老大的面子又喝一袋子牛奶而这就是肚子饿，却下咽困难就晚上两袋半奶。最后大哥走，我又叫他回来跟父亲打招呼或做最后的告别。我说他心里明白，老大说明白什么。——记得我们这里“传染”叫“着人”“着了”。——俄对乌特别军事行动，西方制裁却造成自己天然气严重短缺但还在尿硬。德国媒体就建议民众少洗一次澡，民众一听就炸锅。你看环保，都是说他人很带劲而关系到自己，就炸毛。（就我这个外行也看得明白，美西方你们不亲自下手不敢下手但就一个乌克兰，武装到牙齿全身是铁也干不赢俄罗斯而全力支持是为何？就不能跟俄罗斯和睦相处？必须跟着莓果折腾自己满足莓果的需求？）——今天没给父亲的腿伤清洗消毒换药包扎，应该算完全康复我也很高兴很安心。老大来也给他验证，没有生蛆还完全康复。（出院那天老大说过夏天，弄不好就会“招蛆”）0419日

不省人事，呼吸短促，吞咽困难。昨夜担心，彻夜未眠，提早预备。——资本社会，一切为资本服务包括市场经济和法治以及，民主自由平等人权人道都是资本的工具。——金钱社会，人间剧情反转很快而且父亲的症状，都相信到了人生最后关头。呼吸短促而民间的说法就是，拔气。——今天我媳妇也来了，还有老二。就人多嘴杂都有各自的主意和想法说起来，打打针，营养液，葡萄糖，蛋白针我一听，就去村医那里说明情况问问清楚但他一听我的描述，就说不行了，用不了几天了，因此不如送去山医集团住下，医养结合还就住下来，不好就从医院走。现在没有从家里走的，从医院走经过抢救也好看也心安，也算尽了最大能力，就多活一天算一天。再说在医院多少用过点药就比你在家里硬抗好很多，有好转就养着也不贵，你还省事，不用把自己熬累倒，还能报销···我一听还真是人多力量大，人多心眼多就有点喜出望外。或还有更多希望因为在家就是等死而且就我自己守着，没抓没拿心慌不拉还不知所措而且先前有打算送养老院却没有机会实施。因此我回来一说老二也同意，我媳妇也同意但老二比我考虑周到说你先问问老大的意见，就电话打过去他也同意。其实谁也没理由不同意，因为都不想出手。···如此商定完整，立刻给村医电话他说给联系山医集团才不到上午十点二十分钟，救护车就来了马上给父亲搬家而父亲也同意去医院救治。把老大喊来，老二他们自己开着车，我与媳妇在车上而父亲在被子里光着屁股。但医生一看，就说不太好。···到医院急诊室但无需急诊抢救，办住院手续父亲和我还要做核酸收费四十块好像比规定贵很多。老大据说自己开去了寒亭方向，老二从来比较心眼多没走正门因为需要核酸证明。上七楼环境还不错，床铺等各方面比在家里好很多还有防褥疮气垫和尿不湿，手套和卫生纸单算。把父亲安置好医院说要插尿管，还有流食营养比较全面包括肉蛋奶当然也比我照顾周全和专业还干净而现阶段，父亲已经无需心情照料。就护理费饭费床位费等等每月三千五百块而医药费另算，也走医保。唉，就如此吧，我突然有种被解放的感觉，还想翻身奴奴把歌唱，就一下子把我从擦屎挖尿的困扰里解脱出来，最关键所有照料一定比我好很多因此我签字我画押，因为他们不管这些。近中午十二点，我看到胃管已经插在鼻孔里，而尿管也已经开始工作。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程序进行，我也就失去在这里的价值而他们也说你们放心，有危险就打电话而在这里也没啥事，放心吧，回去吧。于是大家一哄而散而且没有谁去跟父亲告别，就都像逃跑躲避瘟疫似的迅速作鸟兽散就像生命里从来没有这块是非之地。我是半路上想起来走的有些仓促，或被激动的鼓励因为我想父亲心里还是明白的肯定会心情不好。但我说父亲明白，他们还都不信就回家的路上说给老大听再也不用擦屎挖尿了。···回家后就感觉屋里空荡荡，三个儿子一起做主，交点钱就把父亲扔给一群素昧平生的人照看，真是放心。但也不全是对金钱的信任，也是法治社会的魔力但看着平静又安详的房子，就这种异样出奇的安静怪怪的不太合适，人生如戏这反转也太快了点吧？好在心里还有些承受能力，我已经伺候瘫痪父亲六年多而且去医养结合比我自己在家照顾好很多。···中午吃饭，下午休息也睡不着。媳妇回家给我消息还给我鼓励，或担心我的失落。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太快。明天去看看。——一切都在平静中自生自灭，没有谁感兴趣打听你要干些什么。医院大厅空无一人，或许等的就是这个活这个买卖。后来，也有些想法就看表情我猜老二或许心里说你这也是送养老院，老大或许想以后敲不开这个门了。这房子，就能变成你的东西？不甘心就要发生大麻烦，虽然父亲健在不想进来好像你是主人？突然想我一个人，父亲去了哪里？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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