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流消息

 

我记得那是一个立秋后的傍晚，我已经从天坛回家也吃过了晚饭正在外间抽烟喝茶大概突然一个人影在我的房门前一闪，又逐渐靠近又一探头又一敲门我一下反应过来赶快起身开门，他是我们车间年轻的支部书记据说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他进屋后没有坐下只是简单聊几句就开始一本正经说：咱们单位要进行分流啊，明天召开全厂职工分流大会，厂里下通知说要通知到每一位职工，你看你这几年在家吃病保，现在有这机会，你是否该考虑一下明天回厂看看分个什么单位啊。我听后一脸茫然不知该说什么事情来得有些唐突我的应急能力实在太差只好应付着说：那我就明天去看看吧。

 

那人走后我先跟媳妇说明了情况她听后随机一说那你就明天先回单位看看之后，我就进入了对来下通知人的一些回味再泡一杯茶，又重新打开一包烟心说：你看人家出息的也是顶替父亲工作，一个农村孩子也工作不几年也没去上什么学，先在一车间干统计又兼任团干部，如果不是他老爸在厂里人缘踩得扎实根基打得厚实，他能去厂办当秘书吗虽然他也曾是民办教师但，这个家族式关系网企业他老爸原来在单位就干管理，人家进车间是锻炼锻炼找找感觉等待空缺站队排号因此，入党提干神鬼不知就成了党办秘书然后，再下车间干支部书记也是深入基层的镀金为了丰富档案的更高目标。我记得他还为了我与对门的矛盾代表单位来慰问过我呢，但这一分流，他可咋办？ ···  

 

那天夜里我好像很晚才睡意思全是没有为自己想好的动机，在外面混这几年也没有找到自己的正路，尽是帮助和乐观和梦想虽然把自己最爱的写字完全搁置也没有想过为何找不到自己的台阶，同事来下通知不是问问内部情况也不知道扫听扫听有啥单位也不关心如何分派什么条件就知道瞎操心。唉，我这人啊，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次日一早我没有去天坛直接回厂虽然，有些陌生有点不好意思有些忐忑，虽然熟人不少却最多就是笑笑我又不好先开口总是被动。其实这天全厂职工的心情好像都不像我想的那样轻松好像这次是要真的分家样子，大家鱼贯而上四楼脚步有些沉重。

 

这天显然四楼的会议室有些挤吧因为，全厂职工都来了光病保的就七八个还有出差的病休的也赶了回来，那些平时开会有事的闹情绪的买东西的没睡好的也都上了楼。这下可不得了，我一看几乎好像进了新单位很多都没见过似的。好在我去的不算晚在最后排挤在联椅边上算是坐着，接下来谭厂长开始讲话他先回顾了自来一厂之后为职工干的大量工作又细数各种不幸命运和天灾最后意味深长的说：我不能一走了之啊同志们，我放心不下你们啊同志们，我怎么也要给全厂职工找好后路全部安顿好才放心啊同志们，这事今天终于有了着落有了完美的结局，下面宣布人员分流名单。我没想到随着谭厂长的讲话还有人员陆续进入会议室，他们没有座位就往走廊上挤而且，一听要宣布分流人员名单好多齐呼啦都站起来往前凑再也坐不住，好像要分东西也像要抢东西还像要先到先得似的不自主地向前向前向前，晚了就没有了似的不抢就要不到大的似的等着就凉了黄花菜似的向前向前向前。我是一向谦让习惯再说我也抢不过他们因此，坐在那里看的全是后脑勺，尽管使劲低下头仔细听却始终听不到自己名字去哪里也禁不住他们听完自己的就开始小声嚓嚓，最后我就真不知道我去了哪里。最后看他们人都走光了我才四下打听说：你啊，去了建委吧。这单位不错啊，事业单位啊，但你们去那里干嘛啊？还干嘛，合泥搬砖啊，还能干什么啊？这是一个叫文年的给我的回答：合泥搬砖？我心道：你才你妈逼的合泥搬砖呢。

 

后来的总结是：好容易争取一个吃病保的名额，却因为选择鲁莽还是草率，最终却失去了这个好大的福利。因此如果你不相信命运，就会执迷在选择里不能自拔因此，更多地选择就是更多的陷阱，越多的选择就是越没有选择或是不会选择。

 

流向三方

 

这几天我们单位的职工就像被改开这场经济内战打得四散溃败的地方杂牌军一样，焦躁不安的来来往往急赤白脸的告别相约心神不定的踌躇满志。好在那会儿还不好意思直接倒闭单位因此大家总算感觉上还能接受，谭厂长在市委市政府的支持下给全厂职工好歹联系好几家接收单位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虽然我们输在了经济混乱的起跑线上，但谁也不肯承认被打败的事实因此，我们最后的定论是：分流。因此，一些同事来问来问一些师傅得意扬扬一些三不管人员也不知问谁也想不出问题要问，财务科里也不知哪里来的钱有人一把一把的报销全额医药费，我这几年全白瞎在家吃病保竟然没有一分钱的药费需要报销。还有人一趟一趟往外拿东西谁也没心思查看，就是看也全是自己的东西好像这里就是他的另外一个家。最安静的要数管理层男女，打电话的快打电话，暧昧告别的慢暧昧告别  ··· 

 

一部分人有关系流年顺风就此机会好像办理了退休比如，单位原先那几个盲人师傅。

 

先说我们一路军的人员组成大部分是老弱病残和管理人员不是高手就是低手还有，有特殊关系和深知内情的比如李新文，他又与我一起流向区建委这个大地盘我们又成了同事，他就显得趾高气扬胸有竹块走路依旧是又轻又快尿尿都比我快。我们这部分大约有百十号人，还有借此机会从外单位调进来的插班生也有原来的同事工作关系都掉走了又趁此机会调回来想好事，我就不清楚这些人算不算是机会主义者来去怎地如此自由。我们单位的供销高手两条鱼最先富起来的俩于老万也一起顺水流向了建委同时，像我这样的病保也被流向了这里还有老光棍还有跛脚女人还有神经病患者还有原来是半昏一结婚成了整昏的女人还有血气方刚的退伍兵还有生意风生水起的买卖人还有独来独往的生意算计大师还有单位幼儿园年轻漂亮好身段的舞蹈老师和怀揣特级厨师证件的伙房事务长等等等。而来接收我们这帮人的是建委著名的文艺兵团人称王司令的便是，却原来他媳妇就是我们单位的她。

 

二路军主要由一车间组成还有少部分外围人员比如我的室友小栾，他们被潍柴掳去整编而前文有提的陈木匠非去不可因为，他的亲叔父是潍柴的总工程师这可是大权在握的人物潍柴是香港上市大公司，据说他一去就被保护隔离起来不与分流来的后生相同待遇。从此这些后潍柴人每天班车上下被拉到黑家工作据说与早先的火化场是近邻特别是开始那几年，被特别有理由的欺负干累活挣小钱两样待遇两重天，就像遇到后妈的一样就像当了奴隶一般也像是个拒绝投降的俘虏似的本来在原单位享清福的老师傅被分流到潍柴就要重吃二遍苦重受二茬罪，有气也白瞎还真有为此不平待遇不干了的走了的死了的也有。早晚几年以后他们说：去潍柴工作我们就像重新学徒一样，熬过三年学徒，出徒转正就一样了。

 

三路军的流向是华光计算机公司也是上市企业不过这是个乌龙因为，当她们兴高采烈地整装待发描眉画眼以后传来的消息是，他们撕了合约把脸一变不要了反悔了谁也没办法拉出来的屎硬生生坐了回去我就说：肯定是泡硬屎，不然坐不回去。一时间这些由二三四车间大多数是半口老婆小媳妇组成的娘子军又杀回了单位，此时她们跟谁也不客气，选出代表找谭厂长找市委市府把本来分流成功的功劳搅和成了一个疙瘩最后也不知哪里来的狗屎运哪里加的邪乎劲，这二百多号人生硬硬又塞给了区建委也不知区建委又得了什么幕后条件和许诺。最后还真是好事多磨啊，也仗着建委旗下的部门多事业单位多他们大多数被分到了房管所肯定成了事业人员你们说这与个人努力有啥关系除去运气好以外，华光计算机公司才不在乎他们是不是事业人员呢。后来其实有很多就因为是房管所职工才分到了福利楼房也跟着靠成了事业工资而那个叫文年的同事，真的是合泥搬了几年砖以后才退休。

 

逻辑抢盗

 

 

单位分流我们就像树上的猢狲四下溃散各找各妈很自然本来就一盘散沙而现在，鸟飞各投林另起炉灶另作打算是必须的没有谁可以置身例外不是闹着玩都是前途迷茫。相信那会儿单位肯定有几本假账不知道谁来负责处理但要说贪污应该没有大的，想贪污也得有些理由而小贪污是家常便饭谁还在小节上做文章因此，集体企业虽然规定单位的全部财产每位职工共有均有但给你一个单位又没把你丢在荒郊野外喂野狗，就算对得起你没有话说因此，没有谁在分流前想到要提议公布下单位的财务账目等各部门收支情况这是五百多人的一个家啊，就算有想到也做不到因此，党办厂办供应销售财务医务团委工会设备行政后勤新品技术伙房及四个车间等等等的小金库肯定私下分赃是一定，还有很多外欠款赊销款及财务外借款如何处理没有人关心在一个单位的乱象背后，到底有多少黑手在强抢比如我们张同学据说因公出差的财务借款就先欠着也没耽误自己分流而且，都有自己的理由振振一千条都有一肚子的委屈充满两肋都有满把的辛酸一捧满眼泪因此，关键时刻做个有逻辑的抢盗也不易做个有逻辑的抢盗不丢人做个有逻辑的抢盗很光荣。

 

在这场如高速路货车遭遇大车祸所拉的瓜果梨桃日用百货四散一地遭遇边民疯抢的结果一样，我们单位分流这段时间虽然表面上才三尺浪其实暗涛汹涌明枪暗箭一刻也没有停止。先说潍柴这群经济大鲨鱼，他们接收一车间这百十号人后好像有些不甘心因为怎么看怎么像是接收难民似的因此，他们在厂里特别是一车间转了一圈后来人叫车把几件有用没用的设备抬上车就拉走因为，这纯粹是一个无为行动因为，他们的设备既全又先进是全国最好的哪里就看上我们单位的破烂货因此，他们就是一副不甘心不情愿心态好像吃了大亏似的弄一帮煮不烂理还乱的拖油瓶回去因此，就算弄回去用不上也拉。不过对于潍柴的这次不太友好的行动好像动了我们单位主管人员的利益因此就有疑问质疑声说：接收人员的条件里没有拉设备这一说啊？潍柴什么没有见过啊有的是逻辑抢盗人才他们说：这些设备根据年限和折旧，已经处在欠账状态，我们拉回去既不用付钱而且还是给你们减负，不然你们就对不起帐来那些设备维护费你们怎么交差，还要谢谢我们呢。我们小单位那些乡巴佬哪里听说过这样的逻辑啊，真是被抢被卖还要谢谢人家还帮人家数钱这样的事真实存在，他们还真就有说不出的感激一箩筐不再追究，就是不知不知道具体谁的心里发慌偷着乐。

 

再就是超大人这是我亲眼所见据说早就自己开了机械加工厂在坊子，现在正是时候他又常年在一车间鬼混对设备知根知底因此，就有了一元钱买设备的传说。看超大人那种急急火火的高兴劲此时完全取代了平时的慢条斯理镇定自若：装上装上快装上，倒车倒车快倒车，一二三啊，全拉走全拉走，再一趟再一趟。我看他冒着白毛汗说话不再结巴，那种手势和眼神一看就暗藏阴谋好像是掉头的买卖，我路过他再也没有时间反应假笑。

 

还据说这栋整体四层大楼早就被几家银行瓜分顶贷款还不到四分之三十二三，地盘和院子被开发公司强行接手它们之间还产生了官司打到现在也没分出胜负。另外还有成品仓库好几个工具库图书室仪器室试剂库枪械室医药室，还有西厂五道庙的原材料仓库还有  ···  黄金 ···  还有保险柜二三十个  ···  地下管网  ···   锣鼓高跷秧歌队  ···  

 

我记得我们单位保安队长曾经说过：这个钱财无论是公家还是个人，遇到火灾还不如被偷被抢的好，遇到火灾一把火烧没了，再好的钱财就没了消失了再也回不来不说一点不起作用而被盗被抢就不一样，这个钱财至少还在那里还起作用虽然，不是在你这里起作用那也比没有好很多。这个逻辑我狠狠地想了很多次最后终于明白，保安队长说的是啊：钱谁花不是花啊。钱财又不认主人被抢被奸都不说话因此，我也不该说话。

 

 

 

身份待定

 

随着自身的被动不动一切好像尘埃落定但其实，我们虽然被分到了区建委但据说建委也是几十个下属单位有肥的流油也有揭不开锅的倒霉单位，有事业单位全额公款编制也有所谓的国营集体自负盈亏自挣自吃企业因此，我们的身份也就暂时被搁置起来谁知道上层想如何处理因此，好像分流听起来而最真实的幕后复杂打算我们不知道，区建委也许也是被迫接受我们有大部分说不出的苦衷和头痛，政府行为解决矛盾从来就是一级压一级然后就撒手不管因此，我们被分流就像穷人家的女儿出嫁没有多少嫁妆陪送而且女婿代答不细理，他们又会想用怎样的偏方别样的手段处置只有鬼知道很自然，我们的身份并不明朗也不乐观马上进入待定区因此，把你丢在屋里不锁门等着被过路贼偷去喂野狗也是一样。

 

但他们能等不旱不涝有吃有喝然而我女儿可不等，此时我女儿已经四岁已经该上幼儿园而且必须上一上幼儿园因为，幼儿园在我的记忆里就是个概念因为，我很小时候就离开母亲在老家跟随爷爷奶奶随便因此，我有那么一两次的片段记忆很模糊偶尔从老家回来母亲上班我就被送到母亲单位对面的幼儿园里因为，那里有我二哥他是我们兄弟三人唯一一个正式的幼儿园毕业生，我坐在那天缺勤的小朋友的小椅子上在墙边，看其他小朋友唱歌做游戏吃东西二哥也不会分我一口羹。其实我是这样计划女儿必须上一年幼儿园五岁上学前班六岁正式上小学因此，我就看上了距我们家一百米不到的区直幼儿园据说如果我们单位没有分流，我们女儿就没有资格而现在的状况对我们女儿很有利怎么说也是建委的人我现在因此，我就找到我们原单位党办秘书常开花对她说明来意她与我们一起分流而且马上上岗在建委办公室工作依旧是大红人有些能力，她听后马上开了介绍信好像端给我一碟小菜说：你去报道，不行我去给你说。

 

就这样我女儿实现了我的幼儿园梦很顺利的加入他们费用也不高与他们一样是平价，就这样我幼小简单的女儿开始早出晚归的规律生活加入了陌生的集体竞争开始与大人孩子打交道，就这样我女儿开始了被我们早送去被爷爷奶奶晚接回的日子，好在我女儿与我一样好打发中午吃什么饭也不挑食午睡也不挑地方，不知道在女儿独自一个人战斗在一圈小伙伴中间是个什么样子因为我清楚地记得女儿入园时填写了一张表格，上面有父母的工作单位和职务栏。我也去幼儿园的门口接过我女儿挤在最前面的路中间是一排小轿车人民群众自动分站两旁，被教师先领着出门的都是这些车上的孩子司机给开门然后他们先走，从来也不与路两边的群众一同上路虽然他们坐的是纳税人的钱买的车但他们小屁孩哪里知道啊，还以为这都是应该的天然私家车呢。而且老师会凝望挥手目送他们远去而我自行车上的女儿，会与老师招手再见我也会而她却看不见。

 

分流后开始的几天我们是暂时借用我们原单位的大楼办公，大概有半月的样子我记得我们被建委又赶到一个新地方据说是叫小公共汽车公司的单位那就远多了，地址在奎文区汽车站以东靠近潍柴的内线铁路以东丁家道口与黄家庄之间。我记得那里有几间平房有传达有大门是一个小院还有葡萄架还有狗，那是他们建委搞多种经营的产物人员大多从各房管所抽调组建而成但，搞小公共汽车客运好像很失败就想撤但，多余的人员好容易拥出来根本就没打算让他们再回去而且，好容易把事业编制名额空出来谁还承认想当初的承诺干不成再回去，他们回去事业编制名额早就被关系占用了谁给出啊因此，还是继续承诺比较简单。其实改开初期的人，都对自己的家庭出身成分定位很重视很在乎，就很少有人知道在乎自己的职业身份定位都是革命群众因此，可怜这些本来有着大好前途身份的原房管所职工，被忽悠出来以后就再也回不到从前的事业身份中去更为可悲的是，关乎切身利益的福利保险待遇从此有了天壤之别。不过他们一干人还是有着比我们被分流而来的这群老弱病残更好的待遇因此，王司令对我们这帮人说是我们吃掉了他们小公共汽车公司因为我们人多而他们，就以是老建委职工不服气因此，这次意外合并就在暗中起了谁是王的争执。我就认为这还用争吗？当然是王司令的王啊。就不知道这是被建委算计还是逼的建委出此下策亦或是权宜之计，其实无论谁想占山为王，谁还怕内斗这点事啊，谁能给上面解决问题就是有工作能力的表现谁就是王，还怕没有好处？

 

 

小公共汽车

 

公共汽车在我们当地不是很多乘客也不多我就基本没有坐过城市太小因为，最早的公交车还有那种可以弯腰的中间部分是蛇形伸缩结构但，后来就被淘汰不知是否因为太长还是拐弯不好控制但，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大量不愿意下地的农村年轻人因为向往城市还是机械化造成大量闲置人员的缘故还是发展中的城市需要劳动力，城市一下子就人满为患起来公交车也由原来的十几路猛增到三四十个线路不然，小公共汽车就是所谓的中巴客车能坐十几个人的那种人少满得快但票价贵啊而且，线路不好因此它的这个应运而生好像是借鉴了大城市的经验只是这个运，有撞上的也有撞不上的还有撞破了头也没摸着“钱”把手的尽管各方面都在往“钱”上挤。我想建委从房管所挤出一部分人员来撞大运就属于最后一种因此，好像撤销小公共汽车公司与我们合并还是借了我们单位这次分流的突然行动。

 

小公共的老陈是年龄最年长的师傅在与我们合并以后的全部人员里，他大高个大长脸黑黢黢的一幅不苟言笑模样双眼放光原来是南关房管所的事业编制人员据他自己介绍并伸出手掌给我们看：我的手里握着长剑看到吗，这是断掌纹，没有权也有钱。这可是，在接下来的几年中他负责处理我们单位仓库里几代人积攒下来的堆积如山的祖业货直到贱卖个精光他啥也不懂不是，只可惜该他退休时间他才真着急因为，他是依照与我们相同的身份退的休那个事业编制的身份早就在他眼前化为飘零的羡慕因此，他拿出断掌纹的秉性一次一次与建委主任讲理说：我是老房管所人员，从建立房管所垒墙盖屋干小工干瓦匠合泥搬砖什么没干过，从来就是事业编制，这倒好，老了老了要退休了，工资比他们少好几百，不行说啥也不行，我坚决不接受。最后据说建委主任答应每月从小金库里给他添二百元才勉强认命妥协，你说断掌纹厉害不厉害。

 

陈大哥是与我大哥一边大的房管所人员还与我大哥有几面之缘因此就相熟悉我也感到亲切，他个不高圆形脸大眼睛五官端正但也是黑黢黢可见原先的房管所人员真的是以盖房子修房子为主，那会儿就工没几个人愿意去。我是听别人介绍他说他弟兄好几个就他哥养个儿子其他全是闺女因此，他待他侄子特别好要什么就给买什么不说还每周带他侄子去浴池洗澡，买上啤酒炸鸡红烧肉与他侄子在浴池一洗一天。也许因此我就想我也是兄弟几个也就一个大侄子，我是不是也应该学习下陈大哥啊。后来这陈大哥好歹弄个分公司经理干着不过瘾就去开出租，我的挂念是不知道现在他的大侄子是否还如小时候的一如既往，与他还是亲亲因为，我侄子已经是快与我成为不相识的陌生人虽然，我没有带他一起去洗过澡但，也不至于  ···  我侄子也已经为人父了现在。

 

我们王司令在点名念到“赵长大”的名字时还特别解释了一下就是“又长又大”的意思因此，我们都特别审视了一下这位又长又大的新同事，奇对啊，真是又长又大的身高脸面大手大脚大眼睛。据说他是东北人我一听他说话就知道他是东北人因为我媳妇也算是东北人，只是后来他没有来公司上过几天班可能早就看清楚了也不在乎什么事业编制因为，他去开饭店了，后来把就饭店开得很大，再后来就是现在，他在干嘛。

 

大胆门卫 

 

不知道我们的新任长官王司令是看我体重太大还是看我没有话说还是我的各种表现以及他对我的了解很像那天他把我叫去说：你看现在公司没有人值班特别是夜里，现在要有咱的人在此负起责来，你临时要不要担此重任，两边的人我还是相信咱自己人，下班以后把门关好没事你就睡觉，累不着也是临时局。我一提听也不知哪里来的精神表现就很糊涂现在想起来有点不合章法就问：这样啊，那我是不是就成了管理人员啊？你看我让管理层给馋的样子对一个管理身份如此向往，好像有些失态啊。王司令对我的问话没有作答而是笑一笑说：就一个临时安排，你先干着。

 

那会儿小公共汽车公司地处市中心的边缘地带的确很清静因为，全公司没有正经工作可干值夜班算一个全职工作虽然我的感觉有些异样但也只好如此将就因此，从我八零年顶替就工又去上学毕业晋升助工又被迫享受劳保并再次被分流到新单位以来，第一次干起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清闲享福有关系又边缘化的工作：看大门，值夜班，收报纸，送信件，传话筒，烧开水，迎来送往点头哈腰还要扫大院。真是第一次而且，从此。

 

我记得那次是周日下午我接过班来刚刚巡视检查完毕门窗电闸，小公共汽车公司的一个领导叫我说：你来啊。我跟他过去他敞开办公室门对我毫不客气地说：你今晚把这间屋打扫出来，别等到周一早晨。我顺他说的话音定睛一看我的妈啊，这哪里还是办公室啊，完全是一猪圈啊。且不说屋里水泥地上瓜子皮成堆烟灰成摊茶叶水如黄尿般洇成色图，单是茶几上歪七倒八的碗子烟屁股糖纸就如刚刚群交完成的样子就实在让我难以接受而且，瓜子就有西瓜葵花和南瓜一个个还开着口子扒着嘴劈着腿而糖纸就更让人费解用牙撕开的缺角处被拉变形用手撕开的开膛破肚用手解开的欢乐开怀只咬一半的就像没穿裤子的女人还在等着，沙发上做垫横斜竖躺办公桌电话与一支笔在纠缠洗手盆里有两条毛巾在洗澡  ···  这哪里还是社会主义企业单位干部的办公室这就是资本主义的安乐窝啊，就是黑社会大哥的分赃地啊，就是威虎山土匪的群居洞穴啊，还不如原始人的临时驻地干净好呢。我看到这里没有多想，啪就给了他一句回话直接拒绝坚决拒绝说管你是谁三个字：我不干。而后还给了他一个解释说：你别以为我是看大门看传达就来对我胡作非为，你以为我看大门就好欺负啊，你以为我是来给你当小使啊，你以为我是你的家奴啊，你以为我是可以随便作索的吗，我的工作是夜间在单位值班，我不是来给你打扫卫生的，别以为我们是分流来的就低你一等低你一头，你爱找谁找谁。说完我扭头但就走这鸡巴领导一下傻在那里一动不动，也许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欺负人习惯了就不会多想。

 

我记得那天晚上我在传达室屋里憋着一肚子气却也喜滋滋地看着办公室里这位傻鸡巴领导一个人忙到很晚才回家，他走后我又想了很久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在一个单位里没有再比看大门身份更低的岗位，你在这一行里讨生活一定会有很多人过来或明或暗的欺负你但如果你表现的很乖，也会有意想不到的小便宜有人施舍但如果你还自以为是有些理想梦想和妄想，我又没有我就不知到会有怎样的后果因为，不知道次日这位小领导跟我们的王司令会怎样回报我？他说过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好意思说吗。

 

集体事件

 

我们单位的两条鱼在早年间就成了万元户也是所谓的高手一点不假，他们俩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个是造反派一个是知青客一个模样年轻一个满脸横肉一个是青岛人一个是本地蛇一个干销售科长一个是供应科长而今天要说的是，原单位的供应科长这条鱼。他在我们单位后期衰败时候自己调到商业部门开起了酒店，就是我摆婚宴的那家名叫：德惠餐厅。他说开饭店真不是滋味，如果没有固定关系客户或是名气那会儿全指望单位吃喝来钱，到了饭点急的我来回窜趟坐不下站不住真是热锅上的蚂蚁出门䁖候学摸还不好意思让自己职工瞧见，特别是看到旁边其他酒店开始上人门口有几辆车有时还跑到人家窗户外面看，你说我这里一切都准备好只欠东风它就是不来还不急死有时真想半价招徕揽客，更气人的是如果一连几天都这样那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他说这些事的时候我看他笑得很勉强好像是真的就没好意思问他为何这要分流怎么又调回来了呢，保险是酒店不好干又去不了更好的单位而分流就会有新机会我自己猜想，他怎会在几个单位里来去如此自由，好像串门似的也不用打招呼。

 

满心里想找新机会可被分流以后才发现其实一个吊样，这都大半月了根本没事可做前途未卜于是乎我想，这条鱼开始耍水也不知到底是谁在背后操作要实现谁的目的。这条鱼有些口才喷云吐雾如入无人之境口吐莲花说的比唱的好听他开始在我们这部分人中间鼓噪：我们这样可不行，把我们撵到这荒郊野外还他妈的小公共汽车公司，这都有啥啊，除了几个人以外就几间破房子连个车轱辘都看不见，我们来这里干嘛？你看我们那些同事，去潍柴的都开始每天坐班车上班了，去华光被退回来的又都分到房管所都成事业人员了，多好啊，多好的单位啊。可我们呢，我们是正宗率先分流到建委的但我们去不了房管所，这是为什么？现在好，被扔到这里不管了，这样不行啊，这样下去我们就会被迫重新失业，就会被撵回家去，你们说呢？这可不行！可不是吗！就是啊，我们的去找啊！不找他就不给咱想办法！什么玩意儿啊，十了天了连个来问问的都没有！ ···  七嘴八舌，群情激奋，斗志昂扬，敢打敢冲，一发不好意思收。

 

用我们同事建华的话说：这条鱼要翻江倒海闹学潮？虽然不是闹学潮但，能闹的孩子多吃奶这事肯定。我们一聚集，这条鱼向我们王司令一反映，王司令到建委一说，建委几个人一协商，好消息就传回来说：明天上午建委来人，大家准备好。

 

没想到次日上午建委还真来个副主任与我们二十几个代表坐了一屋，他点上香烟后开始致辞慰问然后问大家有什么要求和问题尽管问，有问必答，绝不推诿而且，暂时不能做主的就把问题带回去研究争取尽快答复。此时我们那条带头鱼开始油腔滑调华而不实不痛不痒地沙奶奶式提意见，而不明就里的群众被激发以后控制不住内心波浪滔滔开始七嘴八舌说实话根本没有目的性更不会什么谈判技巧对策和策略，当然说不到点上还可能成为笑柄被一句话驳倒无语语塞面红耳赤我就是，那天我记得王司令躲在我身后一语不发，关键时刻他在背后用手指捅了我下，我一回头他给我斜向上朝前指了指那意思我懂是上上上，我得到暗示憋足了劲找个间隙笨嘴拙舌猛插一嘴说：说的奇好，那为何把我们扔到这里就不管了？我话音刚落还没闭上厚的像棉裤腰一样的嘴唇，这位副主任看来是见过大世面的国际谈判专家马上轻悄悄回我一句：怎么没管，这不先把你们欠的上个月工资发下来了吗，这个月到日子就先发工资！你们别着急，建委有统一安排，先在这里学习怎么了，一时间来这么多人那么好安排吗？我一听就有感觉无地自容的心思，好像做错了事似的把头低下去一瞅，有只锃亮的皮鞋在啪啪啪的打着欢快地节奏，西皮二黄。

 

后来想起此事我就有自讨没趣地感觉，那只打节奏的皮鞋赢了一直到现在。其实大凡领头挑事闹事者无一不事前有自己的预谋目的明确，至于跟着瞎起哄的随从，我还算冒了个泡  ···  

 

 

拆卸站牌

 

经过这次无所事事不痛不痒的闹腾事件我们还是有一定收获看来古话总会有些道理没过两天，我们接到新任务先把散落在市区外围的小公共汽车站点的站牌收集回来这个任务被一位穿着城管制服的陈队长领导。此人可谓是短小精干面堂黑红一对小圆眼说话结结巴巴口吃的很但说话却很亲切实在因此很有底气行起事来据他自己说：打小就在市委大院住因此市里那些个头头都是叔叔，他们从食堂打饭就跟着吃好吃的他们打篮球就在场外捡球他们下象棋玩扑克就在边上说随话而且大澡堂里一起洗过澡而且，那些个叔叔就爱让这位陈队长给他们搓背而且还说：小陈子搓起背来，各部位力度把握拿捏的恰到好处，又下灰又解痒，长大后处理公务肯定是把好手。而这位陈队似乎也是天生明白事理，他每周两次去大澡堂不单是为自己洗澡主要是去等着给领导搓背而且，带着洗发香波和香皂来者不拒主动给力，活该这小子招人爱，嘴甜又勤做事。

 

我就不知道为何总是对自己定位不准因为，这次行动又把我从门卫工作岗位抽调出来我又不会来事不是多事就是差事说话又总不在点上不是抢拍就是拖拍是否，看我有些分量就有力气是否看我块大就能唬人是否其实我也乐于与他们同行，管他娘的呢。

 

小公共汽车就是中巴客运这一去拔站点拆站牌才有点明白难怪他们运营失败却原来，全市热门线路都不在他们的运营范围之内我就说嘛，公交公司可不是善茬他们早就把来钱快的线路垄断霸占视死如归任你是谁也不会放手，线路就是财源他们还有正宗的国家补贴你一个小公共汽车公司，给你几条边缘线路让你运营就是给你们面子还想赚钱发财，门也没有开着车在路上大摇大摆横冲直撞地抢钱他们可是祖宗。因此，那些在路旁无人问津锈迹斑斑有歪有折的小站牌就像被侮辱已久的风尘女子，把她们刨出来扛回家就像给她们赎身从良找个好人家嫁出去似的，做善事啊。

 

跟着陈队长干了好几天拆除小站牌的工作绕着市外环跑了十好几圈发现这陈队真是会做事的人特别是他穿着城管制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交通警察呢因此，一路下来没有障碍爱拆啥拆啥也许因此，后来就改拆迁队成为了拆迁主力军。他看我们现在没有正事干就不知私下怎样运作向我们伸出手来把我们暂时归到了他的部下说：现在我们正是创建卫生城的时候，建委城管队就我们五六个人，干不过来，大家辛苦辛苦，为创城出一把力添一份光立一次功增一下彩，先在我这里干几天。我们王司令肯定是支持态度我想，把我们支出去省的看我们一群大男人很烦也好自己运作下一步如何算计，再说满大街上起哄对我们也是新鲜稀罕因此，这算是皆大欢喜。

 

接下来的一段是我临时城管工作的几件小事，很少很久很难记起来。

 

临时城管

 

我们干临时城管那会儿最重要的一项任务就是上街清理小广告，油灰刀子和抹布每人都有用车把我们拉到主要路段但，那会儿小广告还是比较少与现在对比而且大部分贴在电线杆上而且一般来说，贴小广告的高度我们伸出手来踮起脚也能够得到不像现在，贴得老高而且大多是自喷漆我就怀疑，现在他们是否受自拍神器的启发而用的是伸缩自贴杆贴的高在门头招牌上低在马路上直接贴。那会儿的小广告大多还是用的浆糊粘贴不像现在都用不干胶那样方便因此，刮起来还是相对简单些，用灰刀使劲来回上下抢再用湿抹布擦几下就基本干净不过，一天下来也是胳膊僵硬双脚发麻头晕脑眩好在这活可以吊儿郎当地干没有监督和任务，也可以走马不观花故意错过很多去，有时也可以联合起来看美女评头论足。

 

临时城管的第二项任务就是管理沿街门市最直接的理由就是不允许店外经营因为，有很多小门脸小店铺室内面积太小甚至进不去人如果不把商品拿出来摆在大街上，想买的人就不知道而他们又不善于一家一家门市转你说这不是让客户给逼的吗？你想守法经营就赚不到钱但房租税费一个也不少收。也有商户租个小门店干加工等等室内总也摆弄不开必须在室外干活而且如果看上去很忙，来约买卖的客户也就越多干活的现场就是好广告一样因此，人行道就是他们的免租金加工场所也会不小心延伸到马路牙子以下而影响交通但是，自行车行人不敢管而汽车有多不会走到路边来而交警和工商则不会降低身份来处理与民生戚戚相关的问题因此，城管看到就会格外来劲。我们那会儿管理沿街店铺比现在要麻烦很多不是跟车也没有电喇叭喊话而是走到他们的门市跟前跟他们大喊大叫说：搬进去搬进去，不然拿走了哈。他们一看就赶快行动也不管手里有没有活和客户，也有自来熟悉的商户把我们叫进店里又是让座又是点烟很多恭维也有见到，也有多次重复不听当当或是你前脚刚走他就又摆出来示威，最好的报复办法就是偷拿他们的广告牌和小灯箱没有半昏野巴扣押人家的商品，不像现在他们还给小贩把水果等吃食之物给踩碎弄坏等卑劣手段。

 

我是去过城管收缴物品存放处的大院里面各式广告牌和小灯箱堆积如山，它们被风吹日晒雨淋雪浸根本就失去了往日在门店前面最招摇的光环还使我想起交警队的停车场，他们真是爷儿俩比鸡巴如出一辙据说，那些破铜烂铁还不敢给随便卖了有规定说：人家物主来接受处罚以后还要还给他们真是自欺欺人地把自己的脸打成猪头再鼻子里插根葱。其实我自己清楚在街上干临时城管那一阵是我人生中最耀武扬威的一段经历虽然，我们的后盾很强大这可是真的根本不像黑社会偷偷摸摸吓唬人也吓唬自己赶快走也不像在大集上收卫生费蛮横老太太和老光棍，我们虽然没穿制服但穿制服的在我们身后护驾狐有威。

 

记得一次印象最深刻是在中午酒后的下午，我们在陈队长的领导下开着双排大货车横着就到了东风桥与和平路口，司机好像看到的是红灯就减速想停谁知我们英雄的陈队哪里肯让就大声指挥司机说：开过去开过去。谁知交警就站在路口中间司机一不小心就停在他面前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交警一个敬礼说：拿出你的驾驶证来。陈队就说：别给他别给他。但司机还是习惯性的下车递给交警，这陈队一看说：好你个窝囊废。一抬屁股坐在司机位置上，开起车来就走。一边走还一边骂：今天我就开过去，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怎么还听交警的，他叫你给他驾驶证你就给他，你妈逼的你真听话，我说的你怎么不听啊，你把证给了他你别叫我去给你要，你自己去要，你他妈的开你的车管他干嘛，交警算个吊啊。

 

城管摇滚

 

可能因为干了几天临时城管而且曾经距离身为城管有点近的原因，看着城管依照逐步变坏的摇滚邪奏曲的乐谱一章一章地演奏万马奔腾的狂想，就忍不住要想说几句我所认知的城管可以说，我是看着它长大的孩子因为，学坏其实也不容易。

 

上世纪八零年我们那波孩子招工时候因为我走的是顶替路线因而就错过了考试入职的机会但后来我知道，最早的“城管”叫市容管理大队它属于清委会别称大粪园子在我们市郊北关孤零零而且臭气熏天，那会儿他们也招工自愿报名，根本不用考试都没人去。那会儿他们既不光荣也不杨威更不蛮横，只是不声不响地来回上班没有人感兴趣他们到底干什么。我的记忆里应该是在南巡讲话的语录里有几句步子胆子要比天大作用力之下应该不是断章取义，有社会超常规蹦极式发展的实例和最强硬道理指导，城市发展人仰马翻山崩地裂的戏剧变化开始就有的很多方面的管理开始严重缺失和失衡而城管这部分人瞅准时机，揭竿而起招兵买马堂而皇之地杀将进来，一条血路起家进而血流成河尽管出身臭不可闻但这又何尝不是后来胜利的原因为了翻身把歌唱。首先他们抢夺了工商部门的部分职责和权力因为，工商局对一般人来讲是个极度神秘的部门因为，他们除去收取工商管理费和年底强制卖报纸以外根本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后来，还有每年的315宣传日有一张桌子在路边。至于满街满市场的假冒伪劣好像都不是他们的范围而且，店外经营似乎也应该是归他们管辖但，这可是个苦差事工商那帮老爷的眼里哪有这些东西啊更懒的与城管争抢而且这种顺水人情送给城管，当然还瞧不起城管。其次城管们包揽了一部分交通警察的活比如，店外经营问题是完全应该归交警管理的部分，马路是路人行道也是路所谓占道经营当然是交警的职责范围然而，这也是个出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国字号的交通警察大放一把撒手还来不及你城管还来抢，给你给你全给你。这就好像国家的老牌贵族部门送给爆发新贵城管的一份大惊喜但最重要原因是，这些工作太低端没有利益或是利益太少或是看不在眼里不稀罕不成比例而且还有更大的老鼠等着猫不信你看，城管想要与交警争夺马路临时停车场经营权的想法也有但，也有为此火拼的例子交通警察放过手吗？退缩过吗？至于城管管理临街店铺广告牌字号等等，也还是要先去工商部门注册以后你城管那叫多收费滥收费不合国法不光荣，那是地方保护的苟且事试问，店面招牌统一制作同一颜色同一材料统一悬挂符合改开的市场规律吗？这是强词夺理的强盗逻辑。而且更重要的是，很多店面在我的观察里从来就不怕店外经营，店主早就对外宣布说：交点钱就没有事。因此，你城管到底是为市容服务还是为人民币服务，你到底是依法管理还是认钱不认法理？因此，城管与交警和工商部门抢夺权责也是明争暗斗的结果，一边是半推半就给玩腻了的色衰珠黄找个下家一边却是像黑社会收取保护费又快又狠，倒霉的就属商家被他们倒过来倒过去越来缴费越多最后他们再把刀架在客户脖子上，而客户也不死心，阴影损招因此而开始循环。

 

我还记得后来国务院因为制服泛滥成灾有过一次整治和规范制服的消息而城管服装因为合法性存疑和极度高仿交警制服而被列入取消部分但，国务院时时发布的各种规定多如牛毛但黄历又翻得太快因此许多都是不了了之他自己都不记得只有涨价落实的超快因此，城管制服现在更像交警制服而且没有部门再敢质疑虽然，这些年城管变本加厉作恶多端却始终稳坐钓鱼台已经稳稳地扎下了合法的根而且，在继续扩大战果扩大地盘扩大影响力因此在拆迁这块大肥肉上也留下了城管的牙印和爪印，一个巨大的非法谁还敢指认他是非法。

 

其实虽然城管看上去是个政府部门而本质上就是个利益集团就是个垄断公司而且，仅仅从城管的死皮赖脸顽强生存如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的过程来看一是，足见城市发展的极度混乱和无序漏洞，城管就像一枚楔子插进去就不想拔不出来而且在里面下蛆繁殖而且巨大利益空间足以支撑越来越多的权力部门转嫁成本而使自身一夜暴富何乐不为二是，政府各部门之间为利益内斗也非常惨烈具体表现就是改开过程总是老百姓最受伤，身心俱损怨声载道的平民就是国务院牵头互相利益妥协把困苦艰难扔下去的直接表现。

 

我是有点看着城管长大学坏的意思写这篇文字的，城管那些恶劣行为我就不再重复报纸电视和网上都有记载而且，我曾经干过几天临时城管也有成为他们中一员的机会说实在的，为了自己立足就要干事，哪怕是干坏事只要把事闹起来就是个事，是个事就要讲道理就会讲出他们存在很必要的千万条理由就有人关注，他们就像靠炒绯闻上头条的娱乐人物，也有点像处于合法非法边缘的山大王，把坏事做绝也是活下去的手段因为，三闹两闹三天两头出事就会有很多部门因为替他们干了很多不齿的亏心事而给他们出个面子给他们个饭碗给他们让路给他们讲情，这帮家伙不好惹。就是安排他们去给社会拔蜡烛他们也就逐渐成为对社会有用的部门而被政府接纳看顺眼就像后来我们于经理看忠良因此，城管就是：不怕事，敢惹事，能闹事，会挡事，总揽事，有故事，做坏事，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