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吃太少

 

 

在站上等活有时真的很烦特别是大半天还没开张就又到了饭点，这位司机就开始把脸严肃一下整个身体使劲沉在车里造成好像司机不在的状态，那眼神也不再观察前方来人而是盯紧自己的一双手指头，互相检查扒拉掐肉刺搓手灰啃指甲。雇请司机开出租每天中午要管饭这就又多了一层不利因素对于车主来讲因为，要看司机脸色吃饭吃什么饭何时吃饭因为如果是车主一个人，半天不开张也许就掉头回家谁也管不着还可以随便吃点全当省点钱出出气还可能，先饿着肚子干完活再吃饭就怕你前脚刚走后脚就来活给别人拾去但雇司机就不行因为，有比较你就要撑住到点他会在你面前嘀咕这位就是因此，干不干先吃饭因此，他在车里等的太久不见动静就会钻出来在你面前掐着腰不说话，再不就来一句：昨晚吃太少，今天有点饿，先吃饭吧。其实我也是个急嘴子一拍即合每人一碗和乐，半斤包子。

 

这位司机他不像大胡子徐那样勤快主动很自信很有趣他是那种，好像有气被逼无奈才来给你开车的那种因此，就有些抵制抵触抵抗情绪一大早也这样。有时没有活我就看着他的样子偷着笑还逐步开始琢磨他那句自我感觉很正常很自以为是很能说的出口的名言：昨晚吃的少。嘛意思啊，你说没吃早饭不行啊，你傻啊你说昨晚吃太少，今天中午饭与昨天晚饭相差十万八千里整整十八个小时呢，就算你昨天的晚饭六七点吃两个馒头再多吃半个，你年纪轻轻不好马上睡觉吧，看看你老婆再做做爱就很消耗体力其实到睡觉时候一肚子晚饭已经消化一半至少我想，你还要睡上八个小时的觉吧，次日早晨爬起来洗把脸刷口牙啊，啊，你原来早晨不吃饭啊，怪不得你把昨天的晚饭吃太少当成今天中午饿得早的理由原来你是揣着一肚子屎来我车上开车啊，怪不得老是午饭以后你就去大便啊怪不得，每到饭点你就有脸色却原来是让屎给憋的你是在用一肚子屎在撑乎肚子对抗饥饿，你真行难怪狗吃屎的毛病改不掉原来真能当饭。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的偷笑佩服又暗自感叹，像我们这种车主车老板四处借债拼命干活，自己都挣不到钱可是，来个开车的他就千方百计算计你，不知道他原先是否也如此吃饭还是从小的毛病，一顿饭对于每个平民来讲真的就是一顿饭。因此，我特别能理解，我就从来没少吃过一顿饭有句话叫：不花钱撑死也吃。

 

有天晚上我们回二哥家交车交款刚要走，二哥一扒拉我小声说等等只听他对司机说：你把手续拿出来。司机一愣，然后无奈地假装去车里拿手续，然后就支吾支吾想要走突然，他被二哥一拳打在脸上他一捂脸一个趔趄还没转身，二哥一脚就踢他裆下司机扑通就跪在地上还没求饶二哥就厉声呵斥说：拿出来。那威严不容反抗那声音不容抗命那动作不容抗争，我还没明白怎回事刚才还好好的一起坐车回家怎地马上成为我们的专政对象可是此时，司机慢慢从上衣口袋摸出一个小本本二哥一把歘过来说：你他妈的也不打听打听，敢与我耍心眼，我好吃好喝待你他妈的却把我的行车证藏起来，你想干嘛，拿我一把，我你妈的啥时候欠你工资来，滚。这司机啥也没敢再说，捂着裆拐拐悠悠推着车子慢慢走去。后来事情过后他来跟二哥问过一次工资二哥说：我给他一半。后来我也问过二哥说你咋知道他把行车证藏起来？二哥说我早就知道司机都不是好东西，特别是像这种郁闷型慢毒型无论你怎么对他就总是要比你多个心眼好像比你鬼很多因此，行车手续一大堆每天还要应付检查就必须随车携带因此，他就每天把最重要的行车证偷拿回家你也不知道但是，他又不能把它放在家里藏起来因为出车也会用到因此，他就会带在身上因此，你不瞬间一下子把他彻底制服，他就会跟你讲条件因此，对这货就要向公安警察对付罪犯那样瞬间叫他彻底绝望马上叫他放弃反抗的任何想法因此，下手一定要快要狠不要给他任何机会。还想跟我玩阴的，你差的不是一个豆包。听到这里我一边仔细一边激动根本没有想推而广之更没有往自己身上引导，我的二哥我信任，我的信任我二哥，他会罩着我。 

运河

 

 

运河是我们老家的司机高高的个子一副全身憨厚的样子说话拉呱很接地气他是，拖拉机增驾的驾照因此，有上路的经验因此，在路上就不胆怯而且习惯开夜车因为，拖拉机拉建筑垃圾白天不允许上路。他来当司机开出租的时候二哥又多了一辆白色菲亚特双缸后置式风冷小汽车俗称小鸭子，我到现在已经完全忘记这辆车是怎么为何来的，它是以何种理由来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二哥好像也没给我讲清楚，是他单独自己买的还是从我们共同拥有的出租车里挣出来的钱因为，自开始运营出租车以来二哥就第一个月结束时跟我潦草含糊的说过一次关于账面收支的情况他说：这头一个月你也知道，又是修车又是请人又是不接续各方面就，没有挣到钱。以后再没有跟我说起出租车收支分钱方面的任何事而我，因为有二哥暗示周老三哥的告诫也没有敢问过一次很守规矩因此，我现在才怀疑那辆小鸭子是我与二哥的共同财产最少也有四分之一。后来这车处理掉也早就忘记为什么好像不管我的事，我就是这样相信二哥并诚信经营尽我的职责我想，可能当时我很清楚也很认可这辆小鸭子出处和消失的理由，只是现在完全忘记一点也想不起来只剩下疑问解不开。

 

运河来开出租车主要是干夜班，他一个人在站上有时也能挣到钱但，他很可能白天在家里干其他不睡觉因此，他来站上夜班主要好像是来睡觉家里肯定白天还有其他活要干也不可能睡足因此，有次他就惹了祸而且还是自开站以来最大的笑话事故在出租车圈内。记得那次是夏天的一个深夜，他依旧准时整装上站并很准时的睡觉而且是深度睡眠，就那卷曲在车内的姿势叫我是一万个睡不着但他可以，你说他白天要干多少活他有多么累，睡的那叫一个香。火车站广场就是有一帮坏货在哪里混因此谁的坏心眼多谁就有钱赚特别是下半夜，检查准停的派出所也睡觉但是，当地的一些好老他们不办准停他们专干下半夜而且就下半夜有精神因此，那天那个大胖子老耿上站后无所事事，就溜达转悠到运河正在熟睡的小鸭子边上看，他越看越来气也不知为何或许二哥没有照顾到他的面前他就开始使坏，也不知咋地他就把小鸭子的后盖打开又拿来工具，一下一下把发动机的缸头盖卸了下来拿回了家。人家边上看热闹的人也不知声心里却在骂：你个死半昏，困的像头猪，还真有把你抬走你也不知道的人。因为，坏老耿开始也就想恶作剧一下，你要被惊醒你就叫大哥再给他买盒烟就完事，因此他也没想到这司机真成了死鸡，无论你怎么动作他就死睡一个点而他又不想半途而废很没面子因此，索性一坏到底，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当运河清晨一觉醒来，四下看看还是没有活就准备开车下站交车可是，无论如何就是发动不起车来因此，他下车一看才开始精神傻眼回想不明白，车后盖像遭贼似的四敞大开，发动机好像还没有修好，他就掐着腰低着头无话可说，也不知道去问谁该如何交差？

 

后来运河是用右手把住方向盘用右肩扛着车前门边框左手握住门子边一步一步推着小鸭子回的家好在全是下坡车又轻，二哥一看没问却吓一跳以为车又坏了可是一看，也傻了眼哭笑不得是车被偷去一部分这可真是奇闻，怎么上站还不被朋友笑死啊而且，还要找上人去把发动机缸盖要回来，当然要请客，来硬的更不行因此他说：我算是叫你把我给栽了。听到这里运河满脸羞愧急得满头大汗淋漓，二哥一看就没好气的说：你啊，看你个头，喝水也不用尿尿也不往下走，接着就从头上冒出来，脑袋既进了水也进了尿。

 

金枝

 

 

金枝是老家邻村龙爪树人士年轻愣怔很快性，白白瘦瘦很干脆他说我最讨厌开车时别人在边上嘟囔。你们不知道，我整天跟着不同的司机坐在一辆提心吊胆的破车里在马路上飞奔心里滋味可不好受，这不仅是因为给我的主观镜头很恐怖而且随便来个司机我就得坐上副驾驶与他一起向前闯心里有种陪绑的感觉，不说他技术如何但看是个毛头小子就不放心因此，别再说那些路上的车祸经常映入眼帘记在心里就是危险动作你不找他却来找你因此，我也不管来的是谁就经常把一句“慢点，别抢”挂在嘴上但，金枝是第一个不服气敢呛我的司机因为他说：有客人没客人都要快跑，时间就是金钱。你看，要钱不要命的人很多。

 

有次我与金枝拉上一个去东营办事的客人因为，都快黑天了为此还在路边店吃了客人请的一顿饭就我和金枝，客人去后面鬼祟龌龊我们也假装不知道但在上路的时候，金枝好像被加了九十号汽油（那会儿多是用七十号汽油）瞪着眼攥着方向盘一个劲的加速超车突然，他在超一辆急速行驶的大货车时对面飞过来一辆也是大货车，我看他已经来不及减速只好硬着头皮把一车人的命悬在一根线上而我，看得心惊肉跳此时大气不敢出好在人家两辆大货车没有使坏否则，稍微向里一捏我们不是成了热狗就是被改造成肉夹馍的样子到现在我还能记得，我们那辆小破车在两大车中间像一只掉在深井中的青蛙我想，真的是命悬一线天啊虽然一闪而过，虽然事后没有说什么，虽然他们不会太在意，虽然此类事经常发生，但我感觉这是最危险的一次我的担心我自己知道。

 

后来我们七拐八拐差不多跑到大半夜已经严重与谈好的路程不相符但是，人家司机不管这些一心想看热闹因为，都差不多到海边了吧黑灯瞎火我们也不知道路全凭客人指挥最后来到一处孤零零的小屋前，我们下车一看好像是个半岛的样子，那风刮的有点像海风的滋味咸齁齁的。我就跟着客人进到屋里而金枝就把我拉出来说：你个不长眼界不看事你也老大不小的，你看不见人家是来会情人的啊，出来别碍事。其实人家司机才不管你咋想就算客人偷着拐个弯跑掉你收不到车费是你的事，人家只管开车可这金枝，也是第一个干涉我紧跟客人的司机，我没听，就是跟他要钱，要了钱快走，谁稀罕你跟情人亲热啊。

 

后来金枝不干以后听传闻说他老婆大着肚子时候他就搞婚外情，有次晚间约会在野外田地里耍，休息抽烟的时候被当做野兔子被偷打猎的人打了一枪据说，是因为那根点着的烟卷被他一吸发红的烟头就像野兔的眼睛我想，野兔也不可能是一只眼啊，瞎编的吧。

败走黄骅

 

 

记得那天几乎没有活干在站上我和银行缩在热热的夕照里懒懒地坐在车里已经不细看远近三两的走动人稀，一心等待着下班回家交车大概有两三点的样子。这时突然从车后窜过来两个男人一中一少有点急促的敲车门，问明情况他们说要去河北黄骅收海蜇，问三百元去不去我一听随之一阵精神看了看身边的银行他没有反应因为，干出租就是这样只要没有下班有活就得干一般不能拒绝但，我想这黄骅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再说自干出租以来也没去过很远的地方人家大胡子徐早就说过：要说出租挣钱还是跑长途，太近虽然算上去利钱大可是活不多干一个歇半天，但长途就不一样它是分分钟都在赚钱。想到这里只就剩这车行不行了因此，我又看了银行一眼说：行不行。他说：行啊，刚大修了不几天。我想既然咱在这行就不怕冒险再说一辆轿车跑个三五百公里应该不算事，如果这都不敢跑，这样的活都不敢接，那还有什么意思因此，我就开始与客人讲价钱但他就是出三百一分不多因为，从这里去黄骅还不到三百公里而且他以前坐过而且，催得很急说不行就另找他人因为，收海蜇要赶时间，晚晚就没啥事了因此，他可能问过几辆车因为不加钱让家都不去因为，大体一算这叫肚子疼行市，去吧感觉有些亏不去把今天有没有收入因此，我一咬牙说：走。

 

银行开车算比较稳当，车过了寿光掠过东营进入滨州地界傍黑时机突然车抖了一下，银行猛地抓紧方向盘慢慢在路边停了下来心说咋了，没油了而客人一看开始大叫说：怎么不走了，要快啊。银行下车掀开前车盖子看了一下摸了摸火花塞，又把输油管拔下来用嘴吹了吹又吸了吸然后进车开始发动，可是直到电瓶拉不动马达了还是不行然后，他就瞪眼了。此时客人除了在一边催促着急外开始做下车另寻他法的准备因为，这荒郊野外前后几乎没有可以利用的资源但，那个中年男人已经有些顾不上他果断又坚决地跟我说：这样不行，我要另换车，这是要耽误我的事啊。这男人要说可真是老江湖他迅速跟我要了一张白纸，然后掏出圆珠笔唰唰唰地给我写了一张欠条说：我今天没有带钱，你看我写的这么流利人名地址都是真的，绝对错不了，过几天我回去以后把钱寄给你也行给你送来也行，我经常来，保证给你钱，你放心，绝对少不了你的钱，这是我的地址。然后他就开始在路上拦车最后上一辆拖拉机，绝尘而去期间我都没有多问一句，更没有不依不饶也没有用强盗逻辑跟他撕扯强抢为什么？其实他是不知道我的想法因为没有把人送到目的地，就感觉自己没有完成约定是自己的问题根本就不好意思提要钱的事但他哪里知道啊，这些老江湖鬼子除去骗人就是被人骗因为，如果碰上难缠的人或是有经验的出租车司机，人家可能就要求跑多少路给多少钱你给人家写一张白条子鬼才信呢，而且还是你家的地址，怎么我上你家去找你要钱啊，你出门没带钱也就我这种先自己感觉有亏的人相信也不全信，你还给我寄来送来我倒是有一丝希望因为，你说的那么真诚非常可信咬牙切齿还跺脚的保证因此，后来我见到痛哭流涕的后悔感慨和誓言就恶心，真会骗人，骗子手都有这样的本事。

 

我俩守着一辆在半路抛锚的车也不能老是傻站在那里就一边看着从身旁闪过的车辆一边从新开始试，银行把自己会的都试了一遍还是不行就开始了把我累死的解法，我一个人在后面推使劲车加速银行在里面发动来了四五遍，真是把我累的要死的状态胳膊发酸双腿嘚瑟气喘如牛眼冒金星口干舌燥，这是冬天里常有的动作难道夏末不好使还真不行我俩就地败下阵来毫无办法，那怎么办出门在外一切要我拿主意，找个拖车的吧。好歹我俩拦下一个开手扶拖拉机的汉子他还不情愿，我们好话说很多也答应他提出的价码好在粗绳子后备箱里还有就一路继续西北行。大约晚饭时间他把我们拉到一处修理厂卸下拿了钱就走了人而我们的车，呼啦一下子被七八个人围起来，他们一边问一边以极快的速度打开拆卸测量而且人各有序忙而不乱早有安排的样子，有一个总指挥在分析总结说：不对，不是这里，把时规带拿出来看看。众人一听扳手改锥加钳子一起下手，不一会儿一人拿出一圈磨光牙齿的皮带高兴的说：对了，就是它的毛病。总指挥一看不露声色说：嗯，因该不会再有其他故障。然后转过身来对我和银行说：换一条时规带四百块，换不换。我一听立刻双腿瘫软大惊失色连忙带着哭腔说：这么贵啊，没有那么多钱啊，少算点吧。总指挥一听没有那么多钱就说：少算点，三百六十块。我看一眼银行说：我们没有那么多钱，算了不修了。总指挥一听马上说：不修也可以，一拆一装也要三百元工钱。我一听顿时傻了眼呆在那里半天不知该怎么说因为，才知道什么是让人卡住咽喉的感觉被人攥在手里哪有你的道理掉在他们的陷阱里你还想跑难怪他们看见你的车就不由分说赶快下手，道道全在这里。

 

经过迅速再换算我必须同意而且要服软因此，我与总指挥好歹又说给让几十元钱最终敲定三百二十元成交但，天时已晚我要明天回家拿钱。总指挥说：行啊，那车今晚就先放在这里。然后他们统统下班回家，只剩下我和银行不知所措。好歹也要先吃完饭我俩进汽修厂的院子，这里好像是一个合租大院有几家其他，还有一家卖电瓶的没有关门。我们的车就在外面停着但现在，好像已经不是我们的一样。车门一敞就开没有锁死，偷偷插入车钥匙一扭，没有动静银行说：可能他们把电瓶卸下来了。一看果不其然他们早有准备，这些劫道的山大王们手段不比孙二娘差，这就是合法的黑店因此，我和银行就去了电瓶店并说明来意，电瓶店老板一听又高兴又犯难支支吾吾不敢承诺，最后我俩没有严重误判形势再走邪路因为，后来想万一咱俩买上新电瓶再逃不出去，再让人给当场抓住，可就不仅仅是钱的事了因此，我和银行前思后想还是先要住进店里睡觉。我可是说真的那晚一夜没有合眼不是睡不着而是根本就没有睡意千思万想，何谓一分钱难死英雄好汉，就是今天这样子。

 

次日一大早天还没有彻底亮我就赶快爬起来外出等车回家取钱，坐上大客大概中午时分回到二哥家简单一说拿了钱马上上站又坐回到故障地已经又是下午晚饭之间时候。把钱交给总指挥他满心欢喜银行把车开出来之后，我开始恨他八辈祖宗日他十五代亲娘并且暗暗发誓，如若以后有机会再次来到这一地带，一定拐个弯带好石子和暗器，打他个措手不及打他个头破血流然后溜之大吉逃之夭夭，不雪此恨誓不罢休。

 

回家的路上银行说：上次大修时我跟二哥说过连时规带一起换换，可惜没有，这才几天。

 

我想大概许是如此二哥没有责怪我但我却非常自责这真是：黄骅长途黄花菜，黄骅未到身先死，败走黄骅滨州地，报仇雪恨从无期。虽然是败走黄骅，去从未去过黄骅港。 

 

毒淄品博

 

 

我记得那三个大汉子是从车站上的车，在站上看着很像普通人还讲价钱他们说去淄博，我们当然无权问他们去干什么问他们也不会说因此，价钱也不高有点亏但这活不干连这点小钱也没有因此，硬着头皮与他们三个满满一车五个大男人踏上了去淄博的路。

 

我记得在路上他们一声不吭也不互相说话，我们也懒得跟他们搭讪又不加钱。

 

我记得他们在路上总在一些单独的路边店叫我们停车，然后一头其中一个扎进去，不一会儿就有点兴奋满脸满意的快速上车再走我就开始有点烦，他们就安慰说给加点钱。

 

我还记得由此开始他们还跟大客车有交流在路上使劲瞅准淄博来的大客，还在路上等过而且，距离淄博越近他们就开始有些躁动而谨慎的乐观不安也开始活动。

 

我还记得车是在淄博车站附近停下的他们要我俩好好待在车里，不许乱动然后一个个有间隔的向一条胡同走去并说：等着，少不了你那点钱，我们去拿点药，不想再另租车。

 

我记得我是等得很久就开始有些不安还害怕又担心就像那个圈里人被妖精引诱，我就自动出了车并叮嘱司机说：有事我回来再说，我先去看看。

 

我记得我走进那条胡同越往里开始人越多，在一个大院门前停下向里一看，里面像开国际男男会议似的全是大男人而且秩序井然行动默契，他们互相讲话都咬耳朵。我本来就是脸盲不认人这下好，在一大堆男人里面找男人又不熟悉看谁也陌生人，我好像也是陌生人。

 

我记得好像又等了时间不长，胡同里开始撤人大概至少有一百多号他们很自觉不混乱一会儿工夫，那三个大小厮就又上了车，我看了看又核对一下好像是没有深刻印象，走。

 

我记得车刚出淄博城他们突然开始叫嚣三个人一起喊：快快快，把车玻璃全关上，关的越严实越好，快快快。我们也不明就理就赶快关上车窗他们又喊：把车开稳不要停，慢一点不要紧一定要稳。我听到这里就开始有点烦也不敢问面对神秘又有些强硬的命令心想，这天开着车窗正好舒服，五个大男人挤在一辆车里本来就有些单调这一关车窗好家伙，开始燥热不说男人的臭味也没地去啊，你们要干什么啊，神神叨叨的。

 

我记得不一会儿他们在身后开始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是点火的动静然后是鼻子动作然后开始吸气然后开始使劲憋气，一段安静有一个问道：飘了吗，我飘了。那两位也不吱声，只管使劲憋然后长长把气慢慢呼出来说：飘了。这些我全都听在耳朵里却，不敢回头。

 

我记得我此时就有些感觉他们是在我的车里吸毒吗？我这是拉着三个吸毒人员吗？他们是去淄博买毒品了吗？那会儿就有那么多人吸毒吗？我是在犯法吗？我怎会离毒品这么近？

 

我记得他们吸完毒好像心情好很多因此，还有意识地跟我们讲述说：我们这是吃药啊，我们是在治病啊，想不想来一口。我一边提心吊胆一边很不想听因此忐忑之下，就不跟他们搭腔也不问就在心里自己琢磨。他们自知无趣就开始互相交流最使我震惊的一句话是：我磕了药之后尿尿，一使劲就能淌出精来。我一听内心一震，这就是“飘”的内涵吗。

 

我记得回城之后他们是在月河路下的车来回加上等候他们也不多给，别看都争着付款手里都是一打一打的百元大钞，也只比一百多二十块但因为猜他们是毒贩和吸毒者，就不敢再与他们纠缠只希望快速远离他们远离毒品远离犯罪。

 

我记得车后排真的是有锡箔纸，锡箔纸有烧烤的痕迹，还有燃烧到最后火柴杆。我就想幸亏他们不舍的那点昂贵的毒气全部都要吸到他们自己的身体里，不然，我也就沾了边。

 

后来我就时常想起这段经历好像参与了一次贩毒行动特别是跟影视剧对比就很自豪但，我当时也有想过要不要报警的问题只是，对他们的保护已经不相信因为，我举报毒贩是不会放过我的但它们警察肯定是保护不利因此，如果被警察抓我就以不知道为名宁愿当一次同伙与吸毒者们也不会举报，但它们会相信我说的吗？好在此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

 

再后来我就想那些联络点联络店联络大客车，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法网恢恢之中众目睽睽中央却把犯罪的消息传递的准确无误，这是一些多么庞大又组织严密的行动，这个总指挥也不简单因此，无论何种社会，的确存在一部分势力守法犯法都是为了名利而越大就越有其合理性，就算他们使用强盗逻辑生存也不以强盗逻辑定性，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在政府的监管之下走自己的路与政府对抗而无论是上流社会还是中产阶级还是底层百姓而且，这些组织都是讲秩序的因此，在一个组织里没有自由因此，国家是最后一道障碍我的自由。

 

轻伤昌乐

 

 

这是二哥在站上跟的活却为何我有参与原来，好像是二哥在站上接了一个俩小伙子说是去东边要钱的活从上午开始拉着俩家伙转悠，东扎一头西插一翅没个正行二哥早就看出有点麻烦就不放心，下午还没有结果俩家伙又不认输还嘴硬尿硬地说：再去昌乐那边看看。二哥听完那个气啊，你说你没钱早说一声想想其它办法或是认个怂包但其中一个咬着牙说一定给钱有大哥模样，其实二哥当然也不愿放弃伺候这俩小子一天跑一百多公里光油钱就打进去好几十快还有吃喝工资因此，二哥也决定继续赌一把只是他多了一个心眼因此，从东边回来路过自己家就把正在等待交车的我一起叫上说：一起去，不行就收拾这俩家伙。

 

我一听当仁不让义无返顾打仗亲兄弟我斜眼看看这俩鼻屎心道：要是不老实，就有你们的好果子吃，敢玩我们兄弟，你们也不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我在后排一坐顿时占他们两个人的地方这俩小鸡子，很自觉地给我让地方我也不客气一路与二哥说大话吓唬他们。

 

车到昌乐不是大哥模样的小子下车装模做样的找人就是他俩一起下车东西打听，我和二哥就每人盯住一个你去哪儿我们跟到哪儿，寸步不离说句实话连他们俩小子说句话商量的机会都没有因此，他们好像要私奔的样子也在二哥的掌握之中他们在各自盘算寻找机会我和二哥也在准备给他们致命一击，就这样那大哥模样的半大孩子实在没地糊弄之后，抽身就撒丫子开跑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转悠到哪里路况也不熟。他一跑还没有几步被二哥几步撵上一把就薅了回来，他一个趔趄扑通摔在地上被二哥上去就是一脚又照着前脸一木棍砸了个满脸开花这小子马上双手捂着脸疼痛难忍满地打滚，二哥一掐腰说你他妈的还想跑，你再跑跑试试，我操你妈的，我跟你瞎转悠一天你还想跑。干出租好像是危险行业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因此，这根木棍就是防身的家伙拿在手里正合适但他们多是准备一根铁棍也有带刀的。这小子可能被打得不轻我看到满脸是血还一个劲地求饶可是，我的那一个没有看好就在我一分神把注意力转向二哥的一霎那这小子，飞身就窜我哪里追的上啊二百多斤，好在正头香主被二哥就地制服，二哥说别管他，先把他送派出所再说。

 

虽然我们把这坐车欠钱还想逃跑的小子当成坏人扭进了派出所可他们，有很多地方保护做完笔录已经夜里八九点就开始拖，早晚等到纠纷双方都开始咆燥等不及的样子他们才过来表现出有意思处理的样子说：我看啊，他做了你一天车，车钱也不少，可是我们问过了他确实没有钱再说，你们把他打成这样，前门牙都掉了两颗，这可是轻伤啊，不说其他光换牙也有不少钱，看你们也是正经生意人他一看就知道不是规矩孩子，不如这样，你们谁也别再提要求他得个教训你们也出了气，就这样两清了吧。二哥一听还想说说：他要真没钱也就罢了，他还不早说，我又不是没问过他没钱就算我倒霉，可他不应该逃跑啊。派出所的人说：那你也不应该打掉他两颗牙，好吧，我看就这样，不然你们就明天打官司，先把车扣下。二哥一听这样就说：就这样吧，谢谢你们，辛苦你们，走。

 

这件事发生在二十多年前，那会儿的执法者还有些许良心还心存些许公正，解决问题有理用拳头还是其中选项因此，他们自认是有错在先就如此息事宁人和稀泥如果是现在的法治社会，事情就会反转逆袭坐车人就成了受害人我们就是被告，打掉人家两颗牙，这还了得这是轻伤，全程赔偿价格在五万到十万之间，你还想要车钱在人家地盘你敢动武，光派出所就能把你治个翻个因此，法治社会之下像这种无赖就一定会逍遥法外就像那些拖欠打工仔工资的老板，他就是没钱，有钱也不给你工资你跟他打官司吗？你敢教训他吗？

 

法治社会的本意应该是制止强盗逻辑，却未曾想强盗逻辑一样有生存空间只是存在的形式移形换位发生了乾坤大挪移而且，使用手段和使用者也有颠倒。

死神同行

 

 

跑车，特别是跑出租车，每日没沟没崖地在公路小路上窜而且，车况差路面破罚款多就真是很危险特别是每个司机都不想遵守交通规则就更，因此就有一种说法说司机是披着一件血布衫子每日做着致别人于死地的工作其实这话在车辆普及以后就不太准确因为，车多以后司机本人也是被血的对象因此，高速路上的车毁人亡已经成为寻常事件因此，与死神同行同在也不再是骇人听闻虽然车祸现场很惨烈但没有人会因此接受教训，都想违反交规的想法做法依旧就像我们的政府行政，都知道人性的弱点却偏要把你当成特殊材料的制成品来安排你权大美女金钱多，还要你百毒不侵其实你早就是个病人因此，一传十传百染的大家都成了病人还要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叫苦还要你献青春献子孙乐淘淘很自豪因此，早晚出错你说你赖谁因为，都是罪犯你也没的埋怨因此，以道德标准来衡量就没有好人而以法治标准衡量，就都该死因此，与死神同行，是你的荣幸你还得烧香。

 

我记得那天那人是到站上要的车说是要去东边乡下接个同事他说他就是车站粮食局的人，谈好价钱马上动身上路那人看着挺急其实很算计让人无法多想。出租车在他的指挥下还真是到了乡下，村里的土路很颠鸡狗鹅鸭满街乱飞跑，柴垛老人妇女和孩子。车在一处栅栏门前停下，那人跑去接同事。出来时候还是那人扶着一位包裹着全脸脖子和头发的人好像是在一步步走仔细一看，又像是在拖着。那人叫我给他开车门他很费力的将他塞进车里，又狠狠地正当下，闭好车门他很快地从另一端上车说：快走。

 

我们的车快进城时候那人对我们说：直接去人民医院，急诊。

 

车在人民医院急诊停下，那人飞快地跑去我们仔细瞅瞅后座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此时从急诊室方向跑出一堆医护人员好像要接急诊还搬着担架，来到我们车边我才明白是冲我们准确地说是冲我们车后座上那个一动不动的人来，只见医生上前一摸又扒开眼皮一看摇摇头护士一拉一拽他不自主地歪下车来倒在担架上像一个基本上死去的人，腿和胳膊像风铃一样随便散落我就突然明白，这人好像在路上已经死去，那人也不出声我们也不知道，此时的医务人员依旧是忙碌着尽人道主义继续抢救假惺惺，在这样的节点上我再跟那人要钱就显得有很大的不人道而那人就瞪我一眼说：你先回去，跑不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事就往车站粮食局跑，这就是很大的弊端因为，不是找不到人就是谁也不知道而且去的太勤还不放心司机一个人到处乱串接不上头对不上号两耽误。好歹找到那人还要签字写单据被批准而且，我还振振有词地想加钱因为，你们让我们去的时候隐瞒了真相没有告诉我们被接人实际情况否则，这个价钱我们一定不去而且，他死在路上死在我们的车里你们也没跟我们讲清楚，我们可不是拉死人的车我们的车可不是火葬车，如果我们当时是知道他已经死去，就会马上把他丢下车。那人一听马上怒喝道：你敢，就这些钱爱要不要，一分不加。

 

后来一想起这事就感觉吃了大亏，再后来想起这事就开始安慰自己，拉什么不是拉啊。 

 

皮条嫖客

 

 

早就听说站上把卖淫嫖娼统统叫成"打洞"也有小旅馆的拉客人员在半夜把这当成客人入住的优惠条件之一另外就是，有热水是单间空调和暖气等等因为，我与她们混在一起半夜拉客时隐约有听得到她们私下的交易过也有，半夜送客人去宾馆他们问起过，我当然是一窍不通就回答他们这个谁知道啊，然后就和司机怂恿他们自己去找或是去石埠埠头，那里肯定有而且很保险据说，然后也不敢主动送他们去因为，我们确保联系不上。

 

只记得那一夜过半有位年轻人上站说要去宾馆接个人，到达之后年轻人飞快上楼我还怕他跑了就尾随跟上谁知刚进大门，年轻人就领一南蛮子一看就是急匆匆下楼还一边系衣服扣子一边说：吃宵夜在哪儿不行，非要去那么远。上车后在年轻人的指挥下说去埠头我们就心领神会有二十几公里，埠头的路边店很有名我们经常路过此地特别是午晚饭时间不是天太冷，每个店门口坐两三个姑娘媳妇打扮得很花哨，见了过路的司机就喊还有招牌动作一边互撩裙子一边往裆下扇风一边挑逗地笑叫：来啊，来吃饭啊，这里有好吃的饭啊，这里的饭好吃还便宜啊。如果有司机停车她们就会迅速围过来敞门拉客大货车比较多，使劲把你拽下来也有司机刚一停车又马上开走玩她们然后扔下一句：奶子太小，不够吃啊。

 

二十公里丁霎就到年轻人指定一家路边店停车这里灯火通明很人气，下车以后年轻人又过来说让我们等一会儿很快看上去他很熟，进屋点菜做一个吃宵夜的姿势把我俩按下他就与南蛮子绕到后方过一会儿他回来与我们招呼说：吃吃吃，喝喝喝。我一看还比较丰盛就跟司机说你吃点吧我去门口站会儿其实心里惦记着我的车费而且，这大下半夜的看着这些鱼肉被炒的油汪汪的样子根本就没有胃口而且，说真的这样的屋子店面要不是来送客人我是不会进来的因为，想一想里面乱七八糟的勾当就感觉这屋子店面好像是一件包裹着男女生殖器的内裤一样很不干净，哪里还有心情吃夜食，桌椅杯盘和美酒佳肴就像落地的阴毛。

 

等人的感觉又不是很美好肯定很烦，我去问了两次年轻人他说给我加钱然后他吃喝的还挺带劲肯定是老皮条客我想。大概差不多等了有一个多小时那南蛮子总算完事出来还假装没事似的问年轻人：你怎么提前走了，说好咱俩一起的吗不是。我一听你们两个大男人玩的什么新花样啊还要一起上，难道皮条客也会来两手啊。最后南蛮子也没吃他的宵夜，抽两支烟有年轻人结账皮条客也没少给我钱不知道他黑南蛮子多少钱。

 

我记得这是我唯一一次跟一个皮条客打过的交道记忆也是我，距离卖淫嫖娼最近的一次经历那会儿这行业还不是很普及也不完善，后来就据说市委专门有意会的指示告诫派出所为了创造更好的招商引资环境，只要不告，一定不咎，千万别干讨人嫌又破坏他人好事的事就算你们积德因此以至于后来，就开始参股分红和保护伞庇护还美其名曰：保驾护航。

 

轧路罚款

 

 

记得那一次它给我的结果和理由真让我哭笑不得理解的很纠结让我头痛因为，一个大夏天一件很怪异的事又一次发生在我身上其实也不奇怪我很接受，那一次还是和银行接了个活途径古火山口去昌乐，走着走着我俩就被一个大太阳晒的迷了路这个理由很必然吗？还好像已经把客人送到了家的样子我俩是返回途中想走近路试试的结果被迫害因为，夏天是一个修公路的季节而且，它们修公路并不是为了把公路修好修的更好走它们就是想把每年大量胡乱下拨的路面维护费花出去要尽快还要每年超出一部分，这样才能为明年打下基础也不至于来年减少下拨专用款项因此你就看，一到夏天马路就开始被盲修，去年这里有一片低洼今年新铺一层还是一片低洼，去年这里一个小坑今年填补以后这里的坑稍有变大，去年这里有一道裂缝今年修完以后裂缝被一道凸缝替代，去年那里有一块大补丁今年一修破解成两三块补丁。我当然是说人行道和自行车道这部分因为，中央部分没有试过也不敢去试那些车辆走在新修的特色路中央就像被逼疯的兔子狗急跳墙谁也不等，就是一群眼里谁也没有只会向钱看的司机而且，每次修公路如此这般操作就是为自己的明年打基础再高大上一点说这是一种生存方式是一种为人之道，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就能给很多人留一些后路因此，公路是万万不可一次修好那种一年种树百年修路的理念早就被流氓更新成：我的特色公路啊，就是要年年修月月修天天修这样大家才有工作有饭吃有钱赚。

 

我和银行在昌乐的一个乡镇好像有点红河的意思走迷了路因为，好像修公路在夏天是必要条件和传统没有一点技术突破，我们走进了一处还没有铺装沥青而三合土被压路机压过几次很平整，我和银行原本想把车开过去看一看那里有合适的路因为，路合不合适不仅车知道我们也有感觉因此，我俩下车那个找啊大太阳也不跟我们客气，头上冒汗阳光刺眼喉咙发干肚子缺水正在迷茫之间突然，我们发现一只单枪匹马来闯荡江湖的制服男先是一阵兴奋马上有些小激动地跑过去问一问，有想请大哥给指条明路的意思可谁知这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自寻死路送入虎口因为，它一听马上一翻大红脸还戴着墨镜，它正了一下大檐帽子把手背起来说：你们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跑到这里来，没看见正在施工，没看见马路正在修理，你们把我的路面都压坏了，这是要罚款的，把驾照和行车证拿出来。我看它一嘴酒气也分不清楚看不明白它是哪一部分属于哪个衙门，它拿着我们的驾照和行车证开始散步我们就在后面讲情，它就说不行不行真不行，我一看没底心里在打鼓有我因为它说要罚款一百正好是今天来昌乐的路车费但，我也知道它的意思好像是在榨油水：先罚你们一百块，一百块都不给你们就自己想办法，最后给个十块八块我就不给你们开收据而我心里知道今天兜里没有一块零钱就自带一百加这一百块四个老人家的大票，难道这种交易还找零钱万一它没有零钱不给找咋办但给它五十我想也行，可是没有把我急得很问问银行他也没有零钱你看我的遭遇，想好好贿赂一下有权人士让我过关给我点好处上天都不给我机会没有办法最后，我硬着头皮眼看着大檐帽子失望的双眼睛一片黑暗硬生生的把那一百块全给了它我看见，它扒着的大嘴眼睛里冒出一阵妖里妖气的嘲笑就低头摸出收据来，一笔圆珠字体很快给我开足了收据还给我驾照和行车证心想，我就算交上罚款也不能把钱让你自己装起来，罚款好歹还算名义上交国库还算给国家贡献不是心里就好受一些不可能。

 

回家的路上我和银行一言不发很晦气，回家以后二哥就笑话我不懂事：你还真不如跟它讲讲价钱让它找你三十五十，你这好，一百块全给了它吃人不吐骨头，这个收据有什么用，它把存根一撕还是他的一百块。它就想你给它点好处就它一个人你还占主动那个节骨眼它就是一条狗但，它自己有了主动权贪污起来就会变成一条饿狼，它怎么会让这钱进入国库就算进了国库又能如何，还不是被更多的群狼疯噬一空。

 

其实后来我才有点想明白总是慢几拍的生活我谁也不抱怨我怎么就给你把路面压坏了呢？路摆在那里不就是用来跑车的吗？你们修路不也是用机械车辆吗？修路机械不也是用很多轮胎吗？你是谁啊就你一个人就敢执法罚款还有没有政府啊？还自言自语算计说我们跑了有一百米就该罚款一百元这是哪里的规矩啊？你们全是他妈的我每月准时足额的养路费还不够你们吃饱吃好吃滋润啊？你们这些嗜血魔鬼我会永远诅咒你们。

 

 

 

寨派袁派

 

 

本来咱一小老实老百姓与所谓的黑社会毫无瓜葛，但在站上一待各种传奇传说就比在家里和单位听到和见到的多很多。在站上不仅有拿着棍棒和刀具上来找车去砍杀打群架的小马仔还有直属帮派骨干是同行，那小子开一辆小鸭子据说他女友每次都给他在包里装上小菜刀随时防身因此，站上突然来个活都是先有他干没人敢跟他争。再就是可能因为地方太小各方面一打听就有十三不靠的联系比如大寨一派，我的同事栋就与他曾是同班同学因此，说起来就感到不但亲切而且还有少许自豪感因为，好像距离不但有些近还好像有个靠山似的其实，咱既不参与也不会有幸见到大哥因为，那会儿据说大寨有表弟在香港有些势力他就邀请他来作客，没想到那迎接的阵势把表弟吓尿了都还有，后来我有幸一次与建委的领导坐在同一辆车里他说：大寨了不起啊，一个电话公安局长马上就到，要车要人都很快，市里开会他都没去那么快过。有建委领导这样说看来消息不会假，可见大寨的实力的确非同一般因此，想当年大寨在我们本地的帮派斗争中的确占上风可是，后来政府下定了决心要开展抓铺行动因为，他们闹得实在有些过头真把自己当成地盘的老大还出了人命案子再不采取强制措施就要翻天而且已经失去平衡各方势力的作用因此，还是那公安局长的排兵布阵因为，他太了解他的行踪好像以前的唯命是从是故意的忍辱负重的卧底但这次，有人民政府的强大支持和决心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一棍子将案犯打死似的不再手下留情因此一举将其抓获包括大部分主要干将而且，好汉最终死在了牢里。其实后来我大哥也说过有事没事千万别跟穿制服的交朋友，他们从心里就看不起你，今天看你有点用途跟你打哈哈反正他有权可是一旦有情况他们马上卸磨杀驴，翻脸不认人，可不是人玩意儿唻。

 

我在站上那会儿，正是这两派发展的鼎盛时期，是改革开放给了他们动力和机会。

 

袁派大哥外号老猿猴据说比大寨略输一筹，他的未婚妻非常漂亮与我媳妇在同一单位同一个小组工作因此，说起来也是有亲切感很浓的意味据说他侥幸躲过了抓捕大寨的初一一劫但还有个十五还有个庙等着他。据说他在外躲过风头就悄悄回来老实了一阵子后，便开始密谋结婚也想金盆洗手从此干正行。别说这些公安也真是够坏够不人道的两者比较的差别就在于谁的强盗逻辑更强盗因为，他们把抓捕现场安排在婚礼现场也不知，谁是谁的卧底，无间道里有了谁的道因此，在婚礼现场高潮时候一帮警察突然现身把在场的同案犯全部归案。只是他们这个合法的抓捕行动虽然很成功却唯独忽视了那个女人的感受，她是无辜的。好在袁派没有命案被判几年再疏通疏通金钱铺路，他们系统哪有不好这口的据说都是嗜血魔王虽然当然就会提前大摇大摆走出来。据说袁派大哥现在过着很舒服的日子有产业有儿子，漂亮媳妇依旧豪爽漂亮。因此，寨派袁派比较到底谁又更胜一筹，现在一目了然。

 

以上叙述内容可能有误但不影响我作为一个本地人道听途说的权力因为，大家都或多或少地听说也少不了添油加醋张冠李戴而且，以讹传讹很可能因此，全当给我一个在此炫耀武力的机会就像小时候希望有大哥罩着自己。看，博客自传第一人也曾是混社会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