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到哪里去

 

 

病从哪里来，病到哪里去。看上去像哲学问题，其实哪里就哲学了，归根结底还不是一个自保问题的遗传环境和习惯。要说遗传，父母辈没有明显的心脏病问题血压高倒是有一些症状比如母亲，从我不大时候就知道母亲睡觉困难四十几岁就开始服用罗布麻片而父亲，只记得腿疼到现在而，爷爷奶奶辈则没有几乎生病的记忆都是八十多岁九十去世因此，不知道可否排除遗传因素科学吗。要说环境，我出生在六十年代母亲才二十八岁父亲也正是年轻力壮之时国家乡村城市都山清水秀，经过漫长的七十年代进入快速的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污染同经济发展速度生活改善程度是很正经的比例并保持稳步同步但，那会儿顶多算污染的初级阶段还没有升级为全领域覆盖内置式污染，还有许多当然的因此谁也说不明白。要说习惯我就会马上自认倒霉，从小就知道吃拼命天然一身肉，每天三顿饭就像饿马虎总是眼瞅着锅里问母亲，这些饭够吃的吗母亲就不耐烦，狗狗狗，先及你吃。还记得每次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往碗橱里放的时候，发现有炒好的肉片就会偷吃几口带着大油又咸又香还要小心别被母亲识别出来挨骂其实，母亲也没骂过但我想母亲肯定知道这是谁干的，自己的孩子还不知道小名。还有从七八九十几岁开始跟着大哥学，使使劲就弄出熊来好爽特别是到初中还有与同学交流的事例以后就快马加鞭大马路上跑快马一夜风流而且，到了十八九岁开始抽烟喝酒熬长夜最担心，是不爱动弹不好锻炼工作轻快没有体力。仔细想想以我学习到的认知水平也就这几样世界也没有其他，我的病首先是不知道的遗传基因埋下了先天祸根又受到环境因素的保护和培植再加上自身恶习对这个欲望病源的激励和放任这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汇齐山顶，又恰逢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休闲时机，病不来谁来。其实我有我对病的理解和认识，首先病的出现是人体自我保护功能的提醒是个积极因素，它的主要目的是告诉你我这里不行了有了毛病停止伤害而且要你牺牲自我保护其他而不是拆东墙补西墙祸害一窝其次，病是治不好的特别是通过外来力量，治病就像造城就像开矿就像大学扩招就像一个国家遭到外来侵略祸害了你也没有侵略者的胜利，人体各部位都有自我修复功能。如果真的遇到不能自愈的病症，与其被治死还不如自我耗尽的好。

 

病在自己身上生你说病从哪里来，病在自己身上灭或自己被病灭你说病到哪里去。不过虽然自己能说服自己但我从来也不是一个人因此，还是要听从医生和家人的嘱咐，去看病。

 

我回到家里跟媳妇说明情况，一个大活人年轻不知道厉害也没想太多看我自己满不在乎的样子媳妇就说好像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你去看看吧，我跟你一起去我说不用，没事不过我女儿在一边有些躺不住说：爸爸啊，你得去看病啊，赶快去看病不能耽误啊，你别不好意思看我妈像没事似的，我可知道厉害啊。我听完说行啊，我明天就去，行了吧。

 

次日我跟车间打个招呼说去看病回来已经中午先去的中医院好像，回母亲家看我女儿带吃午饭也跟母亲说了实话。母亲听后叹口气说，感谢主啊，有病早发现早治疗也是主的安排主的恩典，好好治啊，这么年轻。我说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你放心，明天去人民。

 

这次好像没有特别跟大二哥说起我生病的事来，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我到现在也不清楚原以为，他们跟本就不关心我的事其实是个误会，生病又不是好事他们怎么会不关心呢。其实现在说起来我自己都感觉可笑，多大了还动不动不大点事就扯上大二哥，都各自成家立业了知道不，都各人是各人了还以为跟着父母是一家啊，想好事啊。

 

病因在哪里

 

 

要说大医院在想当年上世纪九十年代，人民最大，中院次之，八九啊附属啊也还行，市立一二院就差一些但我的第一次下巴磕手术就在市立二院做，也很成功因此医院以大小论英雄就是误区那是过去，小时候看声带损伤也去过人民和附属也没有结果因此，大医院不定能看大病小医院也不定不能就看你的心思是在病上还是在钱上，要叫现在社区门诊私人诊所就像过去单位的医务室一样很方便贴心差别就在钱上。

 

在征得四方同意自己认可的情况下我还是有些不以为然就先去了中医院检查心脏，可能是因为近的缘故没有其他多虑，开始没有找专家门诊我说了她就给我号脉，号完脉就说没啥大事没有毛病平时多注意休息多喝水，注意房事。之后我有些不甘心就又去了人民，人民可真是大，好像占去半座城的样子威武雄壮。挂号门诊大夫说先去做心电图，我就拿出市立二院的图纸给他看他都不细看说这是什么东西也能做参考。心电图室很忙要排号还要脱鞋挽袖子掀开上衣露出胸膛，几个人一起忙活半天结果说我是窦性心律不齐没啥大毛病当我把喜讯告诉医生时他已经下了班，次日又去找到他疑惑半天说还要去做B超。去B超室躺下之后他们把我的领口揭开露出大白脖子然后，开始往上抹浆糊还说：脖子真粗，一下还不够。之后用探头在右锁骨附近开始研磨打转，之后就有了结果说好像是：此人心脏病跟甲状腺没有关系也不见异常不过，在右锁骨脖子根边上发现一个3cm球状体怀疑是个肉瘤不知恶性良性。我兴冲冲拿着结果去交给医生的路上还意外碰到我的中专大个子校友他在计算机公司说：哟哟，来干嘛啊。来做个检查啊。怎么样啊。这不是结果啊，脖子这里有个瘤子啊。啊，有个小粉瘤啊，小手术啊，割了去就行啊。啊啊啊，再见啊你干嘛。没事啊来看朋友再见。后来我想是不是说漏嘴啊，跟他说什么实话啊又不熟再被传成病危。

 

当我拿着B超结果再见到我的医生时候，他马上给我开了据说是营养心脏的药一大堆那些药我留了好几年一片没吃。后来我有了总结他们，为何给我找不到病根我想，我去的时候没有发病没有症状我像个好人一样他们怎会是火眼金睛他们，还以为或许我会骗他们玩呢后来，记得有一次正在发病时候我就一头去了中医院，这次挂的是专家门诊。我记得那个中年心内科专家是个快性人，他在给我把脉时候一边想一边摇头还说：你们可是要全都去啊，这次考试关系到你们晋级啊，我监考可是从来不留情啊，你们谁要给我作弊小心取消资格被我，快去都叫来。他一边指挥身边的小护士一边凝眉锁眼一边小心移动手指在我的手腕上最后说：你掀起上衣来，你来回做十几个下蹲看看。你看，你们看，典型的女性乳房发育。你啊，就是太胖了。房颤可不好治，是心脏病中的顽症因为，它多是心脏病时间较长最后的迸发症，多数人是得二三十年的心脏病才有可能发展到房颤因此，此病无药可救但，有一种办法，就是电除颤不过，电除颤的条件是要求从初次发病开始在半年之内才有可能，就你这一年多快两年已经没有机会而且，电除颤只能用一次没有第二次的可能因此，房事注意。这个专家就事论事在夸夸其谈他的见解，我洗耳恭听却把他看成在我的视线里迅速萎缩成一个精致景观在消失，我听得很懂他的意思就是：我已经无药可救。那就等着吧，但房事不能等。

 

好容易得个病趁还是全额医保期间真算倒霉，可更倒霉的是还得了个没有办法医治的不治之症这可怎么办啊，我还这么年轻还有可爱的老婆新生的女儿，好在我有什么办法随它去吧。其实我的不治之症迅速传遍我的有关人士亲朋圈，他们都知道我得了不治之症。爹娘已经无能为力只有为我默默祷告，媳妇看我精气神俱在就没有往坏处多想一格，大二哥实在伪装的让人看不出破腚他们也不想失去我这个兄弟没有竞争就没意思都想在我这里赢一把，朋友圈里的问候我早就不想听。只是我的女儿，她总是静静安安地盯着我问：去哪里找原因啊，原因不是一个结果也不是最后，若是此因与彼果相遇，我来为何。

 

病在哪里治

 

 

病在哪里治，能去哪里治，还是自己治，不是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吗那心药就只有我有啊。

 

你看这个“病”字，先是一横代表你自己，后来你就有了一点梦想并高高举起，你长大有了能力有了性力好像要飞的样子就有了一撇像个翅膀再后来，你刚想展翅高飞突然在你的翅膀上加了两点责任你就有了牵挂老婆和孩子于是，心里有了两个人这是你天大的事，你们二人一起托起你们的小孩还有保护家人的家虽然很小，开一扇门方便出入就像燕子垒的窝然而，当一切逐渐美好起来时候你，翅膀上的两点责任劳累成病字旁的外衣但，还是紧紧保护这一家人为其遮风避雨因此，这个“丙”字说：还不算太坏啊，老三家有三口人，还是第三名。

 

你看，我自己一解释好像得病就是立功似的还有理其实，人生得个病还真的不是太坏至少它给了你一个清晰的信号，这也是身体比大脑聪明的一个例证也是它要休息要自我保护的手段。你想如何还不如我病着呢，你想得美啊我可受不了啊，你如再去想好事我就停下来看你还敢不敢。因此，生病也许还不是太坏的结果可是，病在哪里治啊。中院的专家给我判了死刑，人民代表对我的病情漠不关心，单位的孙大夫致力于给我吃心得安，最关键是我自己根本没有感觉到死神来临还在继续作死，既然如此生死有命那就勇敢的放弃好了。

 

后来我终于明白，所谓的房颤就是我的心脏不是在有规则有节奏的跳动而是，在一定时间下胡乱哆嗦毫无规律也不遵循既定的规则，如此下来全身的血液流动就会不规则的加快而且，全身血管系统受到的压力也不是稳定状态血压的波动会很大当然会感觉很不舒服尤其是，房事要注意因此，中医真是人文啊，看我年轻就知道做啊，你怎么知道我做起来不要命啊，怕我腹上死做成风流鬼啊，这算你的忠告啊，你怕，你怕你给我治啊假慈悲。

 

在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的放弃治疗里，我几乎没有发生任何改变。想发火的时候就吼两声想喝酒的时候就来两杯想抽烟的时候就嘬两支想做的时候还的商量，每天上班工作买菜做饭看孩子只是，读书写字的机会没有了与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减少了因此，我的房颤从开始每周有几次不定时发作到定时发作到每周发作时间五六天后来，我的房颤从多因外力作用无意识启动发展成心理障碍自己看时间按开关启动再后来，就几乎是每天相约在同一时间发作几小时以后就嘎然而止我也很习惯。就这样在放弃治疗以后的日子里，每天像迎接太阳在我心里升起一样时而掩上阴天我还有些惴惴不安迎接我的房颤的到来，每天定时定量一般是下午，我看着表，听着单位走廊里的脚步声和吵闹嬉笑声还有工作撞击声，静静地心想事成。来，开始，起跳。真有默契啊，我的房颤我的起跳时间，我的房颤我的震动我的每天的心想事成，成就了我心灵试验田成全了我超凡忍耐力成功了我的生活真享受。疼痛的习惯会麻木，饥饿的习惯会厌食，爱情的习惯会等待，房颤的习惯会习以为常。 

 

病要干什么

 

 

病要干什么，病想杀死我，跟病商量下，你我都妥协，妥协能共赢，你我不零和，你我共生存，这是你的家，我不去杀你，你也别杀我，我需我身体，你也可住下，你若杀死我，你也完命吧，这身臭皮囊，咱俩共用它，咱们不互害，与病和天下。

 

从我的认知上来讲这可不是与虎谋皮，所谓的病反映在人体上也许就是相反状况的逆生长也或许是倒退减速缓慢放弃低矮软弱痛苦悲伤死亡但既然，退一步海阔天空如此下来生病也不一定就都是坏事情其实，这要看你对待自己病症的态度我是这样的一贯，来者不拒去者不留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病既然来到了我的心房是旅行也罢是常驻也好，我就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接待也不问你从哪里来也不问你爸妈兄妹每月挣多少钱年纪有多大只想问一问，你在我这里住的还习惯不我这里的环境还好吗有没有不适宜的行为我好改进服务啊尽管你是病，是我的敌人，甚至是想以杀死我为目的那我也要与你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已久你就应该知道我不是故意把你逼出来，我有那么傻吗这是万不得已啊你看，环境在我的周围我逃不出去习惯多年延续我不得不服从而遗传，从来就没有我选择的余地因此，你要出来就冲出我的身体，我支持你与环境负负得正也欢迎和盼望你把恶习刺死扼杀在光天化日之下，更希望你隔离传承和抛弃继承从此开始成为真正的独立的个体不与其它有关连。你要来就冲出我的肉体冲出我的灵魂在我的体内住就住习惯你就会失去你的法力和战斗力要知道，有你在我会腐败的更加速度因为，继续腐败是越来越多么舒服你也不知道如果，你突然离开我也会不习惯你住的越久我这里，其实没啥好看的就算你杀死我。病的目的就是想杀死我当我，知道病的目的以后我就想，与其拼命反抗阻止病的屠刀还不如束手就擒立地成佛的好。你看这个“病”，如果你教导它“病要管病”而不要它与药沆瀣一气勾肩搭背同流合污狼狈为奸通同作恶犯上作乱它就没有妖魔鬼煞的能耐，一个病在你的身体里成不了大气候翻不了船做不成局只要你，老老实实投降完完全全坦白死心塌地归顺。

 

因此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不再反抗，任听我的房颤随意处置我的身体任凭我的房颤摇旗呐喊腐败我的心因此，这种因一点风吹吹草动而诱发我的心脏狂欢的现场摇滚舞会经常激荡鼓噪着我，使我心潮澎湃而不能自治而异想开天无限发生可是我知道，我就要习惯就快胜利。因此终于有一天，我不再感觉我的心在跳动我的房颤与我结盟，病已经成为我的盟友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成为我生活中的必需再也离不开并且，死也赶它不到身体以外而且，我始终看上去像极了个好人，除去稍微胖一点一切都没有问题感谢我的病。

 

记得我为我的房颤做的唯一牺牲就是一次在单位财务科报销，大学生王伟与我闲聊到这里就热情给我介绍经验说：他有个大爷心脏病很厉害，医生告诉他说一定先把烟戒了，你看很奇怪啊，我大爷把烟戒了一年多以后，心脏病也好了都不用再吃药，你看烟对心脏的伤害肯定很大，不信你把烟戒了试试。我听在心里记在心上但是，我也可以称得上是老烟鬼啊一天最多纪录是三包烟，要戒烟说得轻巧不过，我也是一个对自己够狠下得去手的男人有很强的自律精神我记得很有意思现在想起来我的戒烟计划是这样：一次性买回家十条香烟一百盒，那会儿都是没有过滤嘴的烟卷我忘记是用多长时间把它们全部消灭以后，我立马一只烟也不再抽，任什么好烟啊名牌啊一概拒绝这样一直坚持了四年也没有大改善我的房颤，戒烟最大的副作用是胃口大开身体急速加重我四年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大胖子。

 

再后来其实我，又减肥成功，我说我很自律吧你们不信，我说我与我的病成为病友吧你们也不信，那你们到底信什么？就算你们可以把病治死它也是死在你的身体里而且，其实病非但不是死亡而是自动幻化转移变身扩散，他被药物裹挟着去了他原本不想去的地方因为，除了你的身体他实在没有地方无路可逃还有那些药，它们那举过头顶的刀进入你的身体一定是大开杀戒的三光。就要坚持与病为敌杀个你死我活是吧，那好啊，开始吧。

 

战前是非

 

 

我的灵魂对着我的身体说：我想与你交朋友。我的心对着我的病说：我想与你和谐。意想不到没有多少天，我的身体答应了我的病也痛快应允来去都是那么自然。

 

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内我们计算机不间断电源部就我一个人在四楼负责最后调试整机的工作，注意啊，是我一个人独立承担这项工作若有困难就要自己去联系老师还得等他愿意来因此，那段是时间也是我相对轻松的日子我自己安排工作自己说了算因为，我几乎完全可以独立胜任这项工作让领导放心。四楼会议室有三百多平米我那几台待调试的机器仅在东北占一小角而中间大部分，是我们车间另一个生产小组的地盘有十几位老婆组成陈金太是大组长这家伙，小矮个大团脸横眉大眼肉鼻圆腮一张血盆口唇含着一套三十二颗大白牙边缝黑黄黑黄这家伙，小腿短大腿粗肚子长前胸短双臂末端嵌一对大手掌阔背下方接俩大腚锤子走起路来像一无腿平移小木偶这家伙，每天咋咋呼呼骂骂咧咧一块满不在乎我像流氓我怕谁的样子唯独与老婆们调情拔轱辘时最笑人，还有就是抢到谁一支香烟也高兴。

 

这家伙平时我是不太搭理他又不说人话满嘴喷粪臭气熏天不过，在同一间会议室又是同事就有不可避免的牵扯纠纷因此，就经常胡说八道地交流歪鼻斜眼地利用万不得已地问候七上八下地来往不过这家伙，有些能耐在我看来却又佩服但不欣赏因为，根本就看不上眼也学不来就不去学虽然看在眼里是些小便宜其实，不看也不行而且是绝大多数人都向往我能如何。这家伙是从外单位调来我厂的，我们单位对面就是模拟电子他一个远亲是老板据说这家伙十足无赖远近闻名因为，原先模拟电子是两间小破屋他来之前是他朋友开的门头，好像他刚刚平反没几年的样子，安排工作也不干四处八方找好事就来这里帮忙当伙计真没想到这家伙，有些能耐出主意想办法把个模拟电子搞的挣了大钱不说还与真正老板好上加好全面代理一切事物，真老板也很放心很放手让他去干自己只管收现金。随着改开日益深入开门头经营电子买卖的商户要办营业执照，他们在八零年之前开门头啥也没有却经常有税务狗狗工商猫猫来要钱榨油乱收费乱检查他们就送礼送钱对付现在要办证，真老板知道个啥是证还是这家伙的代理之后，真老板无意识看到了营业执照业主不是他本人就问他说：你看我还没主意来，办证是一时心急就喊了我的名字也没多想没事啊，你是老板我是伙计这错不了你放心，我一直就是跟着你干谁不知道啊而且从此，伙计干的更上心真老本也不再过问而全权放心因此万万没想到，再次升级办公司时候这伙计依样画葫芦照旧办成自己的法人代表根本就没听他老板的叮嘱虽然他当面发过誓而且，这次他做好了充分准备公司有了自己的儿女各业务关系户也都说公司是他的特别是他经营有方也得到真老板的肯定还有营业执照说不清，这一起干了十几年外人谁能说得清卯和榫的关系平时又没留证据全让有心人搞定了早。接下来就是无休止的官司谁也说不清楚法院只认证据没法再讲事实也无所谓诚信最后，陈金太他远房舅姓徐名zhankui给了真老板点钱完事在公司工作的儿女也都回了家心里那个气。这是发生在我眼前巧取豪夺的战争这是我很知道的偷梁换柱的合法窃取，就这样陈金太他舅空手套白狼也不能完全这样认为，是改开的奇迹天赐他一家很大的公司，市场不相信眼泪谁让你没有准备政府也认可这种奇怪市场的奇迹。

 

陈金太说起他舅来每每，咬着牙跟瞪着一对大泥蛋子眼我想，急眼了吧，学不会啊。

 

模拟电子在我们单位对门开店是有目的的，他们知道我们单位的人用电子元器件的人多来找业务的人也多是个好邻居因此，陈金太在我们单位也算小红人一个因为，有好事者总是把该自己去买的配件让他去好像他能便宜似的其实，他买的更贵据说因为，他从中要挣一部分他说：你以为大爷我好指使啊，大爷我动动腿就得一壶酒啊。

 

就这样我与陈金太在一个屋檐下工作在同一方寸间生活在一个锅里吃饭，哪有不磕磕碰碰的不过总是陈金太碰着我磕着我。不是今天来拿我的钳子用丢了就是把我的螺丝刀用坏了再不就是偷拿我的电烙铁不认账借我的万用表给别人使，还有就是抢我的插排给他组里的老婆们插电风扇用也不想还对了，今天就是我午休回来，看见我的插排还在陈金太的老婆们那里摇头晃脑我就来气，我去要了一次说少待会儿，我就先去打水泡茶查看又清醒一下就是半小时再不开工，自己也感觉有些不行就又去要了一次，老婆们就嬉笑着推辞说是他班长给她们用的，要拿也得班长同意耍赖皮讲蛮横我就又到陈金太面前要的很郑重其事他还来了劲而且，开始嘴里不干净。我来来回回地听他骂街撒泼怪话柳话胡乱话，你们看，这是什么，问题多简单啊，他用我的东西耽误我工作我还不能要回来，要他们就老婆孩子起哄笑话你杂七杂八贬扯你放屁打眼熏死你，他妈的都是干工作就他的工作重要，没有插排我怎么开机怎么试机啊怎么测算怎么老化啊。我他妈妈的，听你嘴里越来越不干净，我你亲娘的陈金小太子，谁惯得你给脸不要脸，我操你妈妈的陈金死太子你小子找打。

 

战不旋踵

 

 

我来来回回地听他骂街撒泼怪话柳话胡乱话，你们看，这是什么，问题多简单，他用我的东西耽误我工作我还不能要回来，要他们就老婆孩子起哄笑话你杂七杂八贬扯你放屁打眼熏死你，他妈的都是干工作就你的工作重要，没有插排我怎么开机怎么试机怎么测算怎么老化啊。我你妈妈的，听你嘴里越来越不干净，我你亲娘的陈金小太子，谁惯得你给脸不要脸，我操你妈妈的陈金死太子你小子找打。当我迈着方步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地来到陈金太子的面前僵持了有一分钟四目相对仇光相搏我都没有指点他的脸也没有跟他推搡和任何警告，他先是一楞继而把嘴一撇瞪起泥蛋子眼刚想破口大骂不过还是我的那时快，我憋足了力气抡圆了手掌心暴怒火眼冒金星照着陈金太子的大团脸腮帮子“啪”地一声紧接着，我抽手再次又来一下这时看那陈金太子的野巴眼还在幻想中的意思，又是“啪”的一声巨响，这两巴掌几乎堪比导弹要把四楼顶棚爆开似的，这两巴掌把那十几个正在起哄的老婆吓尿了都，这两巴掌把个陈金太子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嘴巴半天没有闭上他或许还想这是在做梦吧，这两巴掌五指扇在他的大腮帮子上像开了五条水沟看一堆堆满脸的羞耻卷曲着血色隐隐地向白色进攻。我以为这两巴掌把个陈金太子打傻了呢心说，再来啊。

 

停摆一般寂静的状态继续了有几十秒大概，我甩了甩手腕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用力的机会看那位平时一摇三晃走路的陈金太子，突然就反应过来并开始反扑而且还破口大骂着为自己壮胆而且，我也弯曲着躲闪退让着隐藏大喊着阻吓最后我迎面而上就与之撕扯在一起保守不是我的性格不是我的办法敢扇他耳光就敢与他肉搏，我你妈的仅凭着一身肉也能与你扯平何况我身高马大山有柴，五大三粗理占先，臂长腿壮高一头，正义在手正气腾。我大喝一声心说你别看我平时不声不响那是不与你一般见识，看我好欺负啊这次就给你点厉害看看。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间我已经与他头对头四条胳膊缠在一起有了几个来回，可是这陈金太也有几股蛮劲不但短小精干而且皮糙肉厚有紧头他那里就吃过这样的亏，看今天这阵势不绕回来他是不算完。不过还没等我想清楚对策，身后突然来了四五个老婆架起我的双臂就向后拖这一下，给陈金太子的机会他一下抓住抡起拳头向我的面部砸来，此时的我是跑也跑不开，躲也躲不闪，闪也没地藏就一低头实实在在地迎了他一拳一划拉。此时赚了便宜的陈金太向后转身快跑，绑架我的老婆们也同时给我松绑，我一边双手搓头一边去撵陈金太还一边埋怨说：好啊，你们拉偏绳拉偏仗啊。我知道他们是一伙的很可能是故意的此时不过哪里就管那么多，没有功夫跟些臭老婆一般见识，我看见我自己顺手抄起一块机器外壳挡板举过头顶照着陈金太的面部一个泰山压顶砸过去，这陈金太眼看无路可逃说时迟只见他被吓得面如死灰却还能向后一仰抬起双脚奋力一蹬立马转身向车间办公室拼命逃去，只是待我还将撵去之时又一帮老婆上来围住我堵住我拉住我扯住我并一起嚷嚷他妈的：哎呀，吓死了，打架不要命啊，算了吧，为多大点事啊，有什么仇啊，看你平时奇老实，  ···  你们娘娘的，看我平时老实就使劲欺负啊，还他妈妈的合起伙来欺负，草泥马。

 

好男不跟女斗好汉架不住一群母狗，这些老婆平时就像老母狗发情焦躁不安我被她们一群叽叽咋咋好像说的也有理就想安静下来喘口气喝口水，过一会儿再跟她们算账把拉偏仗的事讲讲清楚可是还没等我找到水杯此时，一件很是意外的事情发生使我干涸如裂的喉舌雪上加霜般糟糕烈火浇油般燃烧李新文李主任，就是这位前文经常以“文”出现的同事，我的好朋友我的一起做过检查的好大哥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愤怒着向我直奔过来并大声呵斥：你打人家就不允许人家打你，你给我站住，有什么了不起啊。

 

这次是我在原地愣半天就想不明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你都把事情的原委搞清楚吗，别忘记你的发言是代表车间是代表官方是代表组织，你没有调查清楚就如此慌张着下结论是不是草率有计划，别忘记你可是我硕果仅存又特别相信的同事虽然在你成为车间主任时我没有去祝贺那我是为了让你不尴尬，要知道你的这几句话特别不负责任而且有严重的倾向性叫未审先判预设结论，要知道如果陈金太想与你说清楚你也要先做安抚工作就算他恶人先告状，就算他不说打架是因为他你作为车间主管不能自己先乱套自己稳不住阵脚，就算你也想拉偏仗你也要装的有点水准不要跟那群老婆一样太过直接，其实你啊，太让我失望。

 

战略阴招

 

 

我面对着我的好朋友好同事好大哥李新文主任好半天，我有些太不明白了我，陈金太才来几天啊，咱们可是一起喝过酒干过私活逃过出勤做过检讨偷拿过单位的一草一木分享过馊主意成功的喜悦的铁哥们啊怎么，陈金太拿着东西去过你家给你送过礼啊，那还是说明咱的关系近啊但，今天你这样过于暴露身份明显站在我的对立面分明是有些等不及的样子哪里还像个车间主任，一点城府都没有因为，就这点时间你了解不清楚所有的知道仅仅是一面之词因此，你怎么可以这样一挥矛头就扎向我的胸膛还抖几下，我看见刀了我。

 

第二天早上我来上班没有看到陈金太子，点完名开完会李新文跟我说今天你先别干活，你先反省反省，停职检查。我想呦，这是想处理我啊，还笑迷滋地奇恣啊。

 

停职检查，好像工作后第一次遇到啊，先前多是做个检查没有停课停职的处分这次好像很严重啊。我想你们把陈金太子叫来咱们一起说道说道和个稀泥随便一笑这事就算过去但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你们当领导的在这点事上用不着如此偏袒明显支持他更不必，论说我也是车间主力是单位出资培养的技术人员现在也独当一面，干嘛你们揪住不放不算完啊。

 

我忘记那天下班回家是怎么跟老婆讲起在单位发生的意外，或许老婆跟本就没问我也懒得说又不是多么光彩的事只是，陈金太子为何今天没有来上班，是想借机赖上我还是想趁此讹我的油蒯我的肉捞一把，没有下特别重手啊那两个耳光他还是承受的了得，那一挡板没有给他砸上被他一脚拍开了啊其他时间我被他的老婆们拉扯着，根本就是他来打我啊。你看看这这这，这叫咋回事啊，打一架当时还窜得奇快像个老鼠似的过一夜就不行了，不对吧，他是先窜进了办公室又好像做了快速回报，然后李新文来指责我又回去，又回去，我没有见到啊，我不在他们对话的现场啊其实不过，这也不难，稍微一想就能对上号不是，李新文给陈金太出的主意才怪：你明天先不用来上班，就在家病休，叫他给你包着工资。你们看我的推测合情合理两个耳光就不来上班啊，没人给陈金太撑腰他敢不来上班啊。如果李新文有点公平心怎会如此快速下结论，如果李新文以单位利益为重以工作为先以消解矛盾为目的而不是自私自利他陈金太子不来也会派人去叫。哼，一群他妈的。

 

陈金太的家就在单位后面一个小巷子里不远大概也就二百米多一点，从他家向北一百米再向右一拐就是郭宅街也就是我住的地方，粗算起来我们也是邻居不过，我们没有来往。

 

我想停职检查就是一种制裁手段期间好像没有出勤和工资和奖金但，最主要的目的是治病救人当着全车间师傅同事的面作检查要深刻不过，问题要讲清楚责任要分明到底是谁的错是谁的起因是谁先动的手，如果仅仅揪住一点不放还夹杂着其它原因就会产生新的矛盾虽然你可以公报私仇却不会让人心服口服说你处理问题公平合理。李新文忙完看上去的很忙跟我谈了一次，说了车间的看法和意图我听后纹丝不动一句话都没跟他搭腔心里那个，气又感觉好笑，哼，还朋友，还口口声声向着我，这不分明都是我的错责任全在我只要先动手但我不动手行吗，我来你这里告状你管吗多大了多大点事啊，你还欠我一张桌子呢。

 

你一个大小也算领导，到底是想挑事还是想消事，你我都清楚。

 

停职检查期间我也没闲着，没有工作干也有好事者前来看望慰问打听传话。听说陈金太在家养病啊，可能打的不轻据说，两天没起床了都，你俩多大的仇啊你俩多大了，都是干工作用着了又不是给自己干，没有插排就不干啊，耽误工作不赖你啊他死皮赖脸地不给你有什么办法啊，去看看他回来上班就没事又不远也不用花多少钱，去吧。去看他？惯的他，没有数啊，看个吊捏个，我看着他就烦，他爱咋地咋地，不用去，看他个吊样啊，他还在家作死装病，人家小李还有心脏病呢，叫他气出毛病来谁负责啊。这谭巴子好像是在替我说话啊，他的话管用吗，他是想挑事还是消事，我不知道但我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战斗转弯

 

 

李新文给我的意思是这事不能大事化小，道歉和在全车间会上作检查是必须的。我的意思是写检查可以，道歉和在全车间人员面前宣读检查不可以。其实在我的印象里好像没有很多跟李新文讲理的机会，他都没有认真听过我与陈金太大打出手的陈述好像要在我面前理亏到底。我在车间停职检查的局面大概僵持了有三四天多的时间之后，我的问题骤然升级厂办派来了主抓生产的副厂长与我谈话做工作。这人叫丁志超是我们单位四大能人之一，前文《超大人》就是他的主角就是那位单位分流时一元钱买台车床两元钱买台八成新折边机的主。他的到来使我感觉事情的性质在变化其严重性在增加但我想，仅凭传闻厂长也不会主动前来显示权利和才能一定是，李新文的左道他是想站在远处看我如何结束其实我在他荣升主任以后除去没有舔摸他以外，也没做对不起他的事啊，这人怎么这样啊，太阴险啊还是想当年的好哥们呢他一定，没有在超大人面前说我的好话若有这份好心他自己就能摆平不过，像诸如此类的事情厂部来人怎么也得是工会干部或主抓政治思想方面的力量出面就是团干部或副书记也说得过去却为何，难道我在生产方面很重要吗，奇怪，想不通，肯定是这个李新文没有多少根基，工会方面不支持他的工作而丁志超，则是个不怕困难的主，据说没有他啃不动的骨头撕不下来的肉就爱上凑，有权就是任性但他哪里知道。

 

记得那天是个下午快下班时候，李新文叫我过去说你真有本事啊，这不丁厂长亲自来与你谈话你先别走去你屋里等着。下班铃声刚过，丁志超就新派新式的进门与我坐在对立面上他笑哈哈地说你看我这忙忙的，怎么你与陈金太打架前几天，怎么个事啊，你怎会与他一般见识你是工程技术人员，你知道啊你的工作时间很紧怎会有功夫打架啊，他们又都不在还要马上交机器，你说说事情的原委。听到这里说真的我都马上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这是事情发生以来第一个要听我亲自叙述原委的厂级官员，好像找到组织找到失联已久的地下党一样当时我也没有客气二话没说，张开嘴就是一肚子的话如滚滚长江由天而来入海而去如此循环往复亘古恒流远远不断，我四五二十九九八一地诉说声讨，我开天辟地古今中外地因为所以，我七上八下东南西北地据理力争，我努力拼搏怀揣梦想地现代四句话。我讲的超大人眯起眼来装龙虾，我讲的肚子里叽里咕噜开始骂，我讲的我的故事有因果，我讲的上下一串都他妈。我讲的副厂长都没脸没嘴来插话，我讲的句句实在毫无逻辑来出错，我讲的事情发展出乎常人的判断，我讲的这事没有必要厂部来添乱。··· 当我滔滔如洪地诉说没完已经是天黑黑的状态，超大人也还算是客气地说：我知道你有委屈也不服但是，你今天讲的所有理由都不成立，里面充满了强盗逻辑，就四个字：强盗逻辑。为什么，你不能因为他犯错你就有权犯错，你不能因为他抢劫了你就有权再去抢劫他，你更不能因为陈金太骂了你，你就可以打他，由骂人上升至打人，性质变了因此，你是强盗逻辑。其实我想这才是真正的强盗逻辑因为，它把一个连续事件人为隔断分成两截就如你十岁以前不是你而是你的童年时代十八岁是你的青少年时期四十岁是你的青壮年时期结束而开始中年一样，那么你这一生哪个阶段才是你因为看上去都不是你都没有你，难道这个逻辑不强盗？那么你们这样人为分割的目的是什么，还他妈的性质变了？那为何你们不去制裁那个导致事件性质改变的罪犯而是集中火力来欺负一个，本来就是受害者的好人，这才他妈的是货真价实和名副其实的强盗逻辑因此，正反两方面厂部和车间主任才是强盗逻辑的实施者。

 

其实我自己知道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因此，我可不管你是主任也罢地痞也好还是厂部大代表，难道强盗逻辑就不是逻辑，当你们选一个地痞流氓当组长的时候难道不是在利用强盗逻辑，我受欺负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受不公平对待时你们在哪里，我被气得暴跳如雷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好如今，我与他的问题好像涉及到你们所规定的底线了你们就跳将出来说我是强盗逻辑，难道你们此时站出来拉偏架说偏话不是强盗逻辑，难道你们出来死要面子不是强盗逻辑，我怎么感觉你们出面根本就不是来解决问题而是来添乱的本质上，没见过还是没经历过两个小孩子打架骂娘啊，只要家长老师不出面过一会儿就会自动和好如初，你们到底是来挑事还是来消事啊，道理如此讲下去最后好像变成是我与官方在争执这里根本没有小太子的事，我与陈金太的矛盾与较量开始转化成就像他们是自动来给陈金太子帮忙的而且不给面子就死活不让步，你看李新文这个坑给我挖的，问题越来越复杂也许根本就不是陈金太想要的，其实这个道歉本来陈金太也没跟我要。你们看李新文给超大人挖的这个坑不给厂代表面子我就成了强盗逻辑，是你们想要一个道歉吧，那我又没跟你们打架又没打你耳光我给你们道什么歉啊，没想到打架的笑了来劝和的却要哭，也不想想你们是什么身份，身份有价吗，价格就是那句对不起吗，告诉你们太贵我买不起。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当时还那么年轻也不知道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我没有考虑其它因素只想在对与错上见真章其实如果是现在这样的年龄，这个面子再贵我也会买不过，这就是我和我的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年轻而且非常骄傲，没有其他人来给我建议和意见固执地坚持做我自己直到现在虽然没有如果当然也没有道歉，只是现在那种争执和打斗再也没有机会发生在我身上为什么，我是一个好斗的人吗天生，我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吗根本，那就很大可能有一场大决斗最后在人生，谁敢来。

 

 

战语战心

 

 

我与陈金太子战斗这个事件应该发生在1991年的某一天，时至今日想起那两个响亮又解恨的耳光还会有些情不自禁，那是我向邪恶宣战的耳光是我走向光明的呐喊是我独立人生开始的号角是我有别于党和国家还有人类的里程碑，是我的骄傲也是我前后三生的自豪。

 

想我八零年从一个傻不拉几的大男孩进厂学徒三年又带薪上学三载于八六年毕业又，专职搞对象到八八年结婚八九年有了我可爱的女儿至大战陈金太子一共在职十一年其中风雨电雷已经详说仔细，好像我是修炼成功学有所成要下山寻仇的样子难道那个陈金太和李新文还有超大人是分别扮演人妖魔王来阻挡我下山的鬼怪其实我知道，自己学艺不精亦或还是傻不拉几但，与其在妖魔的世界里群舞狂欢当小鬼还不如，因此我没有妥协，我以革命尚未成功的姿态固执地昂起自己的头颅远望着正前，哪里才是我重生的地方。

 

陈金太十多天还没有来复工的迹象我也还是处在停职检查的状态，李新文依旧是勤快的双腿在车间里走廊上也有与我碰面就低下头看图纸或手心。师傅们的立场没有那么坚定很多时候都是随风倒见了我就说：你道个歉还要紧又矮不了半截，胳膊拧不过大腿啊。个吊捏个还真沉得住气两个耳光就在家休息半月啊，他带想咋，想赖钱啊。哪里啊，个吊捏个早就出来耍开了，那天还看他去菜市场呢，我那天还看他与女儿一起逛商场呢。你去看看个死捏个，见面哈哈一笑保险没事说什么的都有，其实我很心酸啊早知如此，你们还跟着起哄欺负我吗，你们还故意拉偏架吗，现在又来说风凉话我呸。丁志超也没有再来找我谈话可能想把我放起来晾着扔一边烂着看我自生自灭厂里不缺你一个，其他所有人都在看我如何动作因为一阵紧锣密鼓过后只好等待下次的高潮是都希望我先低头先服软吗？

 

我也仔细分析过这个“道歉”的分量和成分我知道，这个道歉陈金太没有跟我要过他很在意吗一个整天赚小便宜欺负人的人，本质上这个道歉是李新文对陈金太的承诺而且在逻辑上是说：你就在家歇着，我叫他给你道歉给你包着工资，只要他给你陈金太道了歉就说明他承认了错误继而就会任由车间处理看把你美的我想，我看事发第二天陈金太没来我就知道是个阴谋是在针对我，表面上是一个简单的道歉实质上是对你李新文的臣服因此，是你想要这个道歉我知道最后你就，把一个简单事件复杂成一个由厂部出面来解决的问题，李新文故意给我更换了对手由一个瘪三到他本人再偷换到厂级领导使我的敌人越来越强大，你想看我如何不给厂长面子真是小人凶险恶啊，真是怪我年轻交友不慎啊，好在我更早看清楚这一点决心跳进这个坑里才不至于以后陷得更深。

 

其实我当时为何如此决定坚决在我心里也有个小九九小算盘因为，陈金太不来上班他的班组照样生产不断，那些老婆都是老手产品也没有技术含量而陈金太的存在，就是车间领导心里的强盗逻辑因为，一个敢于胡操狗吊的泼皮才能镇住一群善于胡搅蛮缠习惯呲牙咧嘴的老婆或叫以毒攻毒只要能欺住她们因此，我才有与李新文对着干的资本因为，不间断电源就我自己一个人在工作而且任务紧时间急，再调新人就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但也备不住只是没想到，陈金太在李新文心里的位置如此重要他瞎了主任身份致单位生产大局于不顾把国家利益置于他的脑后更把党的利益抛向一边，他完全为满足于个人一己之私利欲熏心更上一层楼变本加厉图财不成就害命特别是，他故意把矛盾升级既害了我又害了陈金太而且还弄得超大人很没面子最后又一起把怨恨嫁祸给我，超大人才不会认为这事本不该他来插手更不会看清楚这是李新文给他挖的坑。一个祸端麻烦制造者李新文，因此看上去我就打错了算盘算错了账，李新文没有在我面前耍起浑水来横出威风来哪里还管车间的生产啊，与我死磕到底也要制服我他是大腿而单位就更不在乎，缺了你单位人不少有了你单位还那样，把你闲起来算什么单位里有的是被打入冷宫的先进设备哪一台也比你值钱而党和国家这么大利益谁都敢输送而国家，肉烂在锅里你还不是送给国家就更不鸟你虽然你有一颗红亮的心却像一个屁，不把你牺牲掉就对不住那一点点面子。

 

 

战斗成长

 

 

单位是铁了心要把我放弃如果我不给陈金太子道歉而我，一个人面对一个庞大的组织也是铁了心要做出牺牲我一个还有后来人的姿态没有商量的余地，这使我想起那些为理想英勇战斗的共产主义战士但冷暴力对人心的摧残有时不亚于一顿严刑考打因此，我仰起高傲的头颅把一张病假条递给了车间主任李新文他没有权利不批准，我做了暂时撤退归隐的打算不过，李新文丁志超这两个党员他们的作为在那会儿我还真是有些不太理解，算不算打击报复知识分子我想过但，没有考量出这一切都是李新文的一手导演。

 

头半月的病休很快过去像我这样的病症开病假条不用找熟人，我的做法是每次挂个号然后找到医生拿出病历给他一看说我想休息几天他就给开最多半月每次很痛快。

 

闲下来的日子里每天除去照看我女儿很幸福以外，还有抽烟喝茶还要仔细推敲复盘我这个战斗事件的是非曲直成因结果和八方来者不善及他们的意图但最后总是一个冷笑收官，只是越是复盘这盘子就越来越大其难度每天就会有增无减而我的个人立场也越来越坚定我媳妇，说服不了我父母也懒得管我的闲事大二哥也不知哪里去了，女儿也不提要求我也从来没有对女儿发过誓：一定要让女儿过上最好的生活受到最好的教育给女儿最好的环境。

 

谁不会给自己争个理啊，自己跟自己讲理哪有自己的错啊，但没有错你这是怎么了嘛。

 

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就要半年我的病休，依照当时的国家规定在职职工病休半年如果再继续就要自动进入病保程序。病保啊，没听说过啊根据我的理解它是一种保护制度，是对职工基本权利的保护是社会主义福利制度的优越性的具体体现是铁饭碗的一种形式是一个操作简单的工具也是社会底层人物最后的武器和保护神是最有人情味的人权保护防线。它的厉害在于不用任何关系只要你符合条件任谁也无权干涉，这是一个比法制社会还人性的制度因此，我决定拿起和使用这个工具来保护我自己无需告状开庭写起诉书，无需律师辩护也无需等待判决更无须害怕无人执行也看不见国家机关强力部门来执法，一切顺利因为，我那会儿的病症已经发展到全天候房颤时代，我当然会理直气壮地使用这个工具来保护我的基本权益也没有特权部门来干涉在我上天入地都无门的时候，它是一个比法律更好使更快捷的工具因此，让真正的权力部门弱化而把权利下放给基层人民如此这样行政全国，就会少去很多腐败也会增加很多责任和荣誉感只是，后来我才知道腐败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任谁也愿意继续腐败因此，剥夺基层人民的权利就是保持腐败的最佳作为。

 

我记得我很顺利地进入全厂的病保名单光荣地成为一名受国家保护和特殊照顾的最低收入者虽然我年龄那会儿还不到三十岁但生病不论年龄，你们看由两个耳光引发的我与陈金太的战斗因为大小领导的介入又因目的不纯处理不公最终导致坚持真理的我进入长期病休状态，这样的结局有谁可以预料吗虽然结果还不错我有了基本保护只是当时没有考虑到我的女儿还小我就如此这样草率现在想来有些不应该啊。如果说我的病是一个枷锁却对我起了暂时的保护作用可是，没有这样的社会制度全国单位有令不行有禁不止那也是白搭因此，有过亲身经历和体验的我怎会不爱那个保护基层人民权利的社会啊，这样的国家谁不爱啊哪里就像现在一点点据说全国享受低保待遇的人有百分之八十不合格，而百分之八十的合格人员享受不到低保保护还有，民政局长的老婆自己个人有三百份低保享受我看可以信。

 

我的这个人生里程碑式的转折点到现在也没有结束，这是一盘没有下完的棋也是一场没有结论的战斗就像南北韩国处于暂时停战状态我想，随时可以再次挑战他们。这事件各参与主角陈金太子从战争结束那天至今一直没有再正面见过，据说后来通过他姨夫去了交通局当起了公务员像这样的货色这支队伍绝不会拒绝我也见过，他姨夫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交警队搞警民一家亲的游戏，有站队有敬礼有锣鼓有捐款，两万元他妈的交警队缺你这两万元背后还不知送多少呢。丁志超在单位分流之后充分利用他自己的强盗逻辑偷窃瓜分非法侵占了集体财产，现在已经是大富一方也惠及儿女自己也是洋洋得意的以成功人士自居。李新文，后来我们又在一起不过他则利用自己的关系当起了城管因此，后面还有他的消息还有次我在去法院的路上偶遇到他，多年不见他跟没事人似的与我还是很亲。

 

我呢，我在这里好好的啊虽然在单位分流时又一次错过了继续病保的福利但，我的房颤还在我身体里与我相处友好啊，我没有杀死他也没有把我怎么样，我们还要继续友好下去共患难同生死直到今天，写完这段经历就好像完成了我对他们三个对手的局部战争一样虽然论持久战二十多年我也没被这场战争困住只是，我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我要对这场改变我的命运的战争负责，我要给自己一个交待因此，今天我很满意，就像纪念二战胜利七十周年的大阅兵，我雄赳赳气昂昂地正步走过自己心中的天空，画出一道永久的彩虹。

 

我知道这个世界一起打架的和平相处的都有可能是强盗只要不分胜负，你再看平起平坐的国与国之间就是这样的逻辑还不怕被打败但是，只要一个人一个组织被另一个强大的集团完全控制你的所作所为就会被这个集团的好恶定性因此：强盗很片面逻辑很狭窄，强盗很疯狂逻辑很脆弱，强盗无厘头逻辑无因果，强盗他妈的逻辑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