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栏目停服公告
因网站改版更新,从9月1日零时起美国中文网将不再保留博客栏目,请各位博主自行做好备份,由此带来的不便我们深感歉意,同时欢迎 广大网友入驻新平台!
美国中文网
2024.8.8
|
全线崩溃
我全线崩溃无地自容,心点秋火愁死人,差有横竖羞死人。
单位没有效益机构却臃肿大凡是外调来的人员都能找机会去管理层,不搞自身不搞管理不搞精简把压力,转嫁给四个生产车间,逼车间优化组合。车间不可违抗,不可要求,不可不行。我有感八方上下,方位十全紧张空气在暗动。窥一眼全厂管理生产二比三,掐一指车间高层与一线一比两。苦笑道:如今是以销定产,卖不动产品要你们生产人员干什么,你们不生产就没有积压管理人员就没有压力,优化掉你们全厂就都是管理人才,管理出效益嘛。
我可怜我没有与你们鬼魂成一片,我可怜我没有与你们结党乱营私,我可怜我没有巴结你们拉帮胡结伙,我可怜我没有与你们一起下流汇污河。我不知道规定纪律守则都是好看的挂件,我不知道人言真能成为流言,我不知道领导都是流氓,我不知道自律妨碍他律。我行我素不如与他们食荤饮素,特立独行不如与他们勾肩搭背,——就算你同他们在一个战壕里共命运,他用枪指着要你先跳出战壕向前冲,你能不冲?
错中错,对有对,肯定之肯定是肯定,否定之否定还是肯定。不是我自以为年轻力壮而是,你说我年轻力壮。怕出毛病,终会出点毛病,像他这样又怎会不出毛病。
“时逢三五便团圆”,今天是87年中秋大节,我们全家欢聚一堂,上至八十有五的奶奶下至学跑学语的侄子侄女一共十口人,四世同堂真是人伦乐事。母亲为此又忙碌一整天,但看着婆婆吃的好儿子很开心孙子辈有精神就很知足。这就是人生天伦,有很多想忙还没有机会呢。其实全家人都在看我与侄子侄女玩耍,一个大叫一遍又一遍三叔,一个跑来跑去跟我藏,一个我背在身后,一个我抱在胸怀,母亲说你小心别磕着俺孙女,奶奶是你别碰倒俺重孙又对着我说:咱家还差两口人,再来俩人就全了,哈哈哈哈——那一年,全家人还能笑在一起。
云想衣裳,有衣裳。月想圆缺,总圆缺。
真是可笑,又一次填写晚婚晚育表,我到现在媳妇都没影,还用填写这个表子。上次我填的是计划86年结婚,这次眼看87年快过去了,填拜拜年吧。这到底是催婚还是提倡晚婚啊,填完表子立刻想结婚,我愿意承担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我愿意。
轰然下野
扫兴,来了一个诚然。共和国的生日不缺我祝福,我知道就行。
他们去了云门山,那个本月底我要单独去赶考的城市,说是厂团委组织的活动,一群青年男女玩运动。我为何不去,为何不跟在她身后与她同行说不定有机会与她合个影啊。是自己感觉有些尴尬,还是要真准备考试——还好意思说要准备考试。
感觉不妙方向却反了。如果有话题,可是每每相对无语,要调就快点调走吧。向往已久会产生鄙视,爱慕已久会产生厌倦,真的发现看到一些假,对善赞美就写下恶。
如果那天我多蹬一圈,就会葬身轮下。了却心头空怀之所好,没有一切。
昨夜小楼又东风,被爱逼上梁山行,她注意到注意她,故我不堪明月中。
这几日怎么过的,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我的生命过程有这样一幕,有这样一段时间,我的耻辱日,我应该记住。
耻辱耻辱耻辱耻辱耻辱耻辱耻辱耻辱耻辱耻辱耻辱耻辱耻辱耻辱耻辱
这个日子是1987年10月13日上午8时。我这个中专生,一个自学者,有些文人气质,像一先哲。突然,在会上,被宣布为不受欢迎的人,被许嘉祥开除了二车间,我的名字归入了无业游民行列。我的脸腾一下就白了,我很感觉不安和羞愧,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随便优化下岗,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组合,我也有自己的优化方案,我被消失的很莫名,我也曾学着给许嘉祥送过礼,我有话要说三十年以后。
下午,我硬着头皮艰难地爬上五楼,学习班里那个笨蛋在讲话。
次日,我去找王斌副厂长谈话,谈谈··· ···谈我的看法我的观点我之见。
··· ···时间磨累了我的愤怒,时间填满了我的不满,今天是第五天··· ···我会不会是全国职工下岗的开始和先驱,我会不会是全国首届下岗职工大赛中学历最高的啊··· ···
“我要找你的茬易如反掌,你要找我的麻烦比登天还难”,嘉祥这样在会上说。
“我们一张报纸看到五遍”,厂长这样说实话,他道出了单位效益不好的真正原因。
“不要硬往某个领导身上推,多想想自身原因”,这是官官相护的有力证词。
“中专生也成了无业游民闲散劳力,我也很奇怪”,是真的,但不知为什么。
“别人说你工作慢腾拖拉不认真”,谁啊,给我个机会让我表演给你看咱们辩论一场也行啊,没有权就没有话语权谁肯相信我?
中国人的政治敏感神经异常灵敏,特别是他们这些老运动员。如果上面含笑示意他们就敢抡刀下砍,自古农民以修理地球为职责,城市就是修理人的名利场。上面还没放权仅仅让他们自负盈亏,他们就敢大刀阔斧地收拾自己看不顺眼的兄弟。就算上面照下来的是激光,他们也有理由偏差千里弄是非,何况他们的理解又总是对的,说上面不敢说的话,做上面不好意思做的事,说做都能到领导心坎上。
在厂里,我是孤军奋战。没有根基和人脉他们也清楚家里没有特种关系,也没有那种见人鬼说人鬼的性格和手段,不会来事而且讨厌那样的人。也可能本来我就不该去上这个破学也许有人到现在还憋着气呢,而且现在还没事就捧本书装象虽然学习技术不违规,但在他们心里许是这么想:你小子还想咋,想跳龙门啊,看我怎么弄死你。
有理不如有钱不如有权,有道不如有财不如有势。谁愿意每天看条龙在自己面前游来游去都想擒龙虏凤,谁愿意住在泰山脚下都想登顶一览众山。
其实不能让他们在工作上离不开我也没有做到让他们在感情上不这样做,把我开除出二车间就是他们也是我。因此更大的导领只有相信他们的话听他们的汇报,不是我。
秋日的流云啊,你为何停在我这里凄凄哭泣。
秋月的阴影啊,你为何给我一片抹不去的伤逝。
秋天的劣风啊,你为何无理由扯破我御寒的衣襟。
秋季的人啊,已是残年,何不近一点点春。
秋风拥抱秋云去落泪,秋日遥看秋月来归根,我拿苦恼向谁问。
对,就这样发泄内心的不平。
枪膛里有子弹,我即将扣动扳机。爱情学习工作,我都要。爱情,让我心急如焚。考试,让我愁眉不展。工作,让我夜不能寐。可怜我的香烟啊,你的死轻如鸿毛。终日在宿舍里凝眉度日,与谁争吵与谁论。我的奇耻大辱啊,不能忘却的日子。
与其让笨蛋导领,不如让笨蛋开除。主客观,内外因,我想了多少遍,就是不理解。任何任务,我没有一次超过规定时间完成。线没有走错过,元件没有损坏过,焊点不牢是普遍现象都存在,就是赵工也不敢说每个焊点都是一次焊牢。从投料开始就不认真,最后怨到我身上公平吗。我走的线不好看,这好看有明确界限吗,你们规定必须怎样走线吗,有参考标准吗,每个人走线都是不一样而且我走线从来没错过而且我的走线方式最省线也好维修。请问,这有什么错,我的走线方式应该成为榜样才对。
这些他妈的布尔什维克,既不懂唯物主义辩证法也不讲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而是笼统着怎么对自己有利怎么说问题,以此满足自己的面子和私欲。宁肯让集体受损失,也要证明自己有权力,他们这样做法能算导领吗,最多我看算是二流子。没有水平更谈不上导领艺术,就认识自己手里的权字。他们不尊重知识又不学习还不懂装懂高人一筹,他们满嘴脏话动辄训人,他们耀武扬威一路臭美,··· 越臭越美···
还读书吗,我想记得更多些,越臭越美··· ···
(1987年10月18日 凌晨雨夜)
赶考生书
再过几分钟,我将一个人去火车站。再过一小时,我将坐在去赶考的车上。再过两小时,我将独自一人站在另一个地方寻找。再过四小时,我也许会躺在宾馆的床上。我的人生好像总是这样的习惯,我总是预先设计自己的路线,我的灵魂又总是跑在我前头给我带路。行走时灵魂是我的明灯,安卧时灵魂是我的守护神。
记得去年也是今天,我怀着坚定不疑的信念在本地应考。而今年却要去他乡走异土落生地,没有信心没有把握,假如有一张笑脸此时为我送行和祝福,我会马上放弃。
··· 慌间身上出了汗,是车要开吗?看样子来赶考的人还真不少啊,一个个默不作声满脸严肃。那些吃花生喝啤酒的,那些上车倒头便睡的,我是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车在行,急急忙忙。我在想,云烟往事。看不清,车窗世界。不分清,南北西东。说不出,心中憾事。道不明,一腔惆怅。灵在前,人在后。灵长生,人生长。
到了青州下车在考点附近寻找旅馆,前台问:你住高级的还是普通的?我说我来考试想一个人住。她说一个人的房间没有普通的全是高级的,不贵还安静,干净还安全。我说那就住这里吧。她问工作证还是介绍信?我递上工作证。十二元钱一天。我给她十二元钱后有服务员带我上楼打开房间一看:还真不错啊,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住这样高级的房间。衣服架床头橱,写字台写字椅,单人床大沙发,卫生间带淋浴。关键是一晚上十二元钱,占月工资的差不多三分之一吧。唉,穷家富路,浪费一次吧。因为从来没住过单间也不懂得怎样挑剔我就装出很满意又很懂行的样子又四下查看还掀起床垫,心想也不知谁在这里住过。服务员看我掀床垫就说“请稍等”,马上换好床单被单枕有套,又送来开水说:有事你就喊一声。
赶考结束已近一周时间,秋风开始扫大地。回想在青州那天次日一早就去了考点,上午考完没有回宾馆,下午考试结束直接去车站买票回家。因为没有太过付出,对这次考试没有太大期望,怎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因此我想还需不需要继续考下去。
我的同学们,有发财的有当官的,最次还有结婚的,我呢,一事无成。
其实让我爱不难,最难的是爱我的女人在哪里,录音机芯?
艰难派遣
我还有多少自由的日子。
想的总比做的多,做的总与想的反对称,难免不顺。
不知为何,君又来请我去喝酒。其实上次我就没去而且暗自发誓再也不会去,因为大上一次我有些不满,用君的话说就是:我先让你们一个个表演给我看,最后再单个收拾。但我们是近十年多的好同学,我相信我们当初走在一起没有势利眼和攀比心态,是纯自愿的交往。再说君从小与我们噶伙就有自强的习惯,什么事都是他的好他的对他最早他最能比你有比我多因此,他此次来叫我犹豫再三不能忘却的是:那些相处的欢笑,那些互相的慷慨,那些难忘的友谊,那些两知的默契能被一次满席的不快忘却毁掉吗。但我不确定他来请我是为了友情还是再次显示一把,现在已经到了心结不能完全打开的年纪因此,我冒着背叛自己诺言的自责决定去看看。君的女儿还没有满月,这次的酒局场面好像没有上次那样露骨的暗战,因此我喝高喝大喝醉了,不自觉没人灌。我们与君道别,晃悠悠不敢骑车一同醉到街上,我们摊坐在石台阶上,一吐为快醉话连篇,像是更为知己的感同身受人家君有女儿了,我们旁若无人,吐。
自从车间无为下野被人为的不规则优化制度刷下来以后,领导严肃了几天职工也羞愧了几天,但十几天就各自恢复正常开始认命。刚开始丛林法则那会儿单位没有太大权力胡作非为但反攻倒算的心却如入无人之境,但云雨过后奸情败露还留有后缀因此我们就成了单位的烫手山芋,再回各车间是不要脸,就会反复讲那几句话,每日去五楼报道,大半天回家逍遥,工资还一分不少。全厂四个车间一共刷下来有三十人左右,也有部分高手还没到显现时机武魅娘和东也在其列而且正处热乱时刻。大概这样持续有一个多月时间,听说单位要把我们这一干人马输出外借给兄弟单位——录音机厂。他们的录音机芯在旺季五条生产流水线全开,不知他们背后如何运作结算我有被贩卖的感觉。哈,我也算比较早被对外派遣的劳务人员之一,尽管早也没抢到热的。
迷人的女孩子哪里都有,在我眼里女孩没有不迷人的,而流水线上的女孩又特别多。她的笑,那么招人魂飞。她的笑,那么秀色垂手。她举止似无力,她身材装清瘦。她左眼角处有一颗美人痣,随时随那双善于挑逗人心的弯眉舞蹈。我记得三笑各有灿烂她笑得很高傲她笑得含蓄她笑得甜蜜,而山东燕子的笑却是迷你型。看她笑欣赏她的笑,想淫荡也行想天真也是随便你就像恋爱来了却不知,她也狡诈和无常。
流水线
录音机厂与我们单位是一个系统都归电子局管,可能我们厂长书记去局里哭闹过不然如何把我们推出去,据说原来真想把我们当卡带装进录音机像过继孩子一样任由哼哼也要狠心送人,但我想后来没有成功的真正原因不是单位有了新项目而是录音机厂那帮孙子也不是吃素的,不接招。
录音机厂与我家不远,骑车过北宫桥也就二十分钟。那里我也不陌生,有我们刚毕业的同学也有我的高中老同学还有我的老邻居小时候玩伴成波,君的三哥我也很熟给他剃过不少头。熟人多有好处但见面问起来也不好说,我的同学大都对活的奇好,干管理干供销干计量还有日本进口数控车床的大拿。我好,毕业一年多,下野了。
经过简单说教我们一起上二楼机芯生产车间参观分岗实习。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车间我们厂都是一个个单间像旅馆,五条流水线齐刷刷排列有两条停着,每条流水线有五六十米的样子两边坐排青年男女,头顶上日光灯身边是一条缓慢运动的传送带,他们伸手从传送带上拿过一个部件在脸前小桌子上捣鼓一番再放回去再拿,越传那个部件越大最后调试检验包装就入库发货。我跟着大队人马在后面流水走过从来不指指点点乱说话,他们坐着干活也不时抬起眼皮看一下。看他们工作全是年轻人却不像曲水流觞的古文人们自在与豁达和豪放还张狂虽然也像在流水旁,他们看我心说这人高马大的笨家伙敢上线就给他好看知趣还是快快滚回去吧。
流水线开工停机都有电铃提示,上下午各有一次中间停线时间处理各自问题十五分钟,其他时间有急事就找人临时替代线长就是这个万能混子还有干包装的。我的岗位是“中检”,就是中间检查还真是在流水线的中间位置坐着跟一个女孩学习,但一会儿本线的女线长就过来指导一下,那根线上的男线长也来指导。咋,看我野巴啊。
好像在录音机厂机芯生产线工作没有多少天,业务没掌握技术不过硬人员还没混熟的时候,车间仓库就发生了盗窃案件。是我倒霉还是比我胆大,这次我破不了案。
盗窃机芯
大概在流水线上实习有半月多吗,那天早上开工没多久就全线停车,我还以为又要污我中检不合格要拿我当例子丢人现眼当众开刀呢,如果真是这次就丢人丢到外面丢大发了。谁知不是吓我一跳他们宣布车间仓库昨夜失窃丢失机芯四五箱,他们说录音机没有机芯就不能录音更不能叫录音机,那人若丢了良心还能叫人吗。因此可能他们把我们这些外来人口立即与他们原住职工做了区分,人群立马分为两派并在眼里含着焦虑迷惑怨恨和鄙视,我们像亏理似的聚到墙角处等待发落和大领导还不准随便离开。
一会儿功夫,我们厂领导气喘吁吁来到我们中间安慰大家说:大家不要慌,我相信不是咱的人干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干屎摸不了人身上,刑警还在仓库看现场,大家等一会儿,看他们怎么处理。我心想这才叫自家人啊,原以为他们来到会大喊大叫无中生有的胡乱骂人,没成想领导人的素质也不都是黑灰蓝。
快中午时候有消息传来说要取每个人的双指纹掌纹,因为刑警在仓库提取了指纹和掌纹让我们一起去三楼办公室,还说要是有人干了这事或知道谁干的或是当了内奸,赶快坦白,不然会从重处理。我心想这就是唬人,是走头无路理屈词穷和无能半昏的表现。没有人相信都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因为要一个一个提取看上去很慢大家都在楼梯处闲等,此时好像自由了许多因为马上就能证明自己因此大家开始随便小声说笑。武魅娘和东依旧在楼梯拐角处热聊其实,就是一个给另一个上课。武媚娘是老师嘴巴上下翻飞吐莲花音量传送恰好到东的耳朵就消失,东还是老样子一块不服气却没有好办法一手捂脑袋一只耷拉着,还撅腚斜跨留着稍息步心里想的却是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这人妻。他们目不斜视专心致志我在最后都进去,录完指纹还没走啊。
原来是按过手印,也在公安问讯笔录上按过右手食指指纹,从来没有被提取过双手掌和十指的全部指纹过。进屋后被要求双手自然平展,印泥不是通常的大红色而是浅灰色,双掌被要求按在大白纸上,从此我的双掌印记就在公安刑警处留下档案。印完双掌接下来是十指,有公安人员帮着我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在纸上印,还要左右滚一滚,最后签上名字。这张指纹档案看上去就像医院透视底片的阳图,机器是阴的。
盗窃机芯案后来不了了之,我怀疑是不是录音机厂为了把我们这些非法移工赶出去而报的假案啊,因为此事不久我们就以有新项目的名义光荣凯旋回厂。我的这段下岗被外派打工的历史在我的记载中只有只字片语,可能年轻感觉不太光彩还不会给自己的不公平待遇找借口因此就想忘却,这怎么可能,人生认知到一定深度就没有对错,这有什么可丢人的啊。不信你看那么多十恶不赦大罪犯都逍遥法外,那么多不知廉耻政府官员还端坐在台上装菩萨,我的坦白和呐喊至少是一个侠肝义胆之士的作为。
还记得
郝老师,一个教英语的先生,八十年代中期上了央视《新闻联播》。这得有多大贡献啊,借着他火起来想我可不可以做他学生啊,先写个信问问介绍一下自己。
原来我的思路是,有点目标才会汹涌。我是不是又要犯错误又要徒劳,但因为没有我必须冒险,为了爱,哪怕千万次误入爱途,无功不返。我一次次望穿过去寻觅过去微笑过去,相隔好远啊,谁会看出我是有目的有目标啊。我其实都不知道她叫什么,更不知她的好恶,她是无意的回笑还是原来如此会笑。微笑,特别是遥远的微笑,你知道她是为何向谁还是天生一脸笑模样。你知道她是在算计还是欣赏还是厌恶,你知道它是反映心情还是结果还是询问,你知道这微笑是不是毒饵诱你冲上去再把你嘲笑下来扔进桶里。但吞掉这块毒饵怎么样,就算被这块毒饵引诱脱水上岸又能怎么样,面对一块毒饵我恐惧什么何况她还在水灵灵地微笑。她笑的那么令我心醉我们在恰好相对的位置上,一个轻松自如心不在,一个无法心控想说爱。
我想把我那本《情感与形式》要回来,那本《猜想与反驳》也没换给我。
人都是自私的,但人的自私应该有针对性一点。自私不要紧,先满足他人,如若不如此,盗窃偷抢犯。社会允许和认同的自私是在满足他人之后满足自己的私心,如果漫无目标漫无目的漫无目录先下手,不是盗窃犯就是抢劫犯。
在马路上闲溜达,见面就问结了吗?你问的我好难堪啊,还不好不回答。
这次我主动了一些如果她不是继续在微笑,许是我跟她说得太多,今一整天没看我。我好些失魂很是落魄,我一眼一眼望穿过去寻觅过去微笑过去,乞求多于盼望,讨要胜过解说,许久许久。她那对迷离,一双哀怨透欣喜的眼睛,给了我一下。是给我的吗,我问自己。“不要失策啊”,女线长不知看出什么,又来提醒我。
像上次一样,经过一番修饰。像往常一样,重复几遍问回答词。像大多数男孩一样,兜里装几块钱。女孩,我的相亲记录里,你应该是第几位。
读书书想爱爱
雨转雪,还有大风,才十一月下旬,冷的好早。
二哥倒出来的那两间房子,可能要成为我以后的住所。我应该将它好好修整一番,好让我的那个她住进来,开始我与她的幸福生活。嗯,应该这样做。
我们单位据说又要实行招标责任制。我是不太懂啊,随他们玩吧。
我长大了吗?为何还不知道真正为自己想想啊,自己!自己!知道吗?在没有爱的时间里,我可以大笑着读我的书书,也可以沉思着戏耍我的书书,还可以把自己设计成一本书书,又可以对着一堆书书发泄。但如果某天晚上有爱来敲门,我能不把她当成我的书书吗?我还可能不用幻想的方式迎接她吗?我可以不把书书中的传奇当作事例影响她吗?我的确老大不小啊,但我做好准备了吗?我发现心灵总是老样子,心灵深处没有任何危险,一旦有某个属于我的时间,依旧是读书书喝茶茶抽烟烟,依旧是梦里在纸上画我的花苞苞以及花苞苞盛开以后的世界,我就笑的很自喜。
今晚,有位老妇人为了寻找被气跑的老头来到我家讲理。老伴,越老越离不开老伴。而我,老大不小知道馋人家恩爱,但先娶媳妇才能慢慢熬成老伴。却为何不珍惜大好时光,还耽误别人做母亲的权利,我知道自己有能力和责任让她圆满,去做啊。
家,我在家里被哺育养大成人之后,开始对家里不满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对,我这样做对吗?感觉自己可以飞了吗?感觉父母妨碍自己了吗?是不是得了单身综合症啊?
下午去单位拿报纸,下楼时恰巧与她碰面。我们稍微一侧身子又啊哈,嗯呢。
她终于在87年底正式调走,虽然没有道别,却让我始终念念不忘,恋恋不舍。
这次参加两门自考,我想至少应该有一门合格吧,一周之内揭晓。
窗外的冷风越渐大力,我想我的爱已经睡着。不时就由雨变成飞雪,天气就是这样,说不说它都在变,今夜有风雪先到此为止吧。“我得不到你的答案,必定能给世界一个答案。”,这句话世界通用,人事同理,过去未来皆如此。
考白
87年最后一个月,我能做什么,不会击飞蛋打吧,如果不怕亏就再送她点什么。
12月1日是发榜的日子,感觉器官又出毛病了。以前是错觉女孩子,如今连考试成绩也麻木起来。很不理想因而情理之中,不该读书的年纪死要面子装读书,浪费了精力荒废了情感,活该不及格都。但我还是拿走了那张纸条,上面有两个不到六十分的数字怔怔地游荡在街上,那双眼睛盯紧了每一过路客心说:你们不知道吧,这就是我半年的挑灯夜战,这就是我寒窗苦读结果,都来看啊,不及格。
富裕与贫穷有多大差别,腰缠万贯的乡野地主与大都市流浪无业人员,谁也不肯互换角色。她们从山寨进入城市,领略了城市的速度和节奏和文商,她们只身在外远离双亲,她们年纪轻轻生息琐碎,但她们来了就再也不想回去并尽可能快的城市化把自己的所有,由表及里地模仿,由低到高的习惯,一层一层追求不懈。
“你会弹吉他吗,五十元买了把吉他。”她对我说不会。流动的社会流动的人从没有停止川流,无论你是什么制度也不管你有多少篱笆墙。升学参军是正道,经商打工是偏门,弄虚作假是邪路。那些漂亮的能干的有出息的女孩子,在城里找个婆家就算定居城市。也有凭借姿色和机会有了正式工作的,也有嫁歪瓜裂枣的女孩。不知道我们本地姑娘都到了哪里,漂亮有能力的女孩大概去了更大的城市觅生活或嫁入强势家庭当儿媳,也有一部分被大哥级人物骗在怀里从走不掉到不想走。可是孬的也没见剩下几个也没有我的份,不然,我不会自动调低目标修改到近郊,再不行恐怕就会远乡娶媳妇。
我们厂将走向何处?
许多事情是由天安排的,天不作美,我干瞪眼,没有见到。每次,有好多次这样,一旦有一点女孩子的信息,一两个乱子马上就附在我身上。乱子过去,女孩也拜拜。
这几天气晴好,整理房子。那是多年积沉的尘埃,那是多年尘封的老土。有点人的气息,细如云烟的它们就欢腾雀跃如神仙横空先现紫气东来,也如鬼怪驾临首要妖雾弥漫。你还不得不吸入鼻孔,有一股辣味。还不得不侵入心肺,一股腐朽的沉香。它们乍见光明,不卑不亢。它们动舞光影,不慌不忙。它们阳光之中,不管不顾。
室友一场
一般的小说话剧电影及哲学历史等作品也就一条主线串联故事理论事件再外挂几条可有可无的小路贯通丰满,使人读起来不那么乏味。再复杂些两条主线交叉发生意外,但蒙太奇太多往往就稍显混乱和艰难,这样的作品要么读完不完,读完也是一片混沌全忘干净纯粹娱乐要么真是读书人。也许因此文学作品就成了高于生活的虚造,这就难免众人把虚造的作品当成娱乐,而且喜欢把娱乐越来越简单化,因此单就娱乐化简单程度来讲小说不及话剧不及电影。
先于二哥给我倒出那两间平房之前其实我早就开始想并且在找机会调换一次宿舍,因为我实在受够了室友近乎糟烂的生活习惯和做派。因为他离家比我远很多,也算经常在宿舍自己做点好吃的,因此十二平米的两人宿舍就有柴米油盐,锅碗瓢盆,酱醋蒜茶。屋内自然有时香气扑鼻有时糊弄辣气酸啦吧唧,酒味和剩菜味也来添乱。其实这不是问题在于他经常长时间不刷锅不打扫,而且还有家乡人来吃饭喝酒盘腿坐在我床上还靠在我的被子上休息睡觉烟灰瓜子皮满处落。很多时候他就这样一走六二五,几乎每次回宿舍我都要给他打扫卫生。虽然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我来宿舍不是看书学习就是睡觉从来不接客,但室友从小在农村长大接班他爸来工作而且,他爸在单位比我母亲路子广因此室友的工作比我还有光彩根本不瞧我上个破学。此种情况久而久之,除了自觉以外就是见面客气不作声背地里互相瞧不起而且越来气越大开始互相使坏,我偷喝过他的醋他也给我扔过磁带,我给他油瓶里撒过咸盐他也偷看过我忘在外面的日记,他在我看书时故意忘记关收音机我则使劲把书看到下半夜鼓烟。这种僵持的结果是没有和谈余地的,谁愿意开和谈先河,又互不需要不必互相妥协。
调换宿舍的机会就发生在我准备自己修整我的平房期间,大小也算实现我一个梦想因为我准备了两条离开室友的线路因此,我准备两条线路都跨越一次先离开室友三五天享受一下成功的喜悦,再在本月底之前结束我的集体宿舍生活,那里离家更进。
许是室友看我要搬走憋屈太久想一吐不快不必再给忍让,许是我没有告诉室友要搬到隔壁他深感被侮辱,许是这几年我给他太多的压力想反抗,许是看我败走逃亡他想证明没有欺负我。他斜站我对面冷脸开口说了一句话吓我一大跳:我也是人啊,你尊重过我吗?他话里有话掷地有声,他铿锵有力正气凛然,他面不改色沉着冷静。我正在想离开他的高兴事咋一听竟一时语噻愣在一地一万个没想到,我想想,我反思。
给自己找个理由小狗小猫三岁孩子也会,为自己挽回面子指责他人我也会。室友,你要的太多了吧我想。尊重不是你想要想要就能要,尊重不是他人送你的礼物,尊重是你自己的最有应得,尊重这东西是在别人那里但,尊重是像金钱一样要花功夫和心思自己去赚。其实我知道你不懂也不会告诉你,你要尊重干什么,那东西对你有什么用处,别人不尊重你不要紧,只要自重就好,知道吗,自重就好,别人的东西不好要。
大概那天我与室友没有吵起来,也不知道最后室友得到了谁的尊重,总的来讲我们算是好合好散。我记得室友那句“我也是人”,能如此讲,不是他不懂此话的含义就是我的确有些过分在他看来。如今已经多年没有见到室友,偶尔碰见也都装作没看见,因此在此我会很不情愿地对室友说:如果,我想不会,但如果···,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