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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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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天天说(5)
左手斜对面病房的领导依旧每早有媳妇陪同来并享受在打点滴方面的特权,本院的护士医生依旧是热情看望并伴有丰富的礼品和亲切问候,还有先打电话把领导稳住等着他们来慰问的,每天打完点滴回家两人就像行李搬运工,手提肩扛。我开始怀疑他媳妇来的目的就是帮他往家扛东西,看她拿东西回家时那暗自喜庆劲可以肯定,因为这领导看上去根本没病,谈笑风生身强力壮四肢发达面部正常,他是不是来装病骗同情啊。看看他的部下都送些什么东西啊,看上去精工包装,其实也就那几样奶精奶怪核桃髓,燕子口水鲨鱼尾,海虫子,仙贝壳,羊头狗肉小鸡子,香蕉香蕉大香蕉,葡萄干果漱口水。鲜有送花的使者送来的花篮他两口子没心情也腾不出手来往家带,而是留在病房供其他病人家属观赏。这作死的领导,你得个屌啥毛病害的身边人员一股脑的给你送礼不来还不行,这些礼品多的就像泄洪一样保质期你消费的了吗,带回去你放哪儿啊,舍得送给父母亲朋吗,该不会送小卖部吧,你屌可不能瞎了东西啊。
住院第五天,周一早上不打针不查房护士长先带领护士开会。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讲不完,还要考试,一定要考试。我听着他们在制造紧张空气,心想这就是组织让你没有闲心想自己的事情如果你想在这行继续混,他们把你的心全部扯到这团被制造的乱麻里,一切围绕这个中心转,不许评判不许开小差不许逃离组织。
每天护士有个象征性的任务就是拿一把套着塑料套子的横刷子在病床上照亮几下,此举算是每天收你二级护理费五元的依据,但我想比较下因为戴套都不算强奸你一把带着套子的笤帚照亮几下就算打扫床铺,我每次都不用你照亮你不也照样收费。今天的屁股针减到一针,其他测血压量体温指脉氧监测依旧。指脉氧监测与测血压同时进行,也就二分钟不到电子血压计那东西在手指头夹着,一共收费两小时十元。
通过几天的观察我发现医生对付病人也就是三板斧,一切都是流水作业有固定模式和通用标准。问完你咋来的用过什么办法几时的发现现在是啥情况等等,并依此判断其它可能。先下试探性结论,再根据结果调整。西医不过如此,与野大夫只差一张许可证,与中医的望闻问切如出一辙,像厨师做菜调滋味似中医凑药方。西医最自豪中医的就是可以精确定量,但却把自己的精确定量控制在一个许可的误差之内,给自己找个理由谁不会,从来以至今后谁也不可能标准定量因为这世界不是给人分割的,西医与中医也就是五笑百难道中医就不定量你十位药三副药几钱几两几克是玩笑吗。
今天我又没被安排检查,我是因检查确的诊还是确了诊再安排的检查已经无从考察,医生是不是对我用尽了三板斧,不做检查是否会讨医生嫌,不做检查医院医生就没有更多的收入对我就会不认真因为在我身上不会再有新发现,对我厌旧就会希望有新病号来替代我,新病人一到他们就会来精神开始新一轮抽血化验做检查分析病情掌握经验,新的抢劫伴随新的抢救就有新一轮医生护士暴走走廊。与其束手无策第七十三变还没练成之前,不如把前三板斧练透练精练个稀巴烂才能多赚钱。
没想到老街里是个画师,早年间在嵌银厂工作后来辞职下海经商,最近十年开画画门头第二间也成功开张。他说他性子急闲不住,画画是自学成才没有老师。
今天逮住一个机会我问急匆匆的王博士说:我的血压怎么会是早上低中午高啊。他先是一怔,后又答复我说:你这个血压刚换了药,而且现在还有激素的作用,激素本来就能升高血压,也可能是早上刚吃过降压药。这样,不急,还在可控范围内,还有机会再继续调整,再看看。我听得一头雾水,这个激素是混蛋还是女朋友啊,是我问错了还是他说的对啊。进入一个陌生领域就要承受这样两可的结果吗,我是付过费的消费者啊,我到底是该信你一次还是两次因为生活到处是陌生的领域。还是算了吧,因为就算医生自己我相信他对自身的了解也不会比我多,单就我的病情而言,他也是在依照我预计的路子走,没有超出我对自身的了解,我了解了自己五十年。
住院天天说(6)
那些基层公务员看的眼馋自己捞不着,出来逢人就讲体验和观后感,叛徒就在党内。
王博士告诉我说明天开始减少激素服用量,以防股骨头坏死。中午的氯化钾溶液一次给了两次的量,这可恶的小护士,你不知道它有多难喝。
左手斜对面病房中户是一位新进病号,据说家在高密他开车途中发病。这中年人发现自己打方向的左手突然就用不上力气他反应很快,马上意识到要去看病就强忍着一直用右手臂和右脚去了医院,他是脑溢血幸亏发现早治疗及时又迅速转院,家人和亲朋为此深感自豪但我以为,你在开车途中发病自己有感觉,应该采取的措施是马上安全停车而不是自己强忍病痛继续开车去医院,往小了说你是违章驾驶往大了说你这是危害公共安全行为,你不是不知道万一方向盘把握不住,不是害人就是害己也可能既害人又害己,出了人命说你是故意谋杀也不为过,没听说前些日子好几个开公交的师傅突然得病处理大客车的方式啊,你车上没人可马路上有女人孩子和老人啊。
我南边的走廊病床也是新进病号家在岞山,他是喝酒喝的轻微脑中风在当地治好后只剩下丧失吞咽功能这一项没办法,他弯着腰鼻子上插着胃管像一头老大象,此时正是麦收季节因此老婆姑娘儿子都没来只有一个远在昌邑的连襟陪他来住院。这连襟四十几岁圆圆胖胖是部队专业的乡镇公务员因此有空闲,今天中午他的电话一直响,他一直接也一直解释说:你说让人抓了,我刚才给你问过了,我派出所里熟悉的那个人在城里人家不知道此事,我就和他熟,其他人半生不熟你找他也白瞎,我再托人去找其实正合他意,你不知道这里面的蹊跷,若没有很好的关系,我跟你说派出所就是个黑社会,他们就是靠抓人做买卖,他们就会这手艺就吃抓人这碗饭,你去找他,他也给你面子说:本来罚五千罚你四千,不行再让一千,你还能咋地,行了吧,够意思吧,你少花两千我这中间人还欠他个大人情,其实呢,罚你钱就是吓唬你,就是盼着你东西找熟人来求他,你一慌神正好中了他们的诡计,他们就指望这挣外快,不信你不理他,爱咋地咋地,他一分钱也不敢罚你又没啥大事。
我在他边上打点滴,他在我脸前晃晃悠悠边打手势边电话说教,那边还不相信以为他不肯帮忙,他为此一个劲地解释生气。生完气看我闲的慌就来与我说道:这些人不明白不知道官场有多黑派出所有多狠,现在碰点毛事不如不找人,而且你没有底实人越找越刺毛越坏事,派出所就是翻脸不认人杀熟宰生一个不留,他们拿抓人挣钱,你一着急他就来精神,抓人是个买卖,他们不懂就不相信还以为我不肯帮忙。他说我们那里前些日子就出了这档子事,下面老百姓不懂政策一听人被派出所抓就急眼,村里还派人出面说情,派出所还拿紧口说罚两千三千,谁知那人家里没有钱也借不到,后来派出所自动降到一千最后五百,那人家里就是不出钱,后来村里也不管了家人也不急了,这下轮到派出所傻b了,最后连接都不去人接。你看派出所的人有多坏,他们寻思你还不来接我这口气咽不下去啊,最后他们半夜把那人拉出百里地扔到公路沟里完事,以前听说其它地方有这么干的还也不太相信,这回是真的就是俺乡里。还有更操蛋的事,有个保安在河边执勤站岗,公司队长告诉他要严格执法看管好公共财物。那天他发现一个偷割电缆的蟊贼就上前制止,谁知那蟊贼是个老手不但不听还辱骂笑话他是个破保安多管闲事,谁知一来二去他俩越走越近你推我搡打起来,本来不大点事又处城乡结合部开始没人注意,后来这小保安吃亏挨打就有人打110。你猜派出所得出怎样的结论:打架斗殴,每人罚款五千元。把个小保安气得要死模样,保安公司经理也没给他争个理还说:活该,谁让你跟人打架啊。因此啊,我说:还他妈的见义勇为,看见也装没看见。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遇见共军,枪抬高一尺,朝天放。
他一边讲,我一边点头笑是,因为我有过类似的遭遇。我一信,想显摆就更来劲。
他说:像我们这些基层公务员整天没啥吊事,天天耍,我这半年真正干工作不到五天,这不连襟家里人忙脱不开身我来陪床也有钱,每月四千多老婆也退休女儿也出嫁整天没事。每天上班到点去就行,办公室里上网玩电脑只要不打牌看片爱干啥干啥,有事就推,反正规定多的是没有人搞懂搞明白。不像过去,还有任务去村里收提留款,那才像土匪呢。现在不用,农民种地还给钱。现在只要你不犯错,上下都不找你,混到五十挂个闲职为的是给一大批在后面排号等着上任发挥才能的年轻人腾地方,又算让贤又算开明工资福利还一分不少还年年涨,不是退休却胜似退休,天底下只有咱的国有这样的好事。他越讲越兴奋,却把我听的酸溜臭气氛愤,妈个逼的···不是西医大夫告诉我不要生气,我非跟这烂国家打一架不可,打死你这狗日的国家。
其实这乡镇公务员一点没说错,现实就这样真实合法的存在。全国党政军各级公务人员事业单位大国企教育系统的领导和五十岁左右的人,为了给有关系早就排上号的年轻人让贤让位,他们就整天闲赋在家亦或是单位,啥也不干,知道为啥这样单位的人出书画人才了吧,那些出书办书画展的人还算好的,是还没有被逼成罪犯的人。这些人全国总算起来就是海量数字,他们的生老病死吃喝拉撒都在全国人民上交的的财税里开支,这还不算那些大量的临时工和吃空饷的编外人员。你想想全国仅事业单位就三千多万人,党政军养闲人也不能少,他们可是整天啥事不干的真正闲散人员还不算在岗的闲人,还有言论自由到处游说,这部分人员不仅是到处泄密的党内叛徒还是盼望复辟变天的牛鬼,因为他们知道社会无论变成啥样子都离不开他们这部分人,国家顶层还拿他们没办法,还得养着大数据时代下的这些大批次海量的吸血虫吸血鬼吸血魔王,因为政府不想打虫赶鬼驱魔却一定要把这些负担嫁祸出去它才活的心安舒服。
住院天天说(7)
一切都在身边,星空也不遥远,星空也有医院。
今天感觉左半边脸有明显的好转,为此我对着镜子仔细看了半天发现左眼可以用上力气能向上抬眼皮一点,闭眼也有点劲,左腮也会抖动一点。今天还减少激素服用量,为了不至于股骨头坏死。这几天医生大都不理我,只有护士每天给我打点滴吃药,扫床测血压量体温,要不是有医保早让医生给撵出医院了我想我这点小毛病。
我宁愿找个收废品的聊天也不会闲下来,我静不下来。画师说他从小就这脾气,闲不住,闲着难受,就爱折腾。两个门头他能来回同时谈生意,一边打电话一边骑电动车来回窜。我老婆可不行,来门头就躺下,早上刚来就累。在家也是,从来没有因为洗碗打扫房间与老婆拌过嘴,都是我抢着干。我是急脾气,看不得慢吞吞,我儿子往四楼上搬电瓶我看着都累,看他用拙劲的样子我会一把抢过来单手扛在肩上轻松上楼。听着老街里用力的表情强调,看着画师在病态中僵硬的得意,他以为这是他的优点也是许多人的优点。我是见过很多人在大众面前夸张地表示过自己是个急脾气,这个死脾气给他带来如何如何的麻烦但都是暗中自鸣和自夸的那种,似乎急脾气根本就值得众人赞许和学习而从来没见过有人自我表白是个慢性子其实我就是。我想你虽然是自产自销的商人,但多少也与艺术搭界,你说你一个搞点艺术的人虽然是个画匠也应该知道”宁静致远“这句话吧,你说你静不下来是否可以断定你仅仅是个画工的水平也许笔法能力很强,可惜作品没有画魂,这就难怪你没有老师原来你根本就不知道画画还需要老师,难怪你的作品都是为了卖出去因为它们是你捡来的孩子。我正点滴着回想早晨画师的自嗨突然听到画师在大喊大叫:我是病号,是来住院看病不是来蹲监狱,我放的什么不是地方你们是城管啊,杯子应该在哪里牙刷牙膏不好看,你以为这是开画展啊,我没有被罩你们咋不管啊,枕头套子咋还不给我换上啊,我是来花钱治病不是来找气生的··· ···查房的护士们大都不吭声,让病人把火发完才离开。
左斜病房中户是高密来的脑溢血病人,来住医院如同旅游如同搬家,大包小兜把病房里的壁橱塞得满满装不下。据说病人有四个弟弟两个妹妹两个孩子一个老婆但老婆没来其他我看是都来过,他们来到一是都拿东西二是都要吃喝三是都爱下手帮忙四是争着出去买饭菜五是见面亲热有余话题很足。特别是他的女儿,一看就泼辣大方走起来大步流星一拽拽,笑起来哈哈哈哈无能及,说起来嘎吱嘎吱不罗嗦,干起来下手快猛不客气。她给父亲洗脸梳头刮胡子,洗脚捶腿弯胳膊。但我以外行身份看,一个脑溢血病人,适当活动下胳膊腿是可以的,单就脑袋而言是不可以大幅度经常乱动最好保持稳定。但是女儿不行,一会儿给父亲洗头两个人给父亲搬着脖子肩膀,她一个人来回又搓又挠又抓洗头发。直把个父亲洗的露笑丝,直把个亲朋洗的真称赞,直把个旁人洗的目口呆,直把个病友洗的馋死人。你看完事后直把个女儿满意的进出病房笑盈盈,周围人又是羡慕又是夸奖孝顺女,亲朋的口碑也会久远传。直把我看得流口水,口水汩汩成突泉:孩子啊,就算你的父亲知道也不会说出口,陪床尽孝不是系着你的好恶来蛮干,医生考虑也不全,我看不下去但也不会坏你的自以为是,我不会多管。
右斜对面病房西户是一位临朐来的女脑中风病人,她的两个儿子和丈夫一家四口都在陪床。今早从她家乡来一位亲朋看望还穿着像羽绒服似的外套,只见她要求护士把换药室的窗户打开,她面对窗子外面的阳光深吸大气一口后,紧闭双目口中默默如诉念念,伸出双手在窗子外面捞了又捞,然后紧紧捂起双手快速捧到患者床前,一边念叨一边将手里地捧起的物质均匀缓慢散洒到患者全身从头开始。我看她来回这样五六次很是认真虔诚,而且散播得越来越缓慢细致周到我就偷问护士说这是在给患者叫魂呢,是把患者丢掉的魂魄叫回来,让自己的灵魂尽快附上自己的身体。护士很配合很支持也很习惯,看来科学与迷信是可以在医院并存它们不是水与火的矛盾,科学也不排斥迷信从来就不排斥,因为科学出自迷信同源同宗是一家,而且远胜于迷信。但我想如果将来这位女患者康复出院,科学与迷信会不会争功吃醋,还是都在偷笑。
这天晚上睡觉时候,女儿跑进我屋里把洗脑神曲《小苹果》在我似是而非的睡觉状态下循环播放了半小时领走还说:明天早晨爸妈挽着手一起哼着半睡半醒学会的这首歌“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也不嫌多,···”一起起床。可惜这么奇妙的事情竟没有发生,但如若发生我康复出院的事故,谁敢说与这次音乐洗脑没关系啊??
住院天天说(8)
这些天护士几乎天天开会,竞争在明处似乎比医生还激烈。今天护士长亲自为我操针,喊喊我的名字对照确认一下,消毒扎针粘贴再粘贴,护士长虽然不惜输液敷贴给我多粘了几条,但疼痛是一样的。她扎针的水平肯定不如护士,女儿在一边说。
记得头一天第一次打点滴,恨不得马上挂完好像也没啥事就是想快一些因此,会在吊袋还有的情况下就喊护士来换药,而护士一看则会说:药很贵啊,再等一会儿。但今天我已经是很小气的病号因为已经学会点滴开关因此,我不但要把吊袋里的药水全部点滴完还会把吊袋倒过来空空继续点滴因此,有时护士主动来换药看你不舍就会把吊袋里的剩余用手一攥,剩余药水会“咕噜”一下被挤到滴斗里,看上去干净了但滴斗里的药水滴不到你的血管里,护士见的多啊,对付我们这些小气鬼病号自有一套。
换第三袋点滴时已接近正午,我随手拿起今天的输液单一看,护士的签字却是十一点十分,再看护士长的签字,九点五十输液签字却是九点十分第二次签字也不对,这是为什么啊,这个也需要做假吗?我不明白她们有什么苦衷,是习惯还是医院对输液有时间上的规定,可能还是机械习惯多一些吧,这样的机器反应不用多动脑子。
主治医生工作起来就比实习医生轻松很多我发现至少他们身上有一个地方是这样,看医生在我面前来回急匆匆飘忽的白大褂左右两个大口袋就知道,实习医生的两只大口袋里都装了三四本“武功秘籍”或叫“治病宝典”,我看他们随时拿出来翻阅或记录因此,这几个本本都是黑不溜秋皮破页损,我没有看过里面的内容但我想不外乎记载的是:申子辰三会北方水,酸加减生成盐和水,十见五等于五等于十五等于五十等于二,羊刃七杀夺财化鬼破祖立他乡,手脚有力CT正常左腮漏气漏水不会动是面部神经炎,若论门庭先论水家道兴隆从此起,三角形内角和是一百八十度,男女到法定结婚年龄才能结成合法夫妻,近取诸身远取诸物,红烧牛排的N种做法,一口吃不成胖子,怎样快速泡妞··· ···。根据现象症状归纳总结,再据此大体拟定一个治疗方案,相似的病情相似的药方,经过主任和主治医生的会诊再试探性地给病人下药,再根据疗效和指标修正治疗方案,最终治好或是无治。在西医这里人是靠指标活着,指标不对就是病人。中医没有指标吗,中医的指标能模糊到把人不当人吗。中医西医都在为人类服务,却打得跟仇人似的还以科学为名义。其实这是个市场问题,更无关乎科学与迷信。人选择中医还是西医治病,是西医和中医的名利以及生存和毁灭问题,与患者的病情生死无关。为了自己的利益和生活的更好,必须你死我活地演给病人看,虽然谁也灭不了谁也离不开谁缺了谁也会死,但一定要不停地无序地假打下去。
今天是人生第一次住医院的第八天,除了女儿老婆没有其他亲朋同事同学知道也不想让人知道。其实身心有病是人的自保手段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死亡也是。来看望的人再多也替代不了病人自己,该死该活多看一眼少看一眼起不了作用。虽然有这样的心态但每每看到其他病友七姑八姨三娘六婶子齐呼啦来看望还是有碎些失意少许伤感,一半是希望有更多的关爱一半是看到水果和补品,看家属往家带礼品的高兴样特别是那位本院住院的领导的媳妇当然是羡慕嫉妒。因而突然会想到我大二哥,先前听说他们俩也都住过医院但都没有告诉其他人说是时间很短,我看其实就是家传因素心太狠。这次我狠狠心把他们两个都想来,让他们都与我住在一起最好一个病房,我们兄弟三人一起打点滴,一起打屁股针一起吃药,就这样住下去不讲一句话永远有病。
有的病友家属突然买的多或是带来的东西吃不完就四下分,特别是一些有味的食物,要还嫌脏不要还感觉不人情,只好先懒懒的收下再找机会偷偷扔掉而且次日还需拿点相应食物还情。没有人愿意无缘无故欠你的人情,人情就是物债,物到人情就算还完。因此千古问情为何物,告诉你就是互相吃豆腐。那么,没有人来看望慰问第一次住医院的我,是否说明我不欠人情。一个不欠人情的人,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啊。
住院天天说(9)
不戴帽子的是医生戴帽子的是护士,如果你把戴帽子的护士喊成医生她不一定高兴,但你把不戴帽子的医生喊成护士她一定心里不爽,再简单她也会指向护士站。
今天终于弄明白左斜对面病房里的本院领导的真实身份是本院的造影师,是技术骨干本院的大拿造影技术高超是一个病友说的,她在等他康复后给她做造影。原来啊,难怪上上下下的医生护士对他另眼相看,他也摇头晃脑自我清高,原来是有大用处的人物谁敢怠慢,在这个目的性很强实用主义横行一切向权钱看齐,为自己也为亲朋为熟人也为开拓前途而强强结盟的时代,他就是个对象,一个人见人爱的对象。
因为在走廊病情轻也年轻不欠情又无闲人来打扰,因而有资格有时间做一个细致的带病看客,身在其中又置身事外,闲言碎语眼前事千年万里好妄想。老街里的病床在走廊南头,他有儿子老婆来陪床也不是很及时。打点滴期间他自己去厕所是这样:左手输液时候他是左手拿着吊袋并把多余的输液软管抓在左手里,上举到左腮处低于头顶,看上去很规范很认真就像举着白宝书宣示喊口号。不知道他在厕所里怎样处理,回来的姿势几乎不变。但他儿子在就不是如此动作,他儿子会与他一起去而且他儿子会钩起满满的吊袋是这样:儿子的手臂直上但手掌自然下弯并捏一个俯卧的KO,他爷俩同步飘过我看的清楚,特别是儿子的拇指与食指弯成的那个O成针锋对接状,两手指尖极尽能事好像穿过吊袋底部的小孔紧紧扣在一起,远远望去极像吊袋还挂在打点滴的立杆上亦或是他儿子充当一根移动的立杆,儿子的模仿能力太强悍与他临摹石膏画素描可能有关我是这样推测。造影师自己去厕所可不是这样,他是左手打针右手满把高举吊袋,我是跟着造影师的样子学的皮毛可惜没有学到在厕所内部怎样动作,老街里的儿子肯定是照着打吊瓶的立杆学的,那么老街里又是跟谁学的呢,难道又是无师自通。
满嘴你好谢谢,一肚子缺德坑爹。左斜对面病房中户的女婿来接替陪床,看着是文明的穿戴整齐,脖子胡子流光干净头发齐刷刷短到青头皮,皮鞋皮夹在腋下夹着手里拿着爱疯,一边看望病中岳丈一边客气电话。中午他与四叔一起外出,回来你猜带的什么啊,远远有味飘来一抬头看见他们爷俩急急走过,一手提着两个摞起来的脸盆一手提一包五香炸货那边一手提一包啤酒一手提一包馒头包子火烧,有吃有喝有干有稀有带馅的有油盐的。他们进入病房开始四下借椅子凳子还一边请客一边虚让,谁有闲心去喝他们这顿酒啊。然后他们门也不闭在患者的病床前开喝,一大口肉一大口酒爷俩还互相劝,一直喝到炸货香和啤酒味飘满整层神经内二科楼,好像满层楼的病人陪护和护士医生都解馋了似的。本来中午我打完点滴吃完饭喝完药会大睡午觉只等下午发完药就请假回家,可今天不行了,我让他们的吃喝给我馋得直吞口水好像故意让我练习面部运动似的,医生早就告诫我说不能再饮酒,饭菜要清淡,不吃油腻胆固醇高的食物可是我闻着香无法入睡啊。你说这爷俩,让你们来陪护病人你们却在这里大吃大喝,有意思吗,少吃一顿会死啊,还当着病人的面,你们让病人咋想啊,你们顾及病人的感受吗,他在生死线上挣扎还要看着你们吃喝,你们病房其他人怎么想啊。但让我更奇怪的是医院的医生护士习以为常好像这根本就不算个事,医院啊,不就跟旅馆饭店差不多吗,爱吃啥吃啥,爱干啥干啥,只要床位有交费其他见怪不怪,搞不好护士换药还有给绿茶喝呢。嗨,幸亏造影师打完点滴就回家,这爷俩喝完酒吃饱饭倒在床上就睡,睡起来一会儿功夫又从外面带回两大包零食汽水和冷饮。土包子,你他妈的来解馋啊,你他妈的来逛大观园啊。大观园?如今单位就是大观园,医院也是大观园,大政府也是大观园,这混乱疯狂的社会更是大观园。
看日历今天是六月十三日黑色星期五,这是钟院长亲自带队查房的日子。到我这里他早把我的情况忘飞了,他回头问王博士说确诊为脑梗死啊,没想到这次钟院长还是委婉一笑,但王博士这次就敢笑出声来不知为什么。我想这个面部神经炎也许不值得做那么多检查很过度,他们把我确诊为脑梗死也不是考虑我的要求,我在这里根本就是为他们赚钱的一个道具而亦,我的病治好治不好与他们有关也不耽误他们赚我的医保。激素开始减量了吗院长问,王博士回答先减下两片。嗯,不错,别急,恢复起来是挺慢啊。我是经历过对人大量使用激素治病的时代的人,记得那会儿好像有小学同学突然再见就特别胖,后来知道是吃激素造成的。再后来就听说有股骨头坏死这样的病,究其原因后来才知道是使用激素过度惹的祸。如今也轮到我使用激素治病,他们好像考虑到激素使用的反作用问题,但他们能考虑周全吗,我的答案是否定的。因为科学从来就不干净,也没有真相,为科学献身的都是普罗大众,我们就是科学的实验田也是任何时代下的科学随葬品,科学家为科学献身都是被名利羁绊而不得不。
画师的老婆儿子来陪床,总是在点滴正旺时候离开也有一起离开过。其实听说他开的门头在此期间暂时关门歇业,他们母子在家应该没啥大事顶多就是儿子上网累了画素描老婆躺在床上休息。因此我会很看不惯也认为有些不妥,你想想这种病人可以自理的情况,家人来陪床的主要任务就是看着打点滴,我见过的点滴病人多是有人全程陪护就怕万一,你说丈夫爸爸点滴正酣你俩走了你又不是造影师你不喊护士就不来,万一出点状况谁负责就算画师本人强硬撵你们回家至少也应该打完点滴,这是责任也是义务。但我在家与老婆说起此事时,没想到老婆女儿一致反对我。我感到有些惊奇,我不相信老婆女儿不懂这样简单的道理,却为何站到我的对立面。难道她们认为我是在含沙射影指桑骂槐,难道她们母女认为自己做的没有画师老婆儿子好。
你生病我为什么要来陪床,来的晚,来就不错。心理在现实中拼命回找过去对应现实的影子,如果找不到就会制造一个过去,为了现在自己心安理得。她对父亲下最后通牒式的警告:你还有十分钟,十分钟以后我要睡觉。我有点错愕地不满,她又强硬地追加一句:这是我的房间。我无语但别忘记:你是住在我家里吗。
两口子吵吵从来不会有一方胜出,没有一方首先示弱,就像两个国家都是各讲各的道理,不沟通不行沟通又互相不服,最后不是忍气吞声难得糊涂就是分崩离析劳燕分飞爆发战争。为了自己那点面子,不知道从一点面子里能挤出多少利益,底线也可以不要。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主观立场上,只要他有感觉一句话一个眼神对他不利,立刻就与你成为对手:说我就是不行。平等的代价需要各自承受,谁的面子也不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