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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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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仇
不知道在我八岁回城之前大二哥他们俩如何在父母身边相处,因为先前我记得回城作短暂停留时还小当然感觉还好。许是我回去长住时候打乱了他们两个在父母心中的平衡,兄弟三人成三足鼎立之势怎么也无法均分父母那一份爱的缘故,还是我在乡下太久看上去不像口干粮,总之从此我就有了来自各方的压力也多了父母的爱。大哥不治二哥专治我,二哥不鬼大哥老鬼我,大哥给我上的课程在记忆里是我们同一个被窝顺逆向时夜里发生的怪异噩梦事件,以至于至今我还不太愿意正视。二哥留给我的是物质和肉体的感觉多,为玩具为食物经常把我打哭好像很残酷,那会儿满含委屈的泪水上下不接气地睡去很经常,也有被二哥打哭再逗笑的时候叫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还被二哥喊:接着哭接着笑,蛤蟆眼里淌驴尿。每当有被欺负不能忍受的感觉我会警告他们俩个说:等着,爸妈回来我就告状打回来。他们也会对我恐吓说:你敢。我则回他们道:看我敢不敢。
也记得父母义正言辞教训他们两个的时候,我会一边哭诉一边把高兴写在脸上,此时母亲总是把我搂在怀里安慰我给我勇气和鼓励。也听说过父亲要他们哥俩让服我才有个哥哥样子和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教诲,但如果我不见好就收父亲则会对我说:长兄如父,回头望兄四十大板。再不就大声呵斥说:你们上街,谁打死谁谁的武艺高。说大哥是长子后来我知道稍显不妥因为我想起父母说过大哥之前还有个头生子,但出生不久就死去才会有的我不然,因此我就猜想说大哥在父亲心里不是长子胜似长子他自己还不知道。但父母这样的教导劝说没有在他们心里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似乎还恰恰相反,这些苦口婆心本质上却教训了我因为只有我在认真听父母的话而且我越是收敛他们就越会得寸进尺因此我曾不止一次对他们哥俩挥动拳头说:等着,等我长大了我会报仇。
在多如牛毛的日子里混过童年少年体会各自漫漫人生路,在平淡无奇的琐碎里经历成长的烦恼和脱变之痛到最后举手投降,把千百万个闪念堆积起来稍加串联所形成的不仅仅是兄弟间的爱恨情仇,而更多的则是互相印证,因此今天我会说:既然我们兄弟不可避免地种下了仇恨,等着吧,等你们老了,我再报仇。因为爸妈管不了你们,我长大你们长得更大只好等你们老了再说,你们八十岁,我才七十五。
但大哥是独霸型人才,二哥是钻营型人才,我一个设想主义者到老也不会改变设想。因此我开始怀疑如果真有那一天,我能下得去手改变我的设想?
母亲整天面对四个男人的吃喝拉撒家务事还要工作当然每天都不清心,劳累过度整天叨叨就是家常便饭全当缓解心理压力。记得我大一些时候只有我好跟母亲顶嘴犟嘴但也只有我在家帮母亲干家务多,年龄虽小开始的却早我是这样对母亲说:有什么活你说我干,别整天瞎叨叨,主动干完你又看不中。面对这个问题四个男人有不同的处理方式:父亲是不吱声不动怒,能干就干能拖就拖,就爱脱清静。大哥是长子,在父母面前有尊严说一不二,来去自然很自然。二哥很鬼很活泛有啥事先答应着,稍后就从屎遁尿遁里偷跑出去玩,再回家母亲早就气消气笑气忘了。就我老想把问题一下解决因此担起责任来在家与母亲讲理研究想办法干家务,最后却是出力不讨好至少没有给足母亲面子后来想。
从三兄弟成家之前的一些零散细节回忆来看我是感觉没有种下特别仇恨的种子,那些鸡毛蒜皮其实有过一段很长的淡忘时间,现在记起来是因为现在,是对现在兄弟关系结果不满意而对过去重新比对挖掘的工程。大哥知道二哥能打架因此大哥治我不治他,二哥对大哥当然有敬意他俩差两岁还有一段没有我的日子就他俩在父母身边混过,他们发泄不满的目标当然就是我不仅仅是因为三人三分法怎么也不会一样多因为我总会有理由多一小些。二哥的办法是趁父母不注意鬼我的和抢我的但大哥不会这样做,大哥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就是例证那次他就独自决定先拿馒头吃看上去还光明磊落,但大哥因为有义务早日为父母担责任养家而没能上高中,不知他把这样人生遗憾的第一笔帐记到谁的头上,或许记恨的是父母,但全家尝恶果这事大哥很介意有种说不出的痛我知道的清楚着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想到兄弟恩怨一辈子不完,下一代也都相信自己父母的遗言。
都知道谁种下仇恨谁自己遭殃,我家三兄弟,是谁先播种下仇恨的?
枪的自由
我多少经历过全民皆兵的文化大革命年代,那会儿枪杆子掌握在劳动人民手中说明政权也在劳动人民手中因此我对枪支不陌生,那会儿无产阶级的敌人很明显,不是国内的地富反坏右和党内走资派就是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还有苏修。那会儿就敢公开党内矛盾承认派系斗争让人民有选边站的权利就很了不起,不像现在黑箱操作明明是你死我活却装的像B一样难受在舒服里其实就是民主政治有了很大的倒退。但改放三十多年来,我们没有了敌人也就是没有了对手,但虽然国内没有敌人全国却始终不能一团和气人人自危担心恐慌因为经济恐怖事件的破坏力也不小,因此又看谁都像敌人包括自己家里人。国际上与各国修好为了发展经济不讲政治原则,但人家就是还在冷战里思考亡我之心从来不死我们也没有办法,你自己相信不敢触动它的最大国地位可人家不信你去人家里当面发誓也没有用人家与你又不在同一趟动车上。何况人家国内还是全民皆兵的状态人人都有持枪权,而我们早就刀枪入库举手投降崇洋媚外只要酒池肉林邓三科西湖歌舞黄赌毒硬是把无耻当有趣,这种状况之下全民要枪干什么,一万走火死一万,我们就成了敌人处在太明显的位置。但合法持枪的土地又是他们的理想国,这不是去找死吗,不会,因为他们把我们的钱也全都转移过去。因此改变国籍也是改变罪犯身份的手段,因此你还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公平公正和公开的法律吗。
我对我们单位的认识从小就有特别是看他们扛着钢枪抓生产的时候,我知道我们厂是民兵连组织保卫科长有持枪权受单位和派出所的双重领导,单位的枪械库里有半自动步枪关键时刻要防止阶级敌人的破坏活动因此警惕性很高。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用到好处也能挤出和谐气氛,因此那个全民皆兵的年代社会氛围好像更加和谐这一点有目共睹。但如果硬是在枪杆子弄出来的政权里自慰直到挤出金钱和美女来,这样的枪也就是打自己的飞机。
这个世界古今中外所谓滥杀无辜的人和事从来就没有停止和中断过,与枪支泛滥更无直接关系。严加管控也没有阻止滥杀无辜,警察也会滥杀无辜,军人也会滥杀无辜,汽车更是每天滥杀无辜不计其数,那些经济发展下的无辜冤魂也是无处哭诉死的不所。政府不公平导致社会不公平导致人们不公平是社会乱象丛生的根本原因,难道你把枪管住“杀”就失去自由了吗?它不过是个方便一点的工具而已。因此可以推断最严管控枪支的时代就是社会最不公平的时期其理由在于政府不打自招,等于是此地无银自己认领社会矛盾处于极不公平时期,也等于认领政府是造成社会不公的最大主体。
从全民皆兵到保卫科长有持枪权,再到管控枪支越来越严,从走私枪支到私造枪支再到楼梯口处的“黑枪”字样。我不知道枪支在跟谁开玩笑做迷藏,但可以肯定枪支与滥杀无辜没有直接关系,因为这个世界没有绝对“无辜”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这样的题目对我来讲还是有些难度,我知道自己写不好就但愿写出我自己最原始的意图如果能写死无辜最好。不知道文字自己杀死过多少人写死过多少人但写文字的人被杀确实大量存在,因此就但愿自己不会因写几个字被枪击中。但如果写枪说枪就会中枪那我还真希望一天有一把自己的手枪:谁的心里都是爱啊,谁还没有点杀人理由和被杀的原因啊。
不算耳光
到目前为止实实在在打在他人脸上啪啪响的耳光有三次,打人没打脸是会打人,骂人不骂短是会骂人,可我总是做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事,虽然走背子慢半拍却总是一副敢作敢当的英雄气概从小就有。第一次还小却因为一个更小的孩子突然插进我正在接水的水管上喝水而怒火中烧打了他一耳光,为此始终有些惴惴不安因为没有为此付出代价。(后两次代价不小,暂且不表。)本次出手想来想去却怎么也不算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虽然也是抡圆了狠狠的把手一挥,但就算是流了血破了相也不能算是一个标准的耳光。
大约记得事情的经过是这样:那天中午刚过,大家懒散着开始干活,碎嘴子老婆迷金明开始胡言乱语讲笑话开玩笑四下找茬不知他想发泄什么。这小子好像与我一边大个头也差不多稍瘦,是调来的还是顶替的反正他大姐也在我们单位家也在附近,他是从三车间进入我们车间的在家里很惯就他一个男孩,这小子好在老婆女孩面前显能而且很会甜言蜜语色迷迷。但不知怎地那天他把注意力确定在我身上,我成了他唯一选定的目标开始向我发射口舌炮弹一发接着一发地毯式轰炸:你看你胖的肥头大耳,少吃点吧,吃多了造狗屎啊。你还装模作样地学英语,认识几个字母啊,别瞎想了,老实在这里干活吧,学些捏个有什么用啊。别以为你上个破中专了不起啊,还不细理我,你还不是和我一样也在这里干活啊。···好像那会儿我与梅女的恋爱关系正处于紧张时期,我应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提醒过他但他却变本加厉还张牙舞爪起来,瞪俩大泥蛋子眼。我当时真的急眼了应该是,我朝他的脸一挥手只听“啪”的一声,再看金明时发现他与我相对的右脸颧骨处开始流血进而,此时的金明已经变成哑巴双手捂住流血处一下蹲在地上。其实我才纳闷呢,一巴掌咋就能打出血呢,我手上没带什么啊但再仔细看时却惊呆了原来手里有一把干活用的剥皮钳挥手时没有放下。之后他被师傅们喊去医务室包扎,不一会儿脸上带个小口罩就回来大喊大叫说要与我试一试比一比并让我挑地方,我想我哪里敢啊又不会打架从小,他看我理亏不语他更来精神,几个师傅拉不住不拉他又不动弹韩班长就说你快回家吧先,不见面他或许能安稳些。可没想到我回家不久金明就跟来他在家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随后他爹也跟了来,我看这小子不教训他几下他还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就与他撕扯在一起。可我娘不让并一个劲地赔不是还举起手来佯装打我说:你这个孩子,这么大了还给我惹事。他爹也尽力拉开两个气血方刚的小伙子并大叫说:记住啊,先死的容易后死的难。
后来此事不了了之,师傅们没说我的不是车间里没处理保卫科没来人派出所没多管也没有赔钱,关键是从此金明这小子对我毕恭毕敬再也没敢出言不逊过。后来我注意到金明的右颧骨处确实留有一道近两厘米长的褐色的暗痕,不知道对他说媳妇有没有造成不良影响如果在现在这样的二逼法治社会就是轻伤我当然很庆幸。后来又知道与金明一边大的姐姐和他龙凤胎,她这个二姐很漂亮像一颗黑珍珠曾经与我是同学有半年多,我还在上课时把手指分别压住课桌边作弹琴揉弦状给她看过呢。
我的师傅
我的师傅是个和善的老头,胖胖的身体让人一看就感觉挺舒服,他白白的头发里夹杂着了了几根黑发,灰白色的眼睛深深陷进眼眶里。他说话很和气,行动很稳重。但我进厂都两年多了他对我的要求一直很严,尤其是在开展“文明礼貌月”的活动中对我的工作作风和衣着打扮就更加严格了些。
“年轻人刚刚踏入社会,经验还是少啊,不论干什么事都要注意影响。”我耳边经常回响这句我师傅对我说了不知多少遍的话。
记得有一天我兴致很高,因为我也穿上了一条“喇叭裤”,脖领翻出一件带兰杠的衬衣,留了一个长头发。但我师傅一见就把脸一沉却没有吭声,许是因为人太多不好开口。管他呢,现在这样打扮的年轻人多得多。一边想着我就一边开始干活,但他并没有放过我,在工休时间便对我开始教育:年轻人要学好啊,别竟去赶些时髦,好好学点技术将来不吃亏。你看看你,什么样子。我看他要动怒,赶紧递过去一支“过滤嘴”。师傅没有接又开口道:你一月不就挣那几个钱吗,还吃“过滤嘴”,我不吃你的烟。我连忙把烟放进兜里给他茶杯里倒满水,师傅还没讲完呢:我早见过有那么几位,他们在大马路上边蹓便叼根烟卷边出这个死样。嘿,别说我师傅学得还挺像,摆的动作还挺“罗曼”呢。“穿个裤子裆紧裤长裤管肥,马路又没让你们打扫,留个半毛头也不怕别人认错了你。”,听到这里我心里嘀咕着说管那么多干嘛,比比人家我算落后保守的大老土了。“中国就是一个文明古国,现在又开展文明礼貌月活动,我国有我国的文明,有时间干点正经事,别净学些洋相。你们就是再学也不像,你们根本就没有大鼻子。”,嘿,不知道我师傅学没学过历史,文明古国说的是几千年前的事,哼,还越说声越大。“厂领导把你交给我我就得对你负责,你愿不愿意都得听。”,我觉得很倒霉,但同志们却说我遇上一个好师傅。也许就是个好师傅,我这样想着又干起活来···。
“年轻人刚刚踏入社会,经验还是少啊,不论干什么事都要注意影响。”···
(以上短文肯定不是小说顶多算个小故事但的确是我写的,却忘记是因为什么有点像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大补文化课那阵子的作业。看内容是工作以后上学以前的事情,年龄大概在二十上下。水平也就一般小学生的样子就是现在也没提高多少,不过却保留手稿到现在足能显示算个热爱文字的人。用的是二哥单位的信笺有被红圆珠笔改了的两处错别字最后还有评语说“选材不错,内容实在,文字上还应再精炼些。”,看来真是交的作业最后落款是“三班”还有我的名字,这里咋也弄不清楚啥是“三班”可不是二哥给我安排的吧因为他经常耍鬼考验我。说实话本文内容是虚构的因为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认真负责的师傅但大背景所反映的时代气息却是真的,再说那个师傅虚构的太老应该是退休很多年的样子呵呵,今天把它誊抄在这里仅仅是对自己的印证因为我发现三十年前那个同样自豪又无知的我还在继续算是青春永驻啊。)
结婚任务
母亲远在临沂,父亲还没下班。我去菜市场转了一圈,没舍得花钱,因此空手而归。父母不在家里冷清清的,就我一个人,吃点啥都行。二哥正在准备四月下旬的自考,我因为频繁相亲主动放弃了这次考试没想到希望和结果不成比例因而前功尽弃。与雪梅分手也有一月多了,这个漂亮娇可的女孩不但有些主见还令我经常独自伤感惋惜。我在镜子面前皱起眉头又捋捋被风误解过的长发好像很重感情似的告诫:相亲尚未成功,我将继续努力。
我为自己一个不确定的目标荒废了四个月时间,但相亲又不是一厢情愿的事。但如果真的相亲成功,我是否还能继续我的自考我也不知道。如此说来,相亲又不是荒废自考也不误相亲,自考可以是一生的目标而相亲却有季节和时效限制。其实有时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无事可做是个有追求和上进心的年轻人,那会儿社会主流意识集体为大不鼓励自主创业不支持个人行为。如果改革开放是看一步走一步的过程,就是瞎子摸象的盲目自大因为每一步都对他们很有利却把我们推下坑去,等他们坐稳金山银山再也不肯从上面下来后才告知天下说:我们的社会很“特色”。我决定了下半年的考试计划:英美概况,基础英语,中共党史。其实灌输和洗脑最少也有两面性,他洗白了你也能扒光他。《中共党史》是英语言文学专业的必修课,这是我没有坚持下来拿到自考毕业证的最重要原因,越学我越确信。
二哥好像考的很开心,他见到我夜校的那些同学并对他们的胡吹很意外。
母亲去临沂访友有一周多时间,还没回来不会有事吧,母亲可是第一次独自外出旅行啊。
(看我的记录,这段时间我好像还投过稿,不过没坚持几次。)
“你要是戴副眼镜,保险奇好看和个教授似的。”,这女孩,第一次见面就开我的玩笑。她很职业也很能干还是大学生,她大我两岁是共产党员还是个半脱产的营业员。她说她很看中一个人的品德,相貌经济都是次要的。可是我想一个人的品德要经过长时间大事件很琐碎才可能有所认识,像我们如此匆匆一面之缘怎能轻率给人下个品德评判。别说好听的了,大体一比较与品德无关。如果我现在对年纪轻轻的你就是党员下个“被谁”过的结论,不信你还有脸拿它当个证明品德高尚的条件。
但尽管如此我也还是要等着你来拒绝我因为我自相亲以来很少主动拒绝我才是真的关心爱人的品德,我就缺个姐姐就来场姐弟恋吧咱俩。但我对完美婚姻不会奢望只是身体有些着急似乎等不得是一,二是把它当成一个任务来完成也行啊因为父母想早点解脱,三是给社会一个交代努力避免他人的私下指责。我知道这三种势力很强大还均衡地困扰着我,想一个人的事却不是一个人来自己决定,如果特立独一意孤就有潜在的危险,因此为了同时满足上述三个条件我必须尽快结婚,以一顶三也不吃亏啊。我经常把社会比成一个垃圾场不知道与我小时候在里面混过有没有关系,只要有人在这里搜寻探索,就一定会有所收获。但真正能如此认真做事的人又有多少呢,绝大多数人就是在如此拥挤破烂污秽的生活垃圾箱里互相嘲笑又各自炫耀,比比谁家的垃圾更好。我是大家闺秀扔掉的花瓶,我是达官显贵用过的尿布,我星级酒店里吃剩的骨头···如此等等不一。就算他们看不见你也不会放过品评因为这是他们的权利,如果他们身感不适就会拼命自保散发阵阵恶臭,腐蚀周围邻里。如果你拒绝这样的传染,就来一群白眼仇视,万嘴放屁。因为个人婚姻也是如此,我不能破例不敢破例也不想破例我没有实力,来个女孩就结婚,我愿意。
明天是五一节,妈妈还没有从临沂年小时候的闺蜜家回来的迹象,家里其他人也来问,好多天没有给他们看孩子整天自己带,于是我决定利用假期去临沂寻母。真没想到我的第二次外出旅行竟是去这样一个地方寻找母亲,不会是一个穷乡僻壤吧,但就是一个小山沟我也要去啊,因为那里有我的母亲啊。车票已经买好,行装也已备齐,明天一亮就出发。
临沂寻母记
八七年五月一日早晨六点四十分,我匆匆忙忙连滚带爬地赶上了开往临沂的大客车因为昨夜没有睡好,这个遥远又陌生的地方有我的亲娘,我一夜狂猜胡想,梦短思念长。
从客车出城开始陆续不断有人在路边招手截车上,人也渐渐多起来。我低头翻看着我的自考课本又不时斜眼端详刚刚上车的人,怪了哈,在车站时车厢里的人坐得很分散很平均,从招手即停开始上车的人越来越少选择已经有了挤在一处的征兆。短途贩卖的农妇,走亲串门的母子,兴奋探亲的军人,眼镜模样的大叔,坐下就睡的壮汉,漂亮不安的少女。这小妞,一下坐在我身旁,我把劈开的双腿向里并了并心却随车咣当咣当。车出城向南,过坊子经安丘到诸城,一路多折走走停停,上车的人越来越多,每次进出站也总有上车卖水果卖奇谈的商贩也有卖包治百病偏方的神汉还有只伸手要钱不说话的丐侠。车厢里乘客也挺热闹随便搭讪,同乡同学不知真假,寒暄客气互相大方。我看看身边的女孩,她不理我我不理她。车窗外的尘埃被颠簸鼓舞的忽来忽去,车箱内男女混搭挤在一起玩味心思,客车拼命向前冲,风被撕裂呼呼声。没有言语没有表情,心领神会去感知萍水相逢也相拥。旁边的女孩被挤的向我这边靠了又靠,我似乎看到了她的心跳,她把与我靠在一起的大腿上的粉色热能传递过来,我在颤动里按耐不住内心的浮躁,浮想联翩有体会还甘愿做一棵被俘虏的幼苗···
还是年前时候,家里突然有一男一女半百岁的外地人找来。女人进门就叫母亲的小名,男人在一边笑呵呵。母亲一看先是一愣一顿,再一惊一喜上去就抓住对方的手说:姐姐啊,是你吗?语气里带着百般的疑问又夹杂着千层不信,眼泪在眼圈里欢笑而笑容又在双手上动容。这女人喜笑颜开地说道:可不是我吗,除了我还能有谁啊。母亲有些激动一时不知该咋地就拉着我说:快叫大姨,这是俺小三啊。
车到五莲恰巧遇上大集那个热闹没法提,客车的喇叭震天响也没人听得到,赶集的人一味活在自己里。半步半步挪过去有一车祸现场没人理,司机师傅大喊一声说:前面不远就吃饭,大家准备好。被司机提醒再从温暖里回过神来,我也感到有些饿早饭还没吃呢。
原来我的这位大姨是母亲小时候最亲密的闺蜜母亲说:自己亲娘死的早,小时候就与你这位大姨成了好朋友,有事她妈也教我。我们是磕过头烧过香的干姐妹,一起玩耍一起识字一起干活一起插花,一起演节目也一起说些悄悄话。只是后来都长大嫁人就分开了,她是自己找的婆家,找了个当兵的跟着就走了,两姐妹的联系就此中断。唉唉,母亲说都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面:姐姐随丈夫在部队,走南闯北四处漂泊,最后在临沂安下家,丈夫是个国干,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小儿子去年结的婚,夫妻俩也都离退休。这不是过年前来老家看看没啥人了,其实心里就是想见我。我发现母亲说到这里感动的说不下去啦:姐姐在老家四下打听到我住城里的地址,马上就来看我。
大客出五莲大集,路右边飞架起一条管道水渠有三米高,像长龙像长蛇又像一条高架桥。我想如果没有战乱和天灾人祸,说不定这条天渠能成古迹。“前面到点吃饭!”,司机大声鼓动着饥肠辘辘疲乏劳累水米半晌不搭牙的乘客。司机像跃下快马的侠客一样轻快的跳下大客车,早有熟人在接客。乘客也有人接着吆喝:馒头包子水饺面条啦哈,炒菜米饭喝啤酒啊。我看着价码高得吓人的饭菜,摸出自备的干粮和煮鸡蛋先吃个半饱吧:司机吃饭不要钱,乘客买饭能凑足。下车走动活血脉,车上孩子还在闹。车下人纷纷,相聚五十人。一个箱子里拥挤,散开不再有联系。同是路过客,归心各奔奔。
我见母亲听她姐姐诉说自己的经历时有羡慕和仰视,我也看见她们的姐妹情深那个亲。母亲说她这个姐姐是见过世面的女人也是很念旧情的人:会抽烟还会喝酒,茶水每天品几口,山南海北随君传,心中挂念闺蜜友。
大客经过莒县地界时,路边的水塘多起来,越邻近临沂城水塘越多,水湾成片,一片接一片。进站下车,没有麻烦,一路无贼,小姑娘也无奈地喘口气下车与我就此分道扬镳不说话。我没有不舍,却在心里谢谢你一路的亲热。
大姨回临沂后开始给母亲写信,我记得母亲在灯下一遍又一遍读临沂的来信很认真也记得母亲仔细回信的喜乐还来问我字。母亲说干姐姐叫她到临沂玩几天,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别老窝在一个家里。大姨鼓励着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也开始有冲出家庭束缚的冲动。
下车出站已近午后三点,我举目四下望了望,掏出临沂的来信把地址记下来开始大爷大妈地问我记得母亲说鼻子下面是个嘴,不知道就多问。我根据临沂人的善意指点,七八拐来到一处单位宿舍楼前,再次确认情况突然看见俺那亲娘坐在屋里悠闲,我一见母亲安好,心中一下成了暴雨的晴天。这是一套一楼宿舍家里没人,大姨外出有事母亲在家看门。母亲一看我来有点无奈也有局促满脸含笑泪花着说:他们都成家了就是你还离不开娘啊,没有媳妇就还想娘啊哈。
母亲来临沂之前把家里的吃穿用都安排好了,也使劲嘱咐过我如何如何不行就去你大二哥家里吃饭。我早上送母亲上车,看着母亲远走我很放心因为母亲说最多呆五六天。现在都十多天了你很自在可家里人都快急死了我说,你第一次出远门还是自己一个人爸爸也不放心啊,万一出点事还是让人拐了我可咋办啊。母亲说你不知道啊我来的第三天正好赶上小儿子媳妇生孩子,我能走吗。你大姨也不让我走啊,她一个劲地劝我说出来了就别想家,在这里散上一个月的心,好好玩一玩,把失去的补回来。
大姨全家人看我从潍坊来临沂寻母亲自是欢喜得不得了,少不了酒席丰盛,少不了半醉恭敬,少不了热情掏心,少不了兄弟恨晚。他们是绝不让我明天回去,一定要我在临沂玩上几天。我记得姨夫怎么也不让我睡沙发,还冒雨带我去游乐场玩,又吃了光棍鸡,晚上一家人玩麻将。我还去了新婚不久的二哥家,巧的很他是一家中学的英语老师,我们很谈得来临走还送我一本英语读物,我又是惊奇又是欢喜。
母亲来临沂伺候月子有些得意对我说:我专做月子饭,他们吃得可带劲呢。母亲可真是劳碌命,离家出走散心也不得闲但母亲很有经验又爱干活本来就闲不住也是真的。其实我知道大姨劝说母亲出来散心是个引子,这多年来,母亲与我们四个男人的战争从来也没有停止过。作为儿子我想母亲可真够累的,原来哪怕有一丝想放弃的念头也无路可走,谁没有一颗向往自由的心啊,终日操劳为这个都有不满情绪的家还得无怨无悔。因此母亲勇敢地暂时放下家务,远离开四个男人的纠缠,很像逃离监狱似地终于有了久违的自由。何况在这里,母亲做的是一件有感谢有尊严有成就的善事,这可是在家里从来也没有的体验。记得母亲被气得头晕劳累过度时经常说的一句话是:我喂个小狗还朝我跌溜尾巴呢,你们还不如小狗呢。
我在大姨家住了三个晚上,第四天非走不可至少要补一天假。记得那天大姨家为我联系了一辆送包裹的邮递车这就省下几块车票钱,是大哥送我上了车。临走母亲对我说:你来过我就不急着回家了,叫他们都放心,再过半月二十天我就回去。忘记我是在驾驶室还是在后车厢了,反正一路上走走停停,上下包裹,是省了点钱,慢死了。好像也没有给司机师傅递烟卷,途中也没请司机师傅吃个饭。到了潍坊,把我卸下,说没说谢谢早忘了?
马上回信,报了平安。没想到去临沂这几天,却差点就耽误一个破姻缘。
后来每每想起母亲的这次旅行,感觉就是母亲一生中不多的最自由最放松最无牵挂也是最开心的几个日子。临沂寻母,好似小蝌蚪找妈妈。妈妈说:还有人需要我。
(从母亲零七年三月一日下午七时许得病到三月七日晚七时许去世,三月八日出殡至今已经七周年,此文算作对母亲去世七周年的纪念并以此文感谢远在临沂的大姨一家人。其实母亲从临沂回家后不几年就又失去了联系,如今大姨是否安在我也无从知晓。但一切都可以从容放下唯独对世上最心痛我的女人:我的亲娘念念不忘。
挨去吧
自改革开放以经济效益为中心开始,我们单位的经营就每况愈下好像从来没好过,这还是让“包”字进了车间进了班组。不知是人的原因还是政策有误,反正竞争不是适合大多数人大多数单位发展的手段何况还人为的不正当。但单位虽然没有太多效益,可厂里的职工却不一定都是穷光蛋。别说厂长书记,那些干供应买设备和销售的科长们据说也是万元户,特别是那两条明里暗里死磕的鱼背后里都喊他俩“于老万于老万”。还有那些心灵手巧的技术人员,他们在厂里学的技术用厂里的材料练习偷拿厂里的工具却统统都为自己服务起来,厂里发一份再捞一份外块和吃喝因此看这些人风风火火地出出进进都是一副德行:摇头纵肩拽大腚,呲牙裂嘴搓双手,低头自言偷听人,见财闻色就眼红。其他人呢,保险不能让他们馋死,漂亮的少妇大多是嫁了一个有本事的男人,刚调进来的男女当然也是后盾坚实,还没出嫁的大姑娘一心想找个好婆家,不能勤劳不会风骚省吃俭用也要打肿脸。这些人一闲下来就凑在一起张长李短,谁谁谁又和谁偷油,俺家里那口子捡了个大便宜啊,我昨天才买了一套纯毛衣毛裤,俺明天上饭店吃生日酒,半年不发工资也有吃有喝,···
“号召”就是鼓励鼓动也是鼓惑煽动,因此号召本身就是发动一个阴谋,是想搞一场阴谋活动不然你干嘛要号召大家,你自己就行啊。但我们从小生活在号召里,听从号召就成一个习惯和自觉和不自觉。因此给我自由我也不会用,但虽然自己不会用也视而不见却又爱在他人身上找毛病整天。你看你太容易满足啊,这样可没有多大希望啊,明明是你一个人的努力更多干嘛要玩归功于啊,别让他们的握手接见合影称赞表扬宴请冲昏了头脑迷乱了眼,要钱要钱要钱。就像我们头那样,开会说的那句“劲往一处使”的话音刚落就开始接二连三地这要罚款那也要罚款,“五讲四美三热爱”还没说全就你妈的他妈的都他妈的不是人玩意儿。可说呢,这群人,从开始,就没有,汗往一处流劲往一处使的心思。比你高,比你多,比你好,比你能,哪怕有一丝机会压迫你他就会用十二分的力气。
我记得那个缺水的年代那个晚上发生在集体水井边的一件事:夜幕下的毛毛雨越来越密我贴着墙根站得两腿僵硬,水桶每向前挨一步我的心里就会产生一丝快感,我想尽快挑担水回家还有其他事呢。终于轮到我了,我早就跳井台上等着,别人把桶提走马上就把我的水桶接上,看着自来水羞羞答答拖拖拉拉在面前不情愿地流出来心里更着急啊。就在此时,我记得有个老媼想把我的水桶拿开她要先接,我哪里肯让啊,这不是插队加塞吗,再说后面排队等着的人很多,他们也不同意啊,我让给你那我还要重新排队啊,万一停了水我们喝什么啊,算了吧,你该上哪上哪,你有意见小嘟囔也没用。···滚,你挨日去吧。
毕业一年记
我的活期存折上有手写的一百七十元钱存款,记得这个存折是上高中时我自己去银行办理的,一元钱开的户,好像只是一块两块的存却从来没有支取过,第二张也快用完了。
怪事,我有一盘英语磁带找不到了,问室友他说不知道。又不是流行歌,拿去干嘛。
前晚回宿舍吓我一跳,因为室友在我的书桌前面使劲坐着,手里紧握我的钢笔,正在灯下欺负一张白纸。我好生纳闷,你又不是不乱拿乱翻我的东西,还不承认。
谷建芬面对一些中学生说了句诚恳又不谦虚的话,她说:希望是双方面的···。
你看她扭着身子趴在桌子上双臂围成一个圈像意外逮住了一个收获,头发散下来把脸全部罩住像一个黑球,捏住钢笔的手指用了最大的力气好像在纸上耕地似的划破两层纸,那些被她搞歪了的汉字像极了犁地时被翻出来的土卡拉三八不规则,她还自鸣得意说:累死我了。白纸黑字如果不与与金钱挂钩,我想她今生也不会与文字打交道,看一个平时从不写字的人认真写字的样子,才知道文字是有力量有质量有数量有无量的。
二哥看了自考成绩,垂头丧气。我就鼓励他说:别泄气,下半年咱一起加油。
大兴安岭的火是自己灭的,不是救死的,或者说火是在走头无路时自杀的。
老同学昨晚来耍,我们一起去吃酒,还有那位青岛型男学弟,他今年也要毕业了。
转眼就毕业一年了,我都干什么了一事无成,连个女朋友也没搞到。
同学都不太见面,别时容易见时难,咫尺亦如天涯远,都在偷着结婚玩。
···不管是否成功,都应努力一试。如果努力不行,则更不比怕得罪她,难道爱她还能得罪她。也不必在乎那些讥讽声,为自己,因为就是自己,不能让任何人来干涉我选择和喜好的自由也不允许有谁来插手我自己的事。这样我就怪了,但怪一点有何不好不可。因此尽管结婚是个任务而且迫在眉睫,但我不打算改变我的条件。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呈一时之快招惹孽缘,恐是非一生不能自己。忘却自己的年龄吧,才二十四岁。
母亲的教友让我去相亲我还是很愿意去,因为我怕错过任何一个。她家是独门独院,她娘在屋里坐着他爹在院子里玩鸟,她们说两个哥哥都已成家她说她妹与她住一屋,她家里看的是十八寸的大彩电,院子里的天线是铁管做得老高呢。她身材修长看着挺舒服,眉毛淡淡眼睛圆圆脸蛋团团鼻尖翘翘嘴角笑笑耳朵宝宝,那可以变换表情的面肤也不算毛糙。今次见面话很投机,一晚上没停虽然乱弹。这是我相亲经历里不多见的,算是头一次。她与二哥是同事,又与二嫂的娘家不远。最后约定下礼拜六再见,见了还是又被砸炮,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