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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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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敖在好几期节目中,谈他的令堂老大人,回忆历史,从一个家庭的演变看中国的现代历史。李敖先生的家屡次迁徙,每次迁徙大都有历史背景,袁世凯死后的军阀混战、八年抗战、国共两党中原逐鹿(解放战争),若中国没有如此的多灾多难,李敖一家人可能定居在哈尔滨、北京或上海,未必弄到现在这样,定居在台湾,而亲族则分散在海峡两岸、国内国外。
中国在饱受西方列强欺负和战争苦难的时刻,许多家庭流离失所,许多家庭家破人亡,像李敖一家最终能有一栖身之所,那还是幸运的。
李敖在谈他的令堂时说:“看我妈妈当时的地位,我要谈到时代了,就那个时候出身的女孩子啊,都是要遭遇三个大战,第一个战争就是跟婆婆的战争,婆媳之战,婆婆跟儿媳妇之间的战争;第二个姑嫂战争,就是啊丈夫的姐妹跟她之间的的战争。过去我们念唐诗说,我搞不清楚我姑姑想吃什么,先请小姑,姑姑来尝尝,我做东西好不好吃,这样子证明我婆婆喜不喜欢吃,就这个嫂子跟这个姑姑呢尤其跟小姑的这种战争;第三个呢是妯娌之间的战争,什么是妯娌呢?就是兄弟的老婆之间的战争。”
这不止是李敖一家人的特有现象,而是中国人家庭由传统结构转向现代结构的普遍现象。若你在前些年中国的任何地方,置身于一群中年妇女中,听她们的谈话,而她们在聊天时就当你这个人不存在时,则谈话的主题八成是她们的老婆婆,也就是“婆媳之战”的进程和结果。总而言之,当老婆婆的,鲜有不偏心的,而谈话者当然总是老婆婆偏心的“受害者”。
清官难断家务事,想从她们的谈话中判断谁是谁非,一定是费力不讨好。当代大陆中国城市家庭,已经很少有几世同堂的大家庭了,子女成人后多半像小鸟长大一样离巢而去,营建自己的家庭,只有当春节这样的大节日,祖孙几代人才能聚集一堂,尽管只是一聚,仍然少不了“三个战争”,尽管是暂短或局部的小冲突。当然,随着独生子女成为城市社会的主流,妯娌之间的战争、姑嫂之间的战争是没有了,想开战也没有对象了。
虽然李敖先生谈的是个人家庭的历史回忆,辉山兰狐深深感受到的是,他不是为回忆而回忆,在他的回忆中渗透着海峡两岸的人民之间不但同根同源,同文同种,连习俗也是共同的。
李敖被“立委”后的第一个春节,李敖先生的太太带领他们的子女到国外旅游,自己将暂时享受“空巢”老人的待遇。“到阳明山我的小书房里面,吃最简单的吐丝面包、泡面”。这可能是李敖先生当立法委员的回报,李敖先生要宣誓就职啊,这种事情不能由别人代劳,也不能如“车楦”一样,搞个“誓楦”,只把皮鞋送到立法院中去。宣誓就职的程序必须按部就班,记者还要拍照,尽管可以自己对自己宣誓,但却不能只放一双皮鞋,或有别人穿李敖的皮鞋去宣誓,所以李敖先生只能“空巢”过春节了。
这也是时代的进步,过去多数中国人穷,小孩子只能过年时才能吃顿饺子,所以对于过年格外的重视,《白毛女》中的喜儿也只能在过年时才能在辫子上扎上一条红头绳,年的滋味在穷人身上同平常时日大不相同。现在不同了,中国大陆城市居民平时的饮食同年节也没有多少区别,所以从饮食上对过年的期望已经没有了实际意义。倒是在春节等长假期间,学李敖太太,出外旅游的越来越多了,这也算是与时俱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