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应是对眼睛起保护作用的一道檐帘,可是女性特别看重自己的眉毛貌美功能,而且这种观念由来已久。美眉甚至成为了美女的同义词。当眉毛起美容作用时,不看重其毛,而看重其黑,在皮肤上植毛来增黑,很难办到,但涂上黑颜料却行之甚易,于是有了画眉的习俗。据说古代妇女画眉之习俗起于战国,在还没有特定的画眉材料之前,妇女用柳枝烧焦后涂在眉毛上,方法虽然简单,却很环保,因为植物木质部分被烧焦后形成的是炭黑,也就是无定形的单质碳,那是对人体无害的物质。
炭黑的附着性很差,自然必须寻找替代物,于是古人发现了一种叫黛的黑色矿物,被用来作为画眉所用的材料,黛是一种黑色矿物,通称“石黛”。描画前必须先将石黛放在石砚上磨碾,使之成为粉末,然后加水调和。磨石黛的石砚在汉墓里多有发现,说明这种化妆品在汉代就已经使用了。小说《红楼梦》对黛字特别欣赏,所以给女一号命名为黛玉,还通过贾宝玉之口,对黛字的出处做了解释,“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笔”。辉山兰狐猜测,既然石黛可通过研磨而成为粉末,应该就是现代的石墨。我国在历史上对石墨早有记载,如《山海经·西山经》中记载,“女床之山,其阳多赤铜,其阴多石涅”,其中的“石涅”就是石墨。《本草纲目》卷九《石部·五色石脂·墨石脂》引用了《名医别录》的内容:“一名石墨,一名石涅”,这一句就把石墨和石涅的关系诠释得很清楚了。清朝陈元龙在《格致镜原》卷三七《文具类·异墨》中引用了《丹铅续录》,并做了明确的注释,即“《山海经》有石涅,《孝经·援神契》有黑丹,石涅。黑丹,即今石黑也,一名画眉石”,而“画眉石”即清朝时期我国称呼石墨的别名。石黛用于画眉是进了诗歌的,南朝陈的徐陵在《玉台新咏》序中有“南都石黛最发双蛾;北地胭脂偏开两靥”的句子,无独有偶,唐朝杜甫《阆水歌》中也有“嘉陵江色何所似,石黛碧玉相因依”的诗句,可见“石黛”就是我国南北朝、隋唐时期人们称呼石墨的别名。
我国古代妇女画眉除了用石黛外,还有铜黛、青雀头黛和螺子黛。铜黛是一种铜锈状的化学物质。青雀头黛是一种深灰色的画眉材料,在南北朝时由西域传入。辉山兰狐认为,若铜黛按《汉语词典》的解释意同铜绿,则其成分应为碱式碳酸铜,在自然界中以孔雀石的矿物形态出现。虽然铜绿可药用,但并不是环保的颜料成分。青雀头黛为深灰色的画眉颜料,状如墨锭,原出于西域,南北朝时期传入中原,多为宫女所用。《太平御览》卷七一九引《宋起居注》:“河西王沮渠蒙逊,献青雀头黛百斤。”辉山兰狐还没有考证出这种颜料的成分。
螺子黛则是隋唐时代妇女的画眉材料,出产于波斯国,它是一种经过加工制造,已经成为各种规定形状的黛块。使用时只用蘸水即可,无需研磨,因为它的模样及制作过程和书画用的墨锭相似,所以也被称为“石墨”,或称“画眉墨”,这种“石墨”应是炭黑制品,同前述石黛是不同的东西。石黛即现代石墨是碳的结晶体,被隋唐时代称呼为“石墨”的画眉墨(螺子墨)是无定形碳(炭黑)。到了宋代,画眉墨的使用更加广泛,妇女们已经很少再使用石黛。
关于画眉墨的制作方法,宋人笔记中也有叙述,《事林广记》中记述:“真麻油一盏,多着灯心搓紧,将油盏置器水中焚之,覆以小器,令烟凝上,随得扫下。预于三日前,用脑麝别浸少油,倾入烟内和调匀,其墨可逾漆。一法旋剪麻油灯花,用尤佳。”这种烟薰的画眉材料自然是炭黑。到了宋末元初,这种炭黑制品被美其名曰“画眉集香圆”。元代之后,宫廷女子的画眉之黛,全部选用京西门头沟区斋堂特产的眉石,至明清也如此。
到了20世纪初,随着西洋文化的东侵,中国妇女的化妆品也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画眉材料以形状类似铅笔的眉笔为主,眉笔的主要成分是石蜡、蜂蜡、地蜡、矿脂、巴西棕榈蜡、羊毛脂、可可脂、炭黑颜料等。将上述原料制成蜡块并在压条机内压注成笔芯,并粘合在两块半圆形木条的中间,呈铅笔状以供使用。这种眉笔使用简便又便于携带,一直沿用到20世纪末。
大陆改革开放后,妇女美容同政治脱钩(即不再扣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的政治帽子),这才从海外传入文眉和秀眉的技巧,到了20世纪末和21世纪初,已经在中国大陆城市妇女中普及,不论是文眉还是秀眉,虽然费点事,却都可以“一劳久逸”,不用天天照镜子用眉笔描眉。文眉是以"单针"或"三针",加上电动工具的辅助,逐针的把色素植入到皮肤中,操作过程有如文身,所以称呼为文眉。文眉多用水状流态色料,粘性较弱,文眉时以90度角垂直地把针刺在皮肤上,会有一定的痛感,而且每次刺入的数量有限,所以上色时间较长。文眉针因垂直插入皮肤,故容易误刺入皮肤深层,如果误把色料带入深层并与皮下黄色素基因混合,便会使黑色变青变蓝,且不易补救。由于文眉是以多次的单点来刺整条眉,所以效果会比较生硬、不自然。秀眉是以12支或16支细针组合成片状排针,呈45度的斜角,一次把较多的色素如刺绣般挑刺进皮肤内,全以手控,无需电器辅助。在使用的色料上,秀眉使用膏状色料,粘性较强,色素较易随针进入皮下,故易于上色。绣的时间也比文眉少,由于针以45度刺入皮肤,所以痛苦很小。秀眉针呈45度角进入皮肤的深度有限制,只绣入皮下约2~3mm,因而创伤比较小,并且颜料不会与皮下黄色素基因混合,因而不会变色。因秀眉每次针刺的点数多而密,容易造成柔顺自然的效果。从永久性方面看,文眉可一劳永逸,而秀眉只会维持二至三年,之后会变为红色。所以若希望眉毛的改造持久,则应文眉,若想跟随潮流转变美眉形象,则多选择秀眉。不论文眉还是秀媚,都属于外科小手术,所以消毒、杀菌、忌口等注意事项是必不可少的。患有糖尿病、心脏病、皮肤过敏或伤口不易痊愈者,以及白血球过多、血小板不足、出凝血时间延长、皮肤对色素有排斥者,都不适宜文眉或秀眉。不论文眉还是秀媚,所使用的颜料是否环保,辉山兰狐还没有看到有关资料,暂时不能狐评论。
文眉和秀眉还在发展,又出现了什么植眉和飘眉技术,植眉是用机器做线条彷如眉毛的线形眉,飘眉据说更贴近仿生的眉毛,飘眉是在绣眉的基础上更流畅地表现了眉毛的真实感,保证不出现红眉毛,蓝眉毛。可是飘眉手术更疼,一般给接受手术者敷麻药,看来,女性要想更美貌些,不吃点苦头是不行的。外科手术类美眉方法也有失败者,一旦失败,补救很难,将造成生理和心理的无上痛苦。看来,眉毛虽小,关乎美眉的一生命运,达者不可不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