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说《三国演义》中，描写了张温为难秦宓的一系列问题。其中包括，“天有头乎？”，这是第一个为难秦宓的问题，秦宓回答说是：“有头。”温曰：“头在何方？”宓曰：“在西方。《诗》云：‘乃眷西顾。’以此推之，头在西方也。”因为“乃眷西顾”是上了经书的，虽然是强词夺理，但张温也必须服气，不但承认天有头，而且头在西方。本来在这场辩论中，张温的立场似乎更有道理，可是由于天文知识有限，竟然让秦宓的诡辩弄得狼狈不堪。而秦宓所依据的理论竟然是“诗经”的一句诗词，根本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只不过是用大帽子来压人，利用人对四书五经的迷信为自己壮胆。历史上的张温未必如此窝囊，但在罗贯中时代，以常人对四书五经的认识，秦宓的诡辩才有点市场。

       从这段故事可知，古代就是很有学问的知识分子，对天文知识的了解也不如现代的一个小学生。

       “天”是什么？天是宇宙，从时间坐标的角度看，天没有起点没有终点，没有盘古开天辟地这挡子事。从空间坐标的角度看，天也没有起点没有终点。总而言之，天在时间上是无限的，在空间上是无穷的，所谓天有头，就是承认天在时间和空间上是有边界，这显然是荒谬的，而张温就被这荒谬绝伦的理论所折服，真是滑稽。

       这种辩论可用一个字来概括——酸。

       地球、月亮、太阳系、牛郎织女星、茫茫银河系、河外星系，人类认识的宇宙越来越遥远。

       可见宇宙从理论上说是没有边际没有起点的，即使穷个人的一生，所认知的宇宙也毕竟是有限的。即使把到目前为止全人类所积累的天文知识都汇总在一起，这种对宇宙的描述也仍然是有限度的。几百万光年的距离，可以说是遥不可及，可是同宇宙的宏大尺度相比，几百万光年的距离又接近于无穷小，因为只要相信宇宙是没有边际的，则对宇宙尺度的探索永远是有限的，无限的宇宙和人类有限的认知比，永远是无穷大和有限尺度的比较，这就是自然辩证法。人的认知能力是没有限度的，可是在任何时间坐标点上，人类对于宇宙的认识又总有限度，而宇宙的尺度则是绝对没有坐标限制的。用数学知识做类比，人类对宇宙的认识再丰富，也是一个可以量度的常量，而宇宙的尺度则是不能量度的无穷大，一个常数再大，也超不过无穷大。天有头乎的答案，显然不在秦宓这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