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呱呱 呱呱
我叫得你疼痛
叫得你惊慌
叫得你心碎
叫得你迷茫
我是《蛙》
一只咕呱乱叫的青蛙
声嘶力竭的聒噪让你抓狂
我用一堆垃圾文字垒成了一部书
我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2
呱呱 呱呱
不知疲惫的叫声足够嚣张
我扭曲着女性
我羞辱着爹娘
我凭借着《丰乳肥臀》的糜烂
演绎了最早成名的《红高粱》
我让勤劳善良的女人们
丑陋不堪 淫乱放荡
无论是洋人还是土匪
无论是伙计还是工匠
都是她们制造杂种的对象
无论是荒山还是野岭
无论是墙角还是作坊
都是她们寻欢作乐的现场
不管怎么写
我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3
呱呱 呱呱
我的叫声如此悠扬
我用四封信
向东洋鬼子汇报着六十年生育的状况
我用九幕戏
胡诌八列地编造出青蛙繁殖的荒唐
你知道吗
我就因此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4
呱呱 呱呱
我的叫声丑陋绵长
我泯灭了良知
我坏死了心肠
我忘了廉耻
我断了脊梁
我让龙种蜕变成了蝌蚪
使普天下龙的传人颜面丢光
我出卖了祖宗
我愧对了炎黄
可是 我告诉你
我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5
呱呱 呱呱
我的叫声依然高亢
不管是博彩公司的运作
还是迎合了别有用心的西方
反正我恶臭的作品一路狂飙
我的名气更是飞度重洋
因为
我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围绕《蛙》成诺奖热门的各方观点,似乎缺乏对作品本身的剖析。
其实,这次被诺贝尔“博彩”看好的《蛙》,从一面市就颇重眼球经济。2010年1月,《蛙》新书发布会在北京国际书展首次使用美女“书模”,以活色生香的美女模特“博”得媒体眼球。对这种“大尺度”包装,“莫言告诉记者,车展有车模,楼盘有房模,图书出现书模是迟早的事情,这是传统图书吸引读者眼球的一次有效尝试。”其实,把文学捆绑在靓女嫩模的超低胸短裙上,从一开始就背离了文学。有评论指出,取悦市场的“书模”传销,只让人想到文学堕落和“焚琴煮鹤”。
浏览诺奖博彩新闻的各大网站评论,发现这次中国网民相当理性。许多网友评论认为:诺贝尔文学奖和诺贝尔和平奖一样,需要迎合西方的政治歧视和意识形态偏见。连力挺莫言获奖的一位评论者也指出:“尽管瑞典皇家学院的评奖大师们标榜‘独立’,超越‘党派’,坚持‘纯粹’,然而不可否认的事实是,他们所秉承的仍然是西方中心主义,所认可的也仍然是西方的意识形态与价值观念。在此,著名作家莫言具有了我国许多当代作家所不具备的优势。”
话说得婉转,但意思很明确:莫言作品的优势是部分迎合了“西方的意识形态与价值观念”。我不想用政治话语来评说文学,但在诺奖评委的潜意识深处,也许确实存在着西方中心主义的民族歧视和种族优越。
从这位评论者提示的视角来看,《蛙》的主题就非常直白了:‘蛙’的隐喻,意指是中国女性。作品围绕生殖现象描写众多中国底层妇女,却把这些当代中国母亲比喻为“蛙”;这些“母蛙”生出的,自然是“蝌蚪”。中国人不再是“龙的传人”,而蜕变成“蛙的传人”,而作品中对中国妇女野蛮、肮脏、变态的大量白描,更表明这些女性甚至连“蛙”都不配,充其量只是丑陋的癞蛤蟆。于是,当代中国人在《蛙》中被象征指涉成“蝌蚪”般大量繁殖的低级动物。而所谓计划生育,不过是贴在作品表层的“反体制”标签——既然中国人都是蝌蚪般的蛤蟆子孙,人们还有必要反思计划生育吗?无非是独生制生出一只蝌蚪;多胎制生出一群蝌蚪而已。
这种整体象征和政治隐喻,是莫言大部分作品的技术手段。在其代表作《丰乳肥臀》中,象征华夏“母亲和大地”的核心人物山东农妇上官鲁氏,因丈夫性无能而到处“借种”,先后和土匪、和尚、洋人传道士野合,9个儿女竟有7个父亲,生养出一群中国式“杂种”。而另一部代表作《檀香刑》,也许改成“爆菊死”更准确。小说用几十万字篇幅详解清政府处决义和团首领的一次死刑“檀香刑”——用檀香木棒捅进义和团首领的“肛门”,用对男性最残忍的性侵“爆菊”方式,构成“檀香刑”这场暴政和洋人联手处决中国百姓的欢乐仪式。
而到了《蛙》中,中国人的象征意指竟成了“青蛙”或“蟾蜍”这类两栖动物,如此重口味、大尺度将中国人群体“丑类化”的作品,的确具有了“我国许多当代作家所不具备的优势”。
反观而言,如果诺贝尔文学奖“博彩”排名,看重的不是《蛙》将中华民族“丑类化”的文学隐喻,为何学贯中西的钱钟书、张爱玲、林语堂,不能成为诺奖“最大热门”呢?他们既不是左翼红色作家,更没有语言翻译障碍——这些文学大师本身都娴熟英文写作,不但中文炉火纯青,英文造诣也堪称大师。他们的作品早在西方出版,连作品评论都大多用英文发表,而诺奖为何对这些中国文豪产生了选择性色盲呢?也许因为,钱钟书们都没有把自己的同胞贬低成蝌蚪般的低级动物,都坚持文学的独立品格,不曾辱没民族尊严。
再退一步说,倘若上述大师没被诺奖博彩的原因是错过了创作旺盛期,那么与莫A言同代,上世纪80年代更早登上文坛获奖,创作更丰厚的当代中国作家,更是不胜枚举。例如彰显中国人美好善良和刚烈血性的著名作家张承志,其《黑骏马》、《黄泥小屋》、《心灵史》等具有强烈民族气场和精神气韵的作品,为何不能荣登诺奖博彩首位呢?也许恰恰由于,张承志坚持“以笔为旗”书写中国人“清洁的精神”,而没有去描画中国女性的“丰乳肥臀”,没用檀香木棒洞穿中国人的肛门,更没把中华民族比喻成低贱落后的“蛙”族。
——文章节选阎延文的《诺贝尔文学奖为何“被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