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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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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里的阴谋
文/宋昱慧
在中国可以称得上天堂的地方应该首推大学,可以不学习,可以不劳动,可以不用像高中生一样拼命,可以谈没有结果的恋爱,可以泡网吧、逛歌厅、进酒吧,可以宅在寝室里昏天黑地,可以花钱买学分,可以任意地勾勒前途和理想,有人养却没有人管,又挂着天之骄子的名牌,在这人生关键的过渡期里,还没有世俗社会的压力和勾心斗角,实在是绝妙的天堂胜境。
19岁的王楠有幸成为这样天堂里的骄子。王楠的父亲早逝,母亲是自行车厂的工人,下岗后经营个干调店,收入不多,精打细算地也足够供养王楠。日子虽然有些清苦,但是也没有拮据到缺衣少食。也许是爸爸早逝的缘故,王楠从小就是个有主见又刚强、争气的女孩,没上课后班也考上了一本大学,这让王楠的妈妈很骄傲。
开学季节,王楠带着妈妈准备的学费和第一个月的生活费7000元坐火车到3000里外的学校报到。王楠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她是兴奋的,对陌生的世界和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充满期待和憧憬。王楠是个勤奋和努力的孩子,她决心继续她一贯的优良品质不断地勤奋和努力,她要让她含辛茹苦的妈妈过上好日子,她必须得坚持勤奋和努力。王楠睁着好奇的眼睛欣赏车窗外一掠而过的盛夏风光,兴奋地和同座的人聊天,有点婴儿肥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她像一只快乐的燕子,快乐地飞向大学的天堂,去开始快乐的生活。
王楠是第一个到学校的外地学生,在学姐的带领下办理完入学手续第一个到寝室,她的名字被贴在靠窗的下铺,整理好床铺,王楠就像高中时一样安安静静地看书。
门被不礼貌地撞开了,一伙男女众星捧月一样簇拥着一个高大壮硕的女孩进入寝室。女孩很放肆地打量着王楠和上铺贴着的张茜茜的名字对身后一个时髦的中年妇女说:“妈妈,我要睡她的床!”女孩十分霸气,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那个打扮入时,珠光宝气的女人一扭一扭地走到王楠面前,似笑非笑地说:“这位同学,你搬到上铺吧,我们家茜茜要睡这张床!”
王楠因为气愤涨红了脸,她慢慢地放下书,盯着这个女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啊呀!不愿意是吧?我们花钱!一千,怎么样?”女人很炫耀地从手包里拽出厚厚的一叠百元人民币,一张一张地数出十张,很蔑视地递给王楠。
王楠没有接,她站起来,往外走,她不想跟这样的人交涉什么。
“别走,小姑娘,我加钱,一万,怎么样?”女人忙着一张一张地数钱,她总是一张一张很夸张地数钱。余下的人不约而同地堵住了王楠的去路。
王楠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她能清楚地听到自己血管爆裂时的噼噼啪啪声和牙齿摩擦时发出的轰隆声,还有手心里流出汗液时发出的江河流动时的哗哗声。女人很轻蔑地瞥了一眼浑身微微发抖的王楠,对其他的人使了个眼色,六七个人一拥而上,把王楠刚刚整理好的床铺乱七八糟地丢到了上铺,又把自己带来的行李铺好。女人看都没有看王楠一眼,把一万元丢到王楠的脚下,带着人扬长而去。
看着地下散落的钱,王楠的眼泪沿着好看的面颊一滴一滴地砸在那鲜红的纸片上,又溅起来,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肆虐地撞击着四周的墙壁,每一次回声都无声地敲打着王楠被蹂躏的心。
王楠慢慢地蹲下身,一张一张地捡起散落的人民币,这些钱足够她一年的生活费,可以让她的妈妈少很多辛苦。但是,她不能要。她把钱原封不动地放在张茜茜的枕头底下,默默地整理自己凌乱的床铺。她很想给妈妈打个电话,但是,忍住了。这样只能让妈妈担心,她不想让妈妈担心。她躺在整理好的床上,任凭眼泪湿了枕巾,湿了枕头,湿了破裂的自尊心……
新学期开始了,新的生活也开始了,漂亮的王楠用同样漂亮的成绩和开朗大方的性格不但征服了身边的老师和同学,还让班里最闪亮的校草孔禹对对她情有独钟,展开了热烈的追求。他像个跟班一样整天围着王楠献殷勤,制造浪漫。这是俊男美女的组合,是同学眼里最般配的金童玉女,于是加油起哄地撮合,让他们成为校园里最惹人注目的情侣。
张茜茜眼里冒火,心里更是火冒三丈。她从入学那天开始就对俊朗不凡的孔禹一见钟情,她制造各种和孔禹单独相处的“巧合”,可惜的是孔禹似乎都没有正眼看过她。更让她不能忍受的是孔禹居然主动追求王楠,这分明就是在打她张茜茜的脸,她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不知不觉,王楠感到身边的气氛有些异样,先是寝室里的同学有意地疏远她,在背后窃窃私语;然后是班里的同学有意地疏远她,在背后窃窃私语;然后是校园里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见到她都带着异样的目光,神神秘秘地窃窃私语。莫名其妙的王楠很想找孔禹说说这件奇怪的事情,可是连一向对她宠爱有加的孔禹都似乎有意地躲避她。王楠不知道哪里出了事情,但是,她本能地感觉到背后有一双阴冷得意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有一双冰冷有力的手扼住自己的喉咙,让她窒息和恐惧。更让她失望到绝望的是在她感到窒息和恐惧的时候,那个曾经海誓山盟地要保护自己一辈子甚至是下辈子的人却刻意地躲避她。人生真的很冷,很现实,现实的人生有时候真的很残忍。大学生情侣只能是花前月下的情侣,在人生诸多看不见的风浪里没有多少人可以经得住考验。
在辅导员吴静英老师的办公室里,王楠面对一向和蔼可亲的吴老师,有些不知所措,又满腹委屈,她真想像孩子一样对着自己一向尊敬的老师痛哭一场。但是,她忍住了:“老师,您找我?”王楠的眼圈红红的,声音有些哽咽。
“王楠,你是个聪明又勤奋的好学生。可是人都会犯错的么!有错误改了就好。”吴老师的声音温柔如水,笑眯眯地说。
“吴老师,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需要改正!”王楠感到手指冰冷,浑身发抖,她本能地感觉到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死死地包裹着她,无情又带着戏谑地把她逼到阴暗的角落。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学校的立场是不怕学生犯错误,怕的是坚持掩盖错误。”吴老师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摆出苦口婆心的架势。
“吴老师,我究竟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这么严重?!请您直接告诉我。”王楠声音低低的,几乎是哀求地说。
“王楠,要知道很多事情都是瞒不住的,没有不透风的墙。‘君子不欺暗室’,整个学院都传开了。你不承认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把自己的下铺卖了一万元钱吗?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咱把钱还给人家,再写个检讨,道个歉,也就算了,不会记录档案,影响毕业的。可是如果硬挺着不承认,那问题就严重了。这是‘犯罪!’你明白吗?!是‘犯罪!’”吴老师的笑真的很迷人,可是说出的话却像浸过水的鞭子一样无情地抽打一脸无辜的王楠。
“吴老师,我真的没有,事情不是这样的!”王楠因为气愤和委屈而涨红了脸。
“那是怎么样的?!这件事都惊动学生处了,你还在抵赖!学校的立场非常明确,你是必须要给张茜茜退回一万元钱,并写检讨和公开道歉的!否则,我真的没有办法保全你!”吴老师眼里掠过一丝看不见的,却能够让王楠清楚地感觉到的威压,虽然她的声音依旧很温和。
“吴老师,您为什么不相信我?”王楠愤愤地说。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一直设法保全你,你要是再这样抵赖,我就只能把你交给学生处按章处理!”吴老师冷冰冰地说。
“随您的便,我没有,让我承认什么!?”王楠倔强地昂着头。
这场谈话就这样以王楠的不知好歹而告终,接下来的是学生处周鑫主任的谈话。周主任是一个五十多岁,看上去非常严肃,身材清瘦的男教授,西装领带都非常精致和考究,很儒雅、很有学问的样子。他端坐在办公桌后,从厚厚的眼镜片里冷冷地打量着王楠:“你就是王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了吗?!”
“不知道!”有了上次的经验,王楠反倒冷静了,她毫无畏惧地看着周主任。
“你还嘴硬,那我就只好把你交给学校保卫科处理!你这是犯罪!懂吗?!如果不能妥善处理,会毁了你的一生!学校念你一直以来表现很好,设法保全你!你要看清楚问题的核心和结果,不要做无畏的抵赖。回头是岸,小小年纪,不要误了终身,毁了前程。人,穷可以,但是不能因为穷就谋夺不义之财!张茜茜的父亲是国内知名的企业家,他家的钱多到可以买下整个学院,会因为这点小钱诬赖你吗?!你如果不能弥补对方的损失,承认自己的错误,根据学校的规定会被勒令退学,取消你的学籍!你的前途就算完了!你要想清楚!”
“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这是什么鬼逻辑!我没有犯错误,凭什么勒令我退学?凭什么取消我的学籍?你们调查清楚了吗?!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把床铺卖了一万元钱?你们向我了解过当时的真实情况吗?仅凭一面之词就认定我犯了罪,这和同流合污有什么区别?大学任凭这样肮脏的事情发生,还能算是大学吗?!大学不辨是非,还能算是好的大学吗?!”王楠也许是积郁的愤怒太多,一下子爆发了。
“王楠!”周主任厉声叫到:“你看上去柔柔弱弱,原来这样刁蛮!我只好让学校的保卫科连同公安部门处理!学校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你别后悔!”
“没有什么后悔的!不就是退学吗?这样的大学还不配我耗费自己心血和我妈妈辛苦赚来的钱呢!”王楠冷冰冰地说。
案件到了辖区派出所,引起了高度重视,申报市局,市局抽调两名最有经验的刑侦干警会同保卫科组成四人联合调查组。联合调查组高调地驻进学院,不但对王楠软硬兼施、威逼、恐吓,甚至还限制了王楠的活动范围,停了王楠的课,又走访了大量的学生和任课老师,最后请来最有权威的预审科心理学专家参与审讯,还动用了最先进的测谎仪,足足折腾了半个月,案件还是成为中国现代版的罗生门,毫无结果。
垂头丧气的四人联合调查组会同学生处周主任和辅导员吴老师特意赶到张茜茜爸爸所在的城市,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小心翼翼、一脸愧疚地向张茜茜的富豪爸爸做工作汇报。张茜茜的富豪爸爸不愧是富豪企业家,很专注地听完汇报,非常高姿态地做出指示:“一万元钱么!小事情!我们不能因为一万元钱就葬送一个学生的大好前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马上让那个同学复课吧。”这高尚的行为获得了在场人员的一致的赞誉。张茜茜的富豪企业家爸爸又吩咐秘书带着一行人到市里最奢华的会所住宿、赴宴、唱歌、洗澡、按摩,又全程陪同到名胜古迹游览,最后派专车送回学校。
可是,刚刚恢复自由和上课权利的王楠坚决要求退学,按着学院领导的话说就是不知好歹地没有一点悔过和感恩的表现,坚决地是办理了退学手续。
临行前,她找到张茜茜,很淡定地说:“张茜茜,我知道是你干的!我如你所愿,退学!当初你们强行把我的行李丢到上铺,我没有跟你一般计较。你知道你妈妈当初摔到地上的一万元钱我如数地放在了你的枕头下,你发现后数过的!我在上铺一直都看着你。不过,这样的大学不值得我来继续攻读。这里太阴暗和肮脏,我不想呆在这里!可是,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诬陷我吗?”
张茜茜扭动着肥胖的腰,耸了耸肩膀,肆无忌惮地说:“你长得漂亮,学习好也就罢了。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抢了我看中的男人!我不能允许你这样的狐狸精在我的身边。就这么简单!”
王楠的嘴角掠过一丝淡淡的微笑:“你真是垃圾,就像这所大学!”
“我就是垃圾,你能怎么样?我家有的是钱,没有人会相信你!还算你知趣,主动退学!给我滚得越远越好!”张茜茜瞪着圆圆的眼睛,挑衅地说。
王楠扬了扬手里的微型录音笔:“不怎么样,我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在我走之前!”说完迈着坚毅的步子,转身而去。校园的风微微地撩起王楠乳白色风衣的下摆和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让她修长又俏丽的身影在校园柳枝纷披的甬道衬托下成为一道精致的风景。她的背后是目瞪口呆的张茜茜如泥塑木雕般地定在那里,脸色惨白得犹如刚刚走出坟墓的僵尸,隐隐地还发出尸体刺鼻的腐臭,这腐臭如洪水时翻滚的浊流在风光旖旎的学院里肆无忌惮地到处横行。
十分钟后,这段录音在学院网站传开,仅仅半小时点击量就超过了一万次,被网站管理员果断地删除了。但是,却在学院里学生的朋友圈和群里霸屏了好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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