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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永恒——生命种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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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生命种子(四)
——摘自《真典》
文/雪黁
果然，当老人听了英文达寻回的答案后，立刻处于激动与惊奇之中了：“是真的吗？不，我是说，怎么会是这样的？完全没有丝毫科学依据……不，不，我想说的是，告诉你这一切的人，他怎么会知道？”
英文达听了老人的询问，只能再次苦笑起来：“实说我也不明白，甚至，对于这是不是真正的答案，我也没有考证过。不过，露加大人——就是我求教的这位朋友，他似乎总是知道一些我们无法解释的东西。而且，也不知为什么，只要是他说出来的，就总是对的，就总是让人不知不觉就信以为真了的。老实讲，我还真没想过要问问他……是怎么会知道这一切的呢。仿佛他了解这一切是天经地义的，没什么好奇怪，我也不知为何有这样的感觉啊！”
“哦？”老人有些好奇，但更关心的却是这个“答案”是否真实可行，于是立刻着急地道，“算了，不管他是怎么知道的了！只要试一试，就知道真假了。小姑娘，你看我们在哪里试验一下……比较好呢？”
看着老人如同身陷在绝望的黑暗中，却又突然捕捉住了一丝阳光，从而变得愉悦起来的表情，英文达真难以相信，这是一个一心求死的老人，而自己，是正在帮忙他踏上寻死之旅的人。
突然间，她想劝老人放弃死亡，但转而，当她忆起老人的痛苦时，她再次下定了决心：“老人家，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会再来，等入夜后，我们就在这病房里试验一下，您看怎么样？这样不论成功与否，都可以保证您的安全。请您一定要等我来了以后再试验，一来，我真想看看您说过的天使是什么样子，二来，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有我在的话应该要好些吧。您说呢？”
“好吧，我答应你。”老人终于露出了难得的开心笑颜，“虽然我真是迫不及待，现在就想试一下啊！”
英文达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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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英文达再次来到老人的病房，当然，是避开众人耳目，悄悄溜进来的。
而老人，果然也如约在等着她。
两人都心情忐忑地有些不安，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老人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根羽毛，看了又看，然后才试着将它送到唇边。
那一瞬，英文达将眼睛瞪圆了地注视着所发生的一切，仿佛不这样做，就无法把一切深印入记忆，又似乎不这样做，怕自己会漏看了些什么。
而当她看见老人将那根羽毛放进口中后，它果真就一点点地化为光进入了老人的身体时，有份怀疑也与惊喜一并产生了。
她本不想问自己，可是却不得不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露加大人会知道连这个活了千年的老人也无法知晓的奥秘？为什么，听他讲述时的自己却并没有觉得有丝毫的怀疑，甚至，都不惊奇他为什么会知道，只是一味地就相信了呢？他只是枫的妹夫，一个博学且温和的人。自己以前一直仅仅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真的只是这样吗？以前的自己，一直认为……因为他有着一头闪亮的金发，所以，看见他时，总觉得他似乎在散发着光，或者，应该说成是……他的存在引起了光的乱反射。可是现在，英文达觉得这个解释太过牵强了。
“他的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英文达想到这里，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这关键的时刻分了心……走了神儿。
她急忙重新凝眸望向老人，立刻，她就惊呆了。
只见老人此刻全身都在发光，那光在室内照明系统之下呈淡金的颜色，看起来，说不出来是美丽还是妖异。而且，那光居然在老人的体内流动。
是的，英文达清楚地看见，那光先是慢慢扩散到老人的全身，然后慢慢向着老人的头部汇聚，最后，终于集中在老人的前额，变成很亮很亮的一个小圆点。
而老人微闭着双目，略仰着头，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似乎意识已经脱离了他的身体，又似乎……已经死去了——如果不是他还保持着端坐的姿态，英文达心想……自己一定会忍不住想要确认一下他的生死的。
就这么过了约莫一个小时，那光渐渐地淡下来，然后，终于慢慢地消失了。
老人在光消失的同时，身子一软，靠在了病床上。
英文达也几乎在同时，一个箭步冲到老人身边，关切地轻声唤道：“老人家，老人家，您还好吧？”
老人没有回答，但却睁开眼睛望了一眼英文达。
英文达看出老人只是太疲惫了，于是镇定下来。
她小心地扶着老人躺下，又为他盖上被单，然后将椅子拖到床边坐下来，耐心地守候着。
这么又过了约莫一个小时，老人终于喘息着开口了：“啊，我又听到他的声音了。我想我们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老人说完这两句话，苦涩地笑了。
“是，是吗？联系上了吗？”英文达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可是却无法自行控制。
“嗯。”老人舔了舔嘴唇，凝视着英文达，真诚地道，“我实在是太感谢你了。谢谢你，小姑娘，我想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老人家，您别这么说……”英文达莫名地心一酸，眼眶就红了。她急忙站起来转过身去，趁着给老人倒了一杯水的这片刻时间，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才又回到老人的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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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着。
老人从那之后，没有再说过什么，但却始终带着笑意凝望着窗外的夜空，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睡去。
英文达本想劝老人休息，但话到嘴边好几次，又硬生生地忍住了。因为她明白，对于企盼了多年，而如今眼见就可以了却夙愿的老人而言，不论自己说什么，怎么劝，他……也不会安静地闭上眼，放松心情地等下去的。
于是，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不知等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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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英文达只觉得屋里的照明系统似乎闪烁了一下，等眨了眨眼睛后，就发现房间里已经多了一个人，不，是一名天使。
这位天使，果真如老人所言，有一对莹白的翅膀，英文达发现那翅膀在白色的照明系统下还闪着金光，使得原本洁白如雪月的房间似乎也突然笼罩在了阳光下一样。
而且，这位天使，也果真如老人所言，有着一头银一样的发和一双水一样的眸。
英文达震惊得想要大声呼喊，但又不知为何完全发不出声，只眼睁睁地看着那天使走向自己，有一种莫名想要逃走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脚却又丝毫无法移动。
“你没有告诉我，还有其他人在。”那天使走近英文达后，突然说道。
他的声音清越却并不尖锐，而且令英文达相当讶异的是，他居然说着一口流利的地球语。
老人对此似乎也相当惊讶，一时对他的所言毫无反应。
那天使于是转过头去，望着床上的老人，再次说道：“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在这里？”
“这……”老人似乎这才定下神来，结结巴巴地找寻着理由，回答道，“因为，因为……你……您没有说，不能，不能有别人在场啊。”
那天使听了这话，沉默了一瞬，但在他将目光重新移回到英文达身上时，英文达似乎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了。
“你，你……想消除我的记忆？”她忍不住抗议——其实更像是在哀求地说道，“请您不要那么做，我不会，不会告诉别人的。”
“哼！”那天使听了她的话，却露出一脸说不出是不屑，还是无奈的表情，垂下眼帘叹道，“你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就算你把看到我的事告诉所有你能告诉的人，相信你的……又会有多少呢？人类，早就已完全否定我们的存在了，不是吗？”
英文达听了这话，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言辞，只得低下了头，呐呐地道：“您说得对！就算我告诉别人，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的。”
“哼！”那天使再次冷然一笑，便不再搭理英文达而转身向老人的床边走去。
英文达注意到他望向老人的目光变得充满了同情与怜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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