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家毛振华控诉黑龙江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管理委员会“欺负、愚弄”他的视频，近日在社交媒体疯传。专家指出，事件折射出土地权属体制不完善、政企不分等改革不彻底不到位的难题。

中国企业家毛振华控诉黑龙江地方单位“欺负、愚弄”他的视频，近日在社交媒体疯传，再次验证“投资不过山海关”的说法。受访专家指出，事件折射出土地权属体制不完善、政企不分等改革不彻底不到位的难题。

综合《新京报》、澎湃新闻等媒体报道，在一段拍摄于去年12月31日的三分多钟视频里，中诚信集团董事长、中国人民大学经济研究所所长毛振华激动地对黑龙江省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管理委员会（简称亚布力管委会）作出多项指责，还称要向当天赴度假区调研的中共黑龙江省委书记张庆伟说明情况。

毛振华的中诚信集团于2010年收购亚布力阳光度假村。阳光度假村的前身建于1996年，是位于长白山脉的亚布力旅游度假区内最早的滑雪场。

度假区现由黑龙江省森林工业总局管理。该局于2014年成立亚布力管委会，并赋予管委会包括财税体制在内的旅游、食药、质监、体育、安监、环境保护监察、劳动监察、物价、文化等相应事权。管委会一方面有统一监管度假村内的企业的政府职务，另一方面也有企业的角色，下设旅行社和进行旅游经营、运输、建筑业务等四家公司。

毛振华在视频中称，管委会“来了之后是亚布力最黑暗的日子”。他指责管委会侵占阳光度假村23万平方米土地，还动用执法机构进行威胁，“今天查这个，明天查那个，又是公安，又是什么食品检验，又是什么锅炉检查，天天找我们麻烦”。他也指管委会“强买强卖”，用执法机构来威胁旅行社把客人送到管委会的滑雪场滑雪。

视频从2日上午起迅速在网上传开。舆论起初一面倒同情毛振华，SOHO中国董事长潘石屹、龙湖集团董事长吴亚军等企业家在微博微信里表示支持毛振华。东北财经大学经济学院教授王玉霞接受经济观察网访问时表示，地方政府法制观念不强，必须善待企业家东北才有未来。

黑龙江省政府新闻办2日回答媒体询问时说，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毛振华反映的问题，已派省委省政府环境整治办、省政府企业投诉中心赴亚布力开展深入调查。

不过，舆论昨天稍微出现翻转。自称曾在阳光度假村和管委会任职的人在社交媒体匿名撰文写道，毛振华的阳光度假村存在经营管理不善的问题，没有很好地使用所占据的黄金地段，于是有管委会把地拿过来自己开建的说法。

中原银行首席经济学家王军接受《联合早报》访问时说：“企业的内部管理失序，加上没能妥善处理好政商关系，造成了今天的困局。良好的营商环境需要政府和企业双方的共同努力，不能完全把企业看成是窦娥。”

不过他同意毛振华关于管委会政企不分的指责是成立的。“管委会既是政府又是企业，既是裁判员又是运动员，亲自下场就有了利益的问题。中国改革开放三四十年的核心问题，在这个小小的土地案例得到了反映。问题的核心是，政府和企业、国有和非国有企业等角色之间的关系，还没有理顺，改革不彻底不到位。”

中国人民大学财金学院副院长赵锡军受访时指出，东北由于受计划经济的影响比较深，所以改革的速度和程度不及北上广深等地区，但这并不等于东北不能改、不会改。

他指出，在从计划经济转型为市场经济的过程中，土地是最难改革过来的生产要素。“改革开放40年，关于土地使用权、经营权和收益权等权属问题的改革还没有完成，还在探索和尝试的阶段。所以毛振华和管委会会对那23万平米土地起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