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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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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闻波在武汉中山公园玩太极拳时,听人闲话某人。
闻波玩太极拳的那个圈子,每到早上七时左右,大家集中,随一位领有“体委”执照(领照需考试及交一定费用)的师傅玩两套拳、两套剑,其后自由活动。他有事不能到时,就由别人领玩。圈子中不少人已练太极一二十年,但大家都遵守一条不成文的约定:每到“五一”、“十一”和春节,凑份子慰问一下领有“体委”执照的那位师傅。大家认为,倘若不如此,便应离此圈子远一点。
某人离此圈子很近但不守“规矩”,便遭人闲话。中国人闲话的本领又实在是高,闲话者并不指责被闲话者不守“规矩”,只说那人似乎太孤僻,“五十多岁还未成个家,陆续有人给他介绍好几个寡妇都没有搞成……好像是因为太节俭,有点‘屁’。”那天,闻波见到那人,差点就失礼:“原来是他”,差点就直呼他的绰号:老和尚。
早前,他是闻波的工厂同事。上溯二十多年,正值“文革”中,工人阶级何等豪气,给人起“诨名”(绰号)毫不留情面,且入骨三分。老和尚当时还只三十几岁,就因未婚,其“老和尚”高帽已被戴了好多年,仿佛其人只配做和尚。其实,当年老和尚婚事的延误,并非因个人条件太差。与年龄相仿的男青年相比,老和尚并不具劣势,应该说还稍具优势。老和尚身材可算中等偏高,长相虽然有点凶,但也可算五官端正;稍具优势的是,他当时是钳工(当年有“钳工是技术工种之王”的说法),拿五级工的工资,比同龄者要高二至三级。而且,老和尚本有一次绝好机会“脱帽”的,却给人“闲话”掉了。
那是“文革”末期,有人给老和尚介绍了一位在外地工作的武汉老姑娘护士。据说,老和尚与护士见面后双方都比较满意,约定隔段时间再见面。按常理,见面前,双方介绍人已详说本方主角的各方面条件。同意见面,即认可条件。见面,无非是看相貌、估身高、听谈吐、找感觉。见面获得如此结果,眼看一位护士小姐将成为自己的“对象”、以后的“爱人”,老和尚十分高兴,不免有些自得。
谁知,十余天后,犹如晴天霹雳,女方宣布不再见面了。男方恼怒,自然逼问为什么,女方也十分愤怒,告之:“组织上曾派人持介绍信到你们厂外调过,我们才晓得你们隐瞒了他(老和尚)的历史情况。”
“什么?历史情况?”
“他(老和尚)是劳改释放犯,流氓罪,对不对?”
这却是没有的事。老和尚愤怒异常,冲入厂办公室时,“像要吃人似的。”组织上严正地告诉他,“确实接受过女方组织的外调,但组织是负责的,如实地介绍过你的情况。”如,五级钳工,技术不错;但未入过团,爱发点牢骚,思想上需加强学习,等等。
问题出在哪里呢?老和尚的介绍人也很愤怒,这不是指责我说谎么?经过男方诘问到女方答复,事情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像捉特务的电影”(当今叫谍战片),更像清皇太极对付袁崇焕所施的反间计过程——
那天,女方组织派出一位老“人事”,“像个老媒婆,能说善辩,十分精明”。她找到老和尚的组织,外调完毕,正下楼时,听到楼下两人闲话。刚听两三句,老“人事”便停下脚步,接着弯下腰,装着系鞋带,以便听楼下的对话。
甲:老和尚走了狗屎运,知道吗?
乙:哪个老和尚?
甲:×××呀!(一字一顿地讲出老和尚的姓名,老“人事”此时停下脚步。)喔,你还不知道,×××搞到个资产阶级护士小姐。
乙:护士小姐?那×××一个老粗配得上?
甲:护士小姐是武汉的人,在孝感人民医院工作,还不是想婚后调回来。
乙:那真是走狗屎运。
甲:妈的,一个犯过流氓罪的劳改释放犯,一天到晚牢骚怪话连篇,跟党离心离德,又悭又屁,他也配?老子哪天去那边给“撮”了它。
乙:你凭什么?
甲:凭无产阶级义愤!……
两人对话前后不过一分多钟,老“人事”听得清清楚楚,把一切都对上了号。结果当然是“不再见面”。
事情终于弄清楚了,老和尚的确未劳改过,但女方也由此认定老和尚是个落后分子,这段婚事也就彻底“黄了”。老和尚也似乎从此在婚事上一蹶不振。
1995年这个时点,闻波与老和尚未谋面已有十多年,听到太极圈内人闲话他仍未“脱帽”,不免想到二十多年前他“被劳改”的故事,不免胡乱联想“右派熬二十年也脱了帽”等,不免又感慨:时代毕竟进步了,他惹一圈子人不高兴,却没有人再使用“皇太极的反间计”和“被劳改”之类的招数。
倏忽又是二十多年,老和尚已离八十岁不远,也不知期间“脱帽”成功否?时代更进步了,但他也老了《那一耳光》
20世纪90年代,《经济信息报》曾因增办《证券周刊(报)》而名噪一时。为抢时效,《证券周刊》每周六清晨出版上报摊。但此前的每周五,必须等股市收市后,作者方可根据行情写稿,传真过来;编者才能编辑,划版等。因此,它打乱了经济类报纸慢吞吞的节奏和截稿较早的习惯,也引出下面的小故事。
又是周五。人民银行武汉市分行大楼(《经济信息报》隶属于人民银行等单位)内的大多数人都已下班,《证券周刊》相关编辑人员匆匆吃罢夜餐,边等稿,边编稿。报社某司机已下班,却不愿回家。大家知道他因好酒等事而离异,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就像以前一样未管他。
谁知那天会出事。某司机大概因多喝了一些那如火的水,特亢奋:又是说,又是唱,完全未考虑别人还在编稿呢!主管编稿的冬主任、主管审稿的蔡主任多次动之以情,劝他或回家或安静,但毫无效果。后来,冬主任又晓之以理:“你是要求加入组织的人,人民银行是不准职工下班后在分行大楼内逗留的!守点纪律好不好?”但某司机安静片刻后,仍是又说又唱。冬主任终于发烦、愤怒地说:“你不走?我以组织委员的身份,代表人民给你一耳光。”那一耳光将某司机打倒在地,也将他打醒、打走了。
截稿后,大家都很轻松,谈起刚才“那一耳光”,都笑了。唯有冬主任心事重重,逐一要求每位同仁:“你们明天要为我证明呃!我是迫不得已啊。”蔡主任笑:“没有关系,你以组织委员身份,代表人民给他耳光,有么关系。你若是斯大林,手里有枪,还不把他处决了?”冬主任急了,高声喊道:“小蔡呃,你这样蛮不好哪!”蔡主任忙正颜正色表态,但仅过片刻,有人又模仿学说蔡主任刚才的话语,又是笑声一片,冬主任也笑了。
事后,报社内谈到“那一耳光”,亦是常说常笑。最近,偶然说起这件事,几个年轻人却问:“这件事有笑点吗?”是啊,笑点在哪呢?
附:《往事漫忆》
淡淡往事如烟,
莫恨莫怒莫怨;
悄敞心扉叩问,
世事可有前缘?
※ 龚文波新近在新浪网上开了微博,名曰:闻波啸笛2017。欢迎关注、转发、批评。
龚文波,男,湖北武汉人,原《经济信息报》总编室副主任,已退休。《经济信息报》由中国人民银行等七家单位联合举办,董事长为中国证监会首任主席刘鸿儒,该报后因政策性原因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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