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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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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我在北环图书城买了两本书,一本是马原的《虚构之刀》,另一本是文学争鸣丛书《你没有理由不信》。晚上,躺在床头懒散看书是我的嗜好,刚读罢集子里所收李洱的《玻璃》,就感觉来了感觉故马上打开电脑……
一般说来,我很少有这种类似的冲动,因为大多数人的时间都非常宝贵,人们看书多是为了难得的消遣,如果遣已经被打发了,再写读后感之类的文章确属出力不讨好,一是读者特别是类似追星的读者不会买帐,二是大多作者也不会买帐,因为听说很多作者和政治家一样,一般都是极其爱听好听话的,万一说漏嘴说某某的屁股是红的,那他不恨你一辈子还是轻的嘛!可是,我则坚持认为写作就是为了交流,特别是思想层次对等的交流。作为一个和李洱神交已久的老读者,我决心已定不能放过像今天这样的冲动,哪怕哪句话不小心说漏了嘴……
我和李洱神交已久的话决不是妄言,回想1994年底的一天上午,我在郑州九中门前凌云书店的随便一停,便开始了和这位仁兄长达十年的神交。书店老板是个很会做生意的热心人,他主动向我推荐李洱放在那里代卖的杂志,因我是个老师听说作者也是老师,喜欢业余写作的我就买了一本,上面登了李洱的短篇《饶舌的哑巴》,店老板鼓励我和李洱联系联系,当时我给李洱留了首诗及电话,不知为什么始终没有接到李的电话……现在我还留着这本《大家》杂志,李洱的《饶舌的哑巴》确实够饶舌的,后来,我在我的中篇小说《庄重的割礼》里,笔下顺便设计个小人物“饶舌的哑巴”,此灵感实在应该感谢李洱,不走运的是他插进自慰器里拔不出来了,后来,我觉得自己这样写未免有小气之嫌(李洱的《玻璃》里写道,不找零钱就让人变成流口水的傻瓜,这样写岂不比我更小气吗),终觉得这样讽刺意味太明显了,遂改成现在的“饶舌的结巴”……
既然谈起了《大家》杂志,不妨再多浪费几句口舌,说实话,前几天《大家》还给我来信,我在回信中还把李洱夸奖一番呢(《大家》杂志给我的信中说:“您的大作《圉城纪事》等我们已经收悉,十分感谢。”接着说十年刊庆让订杂志,真不要脸,我早年给它投了三个中篇,连个回音儿都没有,去年年底寄去长篇《圉城纪事》,是为了向他们彰显地下写作的实力,没想到竟找上门来挨骂!我寄给他们自费出版的长篇小说《针尖上的舞女》——死了张屠户难道就不吃猪肉了吗),我夸李洱是因为,不就是《大家》杂志给发了篇文章吗,这位仁兄就挨门推销《大家》杂志,难怪后来我在郑州科技学院兼课时,曾听一块兼职的市教育学院李洱的同事多次提起,说李洱的人缘儿多么多么不错云云。
后来,我在黄河科技学院兼职时,天天见新闻传播学院的杨院长,杨同时又是莽原的编辑,我们说起来李洱,杨说李的水平不一般,当时《花腔》正热销,我赶紧买了一本看了看,感觉和当初看“饶舌”一样,基本上是看着后面忘着前面的,现在只记得有个歹徒掏出“活儿”在车辕上敲的那一段了;再后来,和河南名记奚同发(河南文坛首席发言人)酒桌上谈起李洱,他说今后先锋写作再也没人能超过李洱了,因为李洱的《花腔》简直写绝了,我听后感慨不已,真不明白李洱是怎么俘虏这批人的。看来首先应该感谢现代传媒,瞧现代版的皇帝新装有多成功——只要话语霸权存在一天,类似皇帝新装的丑剧闹剧没法不成功……
还是谈谈今晚所看李洱的《玻璃》吧,我除有躺床上懒散看书的嗜好外,还有个不良嗜好就是每看一本书,总爱对作者的思想背景瞎猜一通,说透了也就是给大作家们把把脉,比如我对张宇的《疼痛与抚摸》感觉是:“鲁迅的思想底子”+“王朔的语言感受”+“西蒙娜的渴望强奸理论”,说给这位老兄他绝对不会认账,也难怪人家现在是主席一级作家了,就是有一点我弄不明白:都相当于正教授了还剽人家的稿子,自己说说这算什么玩意儿嘛!唉,可能我就属于韩东说的贫困写作吧,由于体制内外的甜头都没尝到过,所以一提起笔就只图过个骂瘾儿。
说真格的,我猜想李洱在写作小说《玻璃》前,是否有意识师法辛格的《市场街的斯宾诺莎》?我认为辛格所写的“斯宾诺莎”是成功的,之所以成功是因辛格的矫枉并不过正,李洱所写的“斯宾诺莎”除了被取笑外,还试想用低俗而不是世俗来改造他,同是“市场街”上的“斯宾诺莎”,但是读起来味道却是多么不同呀!
辛格笔下精通四门外语的“斯宾诺莎”,委屈自己薄幸地位低下五大三粗的女工,读来叫人不自觉地增发对老知识者的悲悯,可是我读李洱的“斯宾诺莎”既没有对知识者的悲悯,也没有道出所谓的“世俗力量”,对沉湎于理想的知识者存在层面(生命)上的挽救,只有众多凌乱不堪的玻璃碎片——我基本上认同张云峰的评价,但他应该指出李洱这篇小说“质”的失败,不是因为写作者过于哲学化了,而是因为他所修炼的哲学还不到位,不像哲学家作家萨特那样因熟练而游刃有余。
我甚至怀疑,李洱有属于自己的哲学吗?如果没有就不要硬在作品里故弄玄虚,没有哲学的重大突破也就没有新的思想,没有新的思想也就没有真正好的文学,所以,剩下的就只有在技术上作文章了。也许李洱的玻璃碎片更接近具象的真实,生活应是多色彩的人应是多向度的,混杂多种物质而炼成的玻璃,在作者笔下若是意指理想的话,那就更应该对生活加以提升,理性真实比具象的真实更加真实,可我却没有看到提升即便是原有的提升(斯宾诺莎哲学),该玻璃也在中国特色的市场街上成了碎片。知识者的堕落和市井无赖的堕落,因没有实质性差别形成了一种逐臭式的合唱,也许,有人会责怪李洱没继续顺藤摸瓜地写下去,可我却认为最主要的原因是,李洱是没有能力驾驭巴松和杜蓓及张起、“我”和苗苗这两条线索……
尽管我不否认好小说应该挖掘人性深层的矛盾,但我还是认为好小说的人物性格应该是单向度的,只有明快的单向度的小说人物才是富有的矿藏,单向度的小说人物不存在价值选择上的困惑,因而不仅是质感饱满而且是光彩照人的,比如说梅里美笔下的马铁奥还有卡门,特别是卡门——她也整天面对“市场街”的诱惑,为什么单单她能够拒绝诱惑情衷一人呢?难怪如今世界上每年都有至少两到三部卡门的改编剧出笼。梅里美生活在两个时代的转型期,司汤达、雨果、哈代、托尔斯泰莫不如此,我们今天也是生活在新旧时代的转型期,比如我给文坛冷枪手李更兄的信中说:“当今时代应该是出文豪的时代,正像海洋中冷暖流交汇处出产鱼一样,可惜的是我们出的尽是杂鱼烂虾,不像英国的彼时代出的‘哈代’、法国彼时代出的‘雨果’、俄罗斯出了整整几代人。中国文人太对不起这个时代了,‘媚俗’媚得好肉不如杂碎卖钱,鲤鱼也不敢和‘胖头鱼’的价钱相攀比。渔汛一过若再想捞几条蚯蚓、鳝鱼,恐怕也是痴人说梦了!”假如我们生活在另一位青年作家骆爽笔下的“丛林社会”、“丛林部落”里,满眼看到的尽是动物的凶猛相,哪里又有一丝一毫的审美意趣呢?有的多是亵渎神圣或者侏儒化写作了……
伟大的作家应该是既有哲思又有生活底蕴,通过《玻璃》使我看到李洱的哲学修炼不太到位,从校门到校门的李洱生活底蕴厚实吗?我看难说,中国知识分子也不都是这样猥琐的吧!
作于2004/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