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證明選擇支持馬英九的理由,其實是和反對馬英九的理由是一體兩面。支持馬英九不單單要從台灣自身的角度看,還要從兩岸,美國甚至是區域發展穩定的影響角度看。如果不選擇支持馬英九,那就需要在各方面:能力、操守、清廉等比馬英九更好的。選擇支持馬英九可能不是最好的方案,但可能是比較之下,最明智的方案。
不選擇馬英九比選擇馬英九的理由討論起來更加簡單,這是在其他選項沒有出現之前,就可先行要不要被排除的問題。即如果馬英九過於貪腐,政經政策出現巨大失誤,對未來的建構有巨大危害,對台灣人格品質有極壞示範和引領,甚至有民進黨污指的那樣賣臺行為等。但事實看來,馬英九四年的建樹儘管缺少蔣經國時代那樣大的進步和手筆巨大的建設,但在惡劣的國際環境和八年被陳水扁系統破壞的內部政經體制下,能有今天的局面,馬英九應該被評為優等。這是海外政治觀察者絕大多數的評價。所以,不選擇馬英九截然決然的理由是不存在的。
在馬英九、蔡英文、宋楚瑜三組參選人確定、選項更多的情形下,現在這裡重點是從兩岸、台灣內部,和美國的角度來看選擇馬英九的理由。
選擇馬英九就是選擇清廉:與其他兩組參選人相比,馬英九的清廉更加經得起檢驗。宋楚瑜的所作所為多數是在準威權體制下的,和馬英九、蔡英文不在一個時代,即便有巨大貪腐,也容易遮掩得十分清廉。但據說,宋楚瑜現在手中還有2.4億說不清怎麼來的興票案的支票,家人在美國有很多的房產。無論真假,無論能否被法律證明是合法的,都不重要,因為宋楚瑜參選的結果,不會出現任何像其核心幕僚巫師咒語般地宣稱那樣,有當選的可能性(像不投廢票一樣,下面不再將宋列入討論)。
即便拿都屬於清廉形象,都有當選可能的馬英九蔡英文來比較,馬英九連同其夫人周美青的財產都加起來被檢驗,都是很少有被質疑的地方。家庭關係比較單純的蔡英文,其財產來源卻并不簡單。其家族經營的公司,和蔡家財產的暴增,蔡英文卸任行政院副院長前後,涉嫌旋轉門,用複雜的更名、注資等方式圖利自己。也許玩得手法更加高明,法律上沒有任何漏洞,但觀感上有很大問題。另外,就是馬、蔡對待清廉的態度。馬英九接近有政治的潔癖,少有操守問題的幕僚和官員都會被清除出隊伍,至少要邊緣化。蔡英文則對待本黨同志貪腐的態度是,法律沒有定案前,推給司法,法律定案后,則主張這些貪腐著的人權;而從其競選團隊的核心看,更是整個陳水扁貪腐政權的整個班底,難怪有人說陳水扁班師回朝。尤其是蔡英文對待陳水扁的態度,一句有分量的話都沒有明確過。有人說這是對陳水扁的冷處理,但事實上,蔡英文在任內做過什麼特別是卸任行政院副院長前後,自己家族公司利用頻繁更名,有大筆公營基金流動意味著什麼。是尊扁還是害怕陳水扁手中的炸彈,只有當事人清楚。但這些都是和馬英九相比,在清廉方面輸于馬英九的地方。如果說即便這樣,馬蔡基本的清廉度已經達標了,自然無話好說。但要選擇更清廉,尤其是不但自己清廉也能夠督促整個執政團隊方面,毫無疑問地應該選擇馬英九。
選擇馬英九就是選擇穩定:馬英九已經執行四年的兩岸政策,被事實證明,是對台灣十分有利,也是十分有效的。如果沒有這樣的兩岸關係改善,台灣面對洶湧而來的世界經濟危機,整體情況會更加兇險。如果兩岸再交惡,北京不幫助,反而借機打壓,台灣會怎麼樣就更未可知。
從台灣角度看,蔡英文的兩岸政策,則是要推倒整個兩岸默契的基礎從新來過。儘管不排除經過雙方讓步,有達成新的共識的可能性,但執政不是在開學術研討會,像蔡英文那般明確否定“九二共識”兩岸默契基礎的,則是要將馬英九四年來開啟的、艱難談判得來的成果歸零。這一方面,是對台灣經濟自我的毀滅,對兩岸關係最辛辣的挑釁,因為參與選舉,卻否認選舉出來政府的合法性和代表性,更是對民主政治最殘忍的摧毀。(參看拙作《蔡英文勝選後與大陸對話的幻想性和欺騙性 》)
從大陸的角度看,儘管許多人帶有情緒性地說,選擇蔡英文才有使用武力徹底解決台灣問題的機會,但也包含了對馬英九兩岸關係,特別是長期和平建構方面缺少魄力的失望(這種失望,在台灣方面看也許正是馬英九維護了台灣自己利益的表現)。失望歸失望,但選擇蔡英文具有很大的冒險性,一方面如果戰爭,兩岸生靈塗炭,肯定是雙輸的局面。再則,許多民眾也擔心北京當局爲了偏安,對待台獨上臺之後,繼採取綏靖政策,讓台灣希望兩岸血脈永遠相連的力量越來越弱。所以,選擇馬英九,即便不能讓急統即時發生,但至少沒有將台灣提前引領上與大陸割裂歷史聯繫,終極台獨的唯一方向。選擇蔡英文則不同。按照蔡英文一貫的台獨立場,和希特勒式的執著和瘋狂。幻想其自動放棄台獨理念顯然是十分幼稚的。選擇蔡英文會讓自己的台獨理念,將整個台灣被綁架在兩岸戰車上,會更加親近美國,攜美國自重,讓台灣失去另一個角度的主體性,成為美國制衡大陸的前哨。這樣即便不是爲了制止法理台獨,爲了自身政權的延續,大陸也會找出理由對台灣採取更強硬立場,更危險的動作。所以,蔡英文上臺,大陸對台灣還會有沒有耐心實在是個很大的疑問。
從美國的角度看,四年來從政治上,儘管馬英九沒有像才陳水扁那樣自認為是美國的一個政務長官而配合美國國家利益打壓大陸,但至少沒有和大陸有政治上的認同,更沒有讓美國為台灣一夕數驚。馬英九上任后,美國儘管少了部份揮灑自如拿台灣做棋子的樂趣,但美國清楚,台灣是永遠會依靠自己的,而且作為台灣兩岸關係緩和沒有完全當棋子的補償,美國反而從台灣那裡賺到了更多的軍購鈔票。如果選擇蔡英文,如果按照蔡英文的個性,必定會採取和陳水扁類似的兩岸政策,甚至在意識形態方面,蔡英文比陳水扁更有主動性、迫切性、威脅性地挑戰大陸現行政治體制。這種不確定性,也更比陳水扁多出更多將美國拖入兩岸戰爭危險性。(參看拙作《藍綠頻“覲見”、美對臺大選影響有多大?》)
當然,選擇馬英九的理由還有很多,就像不選擇蔡英文的理由同樣很多一樣。有一點,只要台灣還存在將對手塑造成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族群撕裂,大陸無論從經濟、政治、軍事的角度都不會害怕台灣能走多遠;只要台灣還存在台獨選項,兩岸就不會徹底平靜,美國也不怕台灣能夠脫離自己的控制。台灣要想在這樣複雜的外部局勢下,能夠遊刃有餘,首先需要對內不要族群撕裂,對外不但不自甘做他人的棋子,還要充分利用自己的地位和大國間的心理,有作為以小博大棋手,主動下棋的勇氣和智慧。
畢殿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