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朝如果比“拼命” 谁不眨眼很难说

美国总统特朗普星期二严厉警告说，如果平壤继续威胁美国，“他们将承受前所未有的烈焰和怒火”。几个小时以后，平壤回敬道，朝鲜武装力量正在仔细研究导弹攻击关岛美军基地的计划。近一个时期，美国B-1B战略轰炸机飞越朝鲜半岛，都是从关岛安德森基地起飞的。

　　这是美朝双方语言战争的最新升级，后果是美国股市应声下跌，朝鲜方面大概还是老样子。美朝打嘴仗，美国通常不容易占便宜，这除了平壤方面在挑选词汇时更加自由，还因为华盛顿说了什么，未必能传到朝鲜社会。而美国舆论则会一直竖着耳朵听双方说的每一句话。

　　美朝力量对比严重不对称，作为弱的一方，朝鲜以一些强硬的语言弥补力量的不足，似乎有它的逻辑。然而在正常情况下，朝鲜即使掌握了成熟的洲际弹道导弹技术，它主动发动对美国的打击也是难以思议的。朝鲜的口头威胁更像是其加强自身威慑力的一个工具。

　　美国今年以来开始谈论“所有选项都摆在桌面上”，“不排除军事选项”等等，华盛顿的用词说不上很激烈，但是它的态度往前迈了一步。加上今年美国战略轰炸机和核潜艇等反复出现在半岛地区，美方的话语升级与行动升级形成了配合。

　　朝鲜今年的最大变化是加强了导弹的试射，而且看来取得了洲际弹道导弹技术的重大突破。这使得平壤威胁美国似乎有了一些实际能力的支持，因此美国人听到那些话时，感觉可能不太一样了。

　　自2006年朝鲜进行第一次核试验以来，美朝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意志竞赛。华盛顿坚信制裁加军事威胁可以制服平壤，后者则以加快核导研制迫使华盛顿改变对朝政策为唯一目标。

　　华盛顿显然没有从双方决心的对峙中占得上风，应当说，随着朝鲜核导技术的不断进展，美国在意志上压倒朝鲜更难了。美国的对朝政策思路错了，它严重低估了平壤为发展核导对各种代价的轻视，也低估了朝鲜社会对各种困难的承受力。

　　朝鲜已大体被同外部世界隔离，在这种近乎极端的环境下，平壤考量各种选择的出发点就会与正常情况下不同。华盛顿应当考虑激发平壤与外界开展接触的愿望，使重返国际社会成为对它有吸引力的愿景。只有那样，制裁才可能产生政治效果。

　　而华盛顿的想法却是把制裁和军事威胁无限升级下去。这等于是一条差不多已被拧干的毛巾，还要使劲拧出最后两滴水。现在特朗普总统也使用“烈焰和怒火”这样的强烈比喻了，朝核问题的列车在同一条山洞里继续朝着更黑暗的地方开。

　　现在越来越多分析人士倾向于相信，无论美国发出什么警告，采取什么威胁性军事动作，以及安理会的制裁提高到什么水平，平壤停止导弹试射的可能性都很小。认真回应朝鲜对国家安全的关切，美国到了应该迈出这一步的时候。中国提出的“双暂停”和“双轨并举”倡议越来越像是缓和半岛局势的唯一出路。

　　中国有句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美朝对峙很大程度上契合了这个道理。美国的力量很强，但如果比“拼命”，朝鲜真不一定输。而不走向与朝鲜“拼命”那一步，这应不是美国“丢面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