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班牙,她晶莹的泪珠依旧苦涩】
文/雷鸣苍穹
2018年01月3日 随笔
八十年代初,恢复高考后,第一批毕业的名牌大学生寥寥,张宇和陆静就是让人羡慕的一对男女,当他们一起进入上海外滩一家大型国企时,很快就成了外滩一条街的新闻。张宇英俊帅气,男人中的美男子。陆静靓丽典雅,刚刚兴起的模特公司,经常上门挖他们的墙脚,领导只好三番五次对他们‘ 安心教育 ’。
上海外滩总是人流不息,尤其暖阳高照的初春,各种各样的行人,穿着漂亮的服装,在外滩走一趟而心满意足。每当中午休息,张和陆就走出罗马式古典建筑的大楼,在外滩的树荫下依偎着边走边聊。两人习惯了行人的观望和回头私语,成了外滩的一道让人议论的风景。一晃三年过去,张被公派去美国,不久陆也被公派去西班牙。
那时,最直接的传情工具,只有电话,传真,电传,都不能随便用,只能偷偷摸摸,后来可以开通自己的邮箱,才满足了张和陆的日夜不了情。两年后,张和陆都该先后回国,张按时回国了,陆没有回来,被西班牙挖去了。
陆在西班牙苦苦等张,张干着急就是出不去,那时出国十分难,也许是天意,可能是命运就这样注定要折磨他们,张竟然被美国廉价批发去了。后来才知道,是美国的友人从中安排。
虽然是廉价批发,也得做出点成绩给朋友争个脸,苦干两年多,朋友的脸油光闪亮,其他白皮肤男女,也惊愕的瞪大蓝眼珠子。朋友的脸好看了,陆的脸却是狂风暴雨的前夜,随时会划破广袤的天域,霹雳火电向张宇劈来。果然,在一个黎明前的寒夜,女性天生的多疑猜忌,陆再也无法抑制,就像超强地震后的大海啸,一股强大的冲击波把张从床上震落到地板,最后通牒“两个月内再不和她结婚,她就嫁给西班牙人”。
张的苦衷,安慰,阻止,反而成了助燃剂,陆的火越烧越大,刚过两个月,张看到了陆和西班牙人的结婚照,西班牙人笑的很甜,陆一脸凄哀。此后,尽管张和陆依旧联系不断,却是怨恨和哀叹弥漫。
西班牙人很爱陆静,为了宣誓他的真爱,还专门请教当地华人专家,给自己起个中文名字 -- 艾陆 ,还每天抽出一定时间学习中文。陆不会做西餐,很想吃中餐,艾陆就教她做西餐,还自己学做中餐给她吃。
陆在西班牙没有亲人,为了免除她的孤独,艾陆几乎每天都要陪她散步。陆和艾陆说了自己和张宇的事,他耸肩摇头,很不理解东方人的情感,既不能安慰陆,又不能做陆的好听众,时间久了,渐渐地,陆陷入了东方人的情感深渊,艾陆沉侵在西方人的一腔漠然 ...... 。
过了好多年,陆静对张宇说,她在没有爱情的婚姻里已经死亡,张觉察到陆的精神已近分裂,每次去欧洲都去看她,和爱陆一起找最好的医生,研究治疗方案,久而久之,张和艾陆也成了好友。
昨天的太阳,晒不干今天的衬衫,不知是西班牙的医术有限,还是陆病入膏肓,她夜不能寐,时而清醒,转眼又呢喃乱语。清醒时,对着她爱的和爱她的两个男人说:“再也不来西班牙了,我要乘坐漂亮的西班牙马车,通过马德里的大街,飞回上海”......!
2017年12月8日,西班牙的天格外阴沉,快掉下来的云飘洒着细雨,艾陆扑在张宇的怀里泣不成声,马德里的天也在哭,陆静,带着她依然的美貌,乘坐西班牙最美的豪华马车,在张宇和艾陆的怀抱中,静静地走了,永远的走了,她走的是那么的不舍,那么的眷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