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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里的抗争 ——影片《红高粱》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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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里的抗争
——影片《红高粱》赏析
·罗文辉
这部由第五代知名导演张艺谋执导的“红色”电影，这部改编自我国第一位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籍作家莫言的同名小说的经典影片——《红高粱》，将导演的特长发挥得淋漓尽致，使全片充斥顽强的反抗的历史内蕴。
该片通过在关键处穿插“我”的旁白，生动地讲述了我爷爷和我奶奶为自由和爱情而与封建社会、侵略者英勇地斗争，抨击了封建思想的束缚，批判了侵略者的邪恶，讴歌了青年男女生死不渝的爱情。
影片开始时出现的不是直接的画面，而是“我”的旁白。导演将“我”的旁白放于此的目的不仅是使影片稍具真实，还是通过旁白的“我”这一特殊的“第三人称”的旁白引出故事，更像东方独具特色的含蓄之美。
接着，电影拍摄七十余岁才娶上亲的李大头，并传达给受众的关于李大头高龄娶亲的原因在于他患有麻风病。尽管李大头患有传染病，也凭其卖烧酒的生意赚得的钱而娶上了我奶奶，说明封建社会的腐朽，也揭示了封建社会依然存留“贫穷的‘闺女’只能嫁给富豪生活的高龄剩男”这一普遍的弱肉强食的原始的生存法则。与“后来的我奶奶的爹按封建礼教——新婚三天接闺女（即回门）去接我奶奶，并一路上劝她回李大头那儿”自成一段。导演在此处用暗淡的夕阳做光线背景，暗喻封建社会终将没落的历史趋势。
而我奶奶的爹之所以会劝我奶奶回到李大头家，是因为在我奶奶被李大头迎娶的当天夜晚，李大头被我奶奶用剪子刺了。这一情节在电影里是用第三个人听到的“啊——”的惨叫而表现，窥见导演的技艺精湛。
拍摄我奶奶同轿夫（即我爷爷）相识前，导演用特写镜头拍摄我奶奶（巩俐饰）的头，隐喻本片的主角为她，并用暗红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衬托她是一个勇敢而执著的女性。而导演在拍摄抬轿的情节时出现颠轿的场面，且多次拍摄我奶奶的神情，刻画出从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性在封建社会这猛虎般凶残的意识形态下准备斗争的英勇形象。
拍摄我爷爷和我奶奶相爱前，导演放置了“假三炮劫轿”的情节，与后来的“真三炮趁我爷爷喝醉并被扔进空酒缸而抢走我奶奶”的情节相呼应，在片中既对立又统一，表现了十八里坡的人的敢爱敢恨的真性情和坚守诚信的道义——在片里的“我爷爷先放过土三炮，后在其淫威下‘逃脱’危险”的情节体现之。其中，“假三炮摸我奶奶的鞋时我奶奶笑了”这一镜头著意久远，不乏表现我奶奶渴望挣脱无情的包办婚姻的束缚——即便被“土三炮“劫亲、底层人民面对强势的霸道人祸的无助等喻意，而与“‘假三炮’押我奶奶到高粱地里时，我奶奶忧伤而警示性地看了轿夫（我爷爷）”的长镜头联合，则表现劳动妇女的歇斯底里地无声呐喊，似有“此时无声胜有声”之境。“下轿走。高粱地里走”、“快走”、“不是土三炮。枪也是假的”等在“假三炮”劫轿时出现的视听语言表现劳动人民在被骗时从未放弃挣脱的反抗、封建强权的骗术被揭穿后的劳动人民的幡然醒悟。当“真三炮“劫我奶奶时，导演巧妙地安排了我奶奶和土三炮的对话和我爷爷的哀嚎，分别通过土三炮问“李大头睡过你了”、我奶奶说“睡了”、土三炮说“妈的”和我爷爷说“土三炮，你不仗义。我刚才没宰了你，饶了你一条命。你他妈的向我下黑手”表现面临危难的受害一方与施害一方的周旋的机智，烘托我爷爷对我奶奶的真挚的爱情，而结合“土三炮放我爷爷”的镜头则从另一方面表现劫匪的人性和道义。
拍摄我爷爷和我奶奶相爱时，导演采用特写镜头拍摄“我奶奶与我爷爷对视的面容”和“我爷爷也去摸我奶奶的鞋时的绣花鞋”，表现出朴实的劳动人民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并放置“我”的旁白——“十八里坡没什么人家。掌柜的有麻风病，除了买酒的就没人来这儿”，表现我奶奶被她爹包办的婚姻毫无爱情可言，也反衬我奶奶的爹的贪婪和封建礼教的压迫。接下来，导演采用仰拍的方式拍摄“注视着我奶奶进李大头家的我爷爷”，表现导演对底层劳动人民敢于追求自由爱情的赞扬。直至导演用长镜头拍摄“我爷爷踏平高粱地后，他与我奶奶邂逅”的一幕，所表现的是劳动人民彻底挣脱封建礼教的束缚的坚韧和敢爱的真性情。而此刻，导演以画外音——先播放打鼓的声音后播放鸣锣兼打鼓的混合声，以及“阳光在红高粱中闪烁”的画面以结束我爷爷和我奶奶在高粱地里邂逅的场景。尔后，我奶奶的爹发的牢骚——“闺女，你一泡尿尿那么半天，是咋尿的”，同我爷爷唱“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我奶奶的爹喊“唱戏的。你给我出来……”、“我奶奶在余晖中笑了”的镜头形成一个场面，表现青年男女对自由。爱情的追求和青年男女对封建制度的抗争的精神。
然而，全片最能体现青年男女对封建的意识形态不满和斗争的画面要数“李大头死后，我奶奶请罗汉大哥烧李大头用过的东西”、“我奶奶将李大头的家产交给罗汉大哥”和“我爷爷找土三炮报仇”的画面。先在“李大头死后，我奶奶请罗汉大哥烧李大头用过的东西”的画面中，导演通过视听语言——罗汉说“这高粱酒能消千病百毒，掌柜的小心在意”、“我奶奶说”烧李大头用过的”、我奶奶说“你们就叫我九儿吧”等，集中表现劳动人民反抗封建剥削和压制的斗争精神，结合“我奶奶将李大头的家产交给罗汉大哥”的场景更突现劳动人民为解放自由而顽强抗争的坚忍不拔的品质。而后，“我爷爷找土三炮报仇”的画面里，导演干脆多用视听语言来表现人物性格，如“爷爷我要吃牛肉”、“吃就吃，不吃就滚”、“一块大洋”、“仨铜板”、“神三爷，你饶了我，饶了我吧”就表现出我爷爷的不屈的汉子的形象、土三炮手下的趋炎附势的卑劣性格。
在我爷爷和我奶奶相爱后，导演安排了酿酒的场面和反击日本侵略者的画面。
在酿酒时，导演用长镜头拍摄了酿造高粱酒的我爷爷、我奶奶和罗汉一行对酒神唱酒词的场景，表达劳动人民对自然地敬畏。而用声画错位拍摄的我爷爷撒尿的场面更表现出一个直率、勇敢的汉子形象。当我爷爷在酒里撒尿后的第二天清晨被罗汉发现高粱酒更香醇时，导演安排“罗汉送酒至我奶奶房间的门口”的情节和罗汉的“九儿，十八里红搁在门口了”的语言，反讽封建社会是非不分的社会现象，暗喻罗汉即将为解放而走上革命道路的决心。
在反击日本侵略者前，导演用“我”的旁白——“日本人说来就来。那年七月，日本人修公路修到了青沙口”做“中国劳动人民为捍卫人权而献身的英勇抗日”的场景的铺垫，以起衔接和喻示后片之用。不仅如此，导演还用隐喻蒙太奇的艺术手法拍摄“土三炮开酒馆的手下被日本侵略者抓去割牛皮”的场面，表现日本侵略者对动物的残忍，隐喻日本侵略者将对中国人民人性泯灭般地残暴。一句“你要不好好剥就开了你的肠”的汉奸的话表露日本侵略者对中国人民惨无人道地残害的丑陋的一面，也衬托日本侵略者对自然的破坏、对人权的践踏、对生命的无视。同时，土三炮的一句“狗！日本人的狗！翻脸不认人。狗”表现民族危难降临时的中国人民同仇敌忾的团结精神。当日本侵略者强借中国人民之手剥罗汉的皮时，我奶奶捂住年纪轻轻的我爹的眼，而割完罗汉的皮后的土三炮的酒馆的年轻的手下疯笑的一幕的出现，结合“我”的旁白——“罗汉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有县志记载……”，突显正义之气对中华民族影响深远，烘托为救民族危亡而牺牲的当时的抗日的共产党人的正义凛然的大气魄。由此观之，导演将日本侵略者的沉重的罪行以几组镜头的形式深刻地表现出来，并为“我爷爷他们反击日本侵略者”做强有力地原因记叙。
在反击日本侵略者时，我奶奶召集酿酒锅的“朋友”用高粱酒拜祭罗汉的镜头与前面的酿酒时拜酒神的镜头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喜一哀，表现出正气、是非清辨、顽强不屈、执着不懈的高粱酒精神。其中，导演用长镜头拍摄“我爷爷将酒点着火并摆在桌台上，领大伙唱着祭酒歌”，以表视死如归的英勇抗日之意。而且，导演在片中用重复蒙太奇的艺术手法拍摄“十八里坡”的空镜头，更突显以我爷爷和我奶奶为代表的十八里坡的劳动人民所特有的高粱酒精神。
在影片即将终结时，导演运用空镜头、旁白、特写、画外音等艺术手法，表现我奶奶在送饭时被日本侵略者射死后的我爷爷的悲恸之情和其奉献的无私精神。如片中的旁白——“我爹跟我说过，自打那天看了太阳，他的眼镜看到什么都是红的……”、特写的“我爷爷的头同太阳一样高”的特效、画外音——“妹妹，你大胆……红红的高粱酒”等，无不表现出我爷爷那崇高的无私精神和凄美的自由爱情。
最后，影片以日全食下的我爷爷的镜头、画外音——“娘，娘，上西南，宽宽的大路，长长的宝船……”和红天黄日的空镜头结尾，表现我爷爷和我奶奶的凄美的爱情和我爹对我奶奶的无限追忆与缅怀的亲情。
而该片的全过程中，在主人翁身上所用的色彩最多的一种便是红色，为本片奠定了一种顽强不屈、英勇、凄美、抗争的激进的基调。
如果说张艺谋善用色彩，倒不如说他擅长于拍摄技巧——张艺谋在考入北京电影学院深造前从事摄像工作，积累了丰富的拍摄经验，而在北京电影学院的学习则丰富了张艺谋对拍摄的独特技巧。再加上当代中国的著名作家莫言的获奖之作——《红高粱家族》，便孕育而生了举世闻名的电影——《红高粱》，以莫言那深邃的思想和张艺谋那精湛的拍摄技巧压倒群芳。
（作者系中国中央电视台通讯员、国际蓝盾委员会专家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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