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西雅图,最想看的东西就是大马哈鱼了。2019年夏天,我终于来到了西雅图,来到了华盛顿湖畔大马哈鱼洄游的现场。
大马哈鱼在陆地的小溪中出生,然后游往大海,再从大海洄游到出生地,了结自己的一生。洄游的过程往往是艰辛的历程。熊在岸边伺候,鸟在空中等待,悬崖峭壁在路途中横亘阻挡,大马哈鱼的洄游艰难程度比李白笔下的蜀道更为艰难,李白有言: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可是,这样的话不适合大马哈鱼,只适合人类。大马哈鱼洄游,是一种自然现象,而不是人文景观。
当然,如果说人们喜欢观看大马哈鱼洄游,只是出于了解自然的初衷,就不见的全面。大马哈鱼洄游是一种生命现象,人们观看大马哈鱼洄游,其实就是在观察自己。社会学家发现,家庭,是一个人的首属群体,这是一个人参与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群体。此后,一个人所经历的任何一个群体都不可以与之相提并论。就是说,人同大马哈鱼一样,总是要回到自己的出生地。大马哈鱼要在自己的出生地了结自己的一生,而人却把自己的“出生地”永远背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无论他走到哪儿,儿时的记忆总是陪伴左右,形影不离。西雅图人已经把大马哈鱼洄游的图案镌刻在了飞机场的地面上,让过往的脚步写上了生命的意义。这启发我有了这样的想法,把这首唐诗--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 ,笑问客从何处来--镌刻在大马哈鱼洄游的观赏处,如何?
写于哈德孙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