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和社会发展的现状和趋势需要教育大变革。无论是产能过剩必然导致的去库存,还是因供给侧改革必然唤起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整个社会因为生产力的提高使得人们的闲暇时间和空间与日俱增,时至今日,已经变得不可小觑。国际之间的经济往来和连接之密切程度,已经登峰造极,用地球村概括之,可谓恰当。国际之间,人们的交流、往来之频繁,亘古未有,这对中华民族这个一向以封闭、内敛为标志的民族,昭示着一个新的历史关口正横亘于前进的道路上。我国的传统文化的批判和发展因经济社会发展而备受瞩目、人们的心理需求变化因经济社会发展而成为治国理政的重要考量因素,人的素质,尤其是创业创新意识和能力,从未有像今天这样成为民族、国家实现历史发展跨越的内在动因。
中国教育的发展现状表明,教育不能满足经济社会发展提出的现实需求。近日,《人民日报》三问高等教育:今天大学培养的人才合格吗?从招生、培养、评价3 个方面考问大学质量。文章指出,如今,中国高等教育已经到了转型升级的关键时期。一方面,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高等教育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另一方面,我国高等教育资源仍不均衡、整体质量仍不够高,还不能高质量满足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和经济社会发展需要……如何在肯定成绩的同时正视挑战与不足,寻找有效的改革之道,是当前高等教育改革面临的重要课题。人们疑惑:“网络可以解决传授知识和技能的问题,大学的存在还有什么价值?”“我们的大学是否足够关注每一位学生,真正关注他的品格、兴趣和潜质?”“为什么今天培养的学生似乎什么都懂,但解决实际问题时却又略显不足?”清华大学经管学院院长钱颖一指出,当前我们面临的现状是,“受教育越多,好奇心和想象力越少。由此来看,正是教育把人先天的好奇心和想象力‘扼杀’了。”一流成果的取得建立在对问题持续关注和默默坚持的基础上。尤其是在基础研究中,一个问题往往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没有足够的兴趣与强大的好奇心难以坚持。“现在的大学教育基本是为当下服务,缺乏独立的见解和思考,不自觉地把学生当成教育生产线上的产品,”原华中科技大学校长李培根这样认为。《人民日报》此处只谈高等教育,而整个教育界,包括中小学、学前教育,也是如此,大同小异。
以上分析和评判,可谓切中时弊,然而,这只是事情的一个方面,绝非全部,风物长宜放眼量。
我们翻开世界历史,不必检点古希腊,不必审视结束中世纪的文艺复兴,我们聚焦十九世纪德国的一所大学。在这里,黑格尔相信猫头鹰只有在夜间才能飞行,于是,他有信心和勇气囊括人类文明,提出了自己的客观唯心主义学说,启迪了人们的思想,其中,就有我们熟悉的马克思。在这所大学里,有一个人不迷信黑格尔学说,他相信,任何客观唯心主义,抑或任何其他现成的理论,都不可能穷尽人类的智慧,人本身才是最重要的,人的意志胜过一切理论,历史证明,这个叫做叔本华的人所持的观点是有道理的。科学的发展史,就是一部不信神的历史。在任何理论面前,历史的发展具有无限的可能性,纸包不住火。尼采、马斯洛、杜威、罗杰斯等人,继往开来,发扬光大了叔本华的观点,从思想高度为人们能动性的发挥奠定了理论基础,为聪明才智从芸芸众生的心底冒出来开拓了一处思想道场,蔚为壮观。
我们翻开教育史,赫尔巴特的教育规律学说曾经征服了无数人,他就是教育领域里的黑格尔,全世界文明国家的教育事业无不受到赫尔巴特理论的深远影响。当教育的历史来到美国,杜威指出,赫尔巴特的理论已经不适合社会现实,教育不应该以教师为中心,而是应该以学生为中心。杜威指出,学生位于教育的中心,这是教育领域里的一场哥白尼革命。美国教育的现状,就是这场革命的结果。杜威的理论,已经并依然影响着世界各国的教育发展,从赫尔巴特到杜威,世界教育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
当有了这样的文化情结,在欣赏黑格尔与叔本华、赫尔巴特与杜威之后,我们看一看我国社会经济对于人的素质的热切期盼,我们看一看我国教育界的潦倒现实,我们看一看中国孩子们走出国门求学的壮观队伍,我们看一看清华大学钱颖一、华中科技大学李培根等学者们的清醒判断,你是否认为,中国教育需要一次历史巨变?你是否认为,中国教育的这一次历史巨变已经开始?有道是,历史潮流浩浩荡荡,我们缺乏的,不是事实,而是我们是否有能够听到事实的耳朵、是否有能够看到现实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