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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少年 第一章：从西藏到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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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从西藏到美国
（1）白玛扎西和巴桑
上有天堂，隔壁西藏，人间净土，非此莫属。
天，蓝如水彩，云，白如锦缎，蓝白相间汇成晴空万里；远山此起彼伏，碧绿满目，无一不透着灵秀之气。
一个身穿枣红色藏袍的少年，此时正盘坐在小山包之上，静静望着远山，突然闭目静思，俨然入定。
滴答，滴答，滴答……滴水声不知来自何处，却清晰入耳，滴答声越来越急，最后被一股水流声而湮没。
水流声时缓时急，由强至若，由弱至无，最终静寂。
少年眉间突现一朵核桃大小透明水色的莲花，瞬间隐没。
天空中一团黑影突然从西藏少年头顶掠过，一声鸣啼，尖声凌厉如锋，直插云霄，好一只矫捷的鹰。
西藏少年不为所动，身心与天地融为一体，一切仿佛消失不见。
突然，一阵急促笨重的脚步声传来，就听有人叫道：“白玛扎西！白玛扎西！”
被称作白玛扎西的西藏少年微皱眉，睁开眼，叫喊之人早已跑到近前。
他是个胖胖的少年，看上去跟白玛扎西年纪相仿，个子却很高，很壮，手里钳着着一根草，嘴里呼哧呼哧大口喘气。
他叫巴桑，是白马扎西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巴桑的袍子脏兮兮的，跟一身洁净的白马扎西正好相反。
“我们是来爬山的，你怎么又坐下了？天天打坐不累呀？”巴桑嘟着嘴，然后将草棵叼在嘴里，脸上透着不满。
“今天恐怕不行了。”白马扎西微微皱眉。
“为什么？”巴桑叫嚷着。
白马扎西想了一下，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精美的噶乌盒，用手摩挲数下，递给巴桑，说：“你一直想要这个吧？拿去吧。”
巴桑惊喜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白玛扎西微笑不语。
巴桑捧着宝贝一样的噶乌盒，喜欢得合不拢嘴，说：“你舍得么？”
白马扎西却静静地说：“无所谓舍得不舍得，以前不给你，是怕给你带来麻烦。”
巴桑一怔，表情不解。
白马扎西一直显示着与他的年轻极不相称的平静，站起来，拍拍巴桑粗壮的胳膊，亲昵地说：“巴桑，你该减肥了，以后要多磕大头，听见没有？”
巴桑狐疑地看着白马扎西，觉得他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
巴桑刚要张嘴，白马扎西平静地说：“巴桑，我要走了。”
巴桑一愣，问：“去哪？”
白马扎西摇摇头。
“去多久？”
白马扎西摇摇头。
“什么时候回来？”
白马扎西摇摇头。
“为什么？”
白玛扎西摇摇头。
“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白玛扎西想了一下，又摇摇头。
巴桑本来满怀期待，却只得到一连串的问号，他很不甘心，张嘴刚要说话……
咚咚咚……远处突然传来浑厚的钟声，俩人一起回头望去。
“师父在叫我。”白马扎西平静望着绿地尽头高耸云端的红色寺庙，巴桑欲言又止，呆呆望着白马扎西，眼圈红了。
（2）辞别仁波切
白玛扎西静静走着，步步生根，心不外驰。巴桑撅着嘴，满脸舍不得。
眼前的寺庙十分雄伟庄严，典型的藏地依山式建筑，群楼簇拥，气势宏大。
白玛扎西双手合十，恭敬望着眼前的圣地，虔诚三拜，这才踏上台阶。
突然，一条黑色的巨大藏獒亲热跑过来，凑到白玛扎西身前，抬起头，歪着脑袋，尾巴欢快摇着。
“黑将军！”白玛扎西亲昵摩挲藏獒的头顶。
巴桑瞪着藏獒，说：“大黑，你知道吗？他就要走了！”
藏獒呜了一声，用嘴舔着白玛扎西的手掌，白玛扎西老实地任它舔着，脸上微笑。
仁波切的房间不大，甚至略显简陋，墙上挂着莲花生大士和金刚萨埵菩萨的唐卡，佛坛上诸佛菩萨宝相庄严，依次排列，供桌上各种供品一应俱全，檀香白烟缭绕，清香四溢，酥油佛灯灯火通明。
白玛扎西慢条斯理收拾行囊，好像舍不得离去，他转头看了一眼正在闭目打坐的仁波切。仁波切年纪很大，但是脸色红润，看上去好像放光的感觉，他老人家手上的转经筒有规律地旋转着，发出轻微的吱吱声。
白玛扎西将数本佛经整齐放在行囊中，又将金刚铃和金刚杵用红布包好恭恭敬敬塞进行囊，轻轻扎好，然后背在肩上，张嘴刚想说话。仁波切突然向外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知师莫若徒，白玛扎西不敢啰嗦，转头走向门口，身后突然传来仁波切慈祥而威严的声音：“记住，历代传承上师是你一切力量的源泉！”
白玛扎西点点头，出门作揖三次，大步离去。
巴桑骑马赶到的时候，白玛扎西乘坐的公交车已经驶远，望着身边气吁吁的“黑将军”，巴桑略显伤感地说：“还是不要追了，你说呢？大黑？”
“黑将军”一声不吭，突然坐在地上，眼巴巴望着远处如甲虫一般大小的公交车，大口喘气。
（3）怀孕的空姐
白玛扎西拿着一本《西藏度亡经》正要翻阅，身边一个银发碧眼的美国老夫人一直盯着他看，白玛扎西有礼貌地点头微笑，银发老夫人像是受到了鼓励，说：“年轻人，请问你会说英语吗？”
白玛扎西点点头：“可以的，夫人。”
银发老夫人喜出望外，说：“真是太好了，想不到你会说英语，对了，不要称呼我什么夫人，叫我爱丽丝。”
“好的，夫人。”
“爱丽丝！”
“好的，爱、爱丽丝。”
爱丽丝笑了，说：“这是一架去美国的飞机，你要学会美国人的习惯。”
白玛扎西想不到爱丽丝很健谈，问东问西，好像对他的一切都感兴趣。看来书是看不成了，白玛扎西索性收起了《西藏度亡经》，跟爱丽丝攀谈起来。
“你是从西藏来的吧？”爱丽丝看着白玛扎西身上的红袍。
“嗯。”白玛扎西点点头。
“西藏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地方，非常美！”聊起西藏，爱丽丝不由得交口称赞。
爱丽丝越聊越兴奋，她伸手按了一下头上的服务按钮，一个身材高挑的金发空姐微笑走了过来。
爱丽丝：“请给我们两杯水，谢谢。”
金发空姐：“好的，请稍等。”
白玛扎西望着空姐的背影发呆，视线始终不离空姐扭来扭去的腰肢。
爱丽丝笑了，凑过来小声说：“年轻人，在美国这样的女孩子到处都是，任你挑选！”
白玛扎西突然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下，说：“不知道该不该说。”
爱丽丝说：“年轻人，不要害羞，想说就去说。”
白玛扎西却说：“爱丽丝，您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玛扎西突然凑过去，小声在爱丽丝耳边说了一句话，爱丽丝惊呆了，捂着嘴愣愣瞪着白玛扎西，不敢相信地说：“这是真的吗？你怎么会知道？”
白玛扎西自言自语说：“师父不让显露的，但是她确实有危险。”
爱丽丝突然明白了什么，大声说：“我明白了，你是佛教徒，藏传佛教，对不对？”
白玛扎西点点头。
爱丽丝突然拍拍白玛扎西的手，说：“这件事我帮你！”说完，爱丽丝解开安全带，站起来走向前舱。
白玛扎西静静望着爱丽丝的背影。
爱丽丝直接找到那个金发的空姐，问了名字，然后把她叫到一边，两个人小声交谈。
“多莉小姐，你是不是怀孕了？”这个叫多莉的空姐惊愕地捂着嘴，美丽的眼睛瞪得像槟郎那么大。
“你要尽快去医院，听见没有？”爱丽丝叮嘱。
“天啊，简直不敢相信！”多莉疑惑看着爱丽丝。
爱丽丝笑了笑，转身刚要离开，被多莉拉住：“我自己昨天才知道，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爱丽丝微笑着拨开多莉的手，又叮嘱了一句“记得去医院！”，然后离开，只剩下多莉一个人在那发呆，一个同事从她身边经过打招呼，她竟然没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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