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90年代,马俊仁领导的马家军曾经被认为是中国田径的骄傲与希望,而马俊仁的首席弟子——有东方神鹿之称的王军霞,也一度成为国人崇拜的偶像。赵瑜的报告文学《马家军调查》,当年被删掉的第十四章《药魔重创马家军》近日重见天日,居然像颗炸弹在网上激起轩然大波,其中王军霞领衔举报兴奋剂丑闻的一段文字 ,让很多人不得不选择相信和接受这样的现实:马家军神话背后是一地鸡毛。
此事件仍在持续发酵,这可能是中国体育史上最令人难过的日子。 据2月5日英国《每日邮报》报道,国际田联已经发表公开声明,要求中国田协协助调查近日中国国内传出的马家军渉药丑闻。根据国际田联的相关章程规定,一旦运动员主动承认依靠药物取得好成绩,而经过田联官方的医学及反兴奋剂委员会确认,其服用的药物或当年采取的手段是非法违规的,其创造的世界纪录等好成绩,将不再被国际田联官方认可。也就是说,王军霞的女子万米及3000米世界纪录,有可能因此被取消。
国际田联在声明中说,中国的官方媒体中央电视台也已经报道了这个事件,因此他们希望中国田协配合调查那封联名信的真实性。联名信当年由王军霞执笔,其中有一句话是问:“马俊仁多年来引诱、逼迫我们大剂量服用违禁药物。”这等于是王军霞承认,在师从马俊仁三年多时间内,长期系统地接受了违禁药物,以帮助提高成绩。
1993年是马家军到达最巅峰的一年,斯图加特世锦赛上王军霞、曲云霞、刘冬分别获得10000米、3000米和1500米冠军,3000米更是包揽了前三名。这可能还意味着辽宁女子中长跑队其他队员,也要接受国际田联调查。
在马家军疯狂破纪录的时候,就被国际田联盯上。最早在1993年12月15日,国际田联药检官就开始采用飞行药检的办法“突袭”马家军。2000年,“马家军”被查出多人血检超标,被取消了参加奥运会的资格。有了这些铺垫, 国际田联对此次事件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赵瑜作为唯一的嬴家,马家军丑闻巨大的轰动效应,也许足以让他赚得盆满钵满,在此背景下除了中国田径蒙羞,输得最惨的又数王军霞。王在2012年11月24日晚国际田联名人堂百年庆典仪式上,入选国际田联名人堂。国际田联主席迪亚克在新闻发布会上说:“名人堂的创立,是对于那些伟大的田径选手的褒奖,并能让人们更深入地了解我们这项运动和它悠久的历史。”王军霞作为中国乃至亚洲首位入选的田径运动员能在百年仅有12人入选中占有一席之地,其影响力可想而知。如果王军霞的世界纪录被取消,无疑也会被取消国际田联名人堂的资格。无论是对她的名誉还是对她的财富来说,这都是难以估量的损失。
由辽宁女子中长跑队联名王军霞执笔的举报信,之所以会在赵瑜的报告文学中出现,眀显是得到王军霞与其队友的授权。这不能不让人产生疑问:明知道这类文字公诸于众,会对自己造成巨大伤害,王军霞与其队友们的勇气何来?
镜头拉回到1994年12月12日下午,由王军霞带头,包括张丽荣、张林丽、马宁宁、王晓霞等在内的马家军十几名主力队员集体递交签名辞职信。次日凌晨,王军霞等趁马俊仁回家休息之际集体从训练基地出走,与马俊仁彻底决裂。外界当时所了解的多为忍受不了残酷训练方法、体罚和奖金纷争而离开“马家军” 。 这些原因固然存在,但这场突如其来的“兵变” ,导火线却与一桩性丑闻有关。
去年6月底,美籍华人黄天文的新书《东方神鹿——我的太太王军霞》召开发布会。根据书中“富山事件”一节的描述,1994年12月,马家军在日本富山县进行交流活动期间,一天晚上,马俊仁试图对王军霞实施性侵犯,王反抗后逃脱。当晚,王住在队友曲云霞的房间,深感恐惧。至此,王打定主意离开马家军。在与队友的交流中,“发现很多人有类似的经历,大家以前都敢怒不敢言”。此番,众人怒火被点燃,决定“兵变”。
据黄天文的说法,王军霞自己也承认,退出马家军时,在面对下至省市领导、体委主任,上至国务委员等领导的询问时,她都曾说出这个理由。“ 2007年夏天,她对我说,“我当时特别不理解,但现在经历过来了之后我就理解了,我觉得我应该学会承担一些事情。”对离队究竟是不是遭遇了马俊仁性骚扰?王军霞本人曾公开表示:“谁都没有说,所以我觉得我也不能说。”以及“我以后也不能说,永远不能说。” 俗话说得好,“听锣听声,听话听音”, 王军霞话虽说的含蓄,但对上级包庇、纵容马俊仁性骚扰行为的愤慨之情,却溢于言表。
也许王军霞与其队友们可以遵守承诺,对马俊仁性骚扰一事可以只字不提,但却对有朝一日揭开马家军兴奋剂丑闻埋下了伏笔。怀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不经世事当年的小女孩难免前怕狼后怕虎,可如今,她们都历尽苍桑,联名信中的人一个个穷困潦倒,是不是因为马俊仁的性骚扰嫁不到如意郎君不得而知;冲到了最前面的王军霞虽然不缺吃穿,但两度不幸婚姻,又似乎也无不与教练的性骚扰带给她的身心伤害有关,否则,无法解释写举报信的冲动。
新版的《马家军调查》一文中出现了兴奋剂丑闻联名举报信,笔者认为,这么严肃且事关隐私的事,赵瑜肯定又征求了王军霞以及王军霞队友意见。以王军霞的身份,这是一种多么艰难地抉择!为搞臭马俊仁,不惜自己身败名裂,这与爱不爱国无关,揭开“伤疤” ,有的只是怀着对马俊仁的刻苦仇恨!
马家军兴奋剂事件至今已有二十年了,如果没有性丑闻,也许离真相还很远!文/郑智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