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12月24日,江青花了近兩個小時念完其辯護詞《我的一點看法》,辯詞中說:“說了我那麽多罪名,沒有一件能站得住腳。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執行捍衛以毛主席爲首的黨中央的指示和政策的......清君之側,目的在“君”。殺我滅口,光榮之甚!"
江青在法庭上的最後陳詞:我的一點看法
江青站起來,她把一張紙揚了揚說:“我寫了一點看法,念一念行嗎?”審判長同意後,江青念道:“《我的一點看法》。一張起訴報告,滿紙胡說八道。要爲真理鬥爭,我的聲明如下: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投降叛變,授人以柄。要害問題,兩個綱領。以階級鬥爭爲綱,綱舉目張,繼續革命。以三項指示爲綱,以目混綱,修正反動。窮凶極惡,大現原形。掩蓋罪惡,畫皮美容。樹立威信,欺世盜名。標新立異,妖言惑衆。彌天大謊,遮瞞真情。偷天換日伎倆,上下其手劣行。張冠李戴,移花接木,暗中嫁禍他人。轉移人民視線,妄圖洗刷臭名。創造世界曆史的動力,乃是人民大衆英雄。”
江青繼續說:“我對他(公訴人江文)的意見,也就是剛才所講的《起訴書》的那一套,整個地說,就是:顛倒是非,混淆黑白,歪曲、篡改曆史,隱瞞捏造事實。你們說了我那麽多罪名,沒有一件能站得住腳。遠的不說,那就更說不清了。就從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六日以來,也就是中共中央通過重要的通知,發動文化大革命以來,到毛澤東主席逝世,我沒有什麽自己的綱領,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執行捍衛以毛主席爲首的黨中央的指示和政策的,是執行毛主席爲代表的無産階級革命路線的。你們逮捕審判我,這是醜化毛澤東主席。審判我就是醜化億萬人民,醜化億萬人民參加的無産階級文化大革命。你們審判我就會使文化大革命中的紅衛兵和紅小兵擡不起頭來。
(江青的發言第一次被打斷)
然後,她說:“我是執行捍衛毛主席的無産階級革命路線的。我現在是爲捍衛無産階級文化大革命盡我的所能。你們承認不承認九大和十大?如果不承認,就是離開重大曆史背景,隱瞞重大曆史事件!”
(江青的發言第二次被打斷)
然後,她繼續說:“我和毛主席結婚已經三十八年了,我怎麽能夠反對毛主席呢?當初華國鋒抓我的時候就捏造了許多謠言,這些東西現在提都不提了。爲什麽?不敢見人嘛。你們捏造的這些東西和國民黨當年對我的醜化和攻擊有何不同?我和毛主席的感情是用曆史來證明的。戰爭年代撤離延安的時候,留在前線追隨毛主席的女同志唯有我一個,你們都躲到哪裏去了?!”
(江青的發言第三次被打斷)
她繼續接著說:“你們的起訴書把林彪這個要殺死我的人,作爲我這個所謂集團的成員,怎麽能把謀害人的和被謀害的搞在一起?說以江青爲首的搞這個陰謀活動?然後羅列一些種種莫須有的罪名強加于我,十足地暴露出你們的無恥和卑鄙。通篇的文字,絕大多數是造謠嘛。比如說,你們的材料裏說我說過鄧小平是漢奸,漢奸這個罪名要有事實呀,我沒有材料說他是漢奸呀。我什麽時候說過這句話來呢?沒有,我從來就沒有說過。就是又造謠嘛。不錯,我和鄧小平之間有鬥爭,我從來不否認這一點,但是我沒有說的話怎麽能承認呢?
還有,我對時傳祥這個人根本不認識,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我怎麽會說他是什麽工賊呢?這一些事實就說明了,這個起訴書采用了沒有的給我捏造,小事情給我誇大,別人的加在我頭上。用這樣的方法來制造了這起大大的冤案。你們開了這個頭,好,後人就會群起而效之,你們將來也逃脫不了這樣的下場。就是現在不會這樣,將來也免不了這樣,這是你們首先挑起來的。”
(江青的發言第四次被打斷)
她繼續說:“我同林彪是有你死我活的鬥爭的,我和這個賣國賊鬥爭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裏呢!林彪和劉少奇一樣,都是要篡奪黨和國家的最高領導權的,都是把親手把他們提拔起來的毛澤東視爲眼中釘、肉中刺,迫不及待地企圖取而代之。我作爲毛澤東的妻子和戰友,爲捍衛黨的原則,和保衛毛主席的安全,我挺身而出是自然的。
黨中央授予我一定的領導權後,我始終就在這個權力的範圍內進行我的工作,這怎麽能說我是非法的呢?這樣說,你們把以毛主席爲首的黨中央究竟置于何地?你們究竟還承認不承認九大和十大通過的政治報告和黨中央的一系列的重要文件和毛澤東同志、周恩來同志的講話和批示?你們根據什麽,竟能得出結論說什麽有的人是犯了錯誤,有的人是有意要推翻無産階級政權?難道毛主席親自發動,億萬人民積極參加的無産階級文化大革命是爲了推翻什麽階級專政、奪取什麽政權嗎?這真是一個荒謬不堪的論點,是一個簡直叫人難以置信的誣蔑和構陷。你們這樣說,就等于把全國人民的意志都強奸了。
我所幹的這一切,鄧小平、華國鋒,包括你們現在在台上的絕大多數人都曾經異口同聲地擁護過,參加過,你們又怎樣解釋你們當年的行爲呢?”
(江青的發言第五次被打斷)
她說:“毛主席早就對我說過,要警惕劉少奇、鄧小平、陸定一、楊尚昆以及周揚、田漢、廖沫沙等人的翻案活動,他們肯定是要翻案的,這是一條不以人們的意志爲轉移的客觀規律。這一條預見,由于華國鋒這個壞家夥和叛徒的出賣而成爲現實。你們暫時地得逞了。但是,有一點我要告訴你們,你們不要高興得太早了。中國是經過無産階級文化大革命和毛澤東思想熏陶的,人民是經過鍛煉的,你們這些修正主義分子,人民將來是不會放過的,我也在這裏要告訴你們……”。
(江青的發言又一次被打斷)
江青繼續說:“林彪指使葉群和他們的小分隊去抄鄭君裏、趙丹他們家的事情,我回顧了很久,這是林彪的罪惡和陰謀的一部分,鄭君裏和趙丹的死,我是在這裏才聽說的,你們把這些強加在我的頭上,難道不是和林彪一樣地對我的迫害嗎?吳法憲那個王八蛋是他的走狗,他的話怎麽能作爲憑據呢?他早就對我和張春橋恨得咬牙切齒,這是人所共知的。我再在這裏申明一遍,林彪和他的小分隊對鄭君裏和趙丹以及對秦桂貞的事情,和我沒有任何的關系,你們也拿不出像樣的證據來。
我倒是懷疑,你們已經和吳法憲這類人串通好了,有意要陷害我,不然,爲什麽你們至今不讓我和鄭君裏家裏的人好好地對質一下事情的經過。你們這樣做,就是要造成一種效果,好像我江某人在三十年代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現在你們把要說的話都說出來嘛,我究竟有什麽樣的把柄篡在你們手裏呢?沒有,沒有,根本沒有。江某人在三十年代的所作所爲是光明正大的。你們做出了林彪要做而沒有做出來的事情,你們才是地地道道的林彪的同夥呢。
其實,毛主席發動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的時候,就是把他們結合起來批的,只不過你們要把林彪的設想變成現實罷了。”
(江青的發言第六次被打斷)
江青繼續說:“你們所說的那個所謂誣陷八屆中央委員、候補中央委員的事情,簡直是有史以來的奇談怪論。文化大革命中,群衆對各級機關和部門的領導人提了很多的問題,揭發出許多曆史上的醜行,我作爲中央文革小組的第一副組長,向康老要一個有問題的人的名單,就成了所謂的誣陷的證據。難道說,革命群衆揭發的那些問題,都是我江某人炮制出來的嗎?難道說廬山會議上對彭德懷等人的揭發材料,也是我江某人策劃搞的嗎?明明是黨中央給他們定的案子,我看了材料給人們講一講,就成了我江某人的誣陷,這能說服曆史和後人嗎?我這裏還只是說就算你們所說的材料是假的這個前提上,更何況黨中央整理他的每份材料和定的案子都是正確的呢。
照你們說來,文化大革命十年來,億萬人民群衆參加的這場運動中,所有揭發出來的走資派和叛徒、特務以及一切牛鬼蛇神等等,統統都是假的,統統都是冤案、假案、錯案,都是我江某人策劃的,這可能嗎?這豈不把你們的能力和才華都抹殺了嗎?我江某人真要有這麽大的本事,我怎麽會坐到這個被告席上來呢?我這樣一講,可能人民群衆就能看清事實了,你們這個特別法庭搞的這一切,就是一個有組織、有計劃地精心制造出來的大冤案。你們所采取的手段,就是攻其一點不及其余,然後擴大範圍,把我搞臭。天地良心,你們的良心哪裏去了?我還是毛澤東的妻子,你們就敢于如此,可見王洪文爲什麽到了法庭,到了這個地方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江青的發言第七次被打斷)
她繼續說:“劉少奇的叛徒材料,是他自己三次被捕坐監所寫出來的,難道是我編造的嗎?他是怎樣出獄的,連延安整風的時候,你們現在的中央裏的人都提出過懷疑,還有揭發,就是因爲證據不夠,毛主席沒有把這個問題提到桌面上來,而且劉少奇還受到重用。直到這次文化大革命中紅衛兵小將和革命派揭發出來他們大批這樣的問題,才進一步引起了毛澤東主席和黨中央的高度重視,這才經過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研究和批准,成立了中央專案組。
這個專案組所有的中央領導同志和中央文革小組都參加了,所有的材料都是集體審定和共同研究的,你們僅僅抓住我批准他們拘留了幾個人的報告,就斷定劉少奇的專案是我江某一個人制造出來的,是不是編造得太離奇了吧?是不是難以讓曆史和後人所接受呢?除非你們和當時的中央是木偶人,否則這一套就是荒謬的,站不腳的。”
“關于這個問題(劉少奇一案),我的意見已經說過多次了,你們愛怎麽(定)罪就怎麽定(罪)吧,這個我也沒什麽。你們現在翻劉少奇的案,翻彭真的案,都是反對周總理,反對康老,都是反對毛主席,反對文化大革命。全國人民能答應你們嗎?
“我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要向毛主席負責。現在整的是毛主席。我的家鄉有句老百姓的話:‘打狗看主面’,就是說打狗呵,還要看主人的面子。現在就是打主人。我就是毛主席的一條狗。爲了毛主席,我不怕你們打。在毛主席的政治棋盤上,雖然我不過是一個卒子,不過,我是一個過了河的卒子。”
“我認爲我是‘造反有理’,‘革命無罪’。過去我經常說:革命要有‘五不怕’:一不怕殺頭;二不怕坐牢;三不怕撤銷黨內外一切職務;四不怕開除黨籍;五不怕老婆離婚。這第五條對于我不成問題了,二、三、四條已經三年多了,我經受了,第一條殺頭,我久候了!”
江青又說:清君之側,目的在“君”。羅織陷害,血口噴人。利用專政,搞法西斯。精神虐待,一言難盡。破壞政策,凶悍殘暴。造反有理,革命無罪。殺我滅口,光榮之甚。
最後,江青大聲地說:“這就是我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