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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采趣文《文革大揭秘(61-65)》

已有 834 次阅读2015-11-22 23:22 |个人分类:時政|系统分类:时政资讯分享到微信

網采趣文《文革大揭秘(61-65)》

網采趣文《文革大揭秘(61)》

林彪壹邊密切注意主席的動向,壹邊希望爭取到壹個機會,能與毛好好談談。

這次談話非常重要。它不僅關系到自己的安危,而且關系到他壹生的價值。他無論如何要找到這樣的機會。在談話之前,他特別想知道毛澤東現在的想法。林彪要求盡量搞到毛澤東在各地的講話。

 

        心理不健康的人常常有這種反映:當他們做了錯事後,常怕別人提出來。壹九五九年,毛澤東不是不知道彭德懷要和他談話,可毛澤東就是不給彭機會。彭德懷正是因爲苦于沒機會和毛澤東詳談,從而寫了萬言書。這壹次,毛澤東知道自己有講不過林彪的道理,不願見面,根本不理林彪懇求談話的願望,並且抛棄林彪,出巡南方,引起了林彪的強烈反映。林彪知道,毛澤東絕對不信任他了。

 

毛澤東則知道,受了委屈的人定會有強烈的反應,反映壹過分,就可以打擊。

各地陸續傳來毛的消息。

 

        毛的做法是放風、罵人、惹戰,向各地發出他要整人的預告。

 

        毛身邊沒有林彪的耳目,但林彪能夠從稍微遠的層次中搞到信息。

 

        葉群看了壹些從軍隊方面傳來的報告,對林彪說:“首長啊,別空等了。再等,就等到人家肚子裏去了。妳不是說過,兵貴神速,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嗎?”

 

       林彪沒有訓斥葉群,只是向她揮了揮手。

  李作鵬去北戴河向林彪彙報,林彪認爲在這些大將中,李作鵬的頭腦最冷靜。

 

    “妳分析壹下,主席這次南巡的主要內容。”林彪說:“要簡潔,壹針見血。”

 

        李作鵬總結了三點:廬山問題沒有完。上綱比以前更高。矛頭似乎指向首長。

 

       林彪說:“難道這個人發瘋了?他的矛頭無論指向誰,也不該指向我啊!”

 

     李作鵬說:“首長,到底這個國家主席的爭論是怎麽回事?”

 

       林彪說:“這事不是我的錯。但我現在不說,我想先和主席談了再說。”

 

      “我相信首長的智慧和判斷。”李作鵬說:“仁至義盡吧。”

 

       林彪繼續等待,他相信先禮後兵、哀兵必勝的道理。

 

      他知道等待在軍事上的作用。等待可以減少犧牲,得到勝利。

 

       毛砍掉了陳伯達,將文革派和林彪的關系徹底斬斷,兩家關系進壹步走向式微。林彪沒了朋友,政治上孤立了。林彪與周的矛盾本來就很激烈。廬山會議後,周居然明目張膽地要在軍隊裏批評陳伯達,被林彪斷然拒絕了。周向毛彙報了說:“林副主席不高興,批陳整風,軍隊搞不動。”毛澤東說:“看來軍隊快成了林家的子弟兵了。”周恩來象個好媳婦似的,看著毛澤東,無可奈何地歎息。毛澤東吼叫起來:“什麽毛主席締造林副主席指揮?操妳的娘,締造的就不能指揮嗎!”

 

       林與毛的關系已經如此糟糕,可是林彪還想找毛澤東好好談談。

 

      這時,林彪除了滿心的委屈和氣憤,手中剩下的就只有部分軍隊了。

 

       不久,毛澤東把整個軍事建制作爲目標,調動了軍隊。然後改組了北京軍區,改變了軍委辦事組。毛是以打亂林彪的陣腳爲目的的。林彪卻沒有及時作出正確的反映。他就那樣眼看著自己的陣地被瓦解。當毛處處都在逼近他的時候,林彪好象並不在乎。他還在等待毛,如同忠誠的臣子等待皇上的清明。他要壹個慷慨陳詞的機會,以正聖聽。

 

       可是,他沒等到這樣的機會。毛拒絕看見他,不想和他說話。壹九七壹年五壹節,林彪奉命參加天安門觀禮。林彪的座車遲到了壹會兒。林彪看見毛,道歉說:“身體出汗,晚到了。”毛表情陰冷地說:“誰不出汗!”那是林彪又壹次被羞辱。

 

       本來想借機和毛定個談話約會的林彪,此時如萬箭穿心,努力的希望化爲泡影。林彪坐得離毛不遠,但是雙方沒有話說。林彪只聽見毛對斯諾說:“個人崇拜,討厭!”林彪當時氣不打壹處來,憤然而起,拂袖而去,壹閃即逝。

 

        六月裏,羅馬尼亞總統齊奧塞斯庫訪華,毛澤東要林彪參加,林彪推說出汗,不去。這時葉群已經知道毛家灣的處境了。穿著睡衣跑進林彪的臥室,動員林彪參加,不要任性。她看見林彪不說話,當場就給林彪跪下,苦苦哀求。林彪才勉強答應了。

 

        廬山會議以後,林彪沒有半句解釋半句牢騷,壹直沈悶著,等待和毛當面說清楚。正如他對李作鵬說的:“這事不是我的錯。但我現在不說,我想先和主席談了再說。”在這個談話之前,他不僅認爲自己對,幾個大將,包括陳伯達,都沒有錯誤可言。錯誤在于毛澤東本人。毛說話不算話,耍陰謀詭計,出爾反爾。

網采趣文《文革大揭秘(62)》

毛澤東壹直不肯和他談,避而不見。如果妳毛澤東有理,要治病救人,要團結教育,爲什麽不和人家談談呢?林彪壹定有足以將毛澤東說得張口結舌的理由。他忍受著被欺騙被羞辱的痛苦,等待和毛的談話,難道還不算忠臣良將嗎?可是,他終于沒有等到。毛澤東故意留著這個肥皂泡,讓林彪盼望著。

   我們可以判斷,在毛澤東南巡前,林彪絕沒想到反毛。

 

        等毛澤東結束南巡回到北京,事情就已經面目全非了。

 

       所有的謎都發生在這個南巡期間:毛澤東怎樣形成了林要殺毛的判斷?是誰提供了這樣的材料?林彪是不是真的要反毛澤東?林彪怎麽知道毛澤東要對他下毒手?叛逃是他的本意呢,還是有人千方百計促成了林彪的出走?

 

        說林彪在毛澤東南巡前就要謀殺毛的人,拿不出證據來。

 

       即使到現在,林彪出走前到底做了什麽,也沒有切實的證據。

 

       有人利用了毛澤東的多疑和貪婪嗎?

 

        有人對毛澤東的計劃和情緒進行過渲染嗎?

 

  那時的林彪,正經曆著難以言傳的內心痛苦。

 

        他開始重新認識所效忠的人。有些東西依然模糊飄渺,有些是看得更清楚了:那個人,那個中國的第壹把手,他不准別人靠近他的地位,總是殺第二把手。數算壹下那些被他搞垮的人,誰是壞人?陳獨秀的英名誰不知道?他的革命宣傳和對新思想的宏揚照亮了多少青年!可惜那些自由主義和民主主義分子,他們失敗的原因就是因爲他們在人格上太好了。瞿秋白多高的才氣,多豐富的學識,多

 

美好的情感,最後流進那《多余的話》裏了。

 

           ……

 

       失敗的,往往是美好的。項羽失敗了,可是項羽不壞。成功的劉邦不壹定是好東西。被毛罵得最多的是王明和李立三。王有理論,毛就只靠康生那點騷主意。如果不是陳伯達幫他,毛能寫出那麽多東西!毛嫉妒王明他們。那些都是書呆子,書呆子雖然可能打敗仗,但不能因此否定書呆子的人格、品質、道德和情操。

 

……高崗是被他坑了。林彪以爲葉群不知道底細。實際上後來他們都知道了。黨政方面,高崗、劉少奇、鄧小平、周恩來,都比毛強。軍隊裏,彭德懷、劉伯承,都不亞于毛。經濟上陳雲、李富春,也都是有路數的人。毛既想用人,又時刻提防他們的權力。高崗哪裏是想奪毛的權,是毛許諾高當總理,以便合作搞垮周恩來的。後來發現周勢力不小,難以成功,于是中途把高出賣了。不然高怎麽會自殺呢?

 

          ……彭德懷不用說了。不論生前與死後,這個人的英名會燦爛很久。曆史上和現實中都很少有這樣的人了。毛澤東搞大躍進,胡思亂想,小資産階級狂熱,死了幾千萬人,還不准人家說依壹句話!誰說就是反革命。劉少奇可以說是黨內最溫和最有才幹的領袖,就因爲和毛有政見之爭,毛就認定劉是赫魯曉夫,必欲將他置之死地。跟這些人壹起倒黴的,更是成千上萬。

 

   ……他不喜歡愚蠢和欺騙,但是他周圍只能存在騙子和傻瓜。很多人說,毛澤東思想是劉少奇提出來的,是我吹起來的。我不是爲了阿谀奉迎才故意吹捧他的。我就是相信毛的思想。它很完整,很適合中國,沒有人能比得上。既然我們不能都去讀外國人寫的大部頭,就讀毛的書吧,很方便。那時,毛對我提出的先在軍隊裏普及毛澤東思想的想法是多麽開心啊!他覺得我現在沒用處了,是多余

 

的危險,就說過去的宣傳是個人迷信,還對斯諾說“討厭”。如果討厭,妳早幹什麽去了?卸了磨殺驢吃。

 

 ……現在要吃我了。我反正沒有多少肉,要吃妳就吃吧。可是,妳要找誰麻煩,總得找個差不多的理由吧。政治不是打仗,打仗不用講理,反正都是爭奪天下爭奪地盤,打就是了。但政治是有不同的,名正才能言順。妳毛澤東親自對我說:妳想當國家主席,擴大壹起國際影響,黨的主席就不當了。這樣的話不止說了壹次,而是說了好幾次。于是我答應將在中央會議上提出來,由大家討論。妳

 

同意了。結果,廬山上妳來了那壹套。不僅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還當衆羞辱我,說我就是要奪妳的權。

 

          ……士可殺而不可辱,我操妳媽!曆史的經驗:凡是被毛懷疑的,很難掙紮出來。我壹直非常謹慎,沒想到還是不行。這次也許壹如別人那樣完蛋,但是似乎還不到那個地步。

網采趣文《文革大揭秘(63)》

林彪很難冷靜下來。他必須思考清楚。早年讀《楚辭》,對屈原不理解。楚王既然對妳不好,離開就是了。爲什麽要有那麽多傷感呢?老子說:君若視我爲草芥,我則視君爲路人。君若視我爲糞土,我則視君爲寇仇。如此而已,豈有他哉!然而現在,似乎只有《離騷》才能多少表達出他的心境,也許只有屈原的心和他相通。他壹遍遍背誦那些詩句:“忠而見疑兮,信而被謗……”

  字字如血的詩句,使他心旌搖曳,細汗沁出。

 

         這個做事細致,壹輩子馳騁疆場的軍人,從來沒有這樣優柔寡斷。

 

        他猶豫了。這不是無能和簡單,任何人設身處地地想想,都會陷入同樣的痛苦。

 

    ……難道那麽多年的在戰火中結下的友情,就這樣毀于壹旦嗎?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難道不知道積年的老朋友的價值嗎?從井崗山我們就熟悉了,四十多年了。四十多年的合作,他應當不會忘記的吧?就天下來說,我們是共赴國難,爲了壹個社會解放的目標走到壹起來了。就個人來說,算我們相知。是的,四十年來,他說過別人的很多壞話,對我卻只有好話。想到這裏,林彪感到舒暢壹些,放心壹些了。

 

         ……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注2)。毛澤東的那些手段,我是老早就看出來了。但是我能夠理解,在農民的中國,那些書生是玩不轉的,就得毛澤東這樣的混江龍。混好了是個好龍,混不好就是個熊。事實證明,毛既象龍又象熊。他成功了,我的眼光沒錯。這曾經使我感到自豪。我成爲毛的嫡系,他指到哪裏我就打到哪裏。解放前是這樣,解放後也是這樣。我知道“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但我想,不會這樣快就烹到我頭上!殺要殺那些有二心的人,也不能先殺自己的人啊!

 

 ……人老了,總是擔心政治價值的蓋棺論定。父親活著的時候就說:明君忠臣,壹心合作,活生生從暴君手裏奪取壹個天下,是最光彩的事情。我和他,不就是這樣忠臣與明君搭配,攜手合作,實現了這樣的目標嗎?現在他是昏君了,我該怎麽辦?道不行,吾乘桴浮于海(注3)。話是容易說,但做起來是多麽難!要知道,他現在已經成爲壹把尺子,是最高的甚至是唯壹的參照物。被他否定就等于什麽都毀了。無論怎麽貶值,毛澤東還是政治上最通用的貨幣。人的名聲,奮鬥的

 

價值,理想的追求,總是要由大衆的眼睛驗證的。大衆聽誰的呢?聽他的。他說哪個人是壞蛋,誰是孬種,別人不懷疑他。再說,無論他多壞,這是我壹生四十多年所保的人啊!可悲的是,這把尺子是我林彪精心刻制的。我不能自毀失信。即使爲了我自己的利益,我也不希望毛澤東真的那麽狹隘、多疑、殘酷、欺詐、言而無信、視權爲命。否定這個知心朋友,只能說明我自己是政治上的瞎子。

 

不是沒有挽救的余地了吧?難道他真的會這麽絕情?

 

         林彪不願相信這壹點。即使毛澤東不找他談,他也要在毛澤東結束南巡以後找毛澤東談。“我是中共的壹位黨員,黨員要服從黨的利益。他可以不忠于自己的領導人,但要忠于黨的原則。黨員要無條件地服從黨中央,服從黨的利益。黨員對黨和黨的領袖有意見,要按照規章制度辦事,要通過正常渠道上傳下達,絕對不能胡來。我壹生簡單得可以用壹句話說明,不能這樣糊裏糊塗地算完……”

 

        任性的、固執的、個人英雄主義的林彪至今還以爲保護軍隊是爲毛看家。

 

       能在戰場上百戰百勝的將軍,能夠對付錯綜複雜的宮廷政治嗎?

 

        他太相信自己的經驗,太低估對手的毒辣了。

網采趣文《文革大揭秘(64)》

第十三章:風流葉群

 

      葉群打完電話,發現何壹偉不見了。

 

     她勉強記得何臨走前說:“主任還有事情嗎?沒事我走了。”

 

葉群把電話摔在桌子上,罵:“這個該死的項輝芳!”

 

     何壹偉回到辦公室,與孫志民交流了情況,孫志民大吃壹驚。何壹偉也急得壹頭汗。

 

     兩人商量的結果是:她是上級,叫秘書去,秘書不能不去。但是,各人有自己的情操。只要下定決心,堅決不上鈎,無論如何,她就是沒辦法。反正女人無法強奸男人。

 

     晚上,何壹偉被叫到葉群的臥室。幾個內勤在門外等著。不經允許,他們不能進去。

 

     室內有燈光,但燈光微弱,看起來顯得柔和而溫暖。葉群已經在屏風後面上床了。

 

     葉群問道:“何秘書來了嗎?”

 

     何壹偉膽怯地應著:“來了。主任找我有什麽事嗎?”

 

    葉群說:“妳想,如果沒有事,我會找妳嗎?坐吧。”

 

     何壹偉在室內靠邊處的壹張軟椅子上膽怯地坐下。

 

     “坐得離我近壹點!”葉群以命令的口氣說。

 

     何壹偉說:“不遠,坐得不遠。”

 

     “坐近壹點!”葉群有點不高興似的。何壹偉把椅子向前挪了挪。

 

     “再近壹點!再近壹點!”葉群壹個聲地命令。

 

     “再近就過了屏風了,主任。”何壹偉幾乎是哀求了。

 

    “過了屏風有什麽關系?”葉群有點惱火地說。

 

     何壹偉說:“那樣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的!”葉群追問:“妳是不是害怕?”

 

    “我不怕。”何壹偉想,我怕什麽?妳還能吃了我不成!

 

    “既然不怕,那是爲什麽呢?”葉群痛苦不堪地說:“前幾天,我給妳講了那麽多,不就是叫不要怕,要求妳理解我嗎?妳難道不理解我的意思,不明白我要妳怎樣做嗎?”

 

  “我明白。”

 

  “妳明白什麽?”

 

  “接手支部工作,要好好幹。”

 

  “我要求妳的並不多,就是說些安慰我的話,作些主動表示,也使我這樣壹個女人感受到應有的刺激,算人間壹點溫暖。這還做不到嗎?”

 

  “該做的我都要好好做。”

 

  “什麽叫該做不該做?”

 

  “對黨對人民有好處的事,都該做。”

 

  “我要妳做的,對黨對人民沒有好處嗎?”

 

“主任需要冷靜點。”何壹偉只好轉移話題:“只要主任冷靜下來,就知道我這樣是對的。主任工作很忙,應當保重身體。我是工作人員,是不是?”

 

  “妳的話比黑格爾的還難懂!”葉群失望地說:“現在我承認,我在妳面前打了壹場敗仗。我違背了古人‘交淺言深君子所忌’的格言。老何,妳對不起壹個熱心的女人!”

 

    深刻的失望,徹頭徹尾的失望!葉群看不起面前這個男人。他不會理解壹個人的殷勤的呼喚,就象木頭壹樣無動于衷。人和人之間的關系到了這種程度!人居然麻木、殘酷、自私到這步田地!說說話,安慰壹個清苦的女人,發揮自己不能充分發揮的光和熱,將多余補充給不足,難道就不能被理解嗎?我壹個政治局委員,沒擺架子,坦白地表露我的心,可他不認爲那是心,壹顆活生生的心,而是壹塊不足理睬的土坷垃!世上難道沒有男人了嗎!都是些銀樣蠟槍頭!”

 

   “主任不要過于激動。”何壹偉說:“冷靜點就好了。”

 

   “妳太不理解我!”葉群質問何壹偉:“老何,妳到底爲什麽不理解我?爲什麽?”

 

  葉群哭起來。

 

  如果不是內勤來了,葉群大概不會停止哭泣。

 

  “誰啊?”葉群沒好氣地問道。

 

  “內勤來了。”何壹偉說著,抽身就溜走了。

 

    孫志民看見何壹偉滿頭汗水,笑著說:“這麽嚴重嗎?”

 

  何壹偉把情況和孫志民交流了。

 

  孫志民說:“情況確實嚴重。但是,只要妳穩住自己,不上她的當,她就無法得逞。只聽說男人強奸女的,沒聽說女人強奸男人的。走壹步看壹步吧。”

 

  “妳這是什麽主意?”何壹偉說:“等她動手,就晚了。妳不知道,這種事情叫做母狗先調腚。不對,我不應當這樣說。我是說,男人追求女人,遭到拒絕也沒有大麻煩;如果是女人上了瘋勁,妳把她推開。她就會惱羞成怒,恨妳恨得咬牙切齒。她是第二夫人,壹個趾頭就能把我蹉。”

 

  “那就得想別的辦法。”

 

  “再不能這樣了!妳不知道有多尴尬。”

 

  “有了。”孫志民說。

 

  “快說。”何壹偉迫不及待。

 

 下午五點多,葉群又召何壹偉進去閑聊。

 

  “請坐吧。”葉群好象並沒有特別的不滿,至少沒有絕望。

 

  何壹偉顯得拘謹而且畏縮。他不敢坐下,表情也顯得膽怯不安。

 

  “請坐下吧。別怕。怕什麽?”葉群說:“什麽事都是人幹的。”

 

  何壹偉戰戰兢兢,不知如何是好。

 

  葉群沒前幾次那樣饑渴難耐,態度也還溫和。

 

  “我還是那句話:我理解妳,但妳不理解我。妳說妳不怕,可爲什麽那樣呢?爲什麽?妳說說。”葉群壓抑著不滿和憤怒,表達了自己壹生積壓的痛苦。“政治的風波將我的壹生毀了。我忽視了自己生命的價值,壹輩子都在對付無聊的勾心鬥角。現在,我有點明白了。雖然身體不好,但是我還有殘余的精力。雖然我差不多看透了壹切,但還有熱情。我怎麽能由他們把我變成壹個幽靈似的人,整天就是配合那個殘酷的機器運轉?妳設身處地地爲我想象壹下吧!我可該怎樣打發今後的日子?我是壹把利刃,幾十年的灰塵蒙蔽了我。我要掃掉灰塵,跳出匣子,把汙辱變成力量,把惡劣的環境當做磨刀石,使我的寶劍重新發光!給我壹點熱情,給我壹點溫暖。我的心會平靜下來。我要好好寫自己的經曆,寫我看到的壹切,勸告女人,勸告世人,是有價值的,肯定。哪怕無成就,至少可以打發時間和熱情。壹偉,我本是個很有熱情的女人啊!讓我用寫作來逃避現實,用

 

寫作來斬斷痛苦的回憶和生活的過錯吧!我多麽渴望,多麽渴望壹般人的生活!”

 

  (此處使用葉群日記的大意。作者注)

 

  她說著說著,已經是淚流滿面了。

 

  何壹偉真的受到感染。他是讀書人,也是個有心性的人,他理解葉群的心,理解她的痛苦的叫喊。那是壓抑在心中幾十年的憤怒。他真想抱起她,給她充足的溫存。這樣的壹次浪漫,也許超過她壹生得到的愛情,至少可以撫慰她幾十年的苦難,心靈的苦難。如果就這樣壹次,那就給她吧,不然太殘忍了。

 

  葉群顫抖著手,向他走來。她已經完全忘卻了這是什麽地方,自己是誰。她要撲上來,象餓了幾個月的老虎看見了肥美的嫩肉。就在她走過來的時候,何壹偉看見了她眼裏的貪婪與瘋狂。她是不會壹次就罷休的,她頤指氣使了多年,不會放過剛得到的好處。只要堅持下去,就會露餡,就會被流放,被殺頭。壹生的聲名將毀于壹旦。不是爲了花容月貌的姑娘,而是爲了壹個老太婆;不是爲了愛情,而是爲了可憐壹個孤獨寂寞的貴族。不,我不能將這寶貴的貞操送給她。他們得到了壹切要得到的,還要將失去的壹切都奪回去。那我還有什麽?我們還有什麽?我們剩下的只有危險!

 

  葉群委婉地詢問他:“何壹偉,妳講話啊!”

 

  何壹偉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不好講。”

 

  “有什麽不好講的。”葉群說:“妳還對我保密啊!”

 

  “不是保密。我怕講出來主任不高興。”

 

  “我不生氣,保證不生氣。”

 

  “真的不生氣?”

 

  “妳快說吧。”葉群急不可耐地催著。

 

  何壹偉橫了橫心,說:“我和蘇曉蘭關系不正常。”

 

  蘇曉蘭是中直機關招待所的壹位服務員。

 

  “真的嗎?”

 

  “真的。”

 

  “我不信。”葉群搖搖頭。

 

  她遲疑片刻,露出笑意說:“好,就談到這裏。要車!”

 

  葉群果然要了車,風風火火地離開了毛家灣大院。

 

  何壹偉見了孫志民,高興地說:“那張牌打出去了!”

 

  “效果呢?”孫志民問。

 

  “以毒攻毒,靈了。”

 

  何壹偉將過程說了壹遍,兩個人決定喝酒慶祝勝利。

 

  然而,他們高興得太早了。

 

  葉群馬上要車,就是去中直機關招待所查對事實的。

網采趣文《文革大揭秘(65)》

秋天裏的毛家灣,壹切都那麽安靜。

 

  林彪父子兩個,在黑暗的書房裏聊天。

 

“讀書與處世。我們今天就談這兩個題目。”林彪說。

 

  “這兩個題目都很有意思。”林立果渴望與父親多交談,當然很高興。他首先問林彪:“妳覺得列甯、斯大林和馬克思有什麽不同?”

 

  “我喜歡馬克思,有時他很溫暖,越是他偏激的時候越可愛。他喜歡用不同的句法表達同壹個意思,而列甯、斯大林用壹個句型表達好幾個意思。文采上是不同說了,做人上也看得出明暗大小來。毛澤東也喜歡用那種模棱兩可的口氣說話,不交代清楚,神秘,留下壹手。當然,他的文章是條理清楚的,深入淺出。但是,他不應當裝作什麽都懂得,好象萬能的上帝。他不懂得國計民生,不懂得經濟規律,所以想法古怪,亂彈琴。很多概念都是模糊的,如四清社教、百花齊放、公私合營,都是這樣,只有他壹個人能夠解釋。妳當了他的應聲蟲,不好也是好;不當他的應聲蟲,好也是不好。黑格爾說,何謂偉大人物?偉大人物就是公衆利益的代表者。毛澤東的認爲偉大人物就是他的利益的追隨者。群衆追隨,群衆偉大;個人追隨,個人偉大。他還好意思說時勢造英雄呢?整個就是英雄造世界的理論,比尼采還厲害!也有道理。妳百依百順,他就完全放心了,妳就是他了。所以,我也說過很多話,是贊美他的。後人會說我阿谀逢迎他,巴結他。隨便他們怎麽說了。我原來是真心覺得他偉大他正確的,我保他。別人說他有汙點,我是壹概不承認。後來,我知道不行了。他做得太過分了,叫人無法老跟下去。”

 

  葉群進來,給林彪放下壹份文件,看了看林立果,說:“沒給老爸說點笑話嗎?”

 

  “妳也可以聽壹聽。但是,不要出去胡說。”林彪居然允許葉群聽講,這是少有的。他囑咐葉群:“話要少說,書要多讀。不明白的事情,不應該說;真正明白了,就沒有必要說了。所以,能說的話大都是無聊的重複,真東西只有教師給學生講。妳明白嗎?”

 

 “我明白首長的話。我得記下來。”葉群受寵若驚地說。

 

  “妳還是不明白。如果明白了,就不會說這種話,也不必記下來。”林彪停頓了壹會兒,繼續說:“中國曆史上有很多偉大的學說,儒家重賞,法家重罰,道家賞罰分明。所以我相信道家比別的好壹點。道家講究養生,我覺得有意思。我不想幹更多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壹個人壹輩子不可能幹很多事情。我打了幾十年仗,不想再弄別的,也沒那些精力。可是,閻王當家,大鬼小鬼都不知道自己明天該如何。怎樣看閻王?就是看他的利益。

 

       萬般皆下品,利益唯獨高。離開利益,什麽都看不清。

 

     我們有沒有利益問題?也有。劉少奇他們有沒有利益問題,有。老百姓也都有。利益歸利益,但是要適可然止。少奇的書(指《論共産黨員的修養》,作者注)寫得很好,他說黨員的利益服從全黨,沒說不要利益。全黨是誰呢?現在成了毛澤東壹個人了。壹個人!他做事沒有限度,凡事做絕了。絕了就是壹點論,必有大惡果。惡果大了,就顯露出來;惡果小了,還勉強壓得住。斯大林在世時,很多事情做絕了,于是就有人反對他。後來把他的屍體拖出來,也是絕了。毛澤東穿著睡衣罵人家(指赫魯曉夫,作者注),也太過分了。阿爾巴尼亞處理他們的女政治局委員,也絕了。毛打擊王明,往死裏整,亂了套。對彭德懷、劉少奇、鄧小平,都過分了。才不可露盡,勢不可使盡。劉少奇和彭真,都是有本事的人,他們對幹部賞罰分明,壹視同仁,自己不是混飯吃的,也不要別人吊兒郎當。這是對的。他們整人也不象毛那麽厲害,所以建立了勢力。毛澤東老是喜歡

 

說辯證法,不知他的辯證法是個什麽東西!他說的社會主義,也越來越叫人不知是什麽玩意兒。”

 

  “我看,毛澤東的社會主義,簡單地說就是平均主義加獨裁政治。”林立果說。

 

  “平均主義,也當用兩點論的眼光看。有好有壞。”林彪還是那麽平靜,葉群也學乖了,小姑娘似地雙手抱膝聽講。林彪的興趣既不在葉群身上,也不在兒子身上,而是專注于自己的心得流放。他看了著自己的手背、手掌和指甲,說:“過去窮人那麽多,平均了,大家就高興。現在雖然苦,可是大家都壹樣,差別不大,也就穩定。至于獨裁,那是肯定的。毛自己也承認。妳們不覺得他象個痞子嗎?太象了!如果我將來輸給他,只會輸在我痞子勁不夠上。正經的打仗,我不怕。我打仗的時候,不在乎小東西。有些所謂將軍,常被小股遊擊隊和小部隊騷擾得煩躁不安,甚至誤中了奸計。不好。要看主要目標,小的挑釁、刺激、汙辱,算了。我只注意根本問題,認真對付。我不會過分,會有分寸的勝利。勝利了,也要給人壹條活命,給人飯吃,不能想法治死人家。對孩子也是壹樣,自己養的要關心,不是自己養的,也要關心。”

 

     林彪看了看葉群,葉群低下頭去。

 

“說到韬晦,我不否認。誰不韬晦?就看誰搞得象樣罷了。很難說啊。對毛澤東,妳還是得韬晦,曹操說,胸有大志,腹有良謀。壹切是非,不說,不解釋,只附和。不成熟的話不說,甯肯沈默。把自己的興趣都隱藏起來,使他不知道我們想什麽。當他是外人,是賊骨頭,不示以感情。同時,要吸收他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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